124盛家的孽

陸天唯微微打量著馮無度,試圖從他言行舉止中窺探出他的意圖,可是沒有,如果不是馮無度夠厲害可以隱藏自己,那麽就是他說的話都是真的,都是出自於內心的話。

“馮先生這話我不懂。”

馮無度輕笑,“你不必懂,我隻借那玉佩三個月,三個月後原物奉還。”他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怎麽說他都比陸天唯要年長,陸天唯並未坐在那裏。

同樣起身,阻了馮無度的動作。“馮先生,這事情也不是我做主,小叔既然在你那,你就該知道身為陸家的人,是不可能將那玉佩交到你手上的。”

“是你一幫兄弟重要還是那玉重要,陸總,我勸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果然還是改不了的匪氣,“如果我抱定了主意,同你周旋到底,即使不在乎這點產業又如何呢。”

“無妨,也許隻是我馮某人送的見麵禮不夠,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馮無度拿起外套,從陸鳶銀行離開。

連君承是銀行股東,聽說馮無度過來,立馬開了飛車趕到辦公室,另外他還聽說了一件事情,非得告訴陸天唯不可。

“三哥,馮無度這盤棋布的很大,前麵都是見麵禮,你說說他這把劍準備插到哪裏去?”

“盛家。”連君承聽聞盛家的人事變動在最近變得很頻繁,股價也開始有了變動。“如果盛家要你幫忙,你該怎麽辦,明著嘛,是盛盛的娘家人,可其中有幾個真正的娘家人就不得而知。”

“三哥覺得,我是幫為好還是不幫為好。”

“盛寰庭的動靜有些詭異,要我說如今盛世逐漸就是空殼一個了,虛有其表,不過嘛,你可以隨意幫幫手,要不免得外人說你這女婿當得不稱職。”

馮無度口中送的大禮,在第二天下午被送到。連君承的話,得到了證實,他的刀口對象是盛家。

盛世的三大股東將手中的股份盡數賣給了一個神秘人,引起了百貨界的軒然大波,盛家一時之間被推到風口浪尖。那個神秘人持有的股份僅僅隻比盛家少了1,,也就是說,隨意拉攏一個小股東,將股份收入,那麽就意味著盛世將會易主。

馮無度憑什麽認為,他會管盛家的事情呢,當然由著不同的人來開口,他的態度自然會有所不同。

陸天唯的手機適時響起,號碼是盛寰庭的,看來,盛世這次的事情不輕,否則盛寰庭又怎麽會輕易打電話過來。

劃開接聽鍵,“喂,是為了盛世的事情嗎?”

盛寰庭愣了一會兒,“不是,我是想問問小歌回來了嗎?”

“沒呢,還在g國,有事?”盛寰庭的語氣顯然不是因為盛世的事情而來。

“唉……”他重重歎了一口氣,“那你回盛家一趟吧,也許有比盛世倒閉更加可怕的事情。”

盛寰庭說這話的時候,還瞥眼看了一旁的日記本,好巧不巧就是他發現了這東西,如今心裏百感交集。

陸天唯到了陸家發現,人意外地齊整,見他進屋,那表情霎是豐富多彩。

盛老太太起身的時候手中的拐杖都沒有拿穩,急匆匆朝著陸天唯走過去。

平日裏鎮定自若的老人家,如今的臉色可不怎麽好看。

“天唯,你終於過來了。”這話聽得兩人多熟絡似的。

看來,盛寰庭這通電話,是盛老太太的主意,“盛老太太。”陸天唯尊敬地打個招呼。

“都是一家人,我可就不藏著掩著了。”她見勢,盛淩峰和盛寰庭不會說什麽,索性自己便開門見山了,“這話說什麽都是一個理兒,盛家和陸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呢,盛世的事情,你也知道,你喜歡我孫女到什麽地步,就該幫盛家到什麽地步。”

盛老太太還真是不遮不掩的,“那個收購盛世股份的人有什麽線索?”他或多或少猜測是馮無度,可還是要從盛家人那裏打聽些消息。

“誰知道,他都是托人辦理的收購手續,就連那幾個老古董都沒見過那個人,我早說過那幾個人不是什麽好貨色。”盛淩峰病了,自然不能多說什麽,可盛老太太在盛寰庭掌權後,還是對於他的決定橫加幹涉,有時候態度堅決,讓盛寰庭甩不開手,這回的事情他多少有些看好戲的成分,畢竟他手頭上還是有些底實,他隻是想脫離盛家的控製。

