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個門麵
少女們默默回到宿舍，在車上的時候由於經紀人還在，她們誰都沒有說什麽，可是到了宿舍，大家卻依然沉默。
最終還是崔秀英先開了口：“他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吧。不要勉強。”
金泰妍默默地抱膝坐在沙發上，半晌才道：“對不起。都是我的緣故……”
崔秀英打斷道：“真要說對不起的話，那也是你什麽事都不告訴我們。”
金泰妍勉強笑了笑：“真的沒什麽……”
林允兒忽然道：“別說了。”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她，卻見林允兒眼神木然，看不出表情。
兩個還在外麵活動的成員，心裏有著同樣的痛苦，不為人知。金泰妍累，林允兒又何嚐不累？
別看她能拍電視劇，還做女主角，風光得很，實際上有苦自己知。她演技並不好，隻是靠出色的形象，拍一部日日劇並沒有太大問題，可是她又何嚐不想長進一點？難道要一輩子隻拍日日劇？所以她很努力的學習，除了本職的歌舞練習之外，她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同樣付出了加倍的努力。可是換來的是什麽？
第一次拍電視劇就做女主角，劇組裏多少人在背後等著看她的笑話。本來**公司在後麵力挺著，倒是沒人表現出什麽來。黑海一出，那可真是天從人願，劇組裏譏諷嘲笑的目光一瞬間就淹沒了她的背影，原本沒有的各種對新人晚輩的刁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冒了出來，而且一天比一天多。她默默地接受著，臉上還要維持那副機靈調皮惹人喜愛的表情。
甚至，原本被公司擋了回去的某些暗示，近日又有了死灰複燃的苗頭——其中甚至包括某些公司理事本身。
可這些能說嗎？向誰說？閨蜜？——徐賢？
別逗了。
向其他成員說？除了讓大家心情都變壞，還能起到什麽作用嗎？
所以金泰妍是什麽心情，她感同身受。
還好，她能吃！很能吃！所以身體還撐得住！可今天倒下的是泰妍，明天呢？是不是也就該輪到她了？泰妍還有正勳OPPA關心，可她呢？誰來關心她？
正在眾人一片沉默之中，門鈴響了。
門開，一位陌生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手上捧著三個盒子，鞠躬道：“奉我家少爺之命，送來幾件禮物。請問哪位是金泰妍XI？”
金泰妍急忙過來還禮：“我就是。請問貴少爺是？”
中年人遞過第一個盒子，道：“敝主姓安。這裏隻是一些補品，請不要推辭。”
是他……怪不得能輕易進入**宿舍。金泰妍默默接過盒子，安正勳的形象一幕幕飛速地掠過腦海，心情十分複雜。
中年人又拿起第二個盒子，少女們的目光都落在崔秀英身上。卻聽中年人道：“請問哪位是林允兒XI？”
眾人目瞪口呆，林允兒張大了嘴，心中一片空白。
中年人道：“少爺有交代，林允兒XI同樣需要補品，請不要推辭。”
林允兒渾渾噩噩地接過，感覺如墜夢中。剛才還在想什麽？誰來關心她？……這是他聆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林允兒忽然覺得心中有根弦被狠狠撥動了一下，又慢慢歸於平靜。
最後一個盒子，中年人終於沒問，直接塞進了崔秀英手裏：“少爺說，最高的那位就是崔秀英XI，而且不會推辭。”
崔秀英哭笑不得地接過，直接就打開看了一眼，突然一怔，迅速紅著臉蓋上。所幸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反應，大家都還在為林允兒感到驚訝呢。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金泰妍和林允兒一起打開盒子。兩個盒子裏裝的是同一件東西，人參。
眾人對人參這東西全都不內行，看著好像也沒什麽特別，沒有小說裏描寫的什麽已成人形麵目可辨之類的，隻聽中年人笑道：“不是什麽太珍貴的奇物，隻是家中藏品，要比市麵上不知真偽的劣貨靠譜些，不過是我家少爺一番心意，諸位不要多心。告辭了。”
說是這麽說，可安家送出手的東西真有稀鬆平常的嗎？眾人都直覺感到這人參並不簡單，可又說不上來。
金泰妍和林允兒兩人默默無語地把盒子蓋上，又同時抬頭對視了一眼，齊齊露出一絲苦笑。
“不行，這東西肯定很貴的！得還給他！”金泰妍拿出手機，卻愣住了，她壓根沒有他的號碼！
崔秀英搖頭道：“收下吧，他做事有分寸，應該不會是什麽太珍貴的東西。他也是為了你們的身體，不要辜負了他一番心意。”
“可是……可是……”金泰妍可是了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看向林允兒，卻見林允兒已從夢遊狀態中恢複，露出一個淘氣的笑容：“沒關係，以後把你自己賠給他就可以了，別忘了他說過對你有興趣。”
“呀！林允兒！難道你就沒份嗎！”
“明顯我不是主角，隻是順帶的……”
“那也是要拿你做陪嫁丫頭！”
“說到嫁什麽的，人家秀英還沒說話呢！”
“對了，秀英收到的是什麽，還沒問呢！咦？秀英呢？”
徐賢弱弱地舉手：“秀英歐尼早躲房間裏去了。”
“不科學啊！這個崔大胃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
權侑莉無奈地道：“就算是我，也猜得到你們沒有幾句就會把戰火燒到她身上。換了我也躲啊……”
“……放心，她跑不掉！”兩人衝過去開始砸門，剩下的六個少女你眼望我眼，罕見地沒有參與進去，反而都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羨慕和那麽一絲的嫉妒，連徐賢都不例外。
