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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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靜默著的,可眾人的喘氣聲越發重了,盛寰庭所說的不光是個大秘密,還是一樁盛老太太的醜事,若非盛寰庭氣極,恐怕也不會當眾說出來的。

陸天唯看著滿屋子的人,也還好盛寰歌不在這裏,陸天唯在她走後常有些後悔,他想她卻偏生要將她當成孝子,遇上事情寧願讓她走得遠遠的,可如今又來一樁意想不到,看著盛老太太的臉色,她必然是暗藏著許多秘密,所謂秘密,是掩藏者的心結,是旁人所看不到的陰暗。

盛淩峰看完那份報告之後,竟然是沉聲笑了,隻不過這笑多少帶著些許的悲涼,這份報告讓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麽上次盛寰萱需要輸血的時候,老太太攔著不讓他輸。當時盛老太太義正言辭的模樣,寰萱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那為何寰庭又要說他是自己和佩佩的兒子!

而盛淩峰拿著那份資料的手不自覺地發抖,臉色白得如同打印紙一樣,“媽,這東西是真的嗎?”

盛老太太此刻心裏不知是個什麽想法,隻不過是略微有些頹勢之後,她仍舊直起了身子,“你到底是不是盛家人,旁人的詭計也能去相信嗎。”她口中的旁人,可是她的親孫子,盛寰庭也要陷害她,真不知道老太太是長年累月下來,得了妄想症還是如何。

厲害,厲害到證據放在眼前,都能這樣視若無睹,盛寰庭笑笑,“好啊,我的詭計,那這東西奶奶您又怎麽說呢。”

那個小冊子,薄薄十幾頁的紙張,滿滿記錄著母親悲喜的小冊子,盛寰庭放到盛之越手裏,她不是口口聲聲尊敬大嫂的嗎,或許最該知道的就是盛之越。

“姑姑,所有人中你最清楚這是不是我媽的筆跡,你好好看看,裏麵的內容,再做結論吧。”

盛之越接過去,不滿地望向那份東西,盛寰庭沒有放過她瞳孔放大的表情,再然後,盛之越越翻越快,看著情緒越來越激動。“媽,這上麵寫的一個字都不是真的吧。”

不等盛老太太說話,盛淩峰看向自己的妹妹,“之越,至少有一點是真的,佩佩她在需之前,是真的曾經懷過一個孩子,我和她的孩子。”盛淩峰最後那幾個字聲音極低,那時候生下了死胎,任佩佩該有多難過,可是剛剛好也和如今一樣,盛世需要大筆的資金,他隻好到處籌錢,甚至跑到國外去了,去找幾個叔叔嬸嬸,隻是再回來,卻聽媽說任佩佩嫁人了,而且嫁的人地位還不低。

人如果曾相信的真相分崩離析,恐怕就會像盛之越這般,有什麽堅守的東西轟然倒塌。

盛淩峰咳嗽數聲,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這麽多年,我都做了什麽孽?”

陸天唯本來是旁觀一樣,可心裏好奇盛淩峰所謂的孽和盛寰歌以及盛寰庭的關係,起身看著盛寰庭,“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名義上的母親本來是奶奶給爸的童養媳,姑姑以前住在老家,一直都是她照顧的,尊嫂如母,而需的母親才是我爸的未婚妻,他們相識於大學,相愛相知,可是奶奶卻嫌棄任姨的出生。”盛寰庭一時也改不了口,任佩佩活著的時候,就連阿姨一句也沒說過,如今卻知道她是他的母親,又怎麽說得出口呢。

“是,我遠到聖天大學讀書,遇上了最意氣風發的她,就愛上她了,那時的佩佩是個灑脫隨性的女孩子,音容笑貌,都刻在我心裏,訂婚之後,我覺得此生的妻子也隻會是她了,所以……所以才會。”也就是那次的衝動,留下了一粒種子,

盛寰庭繼而說道,“我爸他們大三那年,回來發現任姨有了身孕,回家告訴奶奶,奶奶明裏上是很高興,可是暗地裏卻不悅,又想要那個孩子,又不想讓任姨入盛家的門,奶奶,接下來你串通我媽做了什麽,難道也要讓我說出來嗎?”

難怪,母親會得抑鬱症,她心裏這麽多年都活得不快活,即便嫁給了盛淩峰,卻無一日的笑顏,雖有兩個孩子,卻都不是自己的,還要藏著掩著,也就是這樣的負罪感,逼死了她自己,但實際上當年的母親又怎麽會想出這種移花接木的法子。

盛老太太端坐在沙發上,“我是為了你父親好,是為了這個家好,你們一個一個翅膀硬了,都不管我這個老太婆了。”

直到如今,盛老太太依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為父親,好一個為了父親好,您一手布置了父親和我媽有糾葛,再然後任姨生下我後,將我換成死胎,讓任姨遠走他國,李代桃僵,讓我叫了一個不是我的母親的人這麽多年的媽,再讓我去傷害我的親生母親,居然都是為了父親好,為了我好麽。”這樣的好,至少盛寰庭無法理解,相信一個正常心智的人,都不會理解盛老太太口口聲聲說出來的好為何物。

這一樁樁一件件,不提也就罷了,提了盛寰庭當真是要問問,這到底是為了誰好。

“更何況,你當年之所以接納是童養媳的母親,不過是你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所以覺得對盛家大有裨益,姑姑,老家的薛老太爺你還記得嗎,我媽就是那薛老太爺遺落的小孫女,所以後來薛家才會拿出那大筆錢給父親渡過難關的。”沒有利益可圖的事情,奶奶又怎麽會去做。

盛老太太告訴盛淩峰,任佩佩是因為盛家出事了才離開的,其實不過是她從中作祟,而盛家的確在那一年遇上了同今日差不多的事情,於是盛老太太和薛家太爺達成了共識,促成兩家聯姻。

但遠走他鄉的任佩佩,還曾有過一段婚姻,至於其中緣由,盛寰庭的母親並未記下,隻是寫了盛淩峰在知道之後,整日悶悶不樂,其實他們結婚後,盛淩峰鮮少對她有好臉色,除了看到盛寰庭的時候,其實是因為他眉眼中總有任佩佩的影子,所以沒有招致盛淩峰的不悅,反而對他十分之好。

後來又一次的故技重施,在於盛淩峰得知了任佩佩的狀況,並且因為一次意外,和任佩佩再度有了關係。盛老太太害怕盛淩峰拋下盛家,當年撒謊說任佩佩的孩子是死胎,可媳婦兒生下的果真是不健全的孩子,在醫院沒有多久就死掉了,盛老太太於是從外麵抱回一個女嬰,一兒一女,湊成一雙好字。

以這個年幼的孩子來捆住盛淩峰,而任佩佩再次離開,這一次卻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盛寰庭的話說得很亂,陸天唯不是盛家的人,有的地方不十分明白,可盛之越卻是聽著聽著,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她將手中的東西丟到地上,跑向盛老太太身邊,“媽,真的是你慫恿嫂子去偷的孩子,還串通了醫生,告訴任佩佩,早產使得孩子沒能活下來的嗎?”

