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千年前

雖然對於洛曉妍的情況有了幾分的猜測,可是洛曉妍會變成如今這樣的原因,兩人卻仍舊是不知情。而且,看地藏王的樣子,估計也不會再說出這件事情的經過來。

可是,兩人卻不知道,即便是地藏王,也同樣是對這件事情的始末也並不知情。

不過,顧啟的視線卻是在地藏王和琳琅之間遊移了一陣,對於兩人之間所說的話,卻是有幾分不明白。如今在地藏王懷中的那道靈魂,明明就屬於洛曉妍,可無論是地藏王還是琳琅,卻都不是在說洛曉妍,而是另外一個,他並不認識的人。

“你們在說的凝藝是……”顧啟疑惑著出聲,可是目光卻是看向了地藏王正抱著的洛曉妍。在確認著這人是否真的是洛曉妍的同意,也是不禁猜測著,洛曉妍和凝藝之間的關係。

“洛曉妍是凝藝的轉世,所以也可以說,洛曉妍就是凝藝。”琳琅轉過頭,對著顧啟解釋了一句。

“這是件千年之前的事情,如今,你也該知道些實情了。”地藏王則是神情複雜地看向了顧啟。

顧啟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雖然地藏王對於他,並沒有任何的惡意。可是地藏王的神情,卻是讓顧啟感到了一陣不安,下意識地想要逃避開地藏王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是,如今的情況,顧啟也並不好退去,關於洛曉妍的這些事情,他也同樣想要知道。隻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否會牽扯到他的身上。

地藏王雖然將顧啟的舉動都看在了眼裏,可卻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就像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邊一般。和顧啟說完了這些話,地藏王的視線便移向了一旁的琳琅身上。

“千年之前,你滿身戾氣的跳入忘川河中,如若不是凝藝,定是要將你留在此處度化的。”看著琳琅,地藏王緩緩開口道,“如今千年過去,你身上的戾氣雖已退去,可如今你的身上卻是沾染上了惡靈的氣息。你為了凝實自身的靈魂,而吞噬了在這裏的其他靈魂,這一作為,已與在忘川河中的惡靈無異。”

“我的恩已經報過了,之後我會留在忘川河中,讓你度化。”地藏王的話音才落,琳琅便立即接道。

對於琳琅的所說的這些處決,地藏王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可是,在目光接觸到了洛曉妍的靈魂體之時,地藏王的神情卻是出現了變化。

“之後,你留在忘川河中,協助諦聽一同管理忘川河中的惡靈。你的身上並沒有戾氣,並不用我來度化。”地藏王再開口,對於琳琅的安排,卻並不是處罰。

對於地藏王的安排,琳琅聞言之初,也是不由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琳琅不禁露出了笑臉,對著地藏王點了點頭。

地藏王見狀,倒是放心了幾分,也同樣是對著琳琅點了點頭。

“你就留在這裏,我會通知諦聽過來,你需要做些什麽,諦聽會告訴你。”地藏王說了一句,再度將視線轉移到了一旁顧啟的身上,“你跟我過來。”

顧啟看了眼琳琅,眼中雖說是有所猶豫,可是琳琅卻是對著他點了點頭。隨著地藏王抱著洛曉妍的靈魂漸漸走遠了去,顧啟再沒有了任何的猶豫,立即就跟了上去。

地藏王並沒有在這裏和顧啟說起千年之前的事情,並且還是先將琳琅給留在了這裏之後,才帶著顧啟離開。對於琳琅協助諦聽的安排,或許地藏王是真的有這個想法,也或許這也是地藏王將琳琅留在這裏的方法而已。

帶著洛曉妍的靈魂呢,地藏王雖然是在往忘川河的河麵之上而去,隻不過,卻並非是之前顧啟他們所停留著的河麵,而是在忘川河水的最深處,惡靈們僅僅連靠近都不敢的地方。

看著出現在麵前的蓮花座,地藏王並沒有站上去,而是將一直抱著的洛曉妍給放了上去,自己仍舊是在河水之中。洛曉妍如今的靈魂雖然殘破,可畢竟也是神魂,倒是不至於因為現在的情況而魂飛魄散。

