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司行霈的偷襲

臘月二十六,司督軍帶著司夫人和孩子們都回來了。

司督軍對顧輕舟和司慕道:“你們也別兩處跑了,過年就住在這裏吧。”

顧輕舟的麵容含笑。

司芳菲看了眼她。

司慕道:“好啊。”

顧輕舟不看他,隻是對司行霈道:“那阿慕住在這裏吧,我還是回新宅。阿爸,我認床。”

司督軍對顧輕舟的寬容,幾乎到了溺愛的地步,當即道:“過年是事多,要睡好。既然認床,你還是別搬了。”

司芳菲低垂了眼簾,不動聲色。

司夫人嘖了聲:“能有多認床......”

“孩子們有自己的習慣!”司督軍立馬道。

此事無疾而終。

司慕雖然答應了,顧輕舟不住,他自然也不會住的。

兩個人乘坐同一輛汽車回去,顧輕舟抱臂獨坐,整個人陷入黑暗中。

司慕坐在她身邊,能聞到她頭發裏的清香,心中浮浮沉沉,竟然完全靜不下來。

“......我知道你開不了口。”司慕突然道。

顧輕舟回神。

她知道司慕想說什麽。

她和司行霈的事,至今都無法告訴司督軍。

顧輕舟渴望親情。司家給過她親情的,除了老太太就是司督軍,她很照顧司督軍的感受。

故而,她說不出口。

“你想太多了,我們是打算過了年再說。”顧輕舟淡淡,“司慕,我和他已經訂婚了。”

司慕沒言語。

車子到了新宅時,下起了薄雨。冬日的寒雨,處處的虯枝瑟瑟,冷意沁入袖底。

顧輕舟下車時,副官撐了傘過來。

司慕突然快步上前,接過了傘。

他和顧輕舟立在同一方的傘幕之下,門口路燈橘黃色的燈火,透不過油布雨傘的嚴密,傘下一片黑暗。

他們並肩而立。

司慕和顧輕舟很近,進到能聞到她的氣息——有點暖的玫瑰清香。

顧輕舟沒有退縮。

“顧輕舟,你曾經是我的未婚妻!”司慕一個字一個字道。

顧輕舟臉色微沉:“然後呢?”

“然後你愛上了司行霈,你有錯在先。”司慕道。

顧輕舟抿唇。

她曾經的確這樣想。

可慢慢的,她習慣了負罪感,她沒有再如此作賤過自己了。

和司家約定的,是她的母親。

新派的報紙上,時常會批判一件事:包辦婚姻。

顧輕舟和司慕,就是包辦婚姻。學習過新派自由思想的人說,這是陋習。

她是老派的人,卻愣是接受了這一點。

她不是欠債的人,她是包辦婚姻的受害者。

司慕若是苦主,非要揪住一個傷害他的人,那麽應該算在他的父母和顧輕舟的母親,以及過去的那個時代頭上。

在德國五年的司慕,應該比顧輕舟更時髦,更懂得自由和民主。

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沒有錯。”顧輕舟抬眸。

眼睛適應了黑暗,顧輕舟的視線裏,司慕麵頰的輪廓一清二楚,她隻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不承認罷了。”司慕冷冷道,“哪怕你不承認,你也是錯了。”

頓了下,他道,“我曾經也有錯。”

不等顧輕舟說什麽,他繼續說下去:“顧輕舟,你曾經錯了,我曾經也錯了,我們可以扯平了。

你可以成為他的未婚妻,自然也能成為我的。顧輕舟,我愛慕你,我想要得到你!”

說罷,他用力箍緊了顧輕舟。

傘被扔到了旁邊。

雨落在顧輕舟的臉上,陰寒潮濕,宛如顧輕舟的心情。

潮濕中,還有遏製不住的憤怒。

“.......真有意思。”顧輕舟任由司慕抱著,聲音卻安靜了下來,她不疾不徐緩慢道,“司慕,你現在真有意思。”

司慕的胳膊更加用力。

顧輕舟道:“你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喜歡我身體的冰清玉潔?”

司慕不言語,他高大的身軀,將顧輕舟的柔軟緊緊包裹其中。

他似乎更加用力,想要把顧輕舟抱緊,不許她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