雖然事無巨細地記了下來,可一時之間讓盛之越顛覆對於那個賢惠的嫂子,和自己的母親的所有印象,自然也是要再三地去確定。

眼見著連盛之越也開始疑惑,不相信自己,盛老太太板著臉,“你們這一個個都是要幹嘛,造反嗎。”

指著盛寰庭道,“現在這些事情都不重要,我們今天談的是盛世的事情,解決了盛世的事情我們再談這件事吧。”

“我不急,奶奶,真相無論如何都不會被人抹掉的,無論相隔多長時間,我相信仍舊能留下許多證據,姑姑你要的真相怕不必從奶奶這裏得到,我媽去世了,可外公外婆還在老家,你大可以有更簡單的方式去驗證,好,奶奶既然要說盛世的事情,我既然都開門見山了,那就不打馬虎眼了。”

盛寰庭同樣直視盛老太太,隻是那目光中不乏淡漠,“奶奶,至於剩餘的股份你大可以不必擔心,都在我手裏,你不想讓盛世消失就把你們手頭上的股份交出來,否則我會將我手裏所有的股份拋售給那個神秘人。”

“寰庭,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我還記得我那日在墓前,還威脅需,我要掘墳,要掘我親生母親的墳,老天真是當時就該一個雷把我劈死不是。”他拿到那報告的時候,就閃過這樣的想法。任佩佩所受的苦,他也隻能以這樣的方式討回來,盛老太太心裏最重的就是盛家這些產業。

從此之後,這些產業隻用於祭奠一個可悲的女人。

盛淩峰愣在那裏,並未指責兒子的做法,隻覺得這些年自己活得像是個笑話一樣,“寰庭,既然你收購了那些股份,那麽我也把我手裏的股份給你,這樣你就是盛世的大股東了,以後你要做什麽,想做什麽,不用顧忌。”他這輩子就是顧忌了太多,守著盛世,守著母親,到頭來不過是一場人為的計劃。

盛淩峰又想起在大學裏的日子,他答應了任佩佩的所有,終究是做不到的。

“盛淩峰,你瘋了是不是。”孫子發瘋,這常年忍氣吞聲的兒子也在這個時候不幫著自己。

“媽,我為你口中的盛家賠上了我大半輩子,我累了,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再重蹈覆轍,絕不。”

盛老太太指著一幹人,不一會兒氣急攻心暈了過去,一直陪著盛老太太的文叔將老太太扶上了樓,盛淩峰讓人去找了家庭醫生。

醫生來後,說是著急暈過去了,隻需要休息一會兒,盛老太太轉醒後,卻不想見到他們,隻留下文叔一個人在房間裏照看。

盛寰庭陪著盛淩峰下樓的時候,盛淩峰又多說了幾句,“寰庭,我老了,有些事情已經無能為力了,股份的事情你去辦吧,需要我簽字的地方就讓人拿來,至於那個神秘的持股人,盛世的股份說什麽都不能拿給他,他來者不善。”

“我知道,剛才我也是一時衝動。”

“我累了,先回房了,天唯啊。”臨了盛淩峰看向陸天唯,“盛家這點荒唐事兒讓你笑話了。”

“既然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沒有什麽笑話可言,如今最重要的是盛世沒事,您沒事!”盛寰歌對於盛淩峰的複雜情感,也和這些荒唐事兒一般吧,想擁有愛卻陰差陽錯地隻能越來越遠。

“我知道盛盛這次受的傷不輕,你讓她出去透透氣是對的,省得如今看了盛家這樣,也落得心中不順。”

關於沈蘊陶的事情,陸天唯還未對盛淩峰說及,他全以為盛寰歌是因為那個孩子的事情才暫時離開的。

“好。”盛淩峰說罷,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天唯到門外,是盛寰庭送他出去的,盛寰庭顯然心情也不怎麽好,恐怕這件事他知道的時日不短了。盛家這次,恐怕再也回不到從前,不過有多大的傷,才能夠有多大的力量,重組一切,希望盛寰庭有這個能力。

“如果盛世真有要我幫忙的地方,你開口的話我一定幫,隻是沒曾想,你倒是鳶鳶同父同母的哥哥。”

“可我,從來沒幹過哥哥該做的事情。”盛寰庭寵盛寰萱,卻從未那般對待過盛寰歌。

“或許她那倔強的性子,大多半來自於你的功勞也說不一定。”

“她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這件事需要現在告訴她嗎?”

盛寰庭搖頭,“你不是最怕她受傷的人,暫時不說吧,等我處理一下盛家的事情,還給需一個平靜吧。”

“好,那我先走了。”

“其實買走盛家股份的是馮無度,他讓我帶句話給你。”臨了,盛寰庭叫住了陸天唯。

“什麽話?”

“你可以不妥協,但他再放手,可就不是盛家遭殃了。他那個人,根本沒有什麽東西是怕的,無論事情多下作,他都能做得出來,這我相信。”盛寰庭不過是和馮無度接觸過一次而已。

“我知道了。”

盛寰庭轉身回別墅,就看著盛寰萱帶著眼淚站在門前,看得人非常心疼。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指摘盛老太太當年做的一切,也想過這樣會為這個家帶來的後果。

“哥……”

“萱兒。”他叫出口額兩個字,讓盛寰萱一時情緒頗為激動。“盛世還有很多事情要哥去處理,你永遠是盛家的人,這一點,沒人能改變的,懂嗎。”

“我不是怕這個,我是害怕這個家散掉啊。”她不是盛家的女兒,可盛淩峰和盛寰庭都疼她,所以她不怕,可這樣的局麵怕是要僵持很長一段時間,這個本來就千瘡百孔的家庭,一時間變得煞是支離破碎。

盛寰庭擁住她,“不會的,以前哥和你說過什麽,所有的事情終將會慢慢平靜,隻要我們心態平和,不怕。”

盛寰萱雖然連連點頭,可她知道不會平靜了,當一波漸漸起來,隻會激**起另外一波。

……g國……

盛寰歌和viki回到市內的時候,在門外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喬亞剛巧歸國,聽晨說盛寰歌他們已經從古然那裏回來,沒什麽事情才過來看看的。

也是為了,接近盛寰歌。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黑色的禮服,襯托得喬亞更加修長的身姿。

“不請你,你就不進去了,喬亞王子。”viki嬉笑道,女傭開了門,他先行一步,而後盛寰歌進去,喬亞緊跟其後,似不在意viki說什麽。

而這古堡的人卻是認識喬亞的,這是他的地界,不認識他的人反倒是奇葩了。

三個人坐在客廳裏,盛寰歌感受到喬亞直視自己的目光,低垂著臉不去看他,這男人的氣場強大到整個客廳都覺得壓抑。

喬亞則是在心裏默念,三二一,果真viki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出去接電話回來後,神色不明,說不出好壞,卻是說了自己要出門,再然後偌大的客廳中隻剩下盛寰歌和喬亞。

“是你讓人支開viki的吧。”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盛寰歌開了口。

“我的表情有這麽明顯嗎?”

還不夠明顯,看著viki接電話,眼睛都快直了,“他走了,有什麽話喬亞王子可以說了。”

“這房子不錯,看來總統的眼光是越來越好了。”

“你知道是蘇姐姐帶我們到這裏的。”

“是啊,這個房子的產權是總統的,再一想蘇南恩的關係不就很明顯了嗎。”

總統,雖然是蘇南恩的老公,可為什麽要管她的事情,“他們夫妻的感情還真不錯。”

“誰說是因為蘇南恩,你能在這裏,能享受總統護衛的照顧,你以為為什麽?”

盛寰歌質疑地看著他,“你知道為什麽?”

“難不成,沒人告訴過你裴季和陸天唯的關係。”

“他們,什麽關係?”

“哦,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喬亞正要告訴盛寰歌,卻聽見門外傳來了聲音。

有人敲了門,局促不安的盛寰歌正好借口這個機會,起身開門,卻隻見一個小嬰兒被放在籃子裏,在地上嗷嗷哭泣。

出門看看四周,卻沒有一個人在外麵停留。

盛寰歌看著孝子,一時心軟就抱了起來。

見她久久未歸,喬亞起身去看看,她手中抱著一個孩子。

“我出來的時候,隻見到這個孩子。”一個嬰兒是不可能自己按門鈴的,眼看著孩子哇哇地大哭。

喬亞沉聲,“恐怕是棄嬰。”

眼看著那孩子哭得越來越厲害,盛寰歌覺得不對勁,喬亞將手放到孩子的額頭上,“好燙啊,去醫院吧。”

盛寰歌坐喬亞的車子,將孩子送到了醫院。

檢查的結果不怎麽好,孩子出生不到兩個星期,患有先天性心髒病,伴隨著多個並發症,情況不容樂觀了。

送入手術室之內,盛寰歌不知什麽感覺,她的孩子甚至連看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而這孩子的父母卻因著這搏孩子遺棄。

晨急匆匆趕來,對喬亞說了幾句話,喬亞走向盛寰歌,“這裏的院長是我的阿姨,我已經交代好了,你在這裏等著我,我的話還未說完。”

喬亞做事情曆來如此利索,眨眼的功夫將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連照顧孩子的護工都給找來了,這是異國他鄉,盛寰歌未見得有什麽辦法,“好。”

手術結束之後,孩子被送進了觀察室,醫生說隻有等著觀察,幾個並發症隻要穩定下來,暫時就不會有危險。

盛寰歌掛心之餘,才抬頭,在遠處看到一個身影,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吩咐了那個女護工照顧孩子,而自己追著那個身影就過去了。

天頌到g國來了,如果是這樣,前幾天,連君承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卻沒有告訴她,還曾經問過她有沒有見過天頌,那時連君承在電話裏的語氣顯然不怎麽好。

盛寰歌朝著那個方向追了過去,陸天頌並不知道身後跟著一條小尾巴,照例往醫生那裏過去。

見陸天頌神色異常,盛寰歌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去問他,隻等他出來,而後偷偷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秀,請問您有預約嗎?”

