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岸

“琳琅,你……”看著琳琅魂體的模樣,顧啟並沒有去細問洛曉妍為什麽會救了他,而且還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他又是如何確定洛曉妍就是千年前救他的那人。

“我沒事……”琳琅搖了搖頭,雖然看起來精神似乎不錯的樣子,可是語氣之中,卻是有著說不出的虛弱感。

顧啟沒有再問,隻不過看著琳琅的眼神之中卻是充滿了擔憂。

洛曉妍的靈魂,在光圈的包裹之下卻是往忘川河的上遊飄去。

不過才過了奈何橋,之前失去了意識的洛曉妍卻是已經蘇醒了過來。洛曉妍緩緩睜開了雙眼,出現在眼前的,仍舊是忘川河的河水,隻不過,此時的洛曉妍卻並沒有沉入河水之中,至少有近一半的身體,是浮出了水麵的。

“這是……”下遊處的岸邊,二殿,幽殿和祁殿都仍舊在這裏。眼見著洛曉妍從忘川河上遊出來,三人都顯得很是驚訝。

畢竟,在地藏王都沒有出現的情況之下,洛曉妍的靈魂竟然安然無恙地從忘川河上遊出來。

“她真是凝藝?”驚訝過後,站在忘川河岸邊的祁殿,卻是不禁呢喃了一聲,既像是在詢問之前就將洛曉妍叫成了凝藝的二殿,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她難道不是嗎?”二殿則是一臉疑惑地回頭,而且目光也是一副,祁殿竟然會問他這個問題的驚異表情。

祁殿的目光盯著河水之中,可是眼神卻是沒有聚焦,感覺有些渙散。

“竟然真的是她……”祁殿輕聲呢喃著,語氣很是複雜。

河水之中,洛曉妍在其中沉浮著,可是失去的意識卻已經回歸,此時正在看著四周的河水,眼神茫然,並不清楚她如今的位置。

“這是她第二次跳入忘川河中了吧?第一次是為了你,這一次也與你有關。”二殿看著河水之中的洛曉妍,又看了看身邊的祁殿,語氣之中,分明是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祁殿聞言,卻連一絲反應都沒有,目光依舊看向的位置,是忘川河水之中。

