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似乎所有人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正當嚴策準備給傅開回應時,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突然從簡越那方竄上台來,他手中拿著一個閃著銀光的刀器,就要往簡越身後刺去!

“簡越!”嚴策一手把對方拉過來護在懷裏,用手想去製止那落下的刀,手臂卻被劃傷了一刀。

場內立馬唏噓起慌亂聲,離得最近的教父就要過來救場,但舉著刀子的人抓緊了空隙,短短兩秒鍾,又要往嚴策懷裏的簡越刺去!

嚴策眼疾手快抓住了對方舉著刀的那隻手,然而對方抬起縮在袖子裏的另一隻手,直往嚴策腹旁捅了進去!

時間仿佛凝固了,簡越失聲大叫了起來。

傅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衝到這的,他手中的鐵棍下一秒就掄到了行凶者的臉上。

安保和台下的人也立馬湧了上來,傅開一腳將行凶者踢倒,騎在對方身上發了瘋似的揮落拳頭。

“你他媽想傷我的人!誰也不能碰簡越!”

傅開暴怒大吼,一拳將行凶者的帽子打落,口罩也被扯了下來。

當行凶者的臉呈露出來的時候,傅開整個人僵硬住了。

這張臉,傅開愛過,得到過,失去過,厭惡過,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恨過。

這張臉,竟然是許奕的臉。

“意外嗎,傅開哥。”許奕忍著劇痛,扯出一個陰戾的笑。

傅開此時隻想把許奕千刀萬剮了,但下一秒兩人都被安保和警察壓製住了。

傅開被摁著後頸壓在地上,紅著臉看著人群外血流不止被抬出去的嚴策,以及緊隨一旁淚流不止的簡越。

如果真的可以重來就好了,傅開心想著,或許這一刻開始,他和簡越才是真正的回不去了。

…………

救護車已經開得飛快,但嚴家父母依舊不厭其煩的催促著能不能再快點。

嚴策躺在擔架上,嘴唇已經開始發白,他用著少量能使出的勁攥著簡越的手,艱難道:“沒,沒事的……我們……別哭。”

“你不要說話了,你不要動!”簡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嚴策你不要出事,你不要離開我……”

“不離開……額嗬,不會離開的……”嚴策每說一句話,肉疼得要將他整個人扯裂一般,“你哄哄我,我就……不疼了。”

簡越輕抱著對方的頭,如線的淚滴打落到對方額頭上,“我不要,我不要你疼……”

“沒,沒事的,哄哄我就……不疼了。”嚴策想伸手摸摸對方的臉都抬不起手來。

“我,我喜歡嚴策,喜歡看他做飯,喜歡他跟我說話……”簡越斷斷續續抽泣著,口齒不清哄道:“他對我特別好,他疼我……”

嚴策額頭上的汗與對方的淚融為一體,他痛並幸福的又扯問道:“還,還有嗎……”

“我喜歡嚴策叫我老婆,喜歡,他的全部,我想和他過一輩子……”簡越聲音越來越小,哽咽聲能把他壓倒一般,“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要丟下我……”

簡越又怕生又怕羞的,總是很少表達自己的情感,什麽情啊愛的,嚴策幾乎很少能聽到簡越主動說起,現在能聽到對方的心裏話,嚴策就是死了,也是心滿意足的。

救護車終於到了醫院,嚴策很快就被推進了急診室。

簡越蹲在急診室門外,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痛心難抑。

今天原本是他們的婚禮啊。

…………

暮色籠罩了整個城市上空時,嚴策也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嚴母給嚴策掖了掖被子,心疼道:“兒子,再睡會吧,天黑了。”

“媽,我沒事了,肉疼而已,很快就好了。”嚴策環視著四周,看不到簡越的人影,心裏一緊,“簡越呢!”

嚴母歎了口氣,順著嚴策的頭發說:“他沒事。”

“他去哪了!我要見他!”嚴策心裏猜想百起,難道在他暈過去的時候,簡越被傅開搶走了嗎?

嚴母摁住想起身的兒子,無奈解釋:“越越他先前昏倒了,在隔壁病房休息著。”

“他怎麽會昏倒了!他怎麽樣了!你放我去看他!”

“還不是緊張你這緊張到昏過去的,醫生給他看過了,估計待會就醒了,醒了你再去看他,讓他也睡會。”

嚴策還是不放心,“媽,你不會騙我吧?”

“你這混小子,媽騙你幹啥,我自己的兒媳婦我還能讓他出事了?”

約莫半小時後,簡越青白著臉推開了嚴策的病房門。

嚴母跟簡越說了兩句後準備讓他們獨處,臨走前還給了嚴策一個白眼,好像在說:看到了吧,誰騙你了。

“老婆!”嚴策委屈巴巴的向簡越伸開手。

簡越輕抱著對方好一會,確認對方沒有離開自己後才開口說:“很疼吧。”

“沒那麽疼了。”嚴策想騰出一點位置讓對方也躺下卻被製止了,“知道你暈倒了,我更心疼。”

簡越把椅子拉近病床,抓著對方的手親了兩下,又差點哽咽出聲,“怎麽辦,我把婚禮搞砸了。”

“不不不,沒有沒有。”嚴策看到對哭得有點浮腫的臉心都疼化了,“是我的問題,是我工作做的不周全,不是你的錯,別哭別哭,你哭了我可更疼了。”

簡越連忙收回哭腔,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方盒子,從裏麵取出那枚還沒來得及給嚴策戴上的戒指,“我現在給你補上可不可以?”

嚴策和煦一笑,伸出手來,“快給我戴上。”

簡越把戒指送到對方無名指根後,將頭匍在嚴策手臂上,低聲問:“那你還會喜歡我嗎。”

這一問倒是把嚴策暖到了,他寵溺的捏了捏對方的臉,笑道:“笨老婆,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

簡越也覺得這個問題蠢得很,他不好意思的將臉埋到了對方膛口上,“那我們怎麽辦。”

嚴策一聽就知道對方在問婚禮的事,這會簡越不知道心裏得多不好過,他揉著對方的頭發,耐心道:“沒事的,等我好起來了,我們重新辦一個,去瑞士辦怎麽樣?你不是最喜歡那裏嗎。”

簡越抬起頭,歪頭問:“啊,那不就成了二婚了嗎?”

“哈哈哈……”嚴策真是要被自己的笨蛋老婆笑死了,“什麽二婚呀,傻瓜。”

簡越習慣性的想抬起拳頭給對方一拳,但下意識又收了回去,“結兩次婚,多麻煩別人啊。”

“我們的婚禮管別人麻不麻煩呢,人家想來就來,不來我們倆自己也一樣的,之前都答應你了要辦得風風光光的,既然發生了,我總得好好彌補你吧。”

一直以來,無論發生什麽事情,發生到什麽地步,嚴策從來沒有讓簡越承擔過任何責任,也從來不舍得讓簡越有負擔,還總是會把簡越護在心尖上安慰好。

這種永遠有人疼,有人堅定愛著的感覺慢慢改變了簡越。他從一開始的距離有疏,再到後來敢無條件的相信對方,再到如今大大方方的接受來自嚴策的袒護和疼愛,都是緣由嚴策給足了他敢愛和敢接受愛的安全感。

簡越也不打算推脫嚴策的情意,那樣隻會讓嚴策更擔心,他把對方的手貼到自己臉上問:“那我需要做什麽?”

“你啊。”嚴策假裝想了片刻,認真回答道:“你隻需要再嫁給我一次就好了。”

◎作者有話說:

嗯,還有刀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