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藍敬之溜著不知從哪兒學來的拳擊滑步，左右刺拳虛擊，好似在進行遲到的熱身。內行掩住笑噴的小嘴，真不敢相信如此劣質的選手還能登台，還夠膽參加A級賽事。活得不耐煩不要緊，找個樓高五、六層的地方輕輕一躍，便可煙消雲散。現世也不要緊，不要害得別人損失慘重，罪過，真是罪過。

有幾個富家子弟平時經常去健身房鍛煉，一身的肌肉練得漂漂亮亮的。就算沒有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健身房的豬本身不少，而且見過很多豬，所以眼界難免比較開闊。

某人這種不入流的滑步很難入他們的法眼，齊聲起哄，“呃，宮拔奇出腿出腿，踢死他。”

恰恰是宮拔奇玩的是標準的散手顛步，成丁字形，左腿在前，右腳在後，同時左腳一直在上下晃動，尋找著最佳出腿時機。按幾個富家子弟的高超眼光，宮拔奇隻要願意，瞬間就可以秒擊。隻要願意出腿，台上那個看似外行的人物必然會應聲倒下。

宮拔奇圍著藍敬之不斷抬腿，隨時準備一擊而中。倆人就這樣呈膠著狀態，台下的觀眾早已失去耐心，跟著幾個富家紈絝起哄。

天凡會館頓時山呼海嘯，炒鬧聲響成一片。有的開始咒罵，罵的不僅僅是藍敬之，還有宮拔奇。作為天凡會館的VIP，對血腥的打鬥有著極其的愛好，血流成河是他們的終極目標，他們的眸子也就才會呈現狂熱顛狂。現在的平靜如水，倆人似乎都無心發起戰鬥，實在忍無可忍。

觀眾們的A級賽事門票都得三千元，對普羅大眾不是小數目，對他們雖然是小菜小碟，但是物有所值或超值才是正理。沒有人錢多得可以任意揮霍，就算太多，他們寧願送給一笑值千斤的三陪人員，也不願意在這兒大眼瞪小眼的看一聲平淡無味的所謂頂級A級賽事。

藍敬之的眸子一刻都沒有離開宮拔奇深邃不見底的眼睛，想看透卻無能為力。好似深不見底

的汪洋大海，似乎有狂濤巨浪，似乎又古井不波。像是山呼海嘯，又像楊柳依依的蘇州園林池塘，沒有一絲漣漪，仿佛能清澈見底。永遠矛盾的合成體。

宮拔奇更是A級賽事的高手，真正的高手。讀懂對手的眼睛意味著勝利的天秤傾向自己。他看到是一雙沒有任何色彩而平和的眼睛，如同倆人間春風細雨彼此沒有任何交接，微笑點頭擦肩而過的似曾相識的陌生人，隻不過瞥一瞥，還沒有引起足夠的興趣般。

就在觀眾紛紛怒罵，忍無可忍之際，宮拔奇終於發現某人的眼神向2號包廂瞥去之際，發動了淩厲的進攻。並不是人們想象的左腿彈擊，而虛腿變實，實腿變虛，電光火舌的轉換，左腿成支點，右腿是攻擊的利器，連環鞭腿，上中下三路同時進擊。一般選手在訓練中還能腳不落地，連續完成三路進擊，而在實戰並不會如此。主要的問題是三腿不夠速度和力量的銜接，容易給對手可乘之機，一旦被手掌成刀的狙切，腿又不能及時回抽，陷於被動挨打的危險境地。可是宮拔奇並非一般選手，身上承截著一億多賭金的無上任務。所以他的連環鞭腿並不讓對手有任何可乘之機。三腿的目標異於大部分選手，首先攻擊對手的左腰，藍敬子左閃，他的鞭腿又擊向他的左膝蓋，再左閃，立馬目標又成為某人的左臉頰。

觀眾終於等到這一刻，紛紛起立歇嘶底裏的喊叫，為宮拔奇助威。押藍敬之的都捏著一把汗，宮拔奇的每一腳都差一點掃中。就差那麽一點點，藍敬之福大命大，繼續向左側閃，他壓根兒沒打算左掌成刀猛切對手的腳踝。腳踝是人體最薄弱的環節之一，如果一招成功，對手的實力大打折扣。可惜的是某人沒有此招的想法，也是，宮拔奇的動作實在太快，快得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擊。或許，當你有此想法的時候，恰好受到他其他招式的攻擊。

還是左閃。閃得有些難看。滑步已經嚴重變形，變成橫移，正麵洞開，打擊麵成倍擴大。覷

準時機，宮拔奇側身欺近。

李小子突然毫無來由的心房一顫，臉色灰暗。童總瞥了一眼，好似自言自語道：“還未到時候，應該可以化險為夷。”

“藍敬子這家夥習慣成自然。如果會輸，就輸在這樣的身法上。宮拔奇是小擒拿的行家裏手，就是需要這樣的機會。一次不成，還有下次。”

童總點點頭，同意李小子的觀點。但不是現在。

宮拔奇的閃電欺近，大出觀眾的意料之外，屏住呼吸一秒不到，又是紛紛喝彩。似乎短兵相接已不可避免。千鈞一發。

兩軍對壘，最忌諱的是將正麵示人，正麵不僅有五髒六腑人體最為脆弱的環節，如果受到攻擊，幾乎敗勢已定。何況還有麵門、下陰、雙膝等等又易打擊的地方。

宮拔奇的動作很快，左直拳直搗藍敬之的心髒，右腳隨身體的旋轉，無限貼近對手的懷抱。

隨便左直拳是真是假，必須認真對待。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人的大腦判斷根本來不及，隻能憑感覺。憑感覺往往是旦夕間。旦夕間的藍敬之動作不再遲鈍，快得如狸貓，也一改向左閃的慣例，而是左腳前插，與宮拔奇更靠近，似乎送命上前等待死亡。天要其亡必先使其瘋狂。人人以為藍敬之已經瘋狂，必死或必敗的結局。童總毫無來由的伸出右手像鉗子般牢牢地掐住李小子的手腕。痛得李小子齜牙咧嘴，倒吸冷氣。八千萬，對有些大富豪可以不值一曬。可是對童總就是全副身家，而且其中有一小半是別人的財產，可想而知。

觀眾完全停止吼叫，等待一霎那的勝負手。

藍敬之左腳前插的同時，右拳也是直搗對方的心髒，完全是以命搏命，兩敗俱傷的打法。宮拔奇見到的是某人平靜的眸子中的同歸於盡死亡的氣息濃鬱。他嘴角的冷笑刹那縮小，瞳孔同樣收縮。左直拳差之毫厘之際，變拳為爪反抄某人的右手腕。雲手，賴以成名的雲手出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