“她的法力好像是回來了。”一旁,幽殿也是笑笑,對於千年前的那件事情,顯然也是知情的。

“她的法力什麽沒有過?”二殿也不再繼續關注祁殿,因為幽殿的這句話,反倒是二殿更為關注。

幽殿掃了眼二殿,雖然二殿很快就認出了洛曉妍是凝藝的身份,可無論是對於凝藝還是洛曉妍,二殿都知道得並不清楚。

河水流淌之間,洛曉妍也終於是看見了,在她身周所籠罩著的光芒,雖然不刺眼,卻很是炫目。

不過,看著這光芒,洛曉妍的內心卻是漸漸升起了一種熟悉感,甚至是親切感。

光芒圍繞在她的身周,雖然隻是死物,可這光芒卻也像是擁有著靈智一般,圍繞在洛曉妍的身周,顯得很是愉悅的模樣。光芒的閃爍,也很是短暫,就像是在表達著它此時的歡快。

“你是不是也擁有靈智?”洛曉妍看著身周的光芒,不由得笑了起來,甚至,還伸出了手去,像是在撫摸著這道光芒一般。

光芒的閃爍突然停頓了一下,就像是人愣住了一般。

等到光芒再一次更加歡快的閃爍起來時,洛曉妍卻是已經大笑了起來,聲音也同樣是充滿了愉悅。這一刻,洛曉妍是真的忘記了她如今的所在地,更不要說是會感到害怕了。

河水流淌,洛曉妍雖然是被光芒包裹著離開了忘川河的上遊,可這光芒卻並沒有將洛曉妍給帶出冥界。反倒是突然轉了個彎,將洛曉妍給帶到了忘川河邊。

“你們?”看著此時在河岸邊站著的三人,並不清楚之前所發生事情的洛曉妍,卻是四下裏打量了一番,在沒有見到顧啟的情況之下,不由得疑惑出聲。

“我這是?”不過,洛曉妍很快就意識到了,如今的她竟然已經到了忘川河岸邊。並且是在掉入了忘川河水之中後,竟然安然無恙地回到了之前掉入進來的忘川河水之邊。

岸邊,幽殿和祁殿都是神情複雜地看著她,甚至。在洛曉妍出現在岸邊之後,一向對她都是冷冰冰態度的祁殿,還伸手拉了她一把,徹底將她從忘川河水中給拉了出來。

而在兩人的身邊,二殿僅僅隻是看著她在笑。甚至在看到祁殿伸出的手之後,那笑容都帶著曖昧的味道。

“我……這是怎麽回事?”洛曉妍看了眼她自己,仍舊是靈魂體,雖然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可洛曉妍自己卻是感覺到了,她的靈魂體,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可是,她雖然有所感覺,卻是並不清楚,她的靈魂體究竟有哪裏不一樣。

“歡迎回來!”二殿就像是並沒有聽見洛曉妍剛才所問的話一般,衝著洛曉妍笑了笑不說,甚至還張開了雙手,就像是想要給洛曉妍一個大大的擁抱一般。

洛曉妍看著二殿,雖然二殿一直都很二,可是對於二殿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洛曉妍仍舊是感覺到一陣莫名。

“這麽久沒見,給個擁抱也不行?想當初,我們兩個的關係可是最好的。”洛曉妍沒有回應,二殿倒是並沒有太在意,甚至走上前來,強行給了洛曉妍一個擁抱。

“她還是凝藝的時候,你和她之間也不過見過了三次,十句話都沒有說到過吧?”一旁,幽殿斜睨了二殿一眼,瞬間便拆穿了他剛才的謊言。

“你真是和祁一起待得久了,都被他給帶壞了!”二殿依舊是不甚在意,雖然語氣有些跳腳的感覺在,可眼中卻分明是帶著笑的。

對於幾人這樣在一起的相處,雖然有些吵吵鬧鬧的,卻是格外地親切。

“我不是掉入了忘川河中,為什麽還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這裏,而沒有被帶入忘川河的上遊?難道是地藏王救了我嗎?那地藏王呢?”見到自己剛才問題就這樣被忽略了而去,洛曉妍再一次出聲詢問道。語氣之中,已然帶上了幾分焦急,對於回到了岸邊的事情,她的內心之中存在著太多的疑惑。

不過,在岸邊的幾人也僅僅隻是看見了她跌入了忘川河水之中,接著便被卷入了上遊。緊接著,顧啟便跟著跳入了河水之中,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們都不清楚不說,就連琳琅從奈何橋上跳入了忘川河上遊的事情,他們如今也並不清楚。

“你為什麽會有事?忘川河你以前又不是沒有跳過,如今不也好端端地在這裏嗎?”對於很多事情都不知情的二殿,不但神情輕鬆地笑著,甚至都還不解地反問出聲。

洛曉妍不由得一愣,幾乎是呆愣著看著二殿,完全不能理解二殿話裏的意思不說,她更加不明白的是,她什麽時候還跳過忘川河。

“是地藏王。”幽殿再一次斜睨了二殿一眼,卻是附和著洛曉妍之前的話,完全反駁了二殿剛才所說的事情。

洛曉妍看了看二殿,又看了看幽殿,雖然總是有一種,幽殿似乎有什麽事情瞞著她一般的感覺,可是相對於二殿剛才莫名其妙的話語,洛曉妍還是選擇了相信幽殿剛才的解釋。

“你說什麽呢?地藏王如今都不在冥界之中,怎麽可能救得了她?”二殿也幾乎是立即反駁道,瞬間就揭穿了幽殿剛才的謊言。

地藏王不在冥界,二殿雖然給人不靠譜的感覺,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卻絕對不會撒謊。

甚至,洛曉妍也能夠感覺到,地藏王大概是真的不會在冥界之中。否則,早在之前她從忘川河進入到冥界之時,地藏王就能知道她進入了冥界。即便是琳琅的法力是真的很強大,可洛曉妍仍舊是覺得,不會瞞得過地藏王。

“可要是地藏王不在冥界,我又是如何從忘川河中安然出現的呢?”雖然內心已經相信了二殿的反駁,可是她如今安然出現在了忘川河的岸邊,這件事如果不是因為地藏王的緣故,又會是因為什麽呢?