本來可以不用讓陸天唯過來,可父親從醫院裏回來,拖著病體,盛寰庭這才給陸天唯打了電話,如今的盛老太太在他看來,實在是可悲又可憐的老人。

“管他是誰,我們盛家將女兒嫁給你,你可得盡到女婿的責任。”盛之越是怕的,他們的財富都係在盛世,如果盛世易主,那就意味著,此後,將要費盡心力去討好另外一個人。

陸天唯覺得心煩,到這個時候她還是這種口吻,“嗬,責任,你承認過鳶鳶麽,如今同我談責任,出了事想起了她,平日裏呼來喝去,我如今不像原來那般束縛,就算看著盛世倒下去,我也是做得出來的。”

盛之越的丈夫拉了拉她的衣袖,這個節骨眼,她就算再怎麽不喜歡盛寰歌,也不該帶著情緒,畢竟惹了陸天唯,這事情就有的盛家的苦頭吃了。

盛之越枉費活了這麽大年紀,還不如威娜鎮定自若,她是跟著盛寰庭回來的,這節骨眼上,也沒人顧及得上她了。

威娜隻是默默娜隻是默默地跟在盛寰庭身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今日的盛寰庭身上總是帶著冷意,這冷意在看到盛老太太和他父親之時更甚。

“天唯啊,之越也是著急,如果不將剩下的股份收入盛家,恐怕盛世就真的保不住了,盛家是做百貨起家的,如果讓股東們看到這樣的狀況出現,勢必會影響其他生意。”盛老太太一樁樁一件件地說著。

理由分析到位,而後就開始打親情牌,“這麽多年,我們也是沒有虧待過小歌的,你看看她成長的這麽好,讀了大學,學了知識,這些是盛家給她的。”

盛家給她的,陸天唯曾經看過她的記事本,那個記事本是在那次事故之後,她怕自己忘記,然後每日每日地就將那些事情記載下來。

“盛伯伯。”陸天唯看向盛淩峰,有些話他倒是真想和他們說說,盛淩峰抬眼看著陸天唯,“盛家給她的,你們可知道轉學到貴族學校之後,她曾經受那些千金小姐的欺負,其中也包括她所謂的妹妹。”

盛寰萱一直靜靜地坐在最角落的地方,陸天唯一句妹妹將目光引到她那裏,“但其實最為傷害的,是盛伯伯您的態度,本來我同她結婚,是該按著輩分來稱呼您和各位長輩,可她叫不出口的,我也不願意叫出口,因為她的父親自以為給了她最好的,卻從來沒想過她們母女要什麽樣的生活。”

任佩佩帶著盛寰歌出現後,盛淩峰自以為是地安排好了一切。

“您或許根本不知道,這些年差人送去的生活費,嶽母盡數還給了盛老太太,她當年隻是因為走到絕路所以才隻好帶著鳶鳶低頭,所謂的認祖歸宗不過是走投無路,緊接著您讓鳶鳶轉到了貴族學校,忙著事業,也鮮少去過問她們母女,嶽母那時候一天要打很多散工,病根子自然就落下了。”

盛淩峰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任佩佩不給她銀行卡號,他每個月就讓人親自拿現金過去,可那人分明就說了任佩佩收下了的。更何況,任佩佩不該是這樣落魄的人,至少她還有最為特別的一技之長,盛淩峰還未開口同陸天唯說什麽,隻見他將視線落到盛寰萱身上。

盛老太太的臉刷一下白了,當然不止這一件事情。

“鳶鳶當著盛寰萱的麵被打,如果不是陳寒去找她,還不知道要傷成什麽樣。”所以之後才會去強身的。“試問,你當過她是姐姐嗎?”

“陸少,你這是要準備秋後算賬麽,盛寰歌算什麽東西,任佩佩有本事,何苦要帶著她出現在盛家,私生子這種名聲,外頭傳一直就是臭的,我大嫂反正去世了,害得這兩兄妹沒有母親,這賬我不知道該如何去算,她們的苦頭是自找的。”

“不是。”盛寰庭從給陸天唯打電話之後從未開口說過什麽,如今他從靠著的那麵牆壁起身,眼光灼灼地看向奶奶,“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奶奶您做出來的,不是嗎?”

“你說什麽混話,我這是在幫盛家渡過難關,你帶著你的女人給我上樓上去。”

盛寰庭本意不想在這場混亂之中揭露什麽,可總感覺褲兜裏的那份小冊子,燒得他心慌,如果再一次成為秘密,他不知道哪一日才能將真相公諸於世了。

“這其中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奶奶,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讓我們活得清白一些。”他對於盛寰歌根本就是錯誤地冷漠了這麽多年,至於任佩佩,更是……他這輩子的愧疚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