盛寰歌搖搖頭,“方才出去的那位先生是我的親人,請問他身體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隻見那醫生打量了盛寰歌許久,“我從沒有看他帶過什麽人來這裏,都是他一個人來治療的,你騙我吧,秀。”

治療,“他生病了?他從來沒有和家裏人說過他生病的事情?”

醫生皺著眉頭,得了絕症而不告訴家裏人的,他不是第一次見。“他的病不能再拖了,要麽手術,要麽……隻有等待了。”

“等待什麽?”

那醫生既然已經說了,隻好和盤托出,“陸先生得的是遺傳病的一種,他的器官會漸漸枯竭,他治療了一段時間了,可是依然不見好轉,來的事情情況已經很糟了。”

情況很糟,盛寰歌想起有段時間的時候陸天頌的身體的確看著不好,臉色也很差,她不敢再想,因為就連孟曉諾的事情,她一直就覺得陸天頌反常得不正常,也許和這個有關係才是。

盛寰歌捂著嘴,定了心神,“他治療多久了?”

“已經進行了三個療程,雖然得到一些控製,但這次的報告仍舊表明情況不容樂觀,我勸過陸先生許多次,也希望他能有人陪同而來,可是他一直都不答應,雖然站在醫生的角度我應該為病人保密,可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希望你們能給予他求生的意誌。”

求生的意誌,“醫生,那麽他下一個療程在什麽時候。”

“因為他的情況很差,所以現在隻能縮短治療周期了,陸先生似乎有事情要辦,下個星期會有一次治療的。”

“好,我也會過來的,謝謝你醫生。”

盛寰歌不記得自己怎麽從那個房間出來的,也不知道此刻腦海中充斥著怎樣的想法,她拿出手機,搜索了那位醫生方才說的術語,顯然網上有更加直截了當的回答,依照天頌來時的情況,他這病風險的確很大。

盛寰歌打開通訊錄,停在陸天唯的名字上,想按卻又不能按,三哥說過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幾個都會忙得不可開交,至於為什麽事情,三哥的口風很緊問不出來的。

至於天頌得病,盛寰歌不知道三哥對此了解多少。如果是知道天頌有這個病,反而還是娶了曉諾,那是問題;可如若也被天頌瞞著,往後要是知道了,真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芥蒂。

盛寰歌才回到那孩子的病房中,就看見病房之中來了兩個警察。

他們展示了證件,而後用g國話問道,“請問您就是盛寰歌秀嗎?”

“我是。”盛寰歌再往裏麵探了探頭,就看見一對夫妻在那孩子的床邊。“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他們二位報警,說是您抱走了他們的孩子,恐怕需要您走一趟接受調查。”

“什麽,有人將這個孩子放到我門前的,我看孩子生了病這才帶到醫院,怎麽成了我拐賣孩子。”

“有或者沒有,我們調查過就知道了,盛秀如若沒有做過,我們自然會恭恭敬敬送盛秀回家的。”

“好吧。”雖然莫名其妙,但盛寰歌此時也隻能跟著兩個警察離開,好在喬亞留了一個人在這裏,那位護工可是c國人,盛寰歌看向她,“麻煩你給雇你的人說一說這件事情。”

喬亞並沒有想到,米笛安會將事情鬧到母親這裏,還在公館內大加控訴,甚至鬧得整個家族都不安寧。

他到的時候如同會審一般,母親的麵色不怎麽好,米笛安則是坐在一旁哭泣。

“聽說王子你要退婚?”說話的人是米笛安的父親。

“沒錯。”他之前就提出過的想法,不過是再說一遍。

“米笛安雖然有時任性了些,但對王子可謂是無微不至,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米笛安的父親也許也在發怒,不過好在不像米笛安一般地撒潑就是了。

“我不愛她。”

“米笛安和王子是一起長大的,難道沒有感情嗎?”

喬亞頓了頓,“沒有,她這樣的性子就連當妹妹都覺得頭疼。”

“喬亞。”嗬斥的人是王後,自己的兒子的性子她知道,如今米笛安這麽一鬧,這婚事還真是告吹了,其實如果不是兩家關係好,也不會定下這樁婚事,米笛安在她看來也不是王後的最佳人選,任性又小氣。

可喬亞這麽說,怕是要得罪於人,所以她還是開口製止了。

喬亞右手放在胸前,“母親大人,米笛安叔叔,我真的不想娶她,如若你們非逼著我娶她,我已經可以意識到她以後的日子會有多麽不幸福,這是我對家族的尊敬,我不希望自己成為第一個離婚的皇室。”

這話一出口,美莎王後知道喬亞並未說笑,雖然以前提過,可這次說的尤其重,眼見著米笛安的父親更加不悅,示意讓喬亞先別開口。

喬亞站在窗邊,想離那噪聲遠一些,卻正好看到樓下,晨接了電話,臉色微微變了,下意識地喬亞就覺得和盛寰歌有關係。

推開窗,“晨,上來。”

晨不一會兒就上了二樓,“什麽事情?”

晨看了一眼王後,又想到上次的事情,不敢再違抗喬亞了,低聲說了什麽。

“母親大人,我有急事,先走了。”

爛攤子留給了美莎王後,晨剛想跟著出去,被王後叫住了。

美莎王後搪塞了米笛安父女,這婚事除了作罷,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眼見著米笛安的父親負氣而去,美莎王後也不怎麽高興,這下,又失去了一個同盟,她一直在給喬亞鋪路,奈何喬亞就是不在意這些,王室的成員那麽多,他的直係繼承權又算什麽呢。

“喬亞究竟有什麽事情,急的都不顧米笛安的父親。”

“這個……晨不能說。”

“我的命令你要違抗?”美莎王後挑眉。

晨看著王後,“上次的事情,讓我領悟了,我在學校中學習的東西,漸漸都迷失了,逐漸的自以為是,可王子殿下不需要我的自以為是,所以以後我再也不會擅自做主了。”

“嗬嗬,他能去哪裏啊,不過是去看他的小美人不是。”門外斜靠著一個女人,風情萬種,堪稱尤物。

美莎王後這雙不安生的兒女,天生都是來氣她的。“喬美,你如果有這個功夫,去勸勸你弟弟。”

“母親大人,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如果對於王位弟弟想要那可是太簡單了,您現在該擔心的是他那份雄心壯誌,用錯了地方,可就不妙了。”

喬美說的話,也就是美莎王後所擔心的,喬亞聰明不假,可也得認清目標,萬一將目標選錯,那麽就再也不能讓他燃氣鬥誌了。

喬亞趕到警局,透明玻璃窗那裏,盛寰歌安安靜靜地坐著,兩個警探坐在她對麵。

“王子啊,您出現在這裏恐怕不妥。”

“有什麽不妥的,你們的審訊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絕對沒有,那位秀被帶進來之後,一開始還不斷重複著第一次的話,後來索性就不說話了,您看我也沒有為難她,還是讓人周旋,換了不凶的人去問話。”

“你換了在凶神惡煞的,怕是她都不會怕的。”喬亞笑笑,幾個女警沒有放過這樣的麵部表情,看著喬亞犯花癡。

大步走近審訊室,“走了。”右手食指微微抬起。

喬亞是*oss,當然是聽他的,盛寰歌起身,隨後而來的警長看向喬亞,“那攝像頭壞了,根本沒記錄下什麽有用的證據,就算是局長來了,恐怕都不能批呀。”

“如果她是未來的王後呢,如果是我喬亞的妻子呢,你們想將王妃扣在此處。”這話一出,連帶著盛寰歌在內的所有人都震驚了,有人拿出手機想要拍照。

喬亞從口袋中掏出一小把金屬製的手槍,砰砰幾聲,那些手機的攝像頭就碎了,g國的王室是可以帶自衛的手槍的,從小也都學習射擊。

“你們的手機,我會讓人賠給你們,一會兒就送來,她不喜歡照相,怎麽樣,有我來擔保,如何呢?”

