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目的地途中,他們途徑了一家花店,嚴策將車子停了下來。
“怎麽了。”簡越問。
嚴策替對方解了安全帶,“下去挑束花給妍妍。”
“啊?”簡越想說孩子才兩歲啊,但很快就點頭說好。
兩人牽著手進了花店,目光立馬被琳琅滿目的花束吸引了去。
“越越,你來挑一束吧。”嚴策左右張望著,“挑一個你覺得你最喜歡的。”
“我喜歡的?”簡越疑惑,“會不會不太好?”
嚴策順了順對方被吹亂的頭發,“沒事的,妍妍那麽小不會介意的,按照你的喜好選就好。”
“嗯……也是。”簡越這便想通了,便開始挑選起來。
最後在嚴策的參與中,他們挑了一束香檳色玫瑰和白色的洋桔梗相間的手捧花。
“這個真好看。”簡越嗅了嗅手中的花,“今晚回來嚴策也給我買一束吧。”
“好。”嚴策心中一動,捏起對方的下巴親了一口。
“嗯……”簡越慌張的看了看四周,“嚴策你,這,人好多,快走啦。”
接下來的路段,嚴策把車開快了許多,不久後他們就離開了車水馬龍的蘇黎世城區,最後開到了一個城外小鎮——因特拉肯。
少女峰下,圖恩湖畔,遠處阿爾卑斯山下有紅皮火車穿過,緩緩起伏的小丘上散落分布著當地居民的房子,置身於此,好像就連時間都會放慢了倍數。
嚴策將車子停在一個中世紀建築群附近,然後牽著簡越往其中一個白牆建築走去。
他們進了一個幹淨整潔但是空無一物的舊城堡,皮鞋踩過地上的磚石發出嗒嗒的響聲,簡越不知為何心裏竄起緊張感。
他突然停下腳步,對身邊人說:“嚴策,爸媽他們就在後麵嗎。”
“是啊,怎麽了。”嚴策手心起了冷汗。
簡越蹩眉,“為什麽,我一個人也看不到,什麽聲音也沒聽到?”
“哦,出了這裏還要走一段路,怎麽了,不太舒服嗎?”嚴策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沒有。”簡越搖了搖頭,“我好像有點緊張。”
“是太久沒見到他們了才緊張嗎?”
“應該是。”簡越歎了口氣,“嚴策你快抱我。”
嚴策立馬把人攏進懷裏,順著對方的背說了起安撫的話。
“好點了嗎。”
“嗯。”簡越還是死死抱著人,“今天結束了我們早點回家好嗎。”
“好。”嚴策眼神暼了瞥外邊,“差不多了的話,我們就進去吧。”
“也是,該讓他們等久了。”
兩人整理了一下衣冠,出了這個有些嚴肅色彩的建築物,隨即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的綠地。
但這會嚴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短暫的接了個電話後,便和簡越說道:“大哥的朋友也要來,就在外邊,他叫我去接一下,越越先過去那邊等我好嗎?”
“可是。”簡越東張西望了一下,“在哪?什麽人都沒有啊。”
嚴策指了個地方,“看到那個風車屋沒有,越越走到那裏後右拐,就可以看到露天禮座和餐台了,如果他們人還沒到,越越就坐著等一會。”
“哦,記住了。”簡越從對方手裏拿過捧花,“那嚴策快去吧,我先過去等你。”
“我很快就過去,越越不要走丟了。”嚴策親了對方一口後,就轉身往回跑了。
簡越絲毫沒有多想,順著嚴策說的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慶生宴的露天場地。
不過真是一個人都沒有。
幾張長方形鋪著米白色餐布的桌子整齊劃一的擺放在草地上,一條三米寬百米長的紅毯兩側擺了一路的花,成排的白色禮席位四周都也係著花,白粉相間氫氣球隨處可見,紅毯的盡頭是一個白漆木板搭成的舞台,舞台上竟然還有一個投影幕布……
簡越一時半會有點看迷眼了,自言自語道:“大哥真闊氣,生日宴跟結婚一樣。”
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絲毫沒見著有人要來的節奏,隻能隨便挑了個席位坐下,靜靜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百般無聊之際,舞台上的幕布突然亮了,還跳出了畫麵。
羊湖的碧藍、莫高窟的神秘、鹽湖的空靈、悉尼的鑽石灣、密歇根湖的遊魚、慕尼黑的瑪利亞廣場……
幀幀畫麵從幕布上跳過,直到畫麵裏多了兩個人的身影,簡越才回心一震,這不是他和嚴策這一年來的所行足跡嗎?
