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策牽著簡越的手,領著裏斯往家裏走的時候,簡越總是控製不住的去偷看這個男人。

他之前也追問過嚴策和裏斯的事,嚴策也和他說得明明白白,大概就是兩人是大學校友,裏斯是個中澳混血,他們有長達一年的戀愛關係,最後因為性格不合而和平分手,大學畢業後裏斯就結婚了,但沒多久又離婚了。

“嗨,簡,你很害怕我嗎?”裏斯斜過身子去看嚴策身旁的人問。

簡越反扣牢了嚴策的手,朝裏斯搖了搖頭。

“他比較害羞怕生,裏斯你不要嚇唬他。”嚴策甚至還拉開了和裏斯的距離。

“噢噢噢,OK。”裏斯雙手合十,“他很可愛。”

“是的。”嚴策得意的哼了哼,“所以你怎麽到中國來了?”

裏斯用手腕上的皮筋將發尾綁起來,解釋道:“我的外祖父生日,70歲,我也來中國旅遊,我在你的博客看到了你的最新動態,就還有其他原因,總之來了我。”

“那你可真是來的不是時候。”嚴策心想著回去要怎麽跟簡越好好解釋,“我愛人生病了,不太方便見客。”

“噢,嚴,你可真小氣。”裏斯摩挲著下巴,“你害怕我奪走你的妻子嗎?”

嚴策微微搖了搖頭,“我害怕我愛人以為你要來奪走我。”

“噢不不不,我可不喜歡嚴你這種類型。”裏斯挑了挑眉毛,“你太喜歡隱藏欲望了嚴。”

“好了,到我家後你喝杯茶就趕快離開吧。”嚴策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我晚上要帶我愛人出門。”

“噢,好吧。”

看來裏斯確實隻是路過的狀態,進了門之後他熱情和嚴策說了一些最近的狀態,也偶爾和簡越搭話,但顯然簡越是有些抗拒裏斯的。

裏斯一邊讚美著這房子是如何漂亮,一邊摸出煙和打火機,並遞給嚴策問他要不要來一支。

嚴策立馬直白回拒,“額,裏斯,我從不抽煙。”

“噢,我記不好。”裏斯幡然醒悟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簡越主動從裏斯手裏拿過那包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支放進嘴裏,一氣嗬成的點了火,半晌後,吐出一嫋瀟灑的煙圈。

簡越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加上那冷冰冰的臉,姿態風流得不像話,怎麽看都頗有一點挑釁的意味在裏麵。

嚴策沒見過簡越抽煙,簡越自己提過他煙癮不大,並且在他和傅開分手後不久就戒了。

今天突然這麽一遭出來,嚴策是既驚訝又不知所措。

“噢,簡。”裏斯這會有點提心,對方這麽做很明顯是在向他宣示主權,“你可真酷。”

簡越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邊上,突然就沒了先前的拘謹和怕生,眼神淡淡的看著裏斯,偶爾吸一口指尖上的煙,然後吐出綿長而濃鬱的煙氳。

“裏斯,你應該休息好了吧,我送你出門。”嚴策不用問也知道自己要出事了。

“啊?”裏斯慌慌張張的收好收好自己的東西站了起來,“可是,嚴……”

“你不是順路過來的嗎,趕緊回去吧否則待會不順路了,走吧走吧。”嚴策急得就差一腳直接把人踢出門了。

裏斯摸不著頭腦,就被嚴策半推半帶的送出了門,“嚴,你對我,很不客氣。”

“你不會計較的我知道,我愛人身體不好不能見客。”嚴策人攔在大門中間,真怕裏斯再進門似的。

“我一杯茶都沒有喝幹淨。”裏斯兩手叉腰。

嚴策輕瞪著裏斯,手在口袋裏摸著,翻出了一張五十塞給對方,“路口左轉走兩百米有家便利超市,拿去買統一冰紅茶。”

“噢,可惡的已婚男。”裏斯毫不客氣的把錢收入囊中。

“好吧裏斯,等到我妻子身體好了,我再帶著他跟你問好,這總可以吧。”

裏斯短暫的思考了一下,讚同道:“好的,期待那一天,祝福你和簡。”

嚴策向來是個禮貌待客的人,今天請客到家裏坐不到十分鍾就把人踢出去還是頭一遭,也幸好裏斯是個大方寬厚的人,並不放在心上。

所以眼下最緊要的是去和最放在心上的那位解釋清楚。

嚴策回到屋裏頭的時候,簡越指尖上的煙已經隻剩三分之一了。

“嘿,老婆。”嚴策有點畏縮的偎坐到對方身旁,“我已經把他送走了。”

簡越沒搭理他,又悶了一口煙。

“我不知道裏斯會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他聯係了,真的,他也隻是路過。”嚴策少見的詞窮起來,“你在生我的氣嗎?”

簡越彈了彈煙灰,猛吸了最後一口煙後,將煙蒂丟進了垃圾桶裏,然後扭頭麵朝嚴策,將口裏的白霧全然吐到了對方臉上。

嚴策在片刻的視線模糊裏,嘴唇猝不及防的被另一片唇堵住,短短兩秒鍾後,教學就收回了這個泄怒的吻。

“越越吃醋了?”嚴策雖然這會是一臉滿足了可還是很內疚,“嚴策保證從現在起一定好好處理這些關係,不會讓人無緣無故來惹你不高興了好不好。”

簡越背過臉,依舊是不太樂意的樣。

“嚴策發誓我隻疼簡越一個人,心裏也隻有簡越一個老婆。”嚴策繞過去另一邊直麵對方的臉,“保證沒有人能比上簡越在嚴策心裏的位置。”

簡越又哼了哼,眼睛直盯著別處看。

說著,嚴策從自己頭上揪下一根頭發放到簡越手中,“一經承諾,落發無悔。”

簡越反射弧有些長,等他反應過來就不知所措了這會兒。

“這是可以當真的。”嚴策強調,“沒有逗越越。”

簡越思想鬥爭了會兒,於是一手拉起嚴策起身,另一手撚著那根頭發走到窗台旁的書架上,他認真挑選了一本泰戈爾的《月牙集》,接著翻到了第九十九頁,在頁碼處折了一個角後把那根頭發小心地夾在了書頁裏,然後再把書放回書架上去。

做完這一切後,簡越覺得這個儀式是完成了。

“那越越是原諒嚴策了嗎。”嚴策將人逼近到牆角裏,“已經不生氣的話,我們可不可以把剛剛沒做完的事做了?”

嚴策的身形黑影將牆角裏的簡越全麵籠住,這種逼仄的空間適時的給足了心理上的安全感,簡越確實還是是帶著點火氣的,但他又不肯示好,隻能再次堵著對方的嘴不動。

幹苦沉澀的煙草味很快又侵占了嚴策的嗅覺,兩人四目相對了好一會,簡越明顯敗下陣來的閉上了眼睛,微微張開了牙關,脖子也慢慢後仰,讓嚴策加深著吻覆了上去。

嚴策將簡越夾過煙的手摁在牆上,反複嗅探著上麵殘餘的味道,並著了迷一般唇舌並用來回吻舐對方的指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