喬亞話已至此,皇室的力量眾人都明白的,喬亞擔保,也許這女人當真是這國家以後的王妃,王後,權衡利弊。

那警察頭子讓出了路,“可是喬亞王子,短期內,盛秀恐怕是不能離開g國的。”

喬亞聽了這句話,麵部緩和了很多,“長期留下我也沒意見。”他巴不得就是了。

盛寰歌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喬亞不改麵色,就像是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瞪什麽瞪。

喬亞擁著盛寰歌離開,晨沒有跟來,是他自己開車的。

“這樣撒謊,好嗎?”雖然喬亞那般讓人不能將消息傳出去,用槍打碎了那些人的手機,這事情他還真做得出。

“撒謊,我可是奔著將我方才說的話一一坐實才說的。”

“我是已婚女人,難道要重婚麽,喬亞王子,這是你的地界,如若你動手腳在其中我也不知道,可是如果你在我身上動腦筋,那麽有一點,我會挑公共誠告訴別人,我有老公。”

結了婚仍舊和他玩曖昧的女人不少,像這樣義正言辭要遠離他的確實是頭一個,也就隻有盛寰歌會這般理所當然,“冤枉啊,這次的事情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我發誓。”

“我知道,要不你怎麽會送我去那個醫院,還讓護工來照顧孩子,如果不是那個護工,我恐怕今天就要被那幫警察煩死了,不過g國的警察耐性真好,同一個問題,我回答了十遍,可他們仍舊那麽問,索性我就不說話了。”

喬亞握著方向盤,眉頭微微蹙著,“丫頭我老實說這次的事情好像不簡單,就像是有人安排了一樣,你是不是惹了什麽人了?”

“我能惹誰,就算有點糾葛的人,現在也都在c國,其餘的……我還真想不到誰會遠程操控來陷害我了。”

“你沒有,難保你家那位沒有啊,我們去個地方吧。”

“……”看了喬亞一眼,去就去吧,誰叫怎麽說喬亞都是救命恩人呢。

“還有,醫院裏的那個孩子還好嗎?”

瞧瞧,被人弄進了醫院,還掛心人家的孩子,“那兩個人本就不是那孩子的父母。”

“你怎麽知道?”

“找人查的呀,警察局那幫子人,循規蹈矩的,能查出什麽來,我不過是微微教訓了一下,他們就說了,是看你撿了那孩子,才有了這個主意,不過好像隻是為了拖住你而已。”

喬亞說得對,這事情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帶她進警局的時候,沒收了盛寰歌的包,她如今想起,拿了包打開,一樣東西都沒有少,奇怪了。

裴季聽聞保鏢傳來的消息之後,立即讓人去調查情況,隨著調查情況一同而來的,是喬亞趕往了警察局的消息,所以,他才能安然地坐在總統辦公室,再然後保鏢說的情況,則是喬亞帶著盛寰歌往這裏過來。

前些時候陸天唯讓人帶過來的好茶,倒是有了用處。

……

“你給陸天唯打了電話嗎?”

“好,接下來,接下來你們什麽都不用做,就在那裏等著。”馮無度剛放下手機,陸祥器就進了門,他掛斷電話。

“陸天頌的那酒吧還不死不活地吊著,老板隻需要再使力,立馬可就能倒閉了,我告訴你,我那侄子都心軟,你不下狠手,他才不會乖乖將東西送上來。”

“我的決定你都要幹涉了,你似乎並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陸祥器臉色一變,畢竟吃人家的嘴軟,“那個,隻是看娛樂城最近的生意不錯,如果能徹底讓放縱不能翻身,這城裏的第一大娛樂會所可就是我們了,這不也是為了老板您的生意。”

“你夠狠的,那怎麽說都是你自己的親侄子不是,我這輩子是沒有什麽親人了,要不絕對做不出這麽多缺德事。”馮無度無牽無掛,唯一能讓他牽掛的,如今也不在了。

任佩佩是馮家的養女,收養來的時候,說給改名兒,她卻說不用,在家裏一點秀的模樣也沒有的,有時候幫傭人做做家務,更多的時候是像個保姆一樣陪在他身邊。

那時的馮無度,還隻是馮家一個紈絝少爺罷了。

“放心吧,不久之後會有人把玉佩給我的,這件事情你不用管,等到玉佩拿到手後,我會叫上你,我們一同前往。”

有人會將玉佩交到馮無度手裏,聽上去像是個不可能的笑話,但以陸祥器的認知,馮無度這個人做事曆來井井有條,他這麽說就有其中的道理,隻不過是他不知道而已,看來馮無度對他的狐疑頗多,想要盡數消除是不可能的。

“怎麽,還有事?”

“沒有,那我就先去忙了。”

……

喬亞和盛寰歌到訪的時候,裴季那壺茶煮的恰到好處。

本就有特殊通行權的喬亞,直接帶著盛寰歌進了總統辦公室。

彼時裴季一身鐵灰色的西裝,麵前是全套的一組茶具,盛寰歌雖然不懂,可陸家有這麽一套,爺爺說最起碼要賣到八位數。

隻是這茶在c國盛行,而g國人鮮少喝,即便喝,也不會這般麻煩。

裴季的動作嫻熟,不一會兒倒出兩杯茶,放在自己的對麵,他的辦公桌是透明的窄桌,寬度並不遠。

“請坐。”

喬亞拉著盛寰歌,坐下。

還未等她問出自己的疑惑,喬亞將那杯茶一飲而盡,“人可是我毫發無傷地帶出來的,你家那位哥哥去幹什麽了。”

喬亞和裴季的年齡相差無幾,且在g國的地位難分伯仲,所以說話曆來這般直來直去。

“有你過去,還要我們做什麽。”裴季望向盛寰歌,“說起來,我還要叫你一聲四嫂才是。”

四嫂,盛寰歌也拿起麵前的茶杯,喝了那杯茶定定心神,裴季漫不經心,卻是叫自己一聲四嫂,陸天唯是排行老四的,裴季這麽叫她,難不成他和秦錦生他們也有關聯才對。

想到那七個人,不對,按著數字排下來的隻有六個人,她從未見過老五,所以麵前的裴季總統就是那從未出現過的老五。

“你就是老五?”

“是。”裴季又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動用我的保鏢是四哥安排的,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他們的級別不低,此番四哥是什麽用意,我暫且不明,可有一點,他當真是在乎你在乎得緊。”

喬亞冷嗤一聲,“在乎,那為什麽山高水遠讓人到這裏來,坐岸觀火,這就是所謂的在乎。”

裴季白了他一眼,眼神中說你不要趁火打劫。

喬亞也隻看著盛寰歌,“我告訴你那男人不可靠。”似乎在暗示,可靠的在你身邊一樣。

“喬亞王子,我可以和總統單獨談談嗎?”喬亞在這裏,很多話裴季似乎無法言明。

“ok。”

喬亞走後,盛寰歌看向裴季,實際上她覺得陸天唯就是有事情瞞著自己,“那些保鏢級別那麽高,那麽他藏著的秘密恐怕事關一個能啟動應急機製的人吧。”

“這我不知道,四哥隻要求了一點,要保護你在g國無恙,暫時你不能回去。”

就這句話就夠了,意味著陸天唯此時在c國恐有危險。

“四嫂,你不必想辦法要回去,你就算拜托喬亞,他為了你的安全,何止不會讓你回去,還會千方百計地阻止你,至於我,本就答應了四哥,更不可能出爾反爾。”

盛寰歌了然,她將茶杯拿起微微抿了一口,“真沒想到,g國總統和他們有關聯,軍火商,商人,還有我家陸少爺,真是奇妙,你最近有見過他們嗎?”

