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的男主人叫薑海,女主人叫文蓉,他們很熱情,也很能喝,兩杯酒下肚,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小夥子,你們上山是要幹啥啊?”

薑海又把我的杯子給倒滿了,雖然我也是東北人,但卻沒這兩口子能喝。

“我們是想要找參精。”

沒有隱瞞,我把要找的東西告訴了薑海,薑海則是咧了咧嘴,說:“別說是參精了,就是普通的野山參也極其難尋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長白山都已經被踩空了,我們村子的人經常上山采藥賣錢,已經十幾年都沒見過野山參了。”

因為近些年的采集,野山參的數量越來越少,而一顆百年的野山參價格已經漲到了幾百萬,這還是有價無市。

“那內山呢?”

雖然早就有思想準備,但我依舊沒死心,聽我提到內山,薑海搖了搖頭,說:“內山進不去,就算是以前我們有獵槍的時候也沒人敢進內山。

內山裏狼蟲虎豹太多,進去的人沒誰能出來。前幾年我們村子裏的幾個後生說是要去尋野山參,結果上山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你們要是想玩我就帶你們在外山轉悠轉悠,去內山那除非是嫌自己命長。”

薑海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心說這樣更好,沒人敢進去沒準那裏真的有參精的存在,反正不管多危險我也要去尋找這東西。

這時薑海又把杯子舉了起來,示意我喝酒,我已經喝了兩杯了,腦袋暈乎乎的,剛想說不喝了,這時一陣鼓聲傳進了我的耳朵。

“咦?外麵是什麽動靜?”

薛青山滿臉好奇的往外麵看,薑海笑笑,說道:“是跳大神的,老秦家的兒媳婦中了邪,都找了好幾個跳大神的也沒有用。”

夾了口菜,薑海又招呼我們喝酒,薛青山直接從炕上跳了下去,說道:“薑大哥,我們都沒見過跳大神兒的,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小時候我們村兒裏也有跳大神兒的,不過那時候我年紀太小,父母不讓去看。

對於這種事情我也比較好奇,所以也下了炕。薑海倒是沒拒絕,穿好鞋之後就領著我們出了屋子。

夜風很涼,我和薛青山穿的都比較少,幸好老秦家離著並不遠,也就兩分多鍾的時間,我們就到了老秦家的大門口。

此時老秦家的院子裏已經站滿了人,我和薛青山費了半天勁兒才擠到房子前,趴著窗戶往裏麵看。

在老秦家的西屋裏站著幾個人,薑海跟我說年紀最大的就是老秦頭,還有一個和薑海差不多的中年人,薑海告訴我們說他就是大神兒。

所謂的大神兒就是能請仙神上身的,有真本事的大神兒的確是能請來仙神,不過都是妖仙和陰神,正經八百的神仙是不會管這些事兒的。

此時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堆坐在炕上,她的腦袋上纏著紅布,手裏還拿著一根棍子。

棍子上頭係了一塊兒黃布,黃布上寫著許多小字,看不清楚是什麽。

那個大神兒手裏拿著個兩麵鼓正在那敲呢,一邊敲他一邊唱,唱的聲

音不大,隻能聽到調子類似二人轉,居然唱的是什麽卻聽不清。

大神兒唱了有一會兒忽然身子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抖了差不多有一分鍾大神猛然穩住身子,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坐在炕上的女人,喊道:

“你個孽畜,居然擾亂人間秩序,我命你現在立刻離開,不然保叫你死無全屍。”

大神兒和剛才搖頭晃腦的模樣完全不一樣,此刻他的臉上全是正氣。而那個女人則是坐在炕上一聲都不吭,也不動。

見沒有效果,大神兒急忙拿過一個碗,碗裏裝的都是大米,他抓起一把就往女人的身上扔,可那碗米被他扔沒了女人依舊沒有反應。

“仙家,這……。”

見女人沒有反應,站在一邊的老秦頭想要對那個跳大神兒的說什麽,而跳大神兒的則是一指老秦頭,喝道:

“呔,爾等凡夫住手,如今我在此降妖,你若是擾了我施法,那我便拖你去陰曹地府。”

尼瑪,這個大仙兒還真霸道,收拾不了邪物還不讓人說話。

我和薛青山都搖了搖頭,我們都是修行之人,哪能看不到那個跳大神兒的是在裝神弄鬼。

“嘿嘿,你要收我嗎?就怕你沒那個本事。”

這時女人忽然開口了,但她的聲音卻是男人的,因為那個女人是背對著窗子的,我看不到她的臉。

不過那個跳大神兒的和老秦頭則是一臉驚恐的看著女人,身子不停的往後退。

退到沒有了退路,跳大神兒的那個家夥大叫了一聲奪門而逃,老秦頭則是兩腳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裏一個勁兒的念叨著長生啊,長生。

