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策把門打開後,果然吸引來了兩個路人的目光。

其中一個女同事一看到嚴策的臉,立馬就招呼道:“嚴……”

嚴策皺了皺眉頭,咳了一聲。

那兩人隨即閉上了嘴,在嚴策的眼神暗示下快步離開了。

開了門,簡越這才安心的吃起飯來,也不管坐在對麵的嚴策怎麽看他。

“好吃嗎?”嚴策邊吃邊關注著對方的動作。

簡越說了個較中肯的回答:“還行吧。”

“還行啊。”嚴策總感覺這話是不太滿意,但對方的吃相看起來也不是很差,“那你跟我說說,我改進改進?”

簡越將一片油麥菜葉送進嘴裏,輕佻道:“怎麽我記得,公司明令員工禁止戀愛。”

“是嗎。”嚴策還比對方晚來半個月,這個規則他還沒了解過,“你怕被發現了?”

簡越專心的把土豆絲上的青椒籽刮走,“怎麽,嚴先生指望跟我發展地下戀?”

“如果實在為難,我可以辭職。”嚴策說得一本正經,但心裏還沒想好真是這樣了,他要怎麽辭?

簡越大概是覺得對方幼稚,忍俊不禁說:“為了一段不重要的戀情舍棄工作和前途,嚴先生不太有責任心啊。”

嚴策也笑了,“你盡管放心,我養十個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嗎。”簡越愈發覺得對方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可是我……”

簡越手邊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依舊是個陌生號碼。

電話響了幾秒鍾,簡越還是有點遲疑,反倒是嚴策先開口:“要不,我回避一下。”

“隨你吧。”簡越拿起手機,站起來走到了窗邊後才點了接聽。

嚴策心裏猜著是什麽人,但他的猜想很快就被證實了。

“你有秘書為什麽要我去送,你自己的東西收拾不幹淨還指望我給你處理,我有什麽義務給你做事。”

“斷的幹淨?你現在才想通也真是難為你了,這件事是我們最後一次有交集,我不希望再接到你的任何電話。”

“明天吧,叫你的人來拿,拿走了就別再來煩我。”

簡越黑著臉掛了電話,一臉忿色的坐回了位置,拿起筷子主動說道:“別問,問的話你也猜得到。”

“好,我不問。”嚴策盡管猜不到是什麽事,但他聽得出來簡越還是被前任困著,這讓他很不高興,也覺得自己的處境很危險。

但簡越的情緒很快就沒了,就好像沒接過這個電話一樣,飯也吃了很多,但依舊吃不完。

解決了午飯之後,嚴策也沒有理由繼續賴著了,在對方送客的話中,他拎著那個布袋走了。

…………

第二天中午,當嚴策又拎著午飯來找簡越的時候,辦公室卻空無一人,後來他問過了才知道,簡越請了下午的假,幾分鍾前就走了。

嚴策掂量著手裏的東西,斟酌了之後,就提著東西離開了公司,驅車直趕簡越的那套老公寓。

當他來到那棟單元樓下,很快就看見了車群中的那輛牧馬人,想必簡越已經在樓上了,可他畢竟沒有什麽身份和理由上去,他隻能坐回車上,時刻關注著樓層出口。

而十二樓上,簡越看著屋子裏坐著的人一語不發。

“我……我沒有把鎖撬壞,你不用再換新的。”傅開坐在沙發上,有些疲憊的臉上毫無自責感。

簡越還是緘默著,他直往這間公寓裏的臥室,在櫃子裏翻騰了一番,最終找到了那個藍色文件袋,然後砰的一聲關上臥室門,來到客廳,將那個文件袋丟到了對方身上。

“謝謝。”傅開笑了笑,也沒去看那個文件袋就放到了一邊,“你還是沒有搬回來住嗎。”

簡越不所為動,“東西拿到了,你可以走了。”

“分手才多久啊,有必要分得這麽清嗎。”傅開從兜裏掏出一個黑絨絲盒子遞給對方,“最近出了一趟國,送你的。”

“你不走我走。”

“哎別。”傅開連忙拉住對方的手,狠狠用力把對方往沙發上帶。

簡越沒有什麽防備,這麽一拉他整個人隻能都往沙發上倒去,還被對方壓了個嚴實,暴怒道:“你有病啊,起來!”

傅開一手摁著對方的兩腕,一手打開那個盒子,從裏麵取出一枚戒指並亮給對方看說:“我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這些年也沒送過你個正經一點的,現在給你補上。”

“不需要,放開我。”簡越想抬腿,卻被對方的膝蓋壓住了,手被摁在頭頂上也難以動彈,“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

傅開捏著那枚戒指,將戒指推進對方的中指卻發現太小了,換到無名指又有點大,隻要碰到了很容易就會滑落出來,但他還是留在了無名指上。

傅開欣賞了那隻手一眼,解釋說:“分手禮物而已,不必要這麽計較吧。”

“我不需要。”簡越咬著牙,氣得胸口起伏不定,諷笑道:“這該不會是你跟初戀求婚失敗剩下拿來戲弄我的吧?”

“你說什麽。”傅開竟然心裏狠狠抽痛了一下,“你說我跟別人求婚?”

簡越扭著兩隻手,相互摩擦下,那枚戒指果然沒幾下就給刮落了下來,“我沒心思跟你吵,給我起來!”

那枚戒指順著沙發滾落下去,在地板上咂出了清亮的一聲。

傅開目光發狠,緊掐著對方的手腕,陰陽怪氣道:“簡越,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分手了很高興?是不是覺得我巴不得馬上跟別人搞到一起?”

簡越揚起下巴,冷道:“是與不是,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吧。”

“那你就是吃醋了,你還在乎我,對不對。”

“收起你這一套,我聽到隻覺得丟人。”

傅開埋頭進對方的脖側下咬了一口,恨不得把這脖子咬斷才解氣,“我已經跟你求過婚了,我他媽不需要再跟誰求婚!”

其實這一段記憶對兩個人來說都很久遠了,那時候他們都剛剛大學畢業,又正是熱戀期,趕上在一起兩周年的時候,傅開用一個幾百塊的戒指就在這個客廳和簡越求了婚。

那時候傅開的事業剛剛開始,身上毛票都沒有幾張,那個戒指還是緊巴日子中省錢買的,當時傅開是如何承諾將來要辦一場風光的婚禮,給簡越最好的生活,兩個人其實都應該還記得很清楚。

但後來這些事發生後,他們不約而同的從意識裏淡忘了這件事,簡越是沒感覺了,而傅開卻是因為沒臉再提。

傅開突然感慨一句,“其實婚姻法不支持也挺好的。”

“對。”簡越強迫自己不要回想那些往事,“之前那樣我就少走了離婚的流程。”

傅開心裏一酸,繼續說道:“那樣婚姻法既不支持我們,也不會支持你和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