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歐陽晨風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回答。

“我也沒想到今天居然沒堵車。”言即,還尷尬地笑了兩聲。

“哈哈!”路路見歐陽晨風臉紅羞澀的樣子忍俊不禁。

而這直接導致歐陽晨風的臉更紅了。

自然而然的,歐陽晨風是和路路一起去的教室,等兩人進了教室,才發現大多數人都在裏麵。

一個眼尖的女生王佩看見兩人一起進來,並且覃孜就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後,連忙對著旁邊的女生張玉敏說道。

“誒!你看歐陽晨風是和路路一起進來的誒!”

張玉敏不明白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這又怎麽了。”

“哎呀!可是覃孜一個人老早就到教室了啊!”王佩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惱恨。

“是嗎?”張玉敏明顯被這句話勾起了興趣,連忙往講台邊緣處看去,果真隻見覃孜一人孤孤單單地坐著寫作業,反觀歐陽晨風則是滿臉笑容地和路路一起走進教室。

王佩咬牙恨恨道,“果然是這樣!”

“怎樣?”

“歐陽晨風和覃孜吵架了!”

話落時,女生故意加重了音調,不好的情緒表露無遺。

“啊?真的嗎?”

張玉敏吃驚地捂住嘴巴,眼珠骨碌碌地轉著,見周圍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她才安心放下手。

“不過之前不就是謠傳兩人吵架嗎?結果怎樣?還不是騙人的!”

女生似是要找到一個理由來安慰自己聽說的都是假的,不過這次顯然要讓她失望了。

“你看那兩人。”王佩雙手環胸,朝第二大組第一排的位置揚了揚下巴,眼神帶著濃濃的不屑。

張玉敏忍不住好奇地看向那邊,隻見兩人如陌生人般,各做各的事,除卻歐陽晨風最開始落座時,覃孜抬眸看了一眼後,再無交集。

這回,她是再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不然以覃孜她們那麽親昵的關係,怎麽可能見到都不打聲招呼呢?

王佩在看到張玉敏臉上出現的不敢置信的表情後,愉快地笑了,視線轉向左前方,在歐陽晨風和覃孜身上不斷遊移。

嗬!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會吵架啊!這次可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鬧了,我勢必要讓你們隔閡越來越深,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

把視線轉回張玉敏身上,王佩神色悲傷地哀歎,“唉!沒想到覃孜居然會被歐陽晨風欺負,真真是太可憐了!”

這句話很好地引起了張玉敏的注意,還沒等王佩感歎完,就被張玉敏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張玉敏迅速伸手抓住王佩的兩隻手臂,神色嚴肅地問道,“你說什麽?”

暗自穩定心神,王佩才幽幽回複,“難道不是歐陽晨風欺負我們的覃孜嗎?你想想啊!平時覃孜在寢室裏可是一天說話不超過二十句的,一個這麽文靜的人怎麽可能主動找茬呢?所以……”

“所以肯定是歐陽晨風欺負了我們覃孜的!”張玉敏聽懂王佩話中的意思,很是認同地接道,陷入在歐陽晨風如何欺負覃孜,覃孜如何委屈求全的想象中,連王佩拂開她的手都沒發現。

王佩見目的達到,也不再多做停留,轉身進了裏麵,在靠牆壁處坐下,嗯……她還是少說為好,多說多錯,少說才能減少破綻,還有……

瞥了眼站著的張玉敏,王佩低頭暗笑,隻有讓張玉敏自己去腦補,才會有更好的效果,不是嗎?嗬嗬!

這邊陰謀在醞釀,即將蔓延到的地方卻是一片沉默,而事件的主人公們則是做著各自的事情,互不搭理對方。

或許這從一開始便是個陰謀,隻是我們無從得知罷了。

果不其然,這次兩人吵架並冷戰的事情很快就在班級裏傳遍,甚至還在第二天的時候,傳到了28班的幾個人耳裏。

這天晚上,歐陽晨風是一個人回的寢室,她甚至特意趕在覃孜動作之前,路上回想起覃孜關桌子的“砰砰”巨響,她就有些頭疼,想說話,卻又咽不下那口氣。

這次,兩人都不願先和解,造成講台周邊形成了一股低氣壓,人人自危,時不時地就能聽見桌蓋做自由落體運動後與桌子相撞的響聲。

在某天覃孜第N次把桌蓋猛地關上時,歐陽晨風第N次皺眉,抬手揉了揉耳朵,企圖撫慰受到傷害的耳朵。抬眸看著覃孜離開座位,走出教室,轉頭盯著關上的桌子良久,才收回視線。

人們常常對於那些對自己造成困擾和傷害的人,都會潛意識地想去報複,而在以德報怨很難做到的情況下,他們便隻能選擇以牙還牙的形式,采取相同的方式,以期舒緩自己心中鬱結。

所以等到下節課一下課,覃孜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見旁邊一道巨響,疑惑看去,就隻看見走出座位的某人瀟灑的背影以及被重重關上的桌蓋。

而肇事者歐陽晨風表示,這種摔桌子走人的感覺還真的是很好啊!Soh王佩ppy!So舒爽啊!

於是,歐陽晨風一身輕鬆舒爽地走出教室,在教學樓的走廊處到處晃悠,直到預備鈴響才慢悠悠走進教室。

就這樣,不服輸的兩人開始了拉鋸戰,一次次下課都在比誰先關桌,關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大,周遭的人都表示受不了這種冷暴力的折磨了,恨不得把兩人抓起來丟進小黑屋讓她們相愛相殺去。不過這些他們也隻能想想了。

而在某天覃孜再次和張玉敏一同走進教室後,歐陽晨風不得不相信同學之間的傳言——覃孜已經和張玉敏成為好朋友了。

至於她?嗬嗬,恐怕是再也沒有她的什麽事了!