他緩緩起了身,手裏緊攥著捧花走到紅毯中央,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切,但此時此刻他隻想專注於把幕布上的幻燈片看完。
從第一張在千戶藏寨的照片到最後一張在林登霍夫公園的照片,整個幻燈片時長將近八分鍾。
這八分鍾裏,他既激動又從容,時間是有概念的東西,它可能隻是一張照片,也可能是曬黑的膚色,也可能是心和心不斷靠近
的距離。
幕布上定格的最後一張照片是前天拍的,背景是林登霍夫公園的觀景台,嚴策手裏提一袋蔬菜水果,而簡越抱著一束鵝黃色的鬱金香,他們並坐在長椅上對著鏡頭微笑。
簡越慢慢緩過了神,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捧花,然後轉過了身,一眼就看見了幾米開外的嚴策。
四目相接,嚴策笑了笑,朝對方揮了揮手。
簡越也笑了出來,舉著捧花也朝對方揮了揮手。
嚴策走了兩步,隨即跑了過去,簡越也朝他撲過來,兩人迎麵直對上時,簡越猝不及防的就捧住對方的臉,含情而吻了起來。
嚴策剛開始沒反應好,兩秒鍾過後,他一手收住對方的腰,一手扶著對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親密的吻。
半晌後,嚴策才吃味迷離的擱淺了這個吻,溺愛至深對簡越說道:“越越,新婚快樂。”
沒等簡越說出話來,四周突然湧出一群人來,衝著兩人齊聲高喊:“新-婚-快-樂!”
簡越一一掃過這些人的臉,沒有一張臉去陌生的,嚴父嚴母、簡家二老、大哥大嫂一家五口……竟然還有年近百歲的嚴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笑嗬嗬的拍著手。
不僅簡越沒怎麽反應過來,嚴策自己也沒反應過來,他明明囑咐了這夥人晚點再來的啊……
不過眼前也沒轍了,嚴策幹脆無視了其他人,溫笑著臉又對簡越說了句:“新婚快樂,老婆。”
周遭的歡呼聲起起落落,簡越又喜又羞的,幹脆埋頭躲進了嚴策的懷裏,低聲道:“嚴策,我,我害羞。”
“那我把他們趕走。”
“不要。”簡越扒著對方的衣服,紅臉解釋說:“大家都是來看我們結婚的,不要趕走。”
“好好好,不趕,不過……”嚴策對著簡越的唇猛親了一口,才說:“那我隻能當著大家的麵親你了。”
“嚴策你,你收斂一點,我們是在結婚。”
“我們倆結婚,還管他們想什麽啊。”嚴策托著對方的頭,又親了起來。
簡越又羞又樂的,但很快也沉浸了進去,直到那群起哄的人不好意思都各自散開為止,這個綿長的吻才結束。
上一次婚禮的亂場收尾,不僅成了簡越的遺憾,更是成了嚴策心裏永遠拔不出來的刺。
而今天,他們又站在了一起,在眾親朋好友、晴空白雲、高山湖泊、飛鳥秋風的見證下,重新許下了和彼此對一生一世的承諾。
暮色臨近時,四周的建築都點亮了燈光,歡快的樂聲響起引來了許多人,有人互道祝福,有人舉杯共飲,觥籌交錯間,更多人踩在柔軟的草地上開始跳舞。
這是他們的婚禮,但也不僅限於是他們的婚禮,每個人都忘卻一切的參與到了這歡樂的宴會中來。
但沒人發現,兩位新郎已經偷偷的溜去了一個小山丘上,俯瞰著眼下的人群歡愉。
“嚴策,你高興嗎。”靠在對方肩頭的簡越問。
“高興。”嚴策緊扣著對方的手,“越越呢。”
“我也高興。”簡越伸手抓了一縷風,“從來沒有這麽高興過。”
嚴策也學著對方抓了一縷風,“越越說得對,世界這麽大,有這麽多人,我們卻隻喜歡彼此。”
簡越將人撲到在草地上,直覆上去問:“那一會兒回去,嚴策還會帶我去買花嗎。”
“會。”嚴策抓著對方的一隻手,“嚴策沒有忘記。”
簡越整張臉都透著幸福的紅潤,他俏皮一笑,“那我們今天新婚之夜,我可以為老公做點什麽呢。”
“這個啊。”嚴策反客為主將人欺壓在身下,笑道:“那老婆給嚴策生幾隻小狗吧。”
“幾隻?”
“三隻。”
“嚴策你不害臊……”
“哪有,我想要一窩都不敢說的。”
兩人突然又打打鬧鬧起來,又摟又抱地在草地上滾了幾圈,簡越一直笑個不停,氣都要跟不上了。
笑聲戛止時,簡越兩眼清亮,正視嚴策說道:“嚴策,我愛你,新婚快樂。”
嚴策輕吻了對方眉心一口,溫柔回道:“我也愛你,新婚快樂。”
【正文完,明天上番外】
【五個番外,請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