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每個人每個人生的轉折口除了個人的悟性，便是前輩的指點。杜老和藍敬之從未有啥親密的舉動，就連稱呼依然平平淡淡。從看自己的眼神，某人分明感覺爺爺輩的杜老是以自家嫡親長輩關心著自己的成長，而他好像是對著爺爺般的恭敬神態，甚至有過之。和師母卻是不同的方式，媽媽式的體貼入微。

陳總關在臨時拘留室內，藍敬之推開門和前者坐在麵對麵。張所端來兩杯茶便退了出去。

“陳總，辛苦你啦。”沒有半點矯情。雖然這個結局是某人處心竭慮的結果，但從心底裏並不願如此。所以，任何人，隻要眼光高明者都能瞧出某人真誠的一麵，實誠的一麵。

陳總可以算是高明者。

“藍董，拜你所托呀。”反話正說，好像還有一絲埋怨。某人笑笑不作答。設計害人，設計掠奪。在黑色世界裏奉行的是叢林法則，適者生存，所以並沒有什麽突兀之感。叢林法則可以是刀槍劍戟，也可以是兵不厭詐，玩的是詭計，玩的是厚黑。某人此手法被陳總當然理解成詭計，一連串的陷阱，密而不漏。

某人淡定淺笑神態輕鬆瀟灑自如，好像沒心沒肺的。在陳總的眼裏並沒有看出前者哪怕有一絲絲的得意，或是勝利者的一絲絲驕傲。他納悶，也鬱悶。從走進武警二支隊的那一刻，他沒有感覺到輕鬆，老覺得芒刺在背。以他的估算，這個看起來帶有書卷氣厚道的年青人決不會善罷幹休。從整個運作體係有條不紊上可窺端倪，能量超大。可也沒想到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得令人弦目。在武警二支隊兩杯茶還沒喝完，就被送到這兒。仿佛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從起點又回到圓點。他終於對老大賴董喪失了最後的一點信心。

頂禮膜拜需要的是實力，無所不能的實力，在危險之中顯身手的絕對實力。

沉默。某人還是笑而不答。

“藍董，

不知要如何處置小弟？”倫落到如此境地，陳總的耐心屬於非常好，非常到相當好，而且仍能不鹹不淡地道。

藍敬之站起身來，背著雙手踱步到窗前，“陳總，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在救你嗎？”

如果換個角度，某人說得並非沒有道理。過剛易折人人知曉的道理。武力過於強悍，販怨積少成多，總一天會造成彌天大禍。常在江邊走，難免不濕腳。

沉默，這次輪到陳總沉默。

藍敬之意識到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已經起到不少作用。他這句話的意思如以上的表述，可是對當事人陳總有著不同的解讀。或許他認為的是兩層。另一層隱藏的就是他藍某人會不擇手段置他於死地。涉黑的商戰中，司空見慣的手法。所謂人死如燈滅，一了百了。隻有死人才是安全可靠的。

費盡口舌，某人感覺到和平接受六個菜市場的管理權在向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近。在石坑大市場，靈光閃現，某人改變了主意，決定化繁為簡，實現和平演變。陳總的主子賴董自從發生黑衣黨或走或叛和香格拉裏的敲詐事件後，再也不敢涉足廣州。敬之現在另有考量，不想大動幹戈殺伐，等一統廣州後再深入深圳。那時候水到渠成，或許再兵戎相見，一戰定乾坤。

“我們能合作嗎？”試應手，如同圍棋中的落一子，看看對方的反應。陳總是個中好手，他不亮底牌為的是察看藍敬之對他的態度，再決定如何落子。

轉過身來，某人定睛幾眼，“所謂順勢而為。我藍敬之對兄弟們如何，你陳總應該有所耳聞。苗項宇、葉盾、向華就是例子，你認識他們。隻要是兄弟的肯定可以同享榮華富貴。”

陳總的大眼亮了亮，沒能逃過藍敬之的雙眸，繼續道：“如果我能接手，所有的管理都會趨向正規化、專業化、人性化，向管理要效益是重中之重。當然，如果你願意，拿得絕不會比隸屬於深圳大世界少。而

且以我的估計，我們可以在兩年內，將廣州的菜市場半壁江山管理權拿到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極需要你這樣懂行的人才。”

曉之於理，動之於情，施之於威，誘之於利。

“認何一個企業，最初都涉及原罪。強取豪奪有之，不擇手段有之，坑蒙拐騙有之，克扣職員有之。如此種種，咱們這些後晉者一定從開始避免將來年老時候的後悔扼腕。你想，為什麽世界這麽多富豪到一定年紀後大做善事。除了一部分人為了達到合法避稅的目的外，大部分是在贖罪。是的，咱們這個年紀很少想到這個問題，可是今後呢？將來呢？有一天忽然幡然醒悟捫心自問，如何向自己交待呢？”

“噗通”，陳總跪了下去，“大哥。”

簡短的一句話，一個動作，某人終於旗開得勝。

興奮莫名的藍敬之回到龍悅鳳庭，谘客綻開花朵般的笑臉，“藍總，你那個朋友在302房等您。”

現在來找他的兄弟很多，知道他忙，並不事先打電話，直接在此處等他。剛推開門，躥出一隻家夥張開猿猴般長的雙臂將他抱個滿懷。童董坐在位置上笑嗬嗬地看著李小子這個老活寶耍寶。

“靠，抱什麽抱？”某人推開李小子熱情洋溢的熊抱笑著又道：“你小子香港待久了，是不是染上基佬（同性戀）綜合症？”

“啐，不準亂講，我那個美人兒還在旁邊呢。如果今天她嫌我，拿你試問。”李小子是次待在香港比較久，見到他的兄弟好像特別興奮。

“哦？”藍敬之向童董眨眨眼，“老實交待，回來不給電話，你們是不是。。。。。。”有點黃色。

“喂，敬之，你越來越油腔滑調，肯定是趙琦老是發點小脾氣惹著你了吧？”的確，某人不知為什麽，自從魚塘發生投毒事件後，趙琦又變得鬱鬱寡歡，好像老有心事似的。隻有美食當前才能釋去那份憂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