“地藏王不在冥界,可是諦聽卻在。忘川河之中有惡靈的存在,他們倆之間,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一人鎮守。”幽殿卻是一點也沒有慌亂的情緒出現,極為淡定地說著這件事情。

雖然依舊是在欺騙著洛曉妍沒錯。可是他如今所說的這些話,卻也都是事實。忘川河中的惡靈,地藏王和諦聽之間,一定會留下一人鎮守在這裏,不能離開。

“那麽,救我的是諦聽?那諦聽呢?”幽殿雖然說得合理,可是洛曉妍卻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可具體又說不上來。

“諦聽得鎮守忘川河中的惡靈。”幽殿依舊是亦真亦假的說著。隻回答了洛曉妍問題的一半,卻是給了洛曉妍一種,是諦聽救了她的假象。

洛曉妍這次卻是不疑有他,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感激地看了眼忘川河上遊的位置。

雖然此次是安然無恙沒錯,可是洛曉妍卻是不敢再一次進入忘川河水之中,更別說是上遊了。這一次能夠運氣不錯,被諦聽所救,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一旁,二殿則是疑惑地看著幽殿,並沒有再一次拆穿幽殿的謊言。不過,此時在二殿的內心之中,隻怕也在猜測著什麽。

“祁,你為什麽老是看著凝藝?千年不見,難道你都不認識她了?”可是,二殿的視線在幽殿的身上並沒有停留多久,就移到了旁邊祁殿的身上。

因為,自從洛曉妍從忘川河水之中出來之後,祁殿就一直靜靜地打量著洛曉妍,並沒有出聲說過一句話。

隨著二殿的這一句話,洛曉妍和幽殿的視線也隨之轉移了過去。洛曉妍看著祁殿的目光之中,僅僅隻有疑惑而已。

可是,在幽殿的目光之中,情緒卻是極其複雜,就仿佛是知道祁殿為什麽會盯著洛曉妍看一般。

而祁殿,卻是在二殿這句話之後,快速收回了目光,雖然已經盡量表現得無所謂的模樣了,可是神情卻依舊是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偏過了頭去,祁殿並沒有出聲,就像是並沒有聽見二殿剛才那個問題一般。

“祁?”可是,二殿卻像是並不知道祁殿如今的逃避一般,再次喚了一聲,卻是逼著祁殿不得不麵對剛才的那個問題了。

“什麽事?”祁殿轉過頭來,神情已經恢複了冷冰冰的模樣,之前的慌亂早已經消失而去。就連語氣,也是冷冰冰的,無波無瀾。

祁殿的態度,讓二殿不由得一愣,看著祁殿,神色有些不解。

洛曉妍則一直都是疑惑地看著祁殿,同樣也是不太能理解,祁殿之前看著她,究竟是因為什麽。甚至,因此她都直接忽略了再一次聽見的凝藝這個名字。

祁殿沉默著,甚至因為他所散發出的低氣壓,都導致了二殿這會兒都不敢說話,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看著麵前的祁殿,尤其是這張和顧啟一模一樣的麵容,讓洛曉妍終於是想起了最初所忽略的事情來。

“顧啟呢?怎麽沒看見他?”環視了一眼四周,在洛曉妍的腦海之中,卻是不禁出現了一副畫麵。

在她落入忘川河水之中,她的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她似乎是看見了一道人影似乎在接近她。隻不過,她並沒有看清那道人影的麵容,甚至,就連這個畫麵究竟是否是她所見到的,還是僅僅隻是失去了意識時所出現的幻覺,她都不甚清楚。

此時此刻想著這些,洛曉妍的內心之中,卻是出現了幾分不安,似乎隱隱之間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跳……”二殿想也沒想,就直接要回答洛曉妍的問題,不過卻是在剛剛開口之時,就被一旁的幽殿給捂住了嘴,並沒能說出來事情的真相。

而此時此刻的忘川河上遊,顧啟的身體早已經被忘川河水腐蝕而去,僅僅隻剩下了一副骨架和靈魂。

而在洛曉妍離開了忘川河上遊之後,琳琅一直強撐著的魂體,卻是瞬間透明了不少,顯得很是虛弱。

四周,一直在窺探著這邊的惡靈們,幾乎是在一瞬間蜂蛹而上,爭相搶著,想要將兩人給吞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