“沒有,許久都沒有見麵了。”g國公事繁忙。

看來,陸天頌來這裏的事情,裴季也是不知道的。

“總統事忙,那我不打擾了。”

“慢走。”

……

一周後,陸天頌到醫院複查,盛寰歌並沒有先去和他打招呼,每次經過療程後都會變得很虛弱。

那醫生是等陸天頌進入病房後,才讓盛寰歌進去。

病房裏的陸天頌,旁邊放滿了儀器,臉色已經不是蒼白可以形容了。

他睜開眼,似乎是確定一下,又閉上,又睜開,果真是盛寰歌,還以為自己做夢。

“別看了,再看幾遍也是我。”

直到盛寰歌出聲,陸天頌才知道自己沒有做夢,“你怎麽來了?”

“上周我在醫院裏看見你了,天頌,醫生和我說了一些你的情況,你不要怪他,他是看你向來都是自己一個人,我告訴他我是你的親人,所以和我多說了幾句。”

“哪幾句,別聽他危言聳聽的,我隻是需要治療。”

“不,你需要手術才能徹底治愈,否則情況會越發惡化的。”這個時候並不是藏著掖著的時候了,“我問你,我們家陸少爺他知不知道,三哥知不知道?”

“表哥很晚才知道,現在就你們兩個人吧。”

“那為什麽,他不陪著你來呢?”隻有陸天唯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這個他隻能是一個人。

“三哥有一個幫手,神通廣大,我怕表哥和我一路來,他們會懷疑,然後大家就都知道了。”陸天頌可謂煞費苦心,如果不是盛寰歌偶然到那裏去,又怎麽遇得上,陸天頌就打算一輩子不告訴他們真相了。

“那你知道得病是在和曉諾分手前。”

盛寰歌既然撞破了,陸天頌索性就直截了當了,“那次體檢查出來的,表嫂你知道我不是天夢爸媽的孩子是吧,我的親生母親是表哥父親的妹妹,我爸就是得這病去世的,後來沒有多久,我媽傷心過度,出了車禍也死了,他們誰都沒告訴我,我體檢那次醫生告訴我這是罕見的遺傳病,就算治好了,以後的孩子也可能患病的,當時腦子一下就空白了,第一個念頭想的是曉諾,這些年我一直都叫表哥做表哥,而不像是天夢一樣,你知道為什麽,因為我其實接受不了這個姓氏,叔叔一下子變成爸爸,其實叔叔對我比對天夢好,慣著我,就算我帶回去的不是像曉諾那樣的好女孩,隨便一個女人,他們都會高興的,其實就是害怕我有心結。”

“天頌。”

“別急,等我說完,我能思考之後,我就在想我要做什麽,我覺得我那麽做是對曉諾最好的方式,你覺得呢,表哥之所以知道了這件事情,是因為安維。”

安維,就是陸天頌和孟曉諾分手時候的那個女孩子,“我不想娶她,可她非要嫁給我,後來甚至自殺,他父親挺怪我的,事情鬧得挺大,甚至因為聯絡不到我爸媽,就把表哥找去了。”

“再然後,我在安維的病房裏,講出了這件事情,好啊,她嫁給我,我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死的人,即便結婚生子,那孩子很大程度上好不了。”

“天頌,不許這樣說。”有些話出口了,也許會應驗,所以人永遠都要帶著敬畏之心,可陸天頌此時的情況,和他們都不一樣,也許下一秒觸及的就是死亡。

“安維的父親這才平靜下來,然後安維就離開了,表哥問我後不後悔,我有什麽可後悔的呢,三哥和曉諾在一起之後,我和三哥打過一架,畢竟曉諾曾經是我的女人不是,可三哥……嗬……用他的拳頭告訴我,曉諾往後的人會幸福的,表嫂,你說我做得對嗎?”陸天頌說著說著,竟然有些說不下去,嘴角在笑,眼角卻是含淚的。

他們暗地裏,還有這麽多事情,卻都不開口提及。

“我不知道你做得對不對……隻是……隻是你那時候該有多難受,我們都指責你的時候。”

陸天頌要搖頭,“不,那時候最難受的不是你們的指責,而是好幾次想和曉諾說出真相,卻都沒有勇氣,到最後將所有的話都掩埋了。就像是表哥,有些話也不能給你說一樣。”

“什麽話,你告訴我可以嗎,也許等他說也和你一樣埋藏一輩子。”

“你做手術出來的,他拜托了天夢,流產下來的孩子給了他,葬在了陸家的陵園當中,我好像很久沒見表哥哭過了吧,那天和他一起送那盒子入墓中的時候,他哭了,這是我偷偷告訴你的,你可萬萬不能告訴他。還有啊,你流產之後身體其實很虛弱,是表哥讓viki陪著過來的,至於他逼著你喝的湯湯水水,那可是寧遠當地最有名的中醫開出的方子。”

下葬了那孩子,要是盛寰歌自己,她絕對沒這個勇氣,早哭暈了,還有viki,就說他怎麽可能去碰中醫,還非得逼著喝藥,調理身體,“天頌,我想他了,想和你一道回去。”陸天頌到這裏並未驚動裴季,恐怕是用自己的私人飛機飛抵的,要麽就是別人的飛機,總之他會有辦法,盛寰歌此時就想回去看看,那邊究竟什麽個狀況。

“s市……”這個時候讓盛寰歌回去好嗎,局麵這般混亂。

“你們為什麽都把我當成他的絆腳石一樣,難道他不需要我嗎?”

陸天頌抵著自己的眉頭,怎麽可能呢,表哥最想見的應當不是那一份份的文件,而恰恰隻是盛寰歌一個人。

“不行。”以為陸天頌思考了很久能夠答應,可換來的是兩個字。“表哥讓你來這裏有他的用意,五哥的勢力不用說,再說g國這裏法度最嚴苛,鮮少有哪些光怪陸離的人到這裏落腳,保護起來也方便。”陸天頌欲言又止,盛寰歌很懷疑。

“你們還有事情瞞著我吧,不止是這個理由不讓我回去。”

“你以前主治醫生曾經來看過你,她說雖然表嫂是徹底治愈了,可還是不能太受刺激,最好好好休養一段時日,遠離熟悉的地方,到更加開闊的視野中去,是個不錯的選擇。我想,表哥或多或少聽了進去,所以我不能幫你。”

除卻陸天頌,找不出第二個有這樣的能力帶著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的人了。

盛寰歌拿出手機,“你可以不告訴我,我會把你在這裏的事情告訴……”

“你不能告訴曉諾。”

“誰說告訴曉諾,我給三哥打電話。”

盛寰歌那撥通鍵還未按下去,就聽得病**的人喃喃,“你這麽對待一個病人合適嗎,好,我帶你走還不成嗎。”盛寰歌會不會打這個電話他不知道,可陸天頌雖然有些犯暈,但也能想象讓一個人不走的方法實在有很多種,他是答應了,可機械故障飛機不能飛,又或者是限製出境,理由麽,多了去了。

但實際上,陸天頌也不必找理由了,就在晚上的時候,陸天頌借來的那架私人飛機被人給偷走了,那麽一個大家夥兒,說沒有就沒有了,有人還說是幽靈作祟來著。

這件事和陸天頌沒有多大關係,他不過是無意間給裴季透露,裴季認為自己不便出麵,讓自家老婆在喬亞麵前多說了幾句,然後陸天頌的飛機就神奇地消失了。

盛寰歌天天纏著陸天頌,難道他還真就不回c國了嗎,打賭連陸天頌都在擔心國內的狀況,可陸天頌此時反倒是有陸家的基因,當真沉得住氣。

盛寰歌往醫院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天她撿的那個孝子,正逐漸康複,說來很奇怪,咿呀學語的孩子,常常見到盛寰歌崩出來的話就是嘛,雖然不是那個意思,可對於盛寰歌來說有所觸動,每次去找了陸天頌,她總要去看看那孩子!