地藏王將洛曉妍的靈魂給放在了蓮花座上之後,視線卻並沒有在洛曉妍的身上過多的停留,便轉過頭來,看向了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顧啟。

“洛曉妍的靈魂,在千年之前,名為凝藝,是天界的神明。”顧啟尚未來得及反應,地藏王就像是害怕會耽誤時間一般,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給顧啟,立即便出聲說道。

——分界線——

千年之前,老冥王還在,不,當時應該是被稱之為閻王才對,畢竟當時的東西方地獄尚未合並。而冥界,在那時,也被稱之為地府。地府之中一片祥和安寧,因為人口不多,地府之中也沒有出現人手不足的情況,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那個時候,奈何橋也是如此的巨大,隻不過,在奈何橋上,終日卻是空****的,鮮少會有靈魂被帶到奈何橋上來。在冥界之中,所活動著的鬼差,也都是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卻並不像是現在這樣,都是黑袍的死神打扮。

不過,地府的事務都安排好了,閻王所需要操心的事情不多,總是很悠閑。當時的中西方地獄雖說並沒有合並,可是撒旦卻也並非是如今的撒旦。閻王閑來無事,就總會去西方地獄,或是去天界之中,找人下棋打發時間。一來二去,地府和西方地獄的關係倒是莫名的和諧,就連天界,對於地府也是極為和善的,天界諸神也時不時地會派出使者來探望閻王。

時間就在這樣的和諧之中,漸漸的流逝而去。直到有一天,地府的魂魄卻是突然之間就多了起來,原本悠閑的鬼差就變得忙碌了起來。人間發生了戰爭,這樣的事情,每過去百年的時間,總是會發生上一兩次,除了些新任鬼差適應不了以外,老鬼差倒是都能應付自如。

隻不過,在戰爭之中所死亡的人們,有不少靈魂都覺得自己死得冤枉,怨氣頗多。像是這樣的靈魂,一般都會鬧出些事情來。除此之外,一旦發生戰鬥,傷亡最多的,永遠都是士兵,而且多是在戰場之上。

戰場之上,傷亡瞬間就能破千破萬,鬼差在戰場之上收魂,總有來不及的時候。這些時候,有些靈魂就會趁機逃走,不過由於靈魂離體的限製,這樣的情況總是少數。

因為戰爭,地府的人手難免不足,畢竟即便是被抓到了地府之中的靈魂,反抗者也是眾多。人間需要的鬼差眾多,地府之中也是離不了人手。當時,平日裏幾乎總也見不到身影的十殿殿主,也都紛紛出現,協助地府事宜,甚至是親自去人間收魂也是常有的事情。

這個時候,閻王平日裏的交好也就起到了作用,先是天界諸神都派了人手過來幫忙。隻不過,天界的天兵天將雖強,可卻並不會收魂。最終,地府鬼差全被派出了地府,在人間負責收魂的事宜,而天兵天將們,則在地府幫忙鎮守次序。

可是,天兵天將平日裏在天界,對於地府,難免會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在。當初,這些天兵天將們,儼然到了除了閻王的命令以外,對於其他人,哪怕是閻王派出的人,所說的事情都是不以為意。雖然這些天兵天將是幫了忙沒錯,可也讓當時的地府出現了新的問題。譬如,這些天兵天將對於地府的不了解,一言不合就能將反抗的靈魂給扔入忘川河之中。間接導致了,當時地藏王也隨之變得忙碌了起來,畢竟這樣被扔下忘川河中,難免會有不甘,如此便易產生戾氣。

天兵天將到來沒有多久,閻王便意識到這件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為此,閻王還親自跑了一趟天界,去麵見天界諸神,將這件事情告知,並且讓諸神收回這些派出的天兵天將。不少神明感到了歉意,收回了派出的天兵天將。可也有神明,仍舊留了天兵天將在其中,並且訓斥了這些天兵天將一頓。

