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司行霈的警惕

司行霈走進來,所有人都意外,倒是沒把顧輕舟的失態放在眼裏。··暁·說·

唯有霍鉞,精明的餘光似蜻蜓點水,從顧輕舟的臉上滑過。

他有點疑惑。

“少帥。”顏家的姐弟倆起身,恭敬對司行霈道。

顏洛水和顏一源對司行霈的態度,和對司慕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司慕像是同齡人,顏洛水甚至叫司慕二哥;司行霈更像是長輩,和司督軍一樣叫人敬重,雖然他們私下裏也說司行霈的八卦。

“都來捧徐老板的場?”司行霈揮揮手,讓他們坐下,他也毫不客氣坐到了椅子上。

“是啊。”顏五少今天特拘謹,霍鉞在場,司行霈又來了,感覺一屋子長輩,讓顏五少展不開手腳,“少帥,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你以為你的票是誰幫你弄的?”司行霈笑道。

顏一源恍然,感情是經過了司行霈的手。

司行霈瞧見了蹭戲的霍鉞,又道:“我的副官是求到了霍爺跟前,才要到了票。”

遮掩被戳破的霍鉞,臉上表情淡然疏離,沒有半分的尷尬,他道:“哦是嗎?我們青幫的生意多,還沒真留意!”

臉皮特厚。

顧輕舟不免失笑。

看著她笑了,司行霈的表情微鬆,心情似乎更加好了。

戲院的人越來越多,樓下人聲鼎沸,二樓也設了關卡,上樓的人都需要仔細檢查戲票。

顧輕舟的雅間裏,談笑風生。

“這大概有上千人。”顧輕舟看了眼樓下被擠得水泄不通的大堂,心裏盤算著。

這麽多人,容易出事!

同時也說明,徐瑾是真的很紅。

司行霈並不拿大,和孩子們亦能閑聊,特別是他也喜歡《霸王別姬》這出戲,故而話題就圍繞著徐老板的虞姬,說個不停。

他說話的功夫,腿在桌子底下,輕輕碰顧輕舟的小腿。

他的腿糾纏著她的。

顧輕舟端著茶,茗香氤氳中,她眸子若點漆明亮,盈盈碎芒能倒映出人影,她安靜喝茶,任由司行霈為所欲為。

她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霍鉞卻突然看了眼司行霈。

桌子底下的動靜,小孩子們察覺不到,擅長賭術的霍鉞一清二楚。霍鉞曾經賭遍青幫的賭寮,從未遇到過對手,因為他會出千。

桌子底下稍微的小動作,霍鉞不用看都知道。··暁·說·

明白了這一點,霍鉞的呼吸突然頓了下。

“煙癮犯了。”霍鉞站起身,“少帥,借個火。”

司行霈的煙癮也起來了,兩個人想尋個僻靜的地方抽煙。

剛點上煙,戲院的經理就上來了,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長褂,對司行霈和霍鉞道:“少帥,霍爺,徐老板正在後台化妝呢,您二位可要見見?”

如今捧著徐老板的,是南京政府的高官。徐老板到了嶽城演出,大家都會給點麵子,至少這些地頭蛇不敢打攪。

需得徐老板首肯了,才能去見見,徐老板這架子是不小。

司行霈總說,嶽城的繁華少不了歌女舞女戲子,跟這些人過不去,就是跟玩樂過不去,跟嶽城的經濟過不去。

跟經濟過不去,就是跟錢和軍火過不去,司行霈不傻,他從不為難這些提供娛樂人。

徐老板擺架子,司行霈也尊重。

“走,看看去?”司行霈問霍鉞。

霍鉞今天有點沉默,說話的時候甚至有點走神。

司行霈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回神道:“不了,下麵擠得慌,你先去吧!”

司行霈就進了雅間,對顧輕舟道:“輕舟,徐老板在後台化妝,我帶你去看?”

顧輕舟饒是鎮定萬分,耳根也慢慢紅了,熱浪一陣陣蓬上來,她很不自在,微笑著道:“我不想動。”

光明正大邀請她,且隻邀請她,他簡直是瘋了!

他的肆無忌憚,會害死顧輕舟的!

因為霍鉞在場,顧輕舟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看了眼其他人,“你們想去嗎?五哥,你呢?”

“好啊好啊!”顏一源很感興趣。

顏洛水也想去。

“走吧,看看徐老板上妝,我還沒見過他真人呢。”顏洛水拉顧輕舟,又拉霍攏靜。

霍攏靜是真不願意動,顏洛水就拉著顧輕舟不放,於是他們四個人下樓了,司行霈領頭,顧輕舟和顏洛水走在最後麵。

霍鉞兄妹倆,坐在雅間裏喝茶。

眾人離開之後,霍鉞的溫潤頓時不見了,一臉的陰沉肅殺。

霍攏靜突然開口:“阿哥,你喜歡輕舟?”

霍鉞微愣,回神過來,臉上沒什麽表情。

他沒有回答。

霍攏靜繼續道:“方才司大少帥在桌子底下碰輕舟的腿,他們很親密,你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霍鉞沉默了一瞬。

“咱們說好了,你做個正常的人。”霍鉞對霍攏靜道,“我千辛萬苦把你救出來,不是要你重蹈覆轍。以後這些事,就別留心了。”

霍攏靜點點頭,眼眸幹淨,像個不諳世事的娃娃。

“阿哥,我也喜歡輕舟。”霍攏靜道,“她聰明漂亮,足智多謀,醫術高超,她原本就比很多的女孩子優秀。你若是想要她,你可以去追求她。”

“你不懂。”霍鉞將手裏的雪茄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氣,突出輕薄的煙霧,縈繞在他的眼前緩緩淡去,亦如他眉眼裏的煩躁,“我們朝不保夕......”

“司行霈更是朝不保夕。”霍攏靜道,“而且輕舟和他弟弟定親了,他追求輕舟更沒有道德!”

霍鉞微笑了下,臉上又有了幾分溫潤。

“......阿哥,輕舟一直很喜歡溫柔的男人,她常說穿長衫的男子儒雅有風度,她更偏向你。”霍攏靜繼續道。

霍鉞笑笑,很理性的道:“她是喜歡溫順的羊,你哥哥隻是披了張羊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