而之前汙蔑她的那對夫婦,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當地警局撤消了禁止令。

盛寰歌想,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人前來要,或許她能夠當這孩子的媽媽,如果是那樣,可以彌補之前那個孩子的痛楚。

陸天唯和她還是可以擁有一個陸景一的,不是麽。

……

這一周以來,盛寰歌動著陸天頌的腦筋,可有人也十分心急,沈蘊陶和陸祥磊就是這樣的,馮無度曾經私下裏見過他們。

“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馮無度告知沈蘊陶有她兒子的下落,她這次不想再瞞著陸祥磊了,自然是全數告訴了陸祥磊。

“對於馮無度的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可是陸家祖訓放在那裏,任何人都不能動那玉佩。”這是陸祥磊最頭疼的,其實一塊玉佩,縱然玉佩後麵藏著秘密,可對他們來說意義也不大,這些年賺了很多錢,可幸福卻覺得漸漸就那麽少了,直到沈蘊陶這件事後,反倒是比以前親近多了,能共患難者,必然是此生的良人,如今他沒了職務,可是閑暇時候和沈蘊陶一起逛逛街,養養花草,比以前的日子要充實,要幸福得多。

沈蘊陶心裏還有一些牽掛,就是那個孩子,女孩她找到了,可是終是失去了,但還有一個男孩子,人和人之間就是個緣分,那孩子和沈蘊陶有緣,才能成為她的孩子,其實當初如若不是顧及太多,他也應該幫著沈蘊陶盡責任才是,省得老了反倒是這般怪罪自己,如果這次馮無度真有那還孩子的消息,沈蘊陶錯過了,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快活的。

其實沈蘊陶知道這件事後,並未多說,因為她覺得自己欠陸家的其實夠多了,陸祥磊的包容,讓她也反思了很多,所以並未多說,可是她是個母親,她有陸天唯,卻沒有對另一個孩子有所寵愛。

陸祥磊忽然想起了什麽,“那條訓誡是陸家子孫不得動用卿緣,可如果知道玉佩的行蹤的人,並且帶著馮無度去的和陸家人沒有關係的話不就成了嗎。”

這也是一個辦法,“可是我們要叫誰去,又能有誰值得這般信任呢?”

“我屬意戚南。”陸祥磊是有原因,一來聽連君承提及過戚南最近行蹤詭異,二來嘛,他小時候曾經有幸得見過那玉佩,陸天唯最淘氣的時候,捧著卿緣出去,戚南就見過,玉佩拿回來之後,他還狠狠揍了陸天唯一頓。

“可行嗎?”

“試試吧。”陸祥磊撥通了戚南的電話,電話裏,隻說讓戚南過去一趟。

戚南放了電話,對於陸祥磊他們忽然叫他過去十分不解,原來,他和陸天唯最鐵的時候,時常往陸家跑,可如今的狀況,什麽緣由能讓他們親自打電話過來。

可陸祥磊既然開了口,他也不好拒絕,開車到了陸家。

走進景苑,隻有陸祥磊兩夫妻在客廳中坐著等他。

“叔叔阿姨,請問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這個……”陸祥磊看著沈蘊陶,一時還不知如何去開這個口。

“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馮無度逼得陸家很緊,他無非是要卿緣,知道卿緣下落的其實也不僅僅是天唯。”

戚南目光一緊,陸祥磊這話什麽意思,還有誰知道那卿緣的下落。

“天唯這孩子總喜歡把東西藏在老地方,我想著玉佩應該是你們知道的秘密地點才是。”

“陸叔,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麽?”

“馮無度要的東西,不如你去讓了。”

原來,是要讓他去拿卿緣玉,戚南不解此舉何意,是試探麽,可陸祥磊的模樣又不像是知道了他暗地裏做了什麽一般,令人費解啊。

“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

“不,陸叔,我很樂意幫這個忙,可我和天唯小時候玩的地方很多,您這麽說,我一時間還真想不到在哪裏。”

“你們小時候他曾經有一次拿出過一個玉佩,事後我打了他,你如果還有印象,那東西應當就在你們那時候去的地方。”

戚南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原來……卿緣居然被陸天唯藏在那裏。

“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陸叔要我去拿那玉佩。”

陸祥磊看來有難言之隱,反倒是沈蘊陶,“小南,但凡是陸家人都不能動那玉佩,當年天唯淘氣,將玉佩拿出來給你們看,不知你有印象沒有,事後他住院一個月,愣是查不出一點病因,這玉佩有古怪,我和你叔隻能告訴你這些了,那馮無度逼得緊,否則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的,你多包涵。”

原來如此,他就說為什麽陸天唯說什麽都不肯將那玉佩拿出來,原來其中還有這個秘密,不過鬼斧神差的,陸祥磊他們居然找上自己,真不得不說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他對於那寶藏沒有絲毫的念頭,隻關心那裏麵,有沒有其他東西。

“我一會兒去看看,陸叔的意思是將那東西取出拿到陸家來?”

“不,取出之後,你直接交給馮無度,讓他不要再幹荒唐事,那裏麵的東西本就一絲一毫不屬於陸家,還有他答應告訴我們的事情,還希望他遵守諾言。”

馮無度必然和陸祥磊做了生意,而且是使得陸祥磊甘願說出這個秘密的交易,都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今倒是坐實了。

“我懂了。”

“這件事不能讓天唯知道。”

於是,這樣瞞著陸天唯達成了三方協議,戚南答應著離開了,驅車趕往杏塘。

杏塘旁邊有一個莊園,是陸家的,他和陸天唯小時候常去那一帶玩耍,要說拿出玉佩的時候就是那個時候。

當初陸天唯拿出的那玉佩就是卿緣,可是奇怪的是那玉佩並非價值連城的東西,實在不值得陸家為人保守這麽多年,還以為是個媳貨。

戚南驅車趕到的時候,那陣仗顯示不僅僅隻有他一個人過來了,當中有輛車他再熟悉不過,將車轉至小巷處停下,靜觀其變。

不一會兒,陸天唯居然和馮無度出來了,馮無度手裏有個精致的盒子,陸祥磊不是說過但凡是陸家子孫不得將卿緣交出嗎。

陸天唯的臉色不怎麽好,反觀馮無度則是笑逐顏開。

伸出右手,“識時務者為寇。”

陸天唯卻沒有去握那隻手,“希望馮先生莫要後悔,那寶藏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拿得到的。”

“哈哈,以後你就明白了,我要進那裏可不是為了自己,也許對於你的太太也會有好處的。”

馮無度說的話陸天唯自然不明白,可是也不需要明白,總之讓馮無度停手,不要在其中攪亂是最佳的選擇,因為事情鬧成這樣,絕不是馮無度一人在背後操縱,隻是首當其衝的人總是他,所以才會讓他和連君承一直看不清楚。

再加上卿緣可不像是馮無度想象中那樣,反正他已經警告過他了,要去不去都是他自己的意思,陸祥器大概也會欣喜前往。這樣想來,應當是一舉多得。

“馮某希望有機會和陸鳶銀行合作。”

“是嗎,我可不希望再看到馮先生了。”馮無度來這一遭,致使大哥他們有多少損失,雖然自己可以賠償,但其中涉及商業信譽度之類的東西,卻是無法彌補的。

“再見。”

陸天唯果真將卿緣給了馮無度,在小巷之中的戚南暗自盤算,陸天唯這樣做的理由,他不會是心血**之輩,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已經想好了辦法對付馮無度,可是是什麽辦法呢。

戚南就在那裏靜靜地等著,馮無度走後很久,陸天唯仍舊站在那莊園門前,仔細端詳,嘴角微微一笑。

莊園中敲走出一個老者,“小少爺啊,你說那人真是我們要等的人。”這個老者守在莊園很久了。

“如果您說的是真的,那麽他就是。”

這話戚南雖然聽到了,可是仍舊不明白陸天唯說這話的意思,馮無度是誰,居然可以取走卿緣。

“兜兜轉轉,原來馮無度是不必這般逼我的,那玉佩本就是他們家之物啊。”

陸天唯和老者告別,開車離開了。

沒有卿緣,戚南如何同陸祥磊交代,偶然想起自己家裏的贗品,隻需要打個馬虎眼,陸天唯此時未必有機會和陸祥磊說什麽,權當馮無度手裏的玉佩是他交的,不就可以了。

……

喬亞來到醫院的時候,盛寰歌抱著那個孩子在花園裏散步,孝子總喜歡哭哭啼啼,他最煩的就是聽不懂話的小嬰兒,隻是眼見著不遠處,盛寰歌抱著那孩子逗弄,忽然一下感覺孝子的哭聲,宛若天籟一般。

這樣的畫麵,其實也不錯,可一想到盛寰歌終究想要回到c國,喬亞不免心情又沉落下去。

他握不住一個女人,就是麵前這個女人。

“你當真想要領養這孩子?”喬亞走近之後,問盛寰歌。

她想了想,點頭,“嗯,不是再過一周,如果沒有人來找這個孩子,我就能領養他了嗎?”