就在覃孜坐下來的那一刻,歐陽晨風內心微動,卻終究還是忍住了,她這次,一定要堅持下去!

咬了咬唇,歐陽晨風神色略微落寞地收拾好東西,準備寫作業,她不想再去思考這些惱人的事情了。

晚自習結束後,歐陽晨風慢悠悠地走在回寢的路上,昏黃的路燈,拉長的人影,一切都顯得那麽靜謐憂傷。

在洗漱完畢,準備上床之際,歐陽晨風突然聽到一道開門聲,好奇地側目望去,隻見路路抱著書本走進寢室。

歐陽晨風微微笑,神色微動,隨即就爬上了床,拿出手機和司暮聊天,現在這都快成為她的習慣了。

當宿管阿姨的哨聲響起,歐陽晨風就知道要熄燈了,匆匆和司暮說了句“晚安!”歐陽晨風關掉手機,放在枕頭邊,準備睡覺。

這晚,一夜無夢。

不過一個計劃已經初具雛形。

第二天,所有人都是一如既往地前去做早操,上早自習,吃早餐,還有上課,隻是唯一不同的便是那隊伍的變化。

人類是群居動物,卻也可以獨立生活,隻是大多數人終究還是舍不得群眾的溫暖,舍不得離開人群,獨自為家。

尤其是在體會過兩個人一起的好處的人,他們隻會無限放大一個人的孤獨,更加難以忍受一個人的寂寥。

至於那些一直都是一個人的人,也總是會在黑暗的無人注意的某個角落,雙臂環腿蜷縮著,努力掩飾自己的孤獨和不安,卻又無比渴望與人群的接觸,渴望有個人能夠將自己從這樣的死寂中,解救出去。

所以

,歐陽晨風和路路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甚至有人說,路路取代了覃孜在歐陽晨風心中的地位,她們將成為一對新的好夥伴。

不過這些終究都隻是眾人的猜測罷了,友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隻要歐陽晨風和路路兩人覺得這是一件開心的事,那麽無論其他人如何揣測,都是沒有意義的。

歐陽晨風側頭看著比自己高的路路,斜劉海,紮著馬尾,雙眼皮,戴著牙套,被男生戲稱為“鋼牙妹”。

不過……回想起初見路路時候的場景,歐陽晨風不得不在內心感歎一句,是個美人胚子!隻是可惜大家沒有發現美的眼光了……

其實歐陽晨風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的,她隻記得,當時寢室隻剩下她們兩個人,所以就很自然地一起去教室,然後……就無比自然地一直一起走了。

她並沒有想過班上其他人會怎麽想,因為她認為,這都是自己的事,與其他人沒有任何幹係,隻要自己覺得快樂,那麽這就是最適合,也是最正確的做法。

其實,在她和路路自然地成為好朋友時,她是有點擔憂的。她害怕,這又會是一次讓她悲傷難過的經曆,但是現在的她,早就沒有選擇了不是嗎?

轉回頭,目視前方,嘴角上揚,眼眸裏全是自信的神采。

或許連歐陽晨風自己都沒發現,她不是沒有選擇,而是她擯棄了其他所有選擇,隻留下這一個。

而如此做的結果就是,她不會回頭,不會輕易妥協,更不會,去違背自己的意願。

她隻是想,斬斷自己的所有後路,讓自己能夠積攢所有力量,勇敢地繼續走下去,而不論前方是陰是晴,她都沒有退路,她都會一如既往地昂首挺胸走下去!

歐陽晨風和覃孜終於走向了冷戰的盡頭——決裂。

十月,天氣依舊炎熱,除卻為數不少的清風驅散些許熱氣外,幾乎和暑假沒什麽區別。

黑夜寂寥,一棟六層高的樓房在黑暗中燈火輝煌,偶爾浮現的幾個黑影為此更添神秘色彩。

不過,這隻是一棟教學樓罷了。在這棟哥特式建築的教學樓裏,從下往上依次排布著初一到初三,高一到高二的教室。

因此每到課間,整棟教學樓都會喧囂沸騰地超乎想像。所以可以預見,這次國慶長假回校後,這棟教學樓會多麽熱鬧了。

趙超剛進教室,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卻又顯得那樣融洽的場景。

歐陽晨風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就那麽文靜地執筆寫字,眉目間繾綣的是絲絲縷縷的溫婉柔順,完全不見平時的活潑好動,給人一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的觸動感。

收回目光,卻不經意地看見一旁的覃孜。

覃孜依舊是那副嚴肅的“死人臉”,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紮成馬尾,就像一個長年生活在修道院的修女一般,永遠麵無表情,莊嚴肅穆地讓人害怕。

趙超走過講台,目光再次掠過歐陽晨風,沒有像往常那樣深邃難懂,倒是難得的一片清明。

放下書包,抽出椅子,動作放緩了許多,也可以控製了力度,沒有發出嘈雜的響聲。趙超坐下來,本想裝作看書的樣子,可不自覺地就把視線從書本上挪到了歐陽晨風的臉上。

其實歐陽晨風不見得有多麽讓人驚豔,可她白皙的皮膚,明亮靈動的雙眼,以及活潑開朗的性格都很難讓人不喜歡,尤其是……

趙超眼眸閃了閃,變得越來越幽深。因為這一時的呆愣,歐陽晨風轉過頭看著趙超,嫌棄地吐槽道,“臭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