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開口
趙振國說不說，其實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隻要全部串聯在一起，就能夠得知全部事情的大概。
趙振國心知肚明，其實我們也是心知肚明，隻是趙振國不開口，我們就永遠都得不到確鑿的證據。趙瑞死了，卻沒有任何可用的線索留下，甚至就連凶手指向都沒有。
說到底，趙振國一天不承認，他就隻是一個嫌疑犯，而不是凶手。
“你真覺得，你不開口，就可以保證自己平安了嗎？”我再次看向趙振國。
“我什麽都沒做，你們要我怎麽開口？我想開口，可是我總不能編造事實吧？”
“既然你不開口，我幫你說，要是我說的不對，你就搖頭，說的對了，就點點頭？”我輕笑，在桌子上拿起一份資料。
“你得到消息，需要將那份犯罪資料交到我們的麵前，可能是你和趙瑞產生了矛盾，也為了隱藏自己，所以你選擇了嫁禍趙瑞，把資料放到了趙瑞的家中。這一切都做完了，你通知了你上麵的莊任，借由莊任把消息傳遞給我們。”
“你覺得不太穩妥，所以選擇殺了趙瑞，這樣就死無對證了，甚至事後，還大膽的到了現場，查看了一下我們的查案情況。你害怕留下腳印，所以，換了鞋子，大一碼或者是兩碼。”
“事後想要離開，或許是想到了莊任或者國王會對你下手，也可能覺得自己之前的舉動已經讓我們產生了懷疑，所以你就想要逃，而你確實也這麽做了，借助早就認識的錢多多，利用與自己長相極為相似的錢多多，轉移我們的視線，從而走水路逃出江北。”
末了，我放下手中的資料，看向趙振國，我問他說：“是這樣嗎？”
趙振國臉色變換不停，我應該是說的差不了多少，隻不過他還是沒說話，還在硬撐。
這種人是真的油鹽不進，總覺得，還有可能，還有翻盤的可能。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聲音陡然一冷：“你是覺得，還有人會救你，還是覺得，隻要你不開口，我們就一直都無法給你定罪？”
“你知道，為什麽我們會直接去到你的老家抓你嗎？沒有人給我們消息，你覺得我們要去？你這一次，害了這麽多暗網的人，你覺得，國王那邊真的就這麽算了？你自己就是暗網中的人，你比我們更懂國王的手段吧？還有，你覺得，莊任就會放了你了？哪怕你不開口。”
“其他的罪責我們沒法定，但隻是暗網成員這一條，我們就有權拘留你了。拘留所安全嗎，你知道，我們同樣也知道。好好想想吧，想想要不要和我們合作。活著，總比死了強，不是嗎？”
“還有，有了線索，我們就真的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嗎？你就真的敢肯定自己，做什麽的時候，都天衣無縫嗎？”
說完，屋內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資料上其實啥都沒有，我就是表現出一副我們有資料的作態而已，這是為了給趙振國壓力，也是增加信服感。
至於最後，就純粹的全都是猜測了。
這是人的慣性思維，趙振國本來心中就有這樣的猜測，順著我的話，再往下，繼續深思一遍，這可以加深他心中的恐懼。
他是想活的，要不然也不會廢了這麽大的力氣，還是要逃出江北了。
幾方人想要了他的命，他能不怕嗎？
現在不開口，我覺得，他很可能是覺得不開口，我們就無法定罪，其次就是害怕自己開口之後，莊任的報複。
莊任就是這一次的策劃者，我很肯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趙振國沒開口，我和周默也都沒開口。
周默指關節輕輕叩擊著桌麵，卡著點，砰、砰砰……
這讓本就壓抑的環境，顯得越發的壓抑。
趙振國有耐性，我們同樣的也有耐性，我和周默都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的，隻有趙振國自己想通了之後再開口，要是他一直想不通，一直不開口，我們就隻能等。
莊任底下的人，是沒有經曆過深度催眠的，不會和前麵抓到的幾個人一樣啥都不肯說，他和孫巍、劉德邦他們一樣，有著自己的想法。
有著自己的想法，他就會去權衡利弊，那麽就會去取舍。
忽然，趙振國猛地抬頭看向我，他眼中有些恐懼與害怕，就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我。
“我覺得，你比其他人更可怕。”趙振國沉聲說道。
“做警察的，從來不會讓犯人覺得可敬，害怕是對的。畢竟我們當兵的，就是要抓賊的。”我輕笑了一聲。
“我確實是暗網的人，趙瑞也確實是我的下線，也是我自己親手殺了趙瑞，為了拖延你們破案的時間，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逃跑。是被你發現了吧，要不然的話，我應該在那天晚上早就已經跑了，而不是剛準備跑，就被你們的人發現了。”
我不應聲，選擇了默認。
趙振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一笑：“麵對你這種人，我就想了想，算了，我還是不掙紮了，其實也沒啥好掙紮的，你肯定能夠查出來的，一點點的線索，你就幾乎把全部都猜到了，再順著那些往下查，是肯定能查到的。”
“或者說，被抓到了，我再怎麽硬撐，其實都是徒然。在拘留所不安全，很多人替我實驗過了，不和你們合作，我的結局，其實會很慘，很慘。”
“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隻要你開口，我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周默適時的說道。
趙振國嗯了一聲，看向我們：“問吧，想問什麽都可以，隻要是我知道的。”
“先把案子的情況，好好的說一說吧，不要有遺漏。”周默道。
趙振國想了想，就從最開始說起，慢慢的把整個案子都重新梳理了一遍，其實和我說的，差別並不大，除了少數的幾個細節問題，幾乎是一模一樣。
不同的地方，是趙振國並不是走的水路離開，而是陸路，在從山路到達高速，然後坐著接應的車，直接離開了江北。
“你和莊任熟悉嗎？”周默繼續問道。
“也算不上熟悉，隻是莊景鬆和劉睿淵相繼死後，我們就都受他控製了，對我們下達命令的時候，他也不會露麵，而是通過電話聯係，每一次打過來的電話號碼都不相同，所以想要通過電話號碼去查，不現實。”趙振國回答。
“現在還能夠聯係上他嗎？”
“要是可以聯係上的話，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我已經被拋棄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可能莊任就會對我下手，哪怕莊任不下手，國王也會對我動手。我現在的處境，兩方人都想要了我的命，就隻有你們不會殺了我。要不然的話，現在我也不會開口了。”
“那國王呢？你接觸過嗎？”我不由得出聲問道。
趙振國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接觸過一次，不過那也是在皇後出事之後了，那一次他隻是給我們分別下達了繼續潛伏的命令。應該是群發的短信，短信我還留著的，應該就在我的手機裏麵。”
周默嗯了一聲，手機已經讓小劉去查去破解了，包括趙振國手機裏麵的聯係人。
“除了你這邊，莊任後續還有什麽安排嗎？或者說，在你做完了之後，有沒有過指令對你下達，還是直接就選擇拋棄了你。”
“沒有了，在我做完的時候，就被拋棄了，因為我已經失去了該有的價值。其實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像我這樣的人，我雖然不知道還有多少，但是我卻知道，肯定還有不少。我隱隱的有些猜測，莊任想要打掉暗網的勢力，而國王現在的不作為，很可能就是想要借著莊任打掉我們這些暗網中存在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