盛寰歌還特地谘詢了一下當地的收養條例。

“這可是個孩子,不是玩具,你自己都沒長大,就要帶著個小拖油瓶。”

“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照顧他。”

是啊,她還有個丈夫,“你要不要趁此機會好好思考一下,也許你和他不合適,再者說了,你當真覺得能麵對你婆婆?”

喬亞如何得知那件事情,盛寰歌不知道,大腦短路一秒之後,恢複了思考的功能,“相處是有用的,人大多有無可奈何的時候吧,隻因為做錯一件事,就判死刑,我是做不到的。”

“那天晨說護工來找她,告訴她你要找我,我還以為你出事或多或少能想到我,也許我還有機會呢?”可是如今看來,沒戲。

“喬亞,那天警察局來人,我讓護工找你,是因為我拿你當朋友,或許我有些卑鄙吧,知道你對我說過那些話,卻還是要麻煩你,可喬亞你要的我給不了……應當說我給了別人了,我一直對你都很坦白,不是不怕傷害你,隻是覺得你值得我這樣的坦白。”

拒絕人都拒絕的這般文藝,第二次了吧,喬亞從她手中接過那個孝子,立馬就不哭了,看來這小兒子還是個顏控呢。

喬亞從前拒絕了多少女人,如今僅此一個,卻是被派來讓他還債的。

“我幫你問問收養院的院長吧。”

“我可以和你一道去看看嗎?”

“你不會多收養幾個孩子吧?”

盛寰歌搖頭,“沒有,隻是覺得想去看看,多收養幾個我怕教不過來,你說這些人,生而不養,又何必要賦予孩子生命呢。”

“生孩子不是上天賦予的權利嗎,隻是這世上好壞之分甚明,你啊,總是好人當多了,不知就算是壞人也有無奈。”

“喬亞王子頗有心得。”

“我自問不是什麽自命清高的人,壞人我也做過,隻不過對人對事罷了。”

盛寰歌想想,自己也會有壞心眼的時候,看來還真沒有什麽界限。“既然我們是朋友,那麽你是不是該幫我。”

“裴季說了你不能走,我無能為力。”

“你不是壞人嗎,難道沒有什麽壞人的門道!”

喬亞笑笑,“我的身份上來說不宜得罪裴季,好歹人家是總統。”

得了,連喬亞這裏都走不痛了,隻是一天之後,裴季鬆了口,說是設計大賽小組賽之後,就能讓盛寰歌離開,彼時連初選都還沒有公布結果,可裴季偏偏就知道,她已經入圍了,黑幕這種東西,當真走到哪裏都是一樣的。

……

馮無度拿到卿緣,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就是陸祥器了,他也隻見過卿緣一眼。

“也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馮無度說是陸天唯親自帶著他去拿的玉佩,

馮無度握著玉佩,“一定是真的。”這回他將腦筋動到了盛寰歌頭上,以為在g國的地界上,他不敢嗎,其實他是不敢的,因為是盛寰歌,因為是任佩佩的女兒,不過是嚇唬陸天唯,可惜的是這一刀插得恰到好處,之前他是有顧慮,可是如今沒有時間了,留給他的時間太少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卿緣背後可是有一筆價值不菲的寶藏,陸祥器就是為了這寶藏而瘋狂了,如今拿到了卿緣,多少又覺得不切實際的感覺,所以才要一而再再而三確認。

“明天吧。”

明天,陸祥器可等不到明天了,他心裏自由了一番打算。

當天夜裏,他偷偷潛入了馮無度的別墅,拿走了卿緣,他認為陸天唯親手將這玉佩交給了馮無度,其中的詛咒就解除了,卻沒曾想,他自己才是觸動詛咒的那個人。

陸祥器拿到玉佩,合夥的是兩個年輕人,在馮無度身邊呆的時間不長,所以才被陸祥器利用,一路將車開向郊外。

寧遠和s市中間有個小鎮,叫播遠鎮,麵積不大,卻是卿緣暗藏著的秘密。

“陸叔,這寶藏究竟有多少?”

“哼,你們家七代人都吃不完的金山銀山。”要不值得他搭上青春,又搭上性命嗎。

眼見著三個人都眼放金光。

身後不遠處,有輛車緊緊跟在其後,那日戚南越想越不對勁,之後讓人去盯著馮無度,今夜就有了線索,戚南並沒有自己前往,就算是被發現,也查不到他頭上。

隻是跟蹤陸祥器的人,會實時給他報告行蹤。

這場暗鬥開始前,戚南將夏薇送到了j國,目的和陸天唯多少也一樣,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無論何時都不該扯上親人和家人。

除非,迫不得已。

然而,戚南並不知道,其實夏薇並沒有到j國,也正因為漏算了夏薇這步棋,才使得他的局麵變得異常緊張!

陸祥器他們的車子風馳電騁趕到了播遠鎮,此時已經是淩晨的一點鍾了,偶有幾戶人家亮起燈,不過並不影響陸祥器的計劃。

傳說中的至寶究竟是什麽樣子,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到了播遠鎮鎮口的時候,有一尊雕塑,陸祥器讓一個人爬上了那尊雕塑,將那玉佩放在他領口處凹陷進去的地方。

剛放上去不久,從地麵就裂開了一個入口,這裏就是傳說中寶成帝埋寶藏之處。

陸祥器讓其中一人走在前麵,自己在中間,身後還有一個人殿後。

三個人從入口往下麵走去,越走越深,而入口處卻被封了起來。

“陸叔,這裏這麽暗,要麽我們還是回去吧。”其中一個膽小的開了口。

“屁話,都走到這裏了,你不想以後把馮無度給壓在自己腳下,這裏的寶藏,是他馮無度幾輩子都沒有見過的。”

以此為誘餌,那人便不再說話,領著往裏麵走。

終於走到了大廳中央,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出光的一瞬間,三個人都驚住了,陸祥器的目光投向了中央之處,那塊碩大的墨玉,那是亙古之玉盤,渾身墨綠,無一處雜質,他要的就是這墨輪。

拿了工具就朝著那墨輪盤而去,隻是陸祥器卻忘記了,陸家家法中有這麽一條,陸氏子孫,動用卿緣,必將攬下殺身之禍!

昔日的陸天唯因為將戒指擅自拿出,無緣無故坐了醫院;陸祥器當年碰過那戒指後,就發生了殺死親妹,被送入監獄的事情;而更加詭異的事情,在於陸老太爺,他本來有三個兒子三個女兒,卻因為小女兒貪玩,遺失了卿緣,之後小女兒丟失,而剩下的子女卻隻活下三個人,所以由此,陸老太爺讓陸家所有人嚴守祖訓,守護卿緣玉!

陸祥器所要的,就是位於寶藏中央的墨輪盤,陸祥器二話不說,伸手將那墨輪盤拿下,寶窟頓時地動山搖,所有的石頭砸落,

這場突如其來的地陷十分轟動,幾乎這個小鎮都被夷為平地,當年埋藏下的寶藏,就在整個鎮的地底下,可陸祥器觸動了機關,所以致使整個寶藏坑都被埋葬,連同著他帶來的人。

不過好在播遠鎮的人,半夜試著地麵在晃動,早早地逃到了遠處去了,沒有遭劫。

在警察到來之前,馮無度快一步趕到,他在四周拄著拐杖看了幾眼,倏然回頭,就看見那墨輪盤浮現在眼前,十分之欣喜,命人將墨輪盤帶回,好在陸祥器這個蠢貨並無將墨輪盤損壞,也沒有埋入黃土之中,警察不知馮無度帶走了什麽,可戚南讓跟著的人,卻分明看見了馮無度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一塊石碑罷了。

可誰又知道,這石碑對於馮無度來說視為無價之寶,可以了一個心願。

……

黑夜中的s市隱隱彌漫紅光,而此刻的g國卻是白晝,盛寰歌隨著喬亞去了g國的孤兒院,因為那孩子是g國地界上撿的,所以無論收養與否,都要辦一些必要的手續。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聽到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

“薇薇媽媽。”孝子嫩聲嫩氣地叫著一個女人,慢慢悠悠地跑過去,看樣子腿腳不怎麽好,和其他孩子跑起來不一樣。

順著她跑的方向,盛寰歌抬頭,著實沒有想到這個月又能在這異國他鄉碰見熟人。

夏薇也不知道盛寰歌會在g國,露出的表情先是詫異,而後兩個人相視笑笑,本來也不算特別好的朋友,而且還牽扯著夏薔的事情,可就在異國,看到自己國家的人,還是自己所認識的,也能抵消了一些情緒。

孩子們在操場玩樂,小操場旁邊有個石桌凳,夏薇泡了牛奶給盛寰歌。

“真沒想到……”

“真沒想到……”

兩個人倒是默契,同樣的時間,說的同樣的字眼。

夏薇看向她,“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我也是。”盛寰歌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寒暄一般問出口,“你父親怎麽樣了?”

