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用你的命來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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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盯著對方那滿是傷疤的醜陋麵孔，李穆神色驀然一變，前進的身形生生止住。他無法相信，眼前的這黑衣蒙麵殺手自己竟然認識！
不，並不是認識，準確的說隻是曾看見過。
李穆有些模糊的記得，兒時的某一天，奶奶曾帶著自己去過中峰部部主蘇斯的家中。至於去幹什麽他已經忘卻，但他卻清楚的記得，那一天部主家中有些不平靜，似是有人在哭泣，而且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他隨同奶奶剛來到小院外的大門前，欲要敲門而入之時，竟有一名年紀二十左右，身穿青衣，模樣有些陌生的女子突然拉開了房門，從小院之中衝出，清秀的麵孔上還殘留著一絲淡淡淚水。
李穆不認識那青衣女子，但奶奶似乎認識，而且還輕喚出了對方的名字。
之後的事情，李穆忘記了。但他卻回憶到，自那一天後，他就再也未見到過那青衣女子，似是那青衣女子已在人間蒸發，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中峰部中。
眼下，他卻是發現，眼前這黑衣女子的輪廓，竟與當年那從部主蘇斯家衝出的青衣女子，有著七分相似！雖然這女子的容貌早已被毀，可他卻斷定，此人絕對就是當年那青衣女子！
“溫珂……溫珂……”這一刻，李穆略有失神，嘴中細聲叨念著這黑衣女子的名諱。
而他的腦海之中，則不斷回閃著當年奶奶輕喚那青衣女子時的聲音。一開始那聲音略有模糊，但後來卻越來越清晰，最後，兩個字眼陡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不，你不叫溫珂，你叫蘇珂！！！”下一刻，李穆眼眶放大，瞳孔一陣緊縮，死死盯著眼前這醜陋的黑衣女子，顫聲說道。
與此同時，一個無比駭然的念頭，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內！
“看來這事情比想象中的要複雜很多呢。”這時，小豬的聲音在李穆心頭響起。
但李穆卻沒有理會小豬，而是死死盯著眼前的這黑衣醜陋女子，無比艱難地問道：“為什麽！”
他的聲音已變得極為沙啞，全身上下彌漫著一股恐怖的殺氣，甚至是煞氣。
“回答我，這是為什麽？！”下一刻，李穆驀然咆哮起來。此聲音帶著他全身的煞氣轟在了那黑衣醜陋女子身上，使得對方嬌軀一顫，忍不住退後的了一步。
“不知道……我不知道……”黑衣醜陋女子麵目扭曲，隨後猛地衝上前來，雙手死死抓著李穆的肩膀，神色惶恐地問道：“你認識我對不對？你是中峰部落的對不對？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的部主蘇斯怎麽樣了？”
“噗哧！”
但回答她的，卻是一道冰冷的寒芒，直接劃過她的胸脯，撕碎了他胸口處的黑色衣布。但裏麵顯露出來的，卻不是一抹雪白，而是一道血痕。
黑衣醜陋女子瞳孔收縮，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重重摔於雪地之上，絲絲鮮血從她胸口處的那一道傷口內流出，讓她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似是無法相信李穆竟然如此可怕！
“不要碰我！”李穆沒有在意對方在想什麽，更沒有在意自己剛才這一擊將對方傷得有多重。他在意的，是對方身上的肮髒，讓他有種欲要立刻將其抹殺的衝動！…,
但他知道，此人不能殺，因所有的答案，都得從對方口中得知。