房間裏，崔秀英靠在床頭，盒子放在膝蓋上打開著，一條項鏈靜靜躺在盒子裏，上麵的藍寶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崔秀英咬著嘴唇，目光有些迷離。他很細心，知道如果隻給別人送禮物卻忽略了她，她會是什麽心情，所以特意補了一個禮物給她。可是他究竟知不知道，給女孩子送項鏈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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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正勳送走少女時代，撥打了幾個電話做了些交待，心情還是十分糟糕，麵色難看地回到社長室。
推開門，金泰熙已經不知道去哪了，韓佳人獨自捧著一本雜誌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書。夕陽透過落地窗，映在她身上，透著迷蒙的色彩，好像一副唯美的畫卷，瞬間治愈人們煩亂的心緒。
安正勳的心情立刻平複了下來。輕輕走到她身邊，低聲道：“無聊了嗎？”
韓佳人抬頭看見是他，伸手把一縷頭發捋到耳後，露出一抹微笑：“不會啊，我平時在家裏也就這樣看看書。”
安正勳歎了口氣，坐到她身邊，緊緊把她抱在懷裏。
韓佳人全身一僵，又漸漸放鬆下來。過了片刻，道：“你心情不好？”
“恩。可看見你，就平靜了。”安正勳像個孩子一樣把頭埋在她懷裏，輕輕地道：“我要食言了。”
韓佳人輕撫他的頭發，道：“什麽食言？”
安正勳喃喃道：“我說過不逼你，讓你自己選擇。我要食言了，我必須把你留在我身邊。”
韓佳人的手頓了頓，過了很久才淡淡一笑，說道：“其實我本來就沒有選擇。所謂選擇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自欺欺人的理由：韓佳人，人家沒有把你當玩具呢，你可以拒絕的。可實際上呢，我走不掉，也不敢走。”
安正勳低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知道。所以……”韓佳人咬著嘴唇，忽然輕輕地吻了吻他的臉，呢喃道：“不要拋棄我。”
安正勳鄭重地道：“放心。”然後神色放鬆下來，身子扭了扭，變成枕著她的腿，臉繼續側著埋在她懷裏，不一會兒，竟發出微微的鼾聲。
韓佳人靜靜地看著他睡著的樣子，眼神裏透著一股溫柔，和徹底放下的輕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向裏麵探了一眼，又受驚地縮了回去。韓佳人瞥了一眼，才發現安正勳進門時沒有關門。
小腦袋又探了出來，韓佳人對她眨了眨眼，手指在嘴唇上一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招招手示意她進來。
小腦袋瑟瑟縮縮地走了進來，原來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好像剛剛練習完，幾縷頭發還濕漉漉地貼在臉上，那臉頰還帶著明顯的嬰兒肥，眼睛怯怯的，兩手手指在身前纏著，像隻緊張的小兔子。
安正勳似有所感，轉了個身，睡眼朦朧地微微睜開，看見小姑娘怯怯的臉，然後漸漸清醒過來。
韓佳人當然不認識這小姑娘，可安正勳怎能不認識？
兩年後紅透半邊天的大勢歌手、國民妹妹、LOEN公司的臉麵、吸金機器，也是安正勳接手LOEN時心中最重視的第一個野心之作——IU李智恩。
李智恩上樓的時候，心情是非常悲憤的。原本已經確定出道的她，歌曲都錄完了，出道舞台都定下來了，正滿懷著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向家人和親友們分享這個好消息。今天據說新社長來了，還是她一直暗裏崇拜著的正勳OPPA，李智恩覺得整個人生都亮堂了起來。可是沒想到，下午李英石室長忽然告訴她一個無法置信的噩耗：社長叫停了她的出道企劃！
雖然李室長解釋了社長的意思，但李智恩還是覺得很難接受。她覺得是不是因為社長想要把重心轉移到影視方麵，所以不想再往歌謠界上投入精力了呢？所以聽室長說可以直接去找社長問話時，她就無法按捺心中的悲憤衝上了樓，一時連尊卑都忘在了腦後。
可是臨近社長室，小姑娘心中的怯懦就漸漸占據了上風，一個還沒出道的練習生直接去找社長質問？天呐自己一定是瘋了……社長會不會打死她啊？哦不，正勳OPPA看起來不會那麽凶的吧？
心中七上八下的，腳步卻不知不覺一步步挪到了社長室門口，咦……門沒關？李智恩悄悄探頭看了一眼，好像韓佳人前輩坐在沙發上……一個男人躺在她腿上？李智恩嚇了一跳，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一定是做夢吧？韓佳人前輩的丈夫不是延正勳前輩嗎？怎麽會……李智恩覺得自己一定是看花了，於是又探頭看了一眼。
然後她就被韓佳人抓住了。
無可奈何地走了進去，李智恩覺得自己完蛋了。看見了社長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下別說什麽出道了，估計要被雪藏一輩子了吧……見安正勳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李智恩差點就要哭了。
安正勳看著李智恩耷拉著小腦袋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覺得有點好笑，正想說什麽，忽然從裏麵的休息室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哎呀，都六點了，佳人我餓了，咱們家社長大人回來了沒有啊？”
然後就看見金泰熙衣裳不整地打著嗬欠伸著懶腰走了出來。
李智恩這回已經被嚇得不知道什麽叫哭了。這……自己一定會被滅口的吧？一定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