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相
因為二殿的一番話，倒是讓幽殿一直以來沒有得到結果的疑問，終於是有了解答。
僅僅隻是稍稍聯想一下，幽殿便已然能夠猜測出，顧啟隻怕與地藏王的那道分身有所關係。
在得到了這個結果之後，幽殿對於顧啟的關注，顯然是沒有之前那樣多了，甚至就連兩人之間的聯係，都隨之減少了一些。畢竟，兩個孩子之中，顧啟的身份已然有了答案，隻不過這個答案尚且沒能得到證實罷了。但是，洛曉妍的身份，卻一直是個謎團。
於幽殿看來，在洛曉妍的身上，什麽特殊的地方都沒有，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普通人。之前，顧啟至少對於幽殿，還像是有所察覺一般，但在洛曉妍的身上，卻並沒有。
觀察了洛曉妍一段時間之後，幽殿便徹底放棄了此事，投身入死神筆記本的事情之中。甚至，在幽殿看來，洛曉妍隻不過是逸殿在尋找顧啟之時，走錯了地方的意外罷了。至於洛曉妍的名字並不在生死簿上一事，也被幽殿當做了是生死簿處的失誤，並未再將這件事情給放在心上。
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六殿的死神筆記本都已經選到了合適的死神，但七殿這邊，卻是一直都沒有個結果。
死神筆記本隻能選出一名真正的死神，之後便會被回收而去。不過對於每一殿而言，僅僅隻是一名死神，並不能解燃眉之急。但是這死神筆記本的存在，隻不過是為了尋找到凝藝轉世之魂的產物，其他殿主並不知曉，但是幽殿卻是知道的。
如此，一直到了黎瀟瀟接任了死神筆記本。比起之前的所有代理死神而言，黎瀟瀟是最可能成為真正死神的一人。若非是七殿的死神筆記本特殊，僅僅隻是為了尋找凝藝轉世之魂的存在，放在其他任何殿中的死神筆記本，黎瀟瀟都足以成為死神。
隨著黎瀟瀟的死亡，幽殿有些無可奈何地收回了死神筆記本，原想著再一次投入人間。卻是突然發現了，黎瀟瀟的室友之中，竟然有一個叫做洛曉妍之人。人是否是同一人，幽殿並沒有去調查。但是在抱著嚐試的心態將死神筆記本放在了洛曉妍所在的寢室之後，洛曉妍竟然能夠看見死神筆記本。因此，幽殿便將死神筆記本扔給了洛曉妍。
之後，幽殿還特意去調查過，這個洛曉妍便是當初的那個洛曉妍。隻不過不知為何，之前明明看不見死神筆記本的她，如今卻是能夠看見了。畢竟，按理說來，確實是越小之時，陽氣尚未充足之時，更容易看見這些一點。
“就這樣，死神筆記本就在洛曉妍的手中。原本，僅僅隻是以為她比黎瀟瀟更加適合成為死神，雖然她的心態總是處於逃避之中。不過直到過去了很久之後，才明白。洛曉妍若不是凝藝的轉世之魂，又怎麽會和死神筆記本那樣契合，又怎麽會在生死簿上並沒有記載。”冥界之中，說出了這一段冗長故事的幽殿，神情不禁有幾分感慨。
在其對麵，祁殿的眉頭緊鎖著，對於幽殿所說的這些話，不知究竟是否相信。至於二殿，仍舊是在遠處站著，不知此時在想著什麽。
“黎瀟瀟的魂魄，我在帶入冥界之時，遇見了二殿。當時他說要幫我帶魂魄進地府，我看著能夠偷懶，便直接將魂魄扔給了他。”見祁殿並沒有出聲，幽殿又繼續說道：“二殿被逸殿利用，放走了黎瀟瀟的魂魄。若非如此，洛曉妍也不會在此時來到冥界，而是會在死神筆記本的任務全然結束之後，就連她的魂魄，也會更加圓滿一些。”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幽殿再次說出的話，即便是祁殿，也不禁感到了驚訝。
幽殿頗為神秘地笑了笑，卻沒有對祁殿有所隱瞞，立即說道：“在知曉了顧啟和洛曉妍的身份之後，我去找地藏王確認過。這些都是地藏王之前告訴我。”
祁殿再次沉默下來，目光掃了眼忘川河上遊的方向，不知此時在想些什麽。