為地府做了事情,維護了地府的次序,可是得到的卻是一頓訓斥,這些被訓斥的天兵天將們,難免會心生不滿。自此,地府的事情倒是更為混亂了起來,有不少事情,都是這些天兵天將的報複行為。而在此時,西方地獄卻也派了人手來到地府,兩方相見,卻像是仇人一般,各種不對付。雖說並沒有直接打起來,可是因為這種不合,卻是讓地府更加混亂。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地府的混亂,已然讓原本祥和的氛圍全然消失。可是這些被派來幫忙的人手,閻王再有不滿,卻也不能訓斥。畢竟不是自己的手下,要是再加訓斥,隻怕地府真的會徹底大亂。

這樣的情況一天天的下去,地府之中所堆積的靈魂也越來越多,直到奈何橋上都擠滿了一半的靈魂,判決或是轉世都需要排隊進行。等待的時間過長,靈魂之間的混亂也就越發的嚴重。

直到一天,天界之中,突然有了神明來到了地府之中。當時,出現在地府的神明有好幾人,在這其中,便有凝藝在內。這幾位神明,都是講天兵天將留在了地府幫忙的,在之前的訓斥之後覺得不妥,便再一次前來視察。

神明的到來,倒是讓原本在地府之中,隻差肆意妄為的天兵天將們,終於是有所收斂了。即便是西方地獄的死神,對於這些神明所透露出的強大,也是有所顧忌。隨著這些神明的到來,地府終於是出現了久違的和諧,比起之前的混亂,事情終於是變得井然有序了一些。

對於這些靈魂,神明身上的氣息,也能夠讓它們感到安定。這樣的安定,也能夠極大的減少它們對於轉世的恐慌和抗拒。

見狀,對此感到了焦頭爛額的閻王,終於是鬆了口氣。不過,在大喜過後,閻王卻是不禁在盤算著,如何才能夠將這些神明給留下來。之前總是往天界去的閻王清楚,這些神明即便是在天界,也並沒有什麽事情,日子過得就像是他之前一般的悠閑。有些時候,這些神明之間,僅僅隻是一盤棋局,也能夠下個幾年,甚至幾十年的也有。

閻王親自迎接了幾位神明不說,而且態度極為熱情。這樣的熱情,不禁讓幾位神明都感到了狐疑。畢竟閻王他們平常見得也多,閻王平日裏是什麽樣子,他們都很清楚。

“閻王大人這是怎麽了?突然就這麽熱情了,你這樣,倒是讓我們感到不安了,是不是想要算計我們什麽東西了?”看著閻王這樣,幾位神明之中的其中一人忍不住出聲,可是卻是在開著玩笑的語氣。

像是這樣的玩笑,他們之間平時也是常說的,並沒有人感覺到有何不妥,聞言便一同笑了出來。凝藝在其中,雖然眼中也是帶著笑,可是視線卻是一直都落在閻王的身上。

對此,閻王也是笑,並沒有過多的隱瞞,便將實情說了出來,並且直接表達了想要留幾人在冥界之中的意思。

“你這冥界倒是不錯,留下來住住也不錯,隻不過不巧的是,我前日還約了太上老君,趁著他明日煉完了一爐丹藥之後,一同下棋。”之前開玩笑的那位神明,笑著搖了搖頭,委婉地拒絕了閻王的請求。

“王母昨日才說,蟠桃園的蟠桃,怕是快要熟了,讓我明日去看看。”九天玄女也衝著閻王,歉意地笑了笑。

九天玄女之後,一同過來的幾位神明之中,除了凝藝一人沒有出聲以外,其他人都說了事情來拒絕。這些人之中,有些所說倒是真,可有些,隻怕是不願意留在地府而說出的借口罷了。

“如此一來,你們過來一趟之後,便都要回去?那我這地府,可要如何是好?”閻王看著幾位神明,麵上卻是一副極為苦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