“是鬼上身。”

女人很明顯是被陰鬼上身了,我和薛青山往門口那裏擠,這時跳大神兒的從門口瘋了似的竄了出來,一個勁兒的喊著有鬼,有鬼。

看熱鬧的村民臉上都掛著疑惑,我和薛青山直接鑽了進去,跑進跳大神兒的那個屋子。

可讓我和薛青山意外的是女人並沒有什麽異樣,她反倒一臉迷惑的看著我和薛青山,問我們兩個是誰。

女人的聲音已經恢複過來了,我和薛青山全都一臉的迷惑,剛才我們都聽的清清楚楚,這個女人的聲音變成了男人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老秦大哥,這是我家的客人,不好意思啊。”

就在我和薛青山都盯著那個女人的時候,薑海也進了屋子,他拉著我們兩個出了老秦家,我感覺他好像是知道些什麽似的,就朝他詢問老秦家的事情。

“其實這事情村子裏的人都知道,秀琴就是太想念長生了。長生是她丈夫,幾年前進山的就有他。

自打長生出事兒秀琴就鬱鬱寡歡的,前一陣子她說她見到長生了,長生說讓她去山裏的一個枯井尋他。

秀琴去了之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了,經常和村子裏的人說她現在跟長生還在一起呢,還要生個孩子。

老秦頭沒了兒子,兒媳婦又變成這樣,愁的都不行了,也不知道秀琴的病什麽時候能好,真夠可憐的。”

薑海不

斷的歎著氣,說老秦頭也是沒辦法,不得已才反複的找跳大神兒的,因為每次跳大神兒之後秀琴就能老實幾天。

眉頭微皺,我很清楚那個秀琴可不是得了什麽病,而是真的被鬼上了身,應該就是那個長生。

隻不過長生很善於隱藏,竟然可以讓我和薛青山不發現蹤跡。

既然遇到了這種事兒那就不能不管,薑海示意我們跟他回去,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再去看看,要不你們先回。”

朝薛青山使了個眼色,薛青山便和薑海走了,而我則是重新走進老秦家的院子,盯著屋子裏的秀琴看,但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麽來。

村子的人見沒什麽熱鬧看了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我也跟著走了,很明顯那個長生暫時不會出來。

回到了薑海家,薑海兩口子跟薛青山又喝上了,薛青山的酒量一般,此時被喝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剛才我讓他跟薑海回來就是想讓他暫時拖住薑海,省的薑海會影響我辦事,沒想到這小子被薑海給灌成了這樣,我搖了搖頭,扶著薛青山去了一個房間,安置好了他,我便跟薑海說要先休息了。

農村一般睡覺都早,八點多基本都睡了,薑海兩口子也是一樣,等到他們都睡熟了我又出了薑海家的大門,朝老秦家走去。

二胡村的村中央有一個亭子,去老秦家要路過這個亭子,離亭子還有一百多米遠的時候我聽到亭子裏有二胡的聲音傳來。

往前走了幾步,我隱約的看到亭子裏有兩個人,一個正在拉二胡,而另外一個則是在聽著。

可當我走進亭子的時候裏麵卻隻剩下了一個人,正是秀琴。此時秀琴坐在亭子的木椅上,在她旁邊放著一個二胡。

剛才我可是看的很清楚,亭子裏是兩個人,怎麽我一進了亭子就變成一個人了?

“秀琴大姐,剛才是誰在拉二胡?”

秀琴坐在亭子裏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看我,我在她的對麵坐下,然後點燃了一支煙。

“就我一個人,哪有誰在拉二胡。”

抬頭看了我一眼,秀琴緩緩的回答到,我則是微微一笑,說:“今晚的月亮很足,我看的很清楚,秀琴大姐,我很好奇,你為什麽不讓你丈夫去投胎,而是讓他上你的身?”

這個秀琴並沒有瘋,看的出來她和長生的感情很好,不然的話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讓他上身。

隻是我搞不懂那個長生到底是用什麽辦法躲過我的感知和眼睛的,如果他不主動現身我還真尋不見他。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我丈夫已經死了,死了。”

說著秀琴站起了身,我沒有繼續追問,等到她走出亭子我才開口說道:“長生,你知不知道你上你媳婦的身對她有多大的傷害?

你媳婦常年被陰氣纏身,剩下的時間恐怕也不多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做一對兒鬼鴛鴦,隻是苦了你的老父親沒人照料,可憐。”

我一說完這句話,我就看到秀琴的身子猛然一顫,她停下了腳步,而後轉頭看向我,她的臉變成了一個男人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