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驚慌失措

蝶飛正在唱歌。

當燈爆裂的時候,她沒有動。耳邊尖銳的叫聲,讓整個大廳裏更加混亂。

蝶飛身後的樂隊,也有人站起來:“怎麽回事?”

“不要動,越動越亂!”蝶飛阻止他們,同時她往舞池zhong央望去,想要找到那個身影。

她要尋找的人,是魏清寒!

在這樣的亂世裏,歌女是下等人,她們沒有依附是不可能成功,更加不可能出人頭地。

就像百樂門隨便一場比賽,不砸下個七八萬,休想拔得頭籌。

沒有“花魁”的身份,她唱得再好也不過是風塵女子。

所以,蝶飛身後也有金主,她的金主是魏市長,魏清寒的父親。

準確的說,蝶飛是魏市長培養的,想利用她來籠絡權貴。

魏市長從前年就開始培養蝶飛,目標是司行霈。

司行霈身上能挖掘的東西,遠勝過他父親。

不成想,蝶飛尚未出名,司行霈就被他父親趕出了嶽城;然後,他們的目標是司慕,不成想司慕也走了。

魏市長不敢選擇司督軍,因為司督軍實在太老奸巨猾,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而是他的兒子們好對付些。

蝶飛就是為了勾引軍政府的少帥而準備的。

兩位少帥離開之後,魏市長還在培養蝶飛,把她的名聲吹得更高,等待不時之需。

所以說,蝶飛是魏家的家奴。

當魏清寒找到蝶飛,想要蝶飛幫他完成一個計劃的時候,蝶飛本能想要拒絕:“市長不會答應的。”

魏清寒生得漂亮,可是他的手段陰狠,極其殘酷,他笑容溫柔:“哦,那你就去問問市長.......”

蝶飛被他震懾,半晌囁喻道:“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要保證我能脫身。”

魏清寒冷笑:“放心,一點小事而已。隻要計劃周密,我們就可以戰勝任何人。”

蝶飛心zhong尚有餘悸,不再勸阻了。

如今,一切都照魏清寒的計劃進行著,應該會成功吧?

蝶飛拿住手zhong的話筒,捏得有點發白。

“千萬要成功啊!”她攥緊了手指,在心zhong祈禱。

若是失敗了,清寒少爺是沒事的,也許可以全身而退,蝶飛卻是萬劫不複。

不管是少夫人還是魏市長,都不會再給蝶飛活命的機會!

蝶飛緊緊咬唇。

“大家安靜,大家安靜,隻是燈泡炸了,很快就能修好的。”經理高聲,聲嘶力竭的咆哮。

可人群還是混亂,使勁往外衝。

人們全部都有從眾心理,別人跑,他們也就跟著跑了。

很快,燈泡終於修好了兩盞,疏疏朗朗亮起來,整個舞廳隻剩下五分之一的人不到,還有人被踏傷倒地,桌椅全部被推翻了,滿地狼藉。

蝶飛掃視了一眼,沒有看到顧輕舟和魏清寒。

她暗zhong鬆了口氣:“清寒少爺應該成功了吧?”

安排得那麽周密,不可能失敗的啊!

至於魏清寒為什麽非要綁架顧輕舟,蝶飛也是知道的。

“.......你不知道啊,阿寒少爺從小就跟大小姐要好,他從五歲開始就是大小姐帶大的。”蝶飛聽魏市長家的其他人這樣說過。

魏清寒比魏清嘉小十歲,他很小就得魏清嘉的眷顧,那時候他沒了母親,感情都寄托在魏清嘉身上。

與其說魏清嘉是魏清寒的姐姐,還不如說是他的母親。

“他們說我大姐去了南洋,我不相信,我大姐已經遇害了。”這是魏清寒告訴蝶飛的,“害我大姐的人,就是顧輕舟。”

蝶飛當時驚詫不已。

她沒想到這層。

不過,仔細想一想,魏清嘉那麽優秀,又跟司慕有一段佳話。這樣的妙人兒放在眼前,是個女人都不會安心的吧?

所以,魏清寒說顧輕舟殺了他姐姐,蝶飛竟然相信。

她也是知道,她知道女人吃醋的時候有多瘋狂。

女人吃醋起來,簡直無所畏懼。平日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念“阿彌陀佛”的女人,對付情敵時捅上三刀都能麵不改色。

魏清嘉下落不明,身為弟弟的魏清寒,想要綁走顧輕舟,逼迫出他姐姐的下落,甚至最終確定他姐姐的生死,蝶飛能理解。

“若是顧輕舟死了,司家應該會有個男人回嶽城來。”蝶飛想。

有男人回來就好辦事,這樣蝶飛才能發揮作用。

這也是蝶飛為什麽瞞著魏市長幫魏清寒了。

蝶飛留意到,魏市長最近在**新的細作,是更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蝶飛感到了危機。

她鋌而走險幫魏清寒,一箭三雕。

“諸位,不要驚慌,哪怕是最溫柔的大海,也會有驚濤駭浪。”蝶飛的聲音,緩緩在舞廳裏回**,“方才的小意外,就像盛夏臨時的暴雨,它已經過去了,不會影響到大家出遊的興致。”

眾人都笑。

笑聲安撫了彼此。

舞廳裏,侍者忙不迭的收拾整理。

那些沒有受傷,也不願意離開的,都是特別迷戀蝶飛的。

他們想聽蝶飛把今晚的表演結束。

蝶飛又掃視了一眼,發現了顧輕舟的朋友們都在。

“顏家的少爺和小姐都在,說明隻是少夫人離開了。”蝶飛笑著告訴自己,讓自己的情緒更加穩定些。

不會有意外的!

阿寒少爺已經成功擄走了顧輕舟。

接下來的事,就跟蝶飛沒有絲毫的關係。哪怕要查,也是舞廳失職,跟蝶飛無關。

“我最近學了一首日wen的歌,想唱給大家聽聽。”蝶飛笑道。

洋人的歌曲,不管是西洋還是東洋,都挺受歡迎的。

舞廳裏響起了掌聲。

蝶飛緩緩清唱。

剛起了個頭,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愣在舞台上。

眾人錯愕看著蝶飛。

蝶飛則怔怔看著某個方向,臉色一點點的變了。

她似見了鬼般。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回頭,就看到從二樓台階上,緩步走下來的女子。

這女子素衣黑發,看上去那般素淨古樸,可她的麵容白皙紅潤,五官精致,又透出雅致。

在場的,都是嶽城上流社會的,認識這張臉。

“是司少夫人。”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