“還好,這些年什麽沒經曆過,隻是老糊塗到要為夏薔和陸家起了紛爭,何苦呢。”

夏薇這話,說的蹊蹺,就像是夏薔和她沒有半分關係一樣。

“你一定在想為什麽我這麽狠,她好歹是我姐姐不是,可是我這輩子所有的悲劇都是她造成的。所以,每次想到這裏,我就不能全然將她當成是我的姐姐了。”夏薇將自己那條微跛的腿伸直,“下雨天的時候這裏會痛,每次痛我就想起了那個時候。”

“這是我家陸少爺欠你的不假。”

夏薇搖頭,“這不是他欠的,這是夏薔欠下的,隻是我一個私心讓天唯背負了夏薔的責任而已。”

夏薇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特地告訴盛寰歌。“那次想出那個辦法的人,本來是她自己,她讓我幫她找人,布置好假象,可誰知道臨了那輛車會不受控製呢,我就說她居然敢冒那樣的險,後來卻不敢衝出去,本來自己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我就看著那輛車朝著他衝過去,當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推開了天唯。”

那時候的力量莫過於就是愛,隻是盛寰歌沒有想到,那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夏薔,想來她就是這樣的性子。

“不過我姐都去世了,說這些,似乎也不妥當。”

“你心中必定十分難過,又舍不得所愛的人,又要背負親人帶來的罪過,夏薇姐……”見夏薇愣了一下,盛寰歌看著她,“我可以這麽叫你吧?”

“嗯。”夏薇點頭。

“我所說的我家陸少爺對不住你,不是那個意思,先前他告訴過我,他知道那次的事件是一場人為的事件,隻是中間出了岔子,我隻是不知道原來是你姐姐的主意。他對不住你,隻是辜負了你當年的感情。”

“嗬,你才多大啊,就能懂我心中的感情麽?”

“我不懂,我是從他的言語中聽懂的,總會有那麽個人教會你什麽是愛情,怎麽去愛一個人以及被愛。”

夏薇方才說盛寰歌年紀小,可年紀再小,有些東西還真是不含糊,她花了很長時間知道的道理,輕而易舉就從盛寰歌嘴裏說了出來。“是啊,總會有那麽個人的。”

“哦,對了,你怎麽會來這裏,而且還出現在這個孤兒院?”

“這裏的副院長是我的大學同學,我不過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不讓人打擾。”

“二哥也不知道你在這裏?”

“他不知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保密。”

盛寰歌沒有立即答應,“二哥是不是那個教會你愛情的人呢?”

戚南麽,戚南這個人,愛你的時候捧著你,可是時而又躲進自己的世界,夏薇總是走不進去,他也走不進自己的世界,彼此熟悉,又彼此陌生了這麽多年,他說送她走,夏薇什麽也沒說,打包了行禮就上了飛機,可臨了的時候,又改了主意,這麽多年她沒有任性過一次,這一次,就偷偷來這個無人的地方,過過安靜的生活。

戚南,卻沒有派人來打擾,想來是默許了吧。也好,隻是為什麽整日除了帶這些孩子的時候,夜晚她心裏總會有個身影,似乎在給她蓋被子,又好像擁著自己。

習慣,終究成了毒。

“夏薇姐,我們兩個起初的見麵似乎不怎麽友善,以後我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盛寰歌稚氣地伸出手,像是握手言和。

夏薇卻是沒有,“不必了,因為從見麵開始,我就覺得你這丫頭是我的朋友,如果被你當做朋友,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我實則根本不願意成為你的敵人。”

“好。”

“走了。”孤兒院大門外,喬亞倚靠在車邊,見盛寰歌久久不出來,而後就進來了,如今在離她們不遠處和盛寰歌說話。

“那我先走了。”

“再見。”

夏薇說的是實話,雖然當時盛寰歌的態度不怎麽好,可就是想討厭這個女孩都討厭不起來,一味維護陸天唯的模樣,當真是可愛至極,方才自己的那隻手沒有伸出去,是有原因的。起初,因為一些原因,她和盛寰歌不能和顏悅色,如今呢,卻也是有隔閡的。

她怎麽會不知道戚南在想什麽,戚南和婆婆一定在謀劃著什麽,和陸家有關,和陸天唯有關,換做以前,她一定在這時候去告訴陸天唯,又或者在今天告訴盛寰歌,但她看清自己夢中的人影之後,就不願意說出口了,來g國的這些日子,沒有一天不夢到戚南。

……

設計大賽的初選,盛寰歌的作品以第五名的成績順利進入了小組賽,聽聞她進軍小組賽,陸朝朗有些感慨,當年的任佩佩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第一次參加設計大賽便榮膺桂冠,開啟了一個屬於wing的時代,如若不是被折去了雙翼,她該飛翔到何種地步。

沒有發生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按著規矩,小組賽開始,就要有推薦人,陸朝朗讓韋蘭和應馳帶著他親筆授權書到g國去,交給盛寰歌。

應馳和韋蘭都來到了g國,由此她代表的就不是個人了,再加之陸天頌說什麽都是飛機沒有修好,而裴季的人更是全天候地守著她。

因為比賽場地離盛寰歌他們住的地方較遠,大賽主辦方還訂好了酒店,於是盛寰歌和viki都坐了酒店裏。同樣在這個酒店之中的人,還有韋蘭和應馳。

比賽這天,離比賽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有人敲了門,盛寰歌看了門外的人,而後開門。

“應副經理?”

應馳回頭,看著盛寰歌,“打你的電話打不通,急死人了。”

盛寰歌從包中拿出手機,隻剩下一格電了,“抱歉,手機沒電了,您找我有事嗎。”

“當然,主辦方說希望我們去看看燈光,當天燈光折射出來的作品效果會不一樣。”應馳微微一笑。

“好,不過韋蘭姐和viki他們呢?”

“在會場了,隻是打不通你的電話而已,派我上來看看。”viki天生喜歡指使人,韋蘭不會親自光顧,來的人隻剩下應馳一個。

同一時間,連君承在自己手中的一份資料上看到一個消息,是姬青岩友情回饋的,他隻是無意之間看到了而已,打開那份東西4刻便給陸天唯掛了電話過去。

“三哥!”

“有個人我想我們有必要注意一下了。”

“誰?”

“盛盛在的設計部的副經理應馳!”

“他?”設計部中的人,陸天唯都一一了解過,應馳的簡曆應當說最為簡單,大學畢業後,通過應試進入了陸氏,起初是在人事部,後來自修了設計專業,被小叔公看中,再然後一步一步努力到今天的地位,看這明得如同清水一般的簡曆。“有什麽問題嗎?”

“毒梟死在g國的時候,他出現在監獄裏,也就是說他是毒梟最後見的人。”

陸天唯記起了今日是設計大賽的初賽,小叔公說過,前去領隊的人就是應馳。

他急忙掛了電話,又給盛寰歌撥過去,電話通著,卻無人接聽,應馳既然不怕他們的追蹤,那說明,是故意引他們前往了。

陸天唯收了線,又回撥給了連君承。

應馳看著那手機屏暗下去,而後又看看車後躺著的盛寰歌,相信陸天唯能夠很快就追過來了吧。

這場戲,當真還有得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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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呢這章黛子原打算碼上四萬字左右,可是該交代的如數交代了之後,覺得沒有必要加字了。

看官們,不知是否喜歡架空古言,黛子的新文——《臣謀之禍國太子冷清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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