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B)

倆人拉開兩米的距離,楊軍出乎某人的預料,一開始就是大開大合的攻擊,側踹連環二踢鞭腿,皆是遠距離攻擊。某人發揮擅長的逃跑戰術,撅著臀部左躲右閃,實在沒招,撂蹶子逃開,五分鍾沒有一次還手。楊軍也不管,暴風驟雨的進攻,突然一個跨步,虛刺、擺拳、直拳、勾拳,鞠躬(拳擊的名稱,蹲身連環出拳),藍敬之想要左閃,卻已遲,楊軍矮身靠近,探出左手叼住某人的右腕,同時左轉貼身,右手順勢快如閃電地抓住他的左手肘,反向用力。

在楊軍行雲流水的貼身靠想施展小擒拿時,某人本可以以太極當頭炮攻擊,以攻代守,可是卻選擇的是抽手逃避。楊軍的兩手如同鷹爪,落點又準確,想逃連門都沒有,“哢”,左手立時脫臼,痛得某人齜牙咧嘴,冷汗直冒。

楊軍緊盯著某人,冷冰冰地道:“任何時候,包含訓練,都不可以手下留情。輸就是輸,贏就是贏,輸的結果就跟眼前一樣,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從你眼神變化,我知道你已找到我轉身時的破綻,卻縮手縮腳。其實我是故意漏一著試試你,你放開手腳,我自有自保的能力。”說完,抬起藍敬之的左手一拉一抬一抖,又是“哢”,完好如初。

活動自如的某人搖晃手臂,笑著道,“楊上校,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下不了手是沒辦法的事,再打還是這樣。”

楊軍冷冷地苦笑。

望著某人的背影隻好搖頭,心中暗暗嘀咕,這小子究竟是怎麽練的?從沒發現他練功的場所,動作又不像是行家裏手,卻能如此彪悍,妖人,絕對是妖人。

剛打車左車門,楊軍竟從三樓的窗戶伸出腦袋,“藍敬之,下次咱們相見的時候,我希望你的稱呼稍稍改改。”

“什麽?”藍敬之退出一步,左身,驚訝,冷若冰霜的楊軍竟然還會笑容燦爛。

“兄弟,你懂兄弟不?”是闡語,又像是禪語。

窗戶關上,小區又回歸安靜,靜得連狗吠都沒有。

兄弟,兄弟一詞的注解有太多種。其中有一種人,永遠不會將兄弟的稱謂掛在嘴邊,那就是如楊軍,或是宮拔奇。

接到藍敬之電話正百無聊賴無所事事心煩意亂忐忑不安的張所屁顛屁顛地立刻趕了過來,往日跋扈囂張不可一世被憂慮所代替。

推開包間的門,幾樣小炒和一瓶五糧液赫然在目,藍敬之正孤單地獨自小酌,張所的出現好似沒有打斷他分毫,依然舉起杯子仰脖吞下,一杯又一杯。

張所傻眼,忐忑不安的情緒更濃,不安的感覺溢滿全身上下,難道是自己的事兒遇到麻煩黃了吧。看某人的架勢,仿佛有無限的失落和煩惱。

拜觀音拜菩薩拜祖宗,千萬別開俺的玩笑,咱得依靠這個職業吃飯的,可別出啥岔子。天可憐見的,我光條條一個人還無所謂,可家裏的老婆癱瘓在床,以後可怎麽辦呢?見勢頭不正常,張所腿腳發軟,心裏七上八下。

“藍兄,有啥吩咐就說吧,是不是事情黃啦?”膽戰心驚,心驚膽戰的張所靠著敬之坐下。麵前一隻空杯,某人給其斟上。

“來,咱兄弟倆喝一杯。”

碰杯,喝下。喝得苦澀。

“你很在乎這個工作咩,不如做點小生意也行呀。男子漢大丈夫哪能給尿憋死?”藍敬之不顧張所的臉色灰灰暗淡無光痛苦而扭曲的衰樣,竟然沒有半絲的驚覺,自顧自地又道:“拿幾個死工資有什麽好?”

現在的張所的心裏挖涼挖涼的,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如果不是舍不得放不下深愛的老婆,如果不是擔心老婆無人照顧。某人的風涼話就像一把無比鋒利的尖刀插在他的心口上,雪上加霜,跟撒一把鹽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更甚。

“藍兄,你有所不知。兄弟我不像你,除了有些力氣,勉強能辦一些小案子,啥都不是。又沒有其它的特長,學曆又沒有,沒有這個職業等於死路一條。我還就算了,最可憐的是我老婆,一個月的花費不老少。要不敬之,你再幫我說項說項,做個普通幹警也成,能混合飯吃,能讓病

床的老婆得到醫治,就已經非常滿足了,這輩子反正沒啥盼頭了。”張所眼睛紅彤彤的,乞求的樣子誰人都無法無動於衷。一分錢*是英雄漢,真實地寫照。

“呃,嫂子咋啦?”

“哎?兄弟,你不知道呀,她的命苦啊。當初生孩子麻藥過敏,死不死活不活的,癱瘓在床已經八年。你說,如果我失業,包括請人照看,每天的營養費從哪兒來,說出來不怕你笑,就是紙尿褲一個月花錢不老少。我又不像你,有一手好手藝哪兒都可以混飯。我一個大老爺們,除了在警隊,至多去做做保安或者打雜。現在廣州的外來人這麽多,工資又錯,我都是三十好幾的人,哪有好工作等著我?”

“癱瘓?”某人睜大眼睛,好像作思考狀的樣子。

“是呀,唉!”

“我父親原來腦溢血麻癱,幾乎半身不遂,現在差不多已經好啦。”

“怎麽治的?在哪兒治的?”張所一聽拉著藍敬之的手,也不管同性的肌膚接觸的惡心,碩大的眸子中滿是期待。

“你不知道呀?”

“什麽?”張所又低下頭,流下好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淚水,“算了,我失業了,哪來錢醫治?這些社保根本無法報銷。”

並不是如藍敬之想象的這樣,知道蘆葦魚功效僅限於少數人,是小範圍的事。龍悅鳳庭供應的清蒸蘆葦魚被某位奸商囤積居奇,每天隻供應十條,所以馬總並未大力宣傳。杜老從輪椅下地如常人,外界以為醫院治療的結果,誰也不想到蘆葦魚身上。張所盡管是轄區民警的頭子,沒有當成案子調查,不知內中乾坤實屬正常。

見某人落井下石缺乏同情心沒心沒肺嘿嘿奸笑的衰樣,張所刹住不掙氣的淚水,紅著眼睛怒視著某個小人,恨不得一記勾拳,打得不識時務影響和諧氣氛的小人滿地找牙。當然也知道麵前的小子心狠手辣,而且拳腳相當不錯,自己肯定不是對手。怒視未發揮功效,某人仍然不僅奸笑,而且還夾著壞笑,而且右手握拳,大拇指外勾點著自己的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