緩緩的，李穆手持那沾滿鮮血的利刃，來到了那滿臉驚恐的黑衣女子麵前。他強行壓下心中的那一股殺意，並未理會對方，而是踏步走過，隨後冰冷開口：“我在前麵等你。”
李穆離開了此處，因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更怕自己忍不住而將對方斬殺，無法親口從對方那裏得到一切一切的答案，也就無法得知那些黑衣殺手的來曆。
而聽到此言的黑衣醜陋女子，嬌軀顫抖，滿是傷痕的麵孔布滿痛苦。
似是，她的痛苦不僅僅隻是因胸口處的那一道血痕，同時還有著潛藏在內心深處許久，但在這一刻徹底爆發的情感之痛。她閉上了雙眼，但卻沒有淚水滑下，似是她的淚水已經流盡，不剩絲毫。
此時此刻，李穆莫落地行走在黑夜之中，寒風迎麵吹拂，但卻吹不滅他心中的怒火與悲恨。他無法相信，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如此。
最終，他停留在了一棵巨樹之下，斜靠著巨樹坐了下去。因他要等待那黑衣女子的到來，他根本不怕對方逃走。因他確信，對方一定會過來的。
不多時，一道黑衣緩緩出現。
微閉著雙眼的李穆猛然睜開，他臉上的那一股凶煞之色已經不見，有的，隻是那無盡的冷漠。甚至，他的眼眸之中也已沒有絲毫情感，盡是那冰冷的寒意，就這般靜靜盯著那踏步走來的黑衣女子，不言不語。
“此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而那一步一步走來的黑衣醜陋女子，卻是越來越心驚。尤其是在看到李穆那冷漠的麵孔，冰冷的神色之後，心頭更是駭然非常。
她無法相信，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竟然能夠活到現在，更是解救了那被‘金龍繩’所捆綁著的，秋風宗十五名三脈境強者！
尤其是她還感受到，李穆的強大，絕非她所能對抗的。一旦對抗，必定會被斬殺掉！
恐怖，神秘！這是黑衣女子對李穆的映像。
方才，她完全有機會逃離，可她沒有。因她知道，就算她逃離，恐怕也會被對方找到。到那時，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而眼下，或許還有那麽一絲……
黑衣女子心頭苦笑，甚至湧現出了一股無盡的悲意。她不知道，此次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她也想問為什麽，但卻無人回答。
很快，她已來到李穆身旁，盤膝坐了下去。
而早已盤膝坐著的李穆，隻是冰冷地盯著這黑衣女子，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他也不想知道。他隻知道，此女子既然沒有選擇逃走，那麽必定會將會將所有一切事情說出，雖說他已猜到大半！
“我的真實名字的確叫蘇珂，是中峰部部主蘇斯的親孫女。”這是黑衣女子坐下後的第一句話。
“我知道。”李穆神色依舊漠然，這一點早在之前那一刻他就已經猜到。不過，他的內心卻並沒有表麵這般平靜，依舊在得知對方的身份之後，心靈深處泛起了一絲淡淡漣漪。
“秋風國會被滅，也是我一手造成的。”黑衣女子蘇珂內心驚異李穆的平靜，嘴中則說出了一句，足以讓得以前的李穆跳起來，直接給予對方一刀，斬死的話語。
哪怕是此刻的李穆，在聽聞詞語之後，拳頭也忍不住的緩緩捏緊，咯吱作響。…,
“為什麽！”並且，一道低沉的，近似乎咆哮的聲音從他喉嚨間炸開，他想不明白的就是這其中的原因！
“因為秋風宗殺害了我的父母！！！”黑衣女子蘇珂亦猛地側頭，雙目赤紅一片，話語之中盡顯仇恨。
聞言，李穆心神一震，側過頭去，死死盯著這叫蘇珂女子的血色雙瞳，久久無法言語。他的確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和秋風宗有著如此血海深仇！
不由得，李穆腦海之中閃過當年這黑衣女子蘇珂哭泣著，從部主蘇斯家中衝出那一幕畫麵，心頭不由一緊，臉上更是不由自主的湧現出一個恍然之色。
