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鬧劇

陽光灑進，習慣了黑暗的洛曉妍不禁閉上了眼。自死神幽與鄭爺爺離去之後，洛曉妍就未再睡，獨自一人在寢室裏待到天亮。

回過神來，洛曉妍才終於想起了被遺忘的死神筆記本。畢竟她沒有在上麵寫下鄭爺爺的死亡時間，可鄭爺爺還是走了。曉妍不明白是為什麽，可如今死神幽也不在，曉妍也無人可問。

不過，桌麵上，筆記本還在那裏。昨晚自動翻開後又被黑袍人蓋回，而這一切洛曉妍都不得而知。翻開筆記本，第一頁紙張上鄭爺爺的名字還在，其下卻多了幾行字。

死亡人：鄭中秋

死亡方式：自然死亡

死亡時間：2015年9月28日23點50分

和黎瀟瀟的死亡單不同，沒有罪名也沒有判決人。鄭爺爺的自然死亡，洛曉妍隻能勸說自己，鄭爺爺是壽終正寢。

合上這令人傷心的死神筆記本，洛曉妍決定去醫院看鄭爺爺最後一麵。收拾好東西，洛曉妍急匆匆地出門了。

當趕到醫院的時候，鄭爺爺的家人都已經到了，一個個神色悲戚。尤其是鄭斌閱，眼睛都已經哭紅了。洛曉妍沒敢上前，隻遠遠地看著。鄭爺爺身上蓋著白布單，才從停屍房被推出來。

鄭爺爺的家人推著鄭爺爺往醫院外走去，看來是要把屍體帶回去安葬。洛曉妍跟著後麵不遠處，看著白布單，強忍著眼中淚水。

好不容易到達醫院門口，原本應該等在門口的車並不在，反倒是停了輛救護車在門口。救護車外圍著一圈人和醫生，還有一副擔架車擋住了門口的路，上麵還躺了一位戴著各種儀器的病人。

以為是有急救病人的到來，鄭爺爺的家人急忙讓開了地方，避免擋住對方的道路，延誤救治。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擋在門口的擔架車進來，反倒是外麵圍繞的一群人和醫生似乎在爭吵著什麽。

出於好奇，洛曉妍走向了門口。雖然有擔架車擋路，可通過一個人的縫隙還是有的。

“你今天為了錢攔住我們的去路，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人群之中，一位中年婦女指著一位穿著醫生服的男子質問道。

遠看還看不出什麽，近看之下洛曉妍才發現，這裏的醫生護士們似乎分成了兩撥。被中年婦女質問的醫生，他們那一邊的醫生服都顯得很髒很劣質，而且身上沒有佩戴工作證，就連衣服上的十字都是印上去的。可來了這幾次醫院，洛曉妍知道醫院的醫生護士們都會戴著工作證，工作服上的十字也是繡在上麵的。

“天譴？這種迷信的東西，現在這個社會還有人信？”劣質服醫生一臉不屑地說道，“你們的家人貌似是重症病人吧？為了幾個錢在這和我爭執，就不怕他延誤醫治，不小心死了嗎？”

擔架車上病人的家人對此很是氣憤，有的想要衝上去打人，卻被醫院的醫生護士們給攔住了。有醫生勸說，並且已經救護車已經在趕來的途中了。

洛曉妍有些疑惑地看向門口等待的救護車，這才發現：她之前認為的救護車不過是一輛商務車改裝的，車頂沒有警示燈，車上的紅十字也不過是噴漆。細看之下都能發現十字歪歪扭扭的，很是難看。從車窗看去，看不清車內的樣子，不過也可想而知，應該很是簡陋。

兩方處在僵持之中，病人的家人和醫生都不同意一位重症病人被這樣一輛簡陋的車送走，可假救護車的主人卻也不讓病人離開。

“這樣吧，既然你們覺得這輛車不行，我給你們叫輛專業的來。設施絕對比醫院的還要好，並且有醫務人員陪同照看。不過嘛，價格會貴那麽一點點，你們看怎麽樣？”見氣氛僵持，假醫生笑著說道。

“呸！”可是，病人的家人卻隻是更加氣憤。接著，咒罵聲不斷，病人家屬隻能用痛斥來抒發心中的憤懣。

假醫生見狀，臉色有些陰沉，沒有再繼續說話。隻是在沉默之後，去不遠處打了個電話，接著又站在了門前。一群人和一輛車堵在門口，病人根本就無法順利送出，隻能繼續堵著門口。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醫院的救護車終於是出現了。病人的家人們像是看見了希望一般，神色激動。隻是，假醫生們卻顯得很是不悅。

因為假救護擋在了門口，真正的救護車隻能停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醫生護士們推著擔架車想要離開，卻被那一群假醫生給攔住了去路，甚至有人開始從醫生護士的手中試圖搶走擔架車。

病人的家人們在拉開假醫生們的同時也不得不加入搶回病人的隊伍，場麵變得一片混亂。尤其是假醫生們雖然穿著的是劣質醫生服，可在混亂中也無法一眼分清，病人的家人們在分不清真假的情況下，更是讓事情變得一團糟。

三撥人爭奪了半晌都沒有結果，反倒是擔架車上的病人遭了罪。一位重症病人，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病人的呼吸麵罩都幾次掉落。本就微弱的生命氣機，在如此折騰之下，病人的情況很是危險。可混亂之中，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了，此時也無法做些什麽。

不過，畢竟這是在醫院中，幾番爭奪過後。醫生護士和病人家屬好不容易才將病人搶回，卻也不敢再度推向遠處的救護車，隻能將病人暫時推入門內。

洛曉妍在一旁一度看傻，她怎樣也想不到。在醫院的門口，竟然會有假醫生和假的救護車公然搶奪病人。而且在混亂之中，洛曉妍也隻能小心避讓。至於幫忙的事情，曉妍根本就擠不進近乎瘋狂的人群之中，隻能在一旁看著這一場鬧劇的發生。

可時間逐漸過去，病人的情況隻會越來越不樂觀。而就在兩方僵持之下，遠處又一輛救護車駛來，看上去和醫院的救護車一模一樣。雖然疑惑，可病人家屬們的眼中卻是亮起了希望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