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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很警覺,立刻將小刀藏入空間。把切割完的綁帶斷頭拚搭在一起,以免引起來人的注意。整來整去,還是無法整得像模像樣,綁帶質地比較軟,柔忍性比較好。一籌莫展的某人隻好心中祈禱,企求門外的家夥最好有事也不要進來,離自己越遠越好。

悉悉索索地講話。藍敬之聽不大清楚,似乎是一男一女,談論甚歡。

等待了很久,門外的倆人似乎沒要進來的架勢。

敬之一咬鋼牙,時間無多,隻好豁出去了。又銜出小刀繼續為自由而努力地工作。恰在這時又是一陣腳步聲。豎耳仔細聆聽,由近至遠。是離去,而非刷卡開門。某人懸著的心終於回到原位。

某人深知時不待我。留待的時間也許是很短暫的,不再胡思亂想,趕緊加緊工作。第二條綁帶即將割到一半,門口傳來“嗞嗞”地聲響,是刷卡開門。敬之雙眼一閉,心想就此完結,逃生的大計徹底失敗。從此將喪失自由,難逃肖瘋子的追蹤。倫為徹頭徹腦的試驗品,特異功能者的犧牲品。

當局者迷。既然能放得進去,當然可以拿得出來。隻是多割一次而已。

悲哀。徹頭徹尾的悲哀,無以倫比的心傷,失望,痛苦。混到如此地步,如此境地?還幻想有朝一日一統廣州的黑社會,成為灰色地帶的王者。可以為國家、為市民、為自己實現多贏的結果,可是。。。。。。過往矣,如同五彩的泡沫,就在霎那間煙消雲散。人生的悲哀莫過於心死,某人對前途幾何喪失了信心。實在對不起嶽父的期待,杜老的盼望,還有許許多多與自己一起打拚的兄弟們。前途不僅渺茫,而且已到無可挽回的地步。藍敬之有些自責自己的魯莽。這才腦光閃現,知曉了破解的方法。就算植入追蹤芯片,大可以躲在一個千裏之外不為人知的地方取出來。蘇寧就是外科大夫。後悔已經晚矣。既然已經暴露,肖瘋子肯定可以改變做法。或許可能把囚禁得更隱秘。

此時腦袋有一絲清明,終於理清頭緒。

胡思亂想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進來。藍敬之無法再假寐。因為那個人已經在低頭端瞧被他割開一條半的綁帶,而且迅速動手把捆手及捆腳的綁帶一並拆開。

兩雙眼睛互相對視,好像誰都不想首先招呼。一切靜在不言中。

煞白病態的白臉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紅潤的臉龐,似乎熟悉又那麽陌生。

來人指指門,示意藍敬之奪門而出,有多遠走多遠。

大恩不言謝,都是江湖兒女。藍敬之不搭話奔向門口,準備啟動按鈕的同時,好像想起了什麽,左手食指抬在空中定了格。

回頭。他沒有選擇立即逃遁,而是走到來人的身前。

“兄弟,你先出去,照例鎖好門。”

來人皺皺眉,似乎有點轉不彎來。一會兒,冰冷的眸子稍許的融化,透出一絲溫暖,“為什麽不走?”

“放心,兄弟,大感大德沒齒難忘,你先走吧,我待在這兒,有辦法脫身。”

來人少許地拉起唇角,似乎有一絲輕蔑。某人知曉,對於錚錚鐵漢,剛才的“大感大德”的一句是多餘,落了下乘,成了下品。藍敬之聳聳肩,意思是隨你怎麽想。

四目相對,來人好像猜測到他的動機,也不言語。眸子閃動的同時點開按鈕走了出去。鐵門又悄然緊閉。

藍敬之掏出小刀,將另外幾條綁帶切斷,布置好現場。

等待。機會的來臨。

某人的腦際閃過無數的解決方案,或許一刀結果肖瘋子的性命一了百了。從今以後,沒有芒刺在背如坐針氈。

轉念又一想。即便如此,世事的變化總是出人意料。或許杜老、李小子和自己現有的身份能保住自己,可是為為黨為國家為廣州市民清理地下渣滓的宏偉理想也隨風遠去。隻能回到生他養他的老家,忘記這段鮮為人知的曆史。

心有不甘。一切正在按照即定的軌道前行,一切按照自己的設想在一步一步達至理想。就此撒手,無疑是因小失大,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抉擇。

眸子中的寒芒終於收斂,好像沒發生過一切的不愉快。

這個有五十平方左右的秘室,對藍敬之來說頗為神秘,摸摸這個,動動那個。機器對某人不算陌生,就算從來沒見過,但原理可以借住專業知識揣摩。可是,用屏風隔開的小間裏的瓶瓶罐罐就不是他所能明白的。貼著五顏六色標簽的瓶罐竟然沒有一個中文,都是化學符號,告別學校太多,他很難識透。就算全部看懂,也無法知道那些功能。反正與自己無關,某人不再大費腦筋。

百無聊賴中,終於聽到“滋滋”的聲響。藍敬之躡手躡腳緊貼在神秘的鐵門左側,手上儼然多了一把小刀,泛著冷森光芒的小刀。

“老大,我看沒有必要吧。如果被他發現咱們動了他的手腳,勢必很不利哎,這小子的身手相當了得,手段很狠哩。”肖瘋子的助手在鐵門外勸說著前者。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能耐再大,能耐我何?再說咱們不是為一己自私,是為黨為國家為我們的人民軍隊。一將功成萬古枯。自古以來,總有很多先烈拋頭顱撒熱血。我相信這小子一定能理解我們的動機,也會支持咱們的事業。”

藍敬之攥緊手中的小刀,差點脫口而出“我呸呸呸,去你媽的蛋。”心想這個瘋子已經瘋到無可救藥的地步,竟然想得到我能理解他?現在我恨不得吃爾肉,喝爾血。

鐵門“滋滋”地洞然大開。

這在一霎那,某人改變了主要,小刀立即歸位。撤步,彈腿,直抵肖瘋子的小腹。就算要廢他或置對方死地,也不是時候。某人在關鍵一刻改變了主意。若大的年紀,以他的猜想弄不好一腳嗚呼。所以臨時收了幾分力道。同時發出一拳直搗中年人的麵門。

中年人在左邊,肖瘋子在右邊。前者離藍敬之最近。

徒然生變,中年人哪知神出鬼沒的一拳,頓時“啊”的慘叫,麵門中拳,鼻孔、嘴唇的鮮血直流。

可令某人想不到,而且很後悔的事情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