“你知道秋風宗為什麽要殺我父母麽？”黑衣女子蘇珂緩神，雙臂抱膝，接著將頭埋在雙腿之間，顫聲音問道。
李穆依然沒說話，但他卻能夠感受到，對方話語之中的驚天恨意。
“隻是因我的母親不是秋風國的人，怕她泄露了秘密！”黑衣女子蘇珂身軀顫抖，恨聲低咆：“所以，他們就這般殘忍的殺害了她。而我的父親，也因傷心過度而殉情！
可爺爺呢？他身為一部之主，三脈境的強者，卻不敢有絲毫反抗。我恨他，恨秋風宗，更恨中峰部落的所有族人。一定是他們將我母親的身世告訴秋風宗，不然秋風宗豈能知道我母親是國外之人？我恨這裏的一切，要讓那些害我父母的人不得好死！”
“所以你想盡辦法逃離了秋風國，甚至是在你爺爺蘇斯的幫助之下逃離出去，加入了你現在所在的宗派，然後告訴他們中峰部聖山的事情，讓他們為你報仇？”李穆雙目冰冷，寒聲問道。
“是，我要報仇，但我卻沒有那個能力，所以隻能借他人的手來完成。現在，我成功了，哈哈哈……”說到這裏，黑衣女子蘇珂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那笑聲是那麽的癲狂，刺耳。
“但你因此而失去了你的爺爺，永遠永遠！”對方的樣子，讓得李穆心頭一片驚寒。
他不由抬起頭來，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部主蘇斯的蒼老容顏，‘對不起’三字更是環繞在他的心頭，使之內心禁不住的湧現出一絲濃濃的悲意。
這一瞬，李穆明白到，部主蘇斯死前所說的那三字，並非隻是對自己說，或是對奶奶說。同時也是對中峰部的所有族人、甚至是對整個秋風國死去的子民所說。
想必，那個時候的部主蘇斯，應該早就猜想到，秋風國為何會遭遇到如此災難，其罪魁禍首是誰了吧？可惜，卻已回天乏力！
“爺爺……”黑衣女子蘇珂身軀一顫，癲狂的笑容停止，但轉變而的並不是悲傷，而是無盡的嘲諷：“不要跟我提爺爺，他隻是一個懦夫，一個眼睜睜看著自己親人被人殺死，卻選擇沉默寡言，不敢反抗，沒種的男人！”
“啪！”
驟然間，一個巴掌猛地出現，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將她整個人抽飛出去。
“我承認你的遭遇很可憐，我也承認秋風宗的那些人該殺。但我不允許辱罵你的爺爺，更不能原諒你為了一己私欲，而讓八大部落的族人，和秋風國的所有子民慘死！”李穆緩緩站起，踏步走到黑衣女子蘇珂身前，麵色冰冷非常。
雖然此女的過往的確可憐，但他心頭卻充斥著無窮無盡的殺意。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此人所造成的！…,
“你的爺爺或許錯了，但他絕對不是一個懦夫，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哪怕是死，也守護著部落，也守護者那並不屬於他的一切。
而你，卻親手把他用畢生精力所守護的一切給毀滅了，同時也包括他，你難道沒錯麽？！你讓我失去了奶奶，今日你得用你的命來償還！”盯著身前的黑衣女子，李穆低聲厲喝，眼底殺意綻放，緩緩提起了手中的那柄利刃，閃爍著逼人的寒芒。
“不會的，爺爺身為三脈境強者，他一定能夠逃走的，不會死的！”終於，在此等話語之下，原本逞強中的蘇珂麵露痛苦，放聲大叫。
突的，隨著她的大叫，一縷死氣湧上她的印堂。緊接著，一絲絲黑色鮮血，順嘴她的嘴角緩緩流下。
服毒自殺！
看到這一幕，李穆瞳孔猛地一陣緊縮，快速蹲下身去，怒聲喝道：“你的確該死，但你在死前得告訴我，你所在的宗派在哪，叫什麽名字！”
可是，這個時候黑衣女子蘇珂，早已經氣絕身亡，根本無法回應他的這一問題。但是，李穆卻是沒有絕望。
因對方在死的那一刻，竟還抬起了右手。李穆不由側頭，順著其右手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知何時，在之前所坐的那棵巨樹下方的雪地上，竟是有著幾個用手指所畫而成的模糊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