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司行霈的態度

臘月的嶽城罕見暴雨,像夾雜了冰雹,一滴滴打在身上,針紮般的疼,是一場沒有終點的酷刑。

顧輕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抱著司行霈,說她出事了,她應該怎麽辦。

怎麽辦呢?

“輕舟乖,起來。”司行霈很有力氣,趁著她不鬧了,他單手撐起地麵,另一隻手抱緊了顧輕舟,兩個人就起身了。

他快步衝回了家。

回到別館,司行霈將她抱上樓。

脫了濕漉漉的衣裳,他用毛毯裹緊了她,然後去洗澡間放了熱水。

他這裏一天到晚都有熱水,而且很充足,滿滿一浴缸,蒸汽迷蒙著,整個浴室被白霧縈繞。

“有點燙。”他對顧輕舟道,“燙點沒事,驅驅寒。”

他將顧輕舟放了進去。

水真的很燙,燙得肌膚一陣發紅,司行霈以為顧輕舟肯定要鬧騰的,畢竟這麽燙的水,他都坐不住。

顧輕舟卻沒有動,任由熱流浸潤著她的肌膚,一層層的滲透,可以透進她的心裏去。

而後,她果然感覺到了暖。

心暖了,四肢百骸也就暖了,暖流經過了心髒,心髒再傳運到五髒六腑。

壓在心中的那塊鬱結,說出來是無濟於事的,哭出來才能排揎,她已經發泄了,人就沒那麽難受。

隻是,顧輕舟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坐在浴缸裏,用手細細攪拌著水,一陣陣的漣漪滾動。

“出了什麽事?”司行霈輕柔她擦洗後背,以及她纖細嫩滑的胳膊,心裏一團火蹭的上來了,喉間發緊,說出來的話也充滿了欲念。

他想要撲倒顧輕舟。

這樣的念頭他每天都有,隨時隨地都存在。可惜他答應過,要等她成年,他會信守承諾。

他忍著這些念頭,問顧輕舟,到底怎麽了。

顧輕舟很堅強的,她哭得這麽厲害,隻怕是真有大事。

司行霈問話,她卻不回答,坐在浴缸裏輕輕撩撥著水,洗自己的長發。

長發漂在水麵上,像青稠般柔滑,泛出溫潤的光。

她不說話了。

“能說什麽?”她自己也後悔不跌,不該失態的。

現在要讓她怎麽說?

難道告訴司行霈:我已經破了身子,不是跟哪個男人,我仍然是清白的,隻出了點事故?我以後怎麽辦,跟誰結婚,誰能相信我?又怎麽解釋?

這話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她想跟司行霈!

一個女人跟另一個男人表明清白,除了想跟他,就沒有其他意思了!

除了自己的男人,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暁·說·

顧輕舟不想跟司行霈,因為她不願意做妾。這件事,怎麽也不能從她口中說出來,一旦她說了,司行霈就會誤會。

他誤會她想跟他,離開隻是口是心非,顧輕舟這輩子就要被釘上“姨太太”的牌子,就像在腦門上烙一個印,怎麽也去不掉。

顧家也曾妻妾同堂,姨太太什麽地位,顧輕舟是清楚的。

姨太太是妾,妾就是奴才!

她堂堂正正的出身,不偷不搶,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為什麽要給司行霈和他的妻子做奴才?

她低垂著眉眼,輕輕用熱騰騰的水洗頭發,白霧旖旎的視線裏,她看到了自己的手,肌膚泛出健康的紅潤。

“輕舟?”司行霈捏住她的下巴,並不用力,軟軟托在掌心,將她的頭偏過來,在她櫻紅柔嫩的唇上落吻。

司行霈的吻很輕,似蜻蜓點水般掠過,他努力忍住自己的衝動,低聲問她:“你出了什麽事?”

顧輕舟說不出來。

她心裏有個聲音,讓她把這件事告訴司行霈。

這些聲音瘋狂而自信,好像司行霈知道了,就會可憐她、信任她一樣。

但事實呢?

顧輕舟猶豫著。

她不知是否恰當,故而先拉了事,就像唱戲之前的暖場,先開個鑼鼓,免得觀眾寂寞坐不住。

正場戲不能急。

“督軍府給我家裏送了年節禮,是找下聘的禮數來的。”顧輕舟的手,輕輕在浴缸裏畫圈。

一個個的圈**開,宛如漣漪,沿著她雪白的肌膚**開。

她雪色掌心緩緩升起,突破水麵時再緩緩沉下去,像一朵盛綻的雪蓮。

司行霈蹲在浴缸旁邊,為她擦拭著後背的肌膚,聽聞這話,他的手微微頓了下。

“.......我覺得奇怪,司夫人怎麽會真的同意呢?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司慕初戀情人回來了。司慕還念著她,對方是離過婚,司夫人怕他們倆糾纏不清,損害司家的名譽,所以先把我抬出來。”顧輕舟道。

她說得很慢,徐徐道來。

這個暖場,她需要這件事的遮掩。

“因為這個不開心?”司行霈失笑。

“嗯。”顧輕舟軟軟的應道,“我才幫了司慕,不說感激我,轉頭就利用我,到底不太舒服。”

這件事,她並不在意,隻是拿出來做擋箭牌,很有可信度。

她想試探著問司行霈的意思。

顧輕舟也想簡單一點,直白一點,可是她的生活裏,彎彎曲曲的事情太多,導致她五步一算,成了習慣了。

“是魏清嘉要回來了?”司行霈問。

“你認識她?”

“當然認識,她當年還追求過我。”司行霈笑道。

顧輕舟抬眸,詫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