“地藏王之前和我說過所有的事情，逸殿和我所想一樣，隻不過不知如何得知了顧啟和洛曉妍的身份之謎，並且以此和地藏王談合作。為了圓滿洛曉妍的魂魄，並且讓其在之後順利進入冥界，甚至更是為了讓她的魂魄不會被傷害，地藏王最終才答應了祁殿的要求。七殿的死神筆記本，和地藏王之前與你所說一樣，僅僅隻是為了找到凝藝的轉世之魂罷了。”幽殿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逸殿的想法，你肯定不知道。”
“無外乎就是為了冥王的位置，一統冥界。為了此事，他甚至和西方地獄的撒旦合作不是嗎？”被幽殿再次提到了逸殿，祁殿的反應卻很是冷靜，“甚至，還利用了二殿，讓所有可疑的線索，最終都隻能追查到二殿的身上。”
“你怎麽都知道？”看著祁殿，幽殿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幽殿自問，他查了那麽多年時間，若非是在最初之時所見之人就是逸殿，之後又被地藏王言明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知曉這麽多的事情。但是，祁殿卻並不像是他一樣，竟然能夠知曉逸殿的事情，這件事情倒是讓幽殿幾位驚訝。
祁殿掃了眼幽殿，眼中帶著幾許得意，但卻並未說出他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
“算了，你知道就知道吧。”看著祁殿的模樣，幽殿咬了咬牙，一臉氣憤的模樣，“除此之外，逸殿還以洛曉妍接受不了死亡一事，讓地藏王製作出了與死神筆記本截然相反之物生命之書。之前，我們在人間查到的那些有還魂模樣，卻並沒有還魂真意的複活，就是因為這本生命之書。”
“繼續。”祁殿的臉色終於是變得有了幾分沉重。
“我在逸殿的指使之下，將生命之書交予了一名女生。這名女生叫做周若翎，是洛曉妍寢室女生之中一名叫做陳佳的表妹。雖然陳佳的死，是因為黎瀟瀟讓其燒毀七殿的死神筆記本，結果被反噬而亡。但是周若翎卻是一直以為這件事是洛曉妍所為，尤其是在之後跟蹤洛曉妍，發現不少與她接觸之人相繼死亡之後，便更加堅信這一點了。”遠處的二殿不知何時過來，顯然將兩人之前的對話聽見了，隻不過不知道究竟聽到了多少。
之前，幽殿和祁殿因為這些事情而太過專注，甚至都忘記在遠處還有二殿的存在。不過，這些事情牽扯到了二殿，確實由二殿來說更加合適。畢竟，即便是地藏王，所知也斷然不會有參與進去的二殿所知詳細。
此時的二殿，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一點二兮兮的氣質也沒有，神情也顯得十分嚴肅。隻不過，此時的二殿，雙眼卻是處於渙散狀態，分明仍舊在思索或是在回憶著什麽。
祁殿和幽殿，在對視一眼之後，並未出聲，任由二殿一點點地往下說著。
“逸殿所為，就是利用周若翎的仇恨，讓周若翎不斷針對洛曉妍。這件事情，地藏王也一直都不知情，即便是到了現在，也仍舊不知情。甚至，為了給周若翎最好的掩護，逸殿更是讓周若翎成為二殿的代理死神。不過，她的任務並不是收魂，而是還魂。”
“逸殿為什麽要針對洛曉妍？而且還是在他知曉洛曉妍就是凝藝轉世之魂的情況下。我記得，即便是凝藝在地府之時，也與逸殿之間，並無交集，更加不可能會得罪逸殿啊！”沉默並沒有堅持多久，幽殿便忍不住在二殿短暫的停頓下來之時，出聲詢問道。
祁殿的視線從二殿的身上，緩緩移向了幽殿，卻僅僅隻是一掃而過罷了，“你為什麽會幫逸殿？”
“凝藝與逸殿之間並無仇怨，隻不過誰讓地藏王喜歡凝藝，而祁殿又對凝藝心中有愧呢？按照逸殿的打算，最終是想要拘禁洛曉妍的魂魄，以凝藝的轉世之魂相威脅，至少在其進攻冥王取而代之時，可以讓你們兩人並不會阻止他。為了這件事，逸殿還不惜將紅蓮業火祭出，就隻為了能夠傷害到洛曉妍的魂魄。”二殿的神情雖說是呆呆的，但是此時卻是對於兩人的所有問話，都有問必答，“不過，逸殿才將紅蓮業火交予黎瀟瀟的魂魄，讓其轉交給周若翎，業火尚未被轉交而出，周若翎卻是明白了洛曉妍並非是害死陳佳之人，也並非是隨意殺人的壞人。周若翎的反叛，讓逸殿的計劃，最終失敗。甚至，周若翎的魂魄，還在洛曉妍的幫助之下，去見了地藏王，讓地藏王知曉了不少的事情。”
“你為什麽幫他？”這些事情，祁殿顯然沒有了太多的興趣，反而更加關注與二殿的態度。
隨著祁殿的這聲逼問，二殿的眼神卻是顯得更加茫然，宛若失去了意識一般。但是對於祁殿的逼問，二殿卻仍舊是有所反應，就像是被控製著的機器人，語氣僵硬地回答道：“因為，在幫他成為了冥王之後，我就能成為一殿殿主，再也不二了。”
二殿的回答，讓祁殿眉頭深皺，幽殿的目光也同樣是帶著幾分古怪。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做法就很二？就算是逸殿他最後成功了，你能夠不做二殿了。但有一點，你仍舊也很二啊。”幽殿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吐槽出聲。
回應幽殿的，卻是一陣沉默。二殿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反駁，反倒有些像是承認了一般。
“對不起”沉默了一陣，幽殿開口道歉。
不過，回應幽殿的，仍舊是一陣沉默。對於幽殿所言，二殿的神情就像是並沒有聽見一般，眼瞳甚至都沒有任何的聚焦，整個人就像是徹底沉入了回憶之中似的。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二殿才終於是再次開口：“周若翎的魂魄並沒有入輪回道轉世，而是被地藏王送走。逸殿在這之後，也不管他之前的計劃，整個人跟瘋了一樣，隻顧著尋找周若翎的下落。最後，逸殿他他甚至去找了地藏王。之後，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逸殿並沒有回來，他放棄了他之前的所有計劃。”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去給他善後，試圖將他曾經所做的一切全都抹除。可是，我記憶斷斷續續的，很多事情等想起來的時候，都已經遲了。黎瀟瀟的魂魄忘了去尋找，她手中的紅蓮業火，我也給忘了。然後，然後黎瀟瀟因為嫉妒，想要用紅蓮業火燒死洛曉妍。等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黎瀟瀟的魂魄消散在了業火之中，洛曉妍也死在了業火之中，隻剩下魂魄了。”說著說著，大概是因為提起了並不好的事情的緣故，導致了一直呈現出茫然神情的二殿，神情之上卻是出現了幾分痛苦。
甚至，即便是二殿的雙瞳，也充斥著痛苦，不過目光卻是在漸漸聚焦之中。
“顧啟是地藏王分身轉世一事，也是你從逸殿處得知的？”看著二殿此時的模樣，祁殿皺著眉頭，再次詢問出聲。
二殿點了點頭，又立即搖頭。在祁殿略顯陰沉的目光之中，二殿沉默了好一陣，才終於是緩緩出聲：“不是，逸殿去忘川河上遊找地藏王時，我正好在那附近。因此，聽到了他和地藏王之間對話。雖然在逸殿離開時被發現了，但逸殿這才讓我跟著他。”
隨著這句話說完，在二殿的眼中，已然出現了聚焦。
祁殿皺了皺眉，並沒有再問。在一旁，幽殿的眼珠轉了轉，已然很長時間都沒有出聲了，僅僅隻是靜靜地聆聽著。
二殿的眼中終於是聚焦，隻不過其神情仍舊是茫然。不過很快便衝著在其麵前的祁殿和幽殿傻乎乎的笑了笑，就仿佛是忘記了剛才的一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