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小子說得或許不太對，還請您老多指點指點。”藍敬之對他的稱呼不斷在變，有時好像很尊重他的樣子，有時比較輕浮像足了跟小孩子的講話，有時平而常之。原因是他看到肖老的情緒在變化，便隨之而改。所謂投其所好。

“嗯，你說。”

“中藥走的中庸之道，好比莊稼幹旱到耷拉著腦袋，突然暴雨傾盆，您說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嗯。”老者陷入了沉思。藍敬之觸類旁通的一席話驚醒了夢中人。

三蛇酒是民間的藥方，並無稀奇之處。一般活血通筋，激發神經性挫傷自愈能力。而非能激活壞死或沉睡，俗稱的植物人。主要治療一般性的關節炎、麻痹、癱瘓等症。

“哇。”肖老一拍敬之的肩膀，興奮的手舞足蹈，“我要報答你。”某人汗顏。胡扯的東東，一個內行的科學家都會相信。如果按照醫學的概念，他是不敢獻醜的。好在能觸類旁通。話糙理不糙，還像那麽回事。

盛了一碗交給肖老。

嗅了嗅，舔了舔，肖老點點頭，咕咚咕咚的一幹而淨，抹抹嘴唇的他嚴肅地道：“就供應一餐？那有什麽效果？”

“您知道我本來不敢踏入這兒一步，萬一您老發起脾氣來，甩掉保溫瓶，那我忌不冤枉？而且還擔心又被你抓去做什麽試驗？”

“哦，原來收買人心呐。沒按好心，沒按好心。”肖老璨然一笑，慈祥得是那麽和煦，如沐春天的太陽；那麽令人溫暖，就像久違的親人。與手術台上的他天壤之別。

“哎，我說肖老，您為啥盯上我呢？”某人心知危機並沒有完全解除，插科打諢為的是一探他的心底。眼前的老人其實心思很簡單，好與壞，高興與憤怒，完全表現在臉上。循循引誘是他即定的攻心政策。

說到此處。藍敬之發現老人忽然間精神愈發矍鑠，雙目炯炯有神，脊背箕張，好像高大了好多，精氣神達到了頂點。

老者陷入沉思

，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緊藍敬之，好像要把他看個透徹。從頭發看到腳，從外表看到內心。爾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擁有什麽特異功能？”

七、八個念頭同時傾巢而出。在肖老的真誠的詢問下，很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和盤托出，以期取得共鳴。可轉念一想。如果他哪天性格大變會不會又想解剖自己？會不會職業習慣追根問底？某人露出很迷茫的姿態，“肖老，您說什麽特異功能？”

“唉！”又是一聲長歎。肖老似乎從剛才的精神亢奮變成萎靡不堪，良久才道：“敬之，不瞞你說，我研究人體生命科學幾十載，從沒有在我手指間能溜走的。無論他有多大的本事，哪怕是上天入地。那個昨天打鬥的功夫叫‘變形金剛技’就是給我挖來的。那個老武師沒有任何淵源，沒有任何可能成為不朽武師或宗師的背景，徒徒然，冒失失，一下子擁有天下無雙的武技，你說奇不奇怪？”

藍敬之覺得老者很惆悵，滿腹的心事，隻好不插言，靜靜聆聽。後者現在最需要一個說話的對象，一個可以吐露心聲的對象。他不明白，為何選擇的是自己，一個曾經是敵人的自己，一個本想要研究的自己，一個差一點成為標本的自己。

孤單，孤寂。巔峰中的孤寂。

“唉！”又是長歎，“我潛心研究怎麽多年，有什麽用呢？咱們科學院僅我一個是人體生命科學的專家，可是‘變形金剛技’如此神妙的絕技竟然沒有人能傳承。就說那個我的助手吧，研習了至少有五年的時間，竟然連你的一拳都抵擋不住。北京衛戍部隊的那些保鏢各方麵條件夠出類拔萃吧，幾年下來，還不是形似而神不似。很多科研成果都是如此，傷天害理的事做了不少，可是到頭來，能為國家為軍隊所作的貢獻屈指可數。”

“唉！”

藍敬之發現老者今天的感歎真多，唉聲歎氣接連不斷。或許幾十年的壓抑今朝得以釋放，所以感觸良多。

“你

知道那個武技宗師，我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調查研究，可是一無所獲。而他竟然竟然。。。。。。。”老者搖搖頭，雙眸中好像淚花在閃，“好在我當時搶救及時，把腦電波的波頻記錄了下來，把‘變形金剛技’的百分之八十研究了出來，也算對得起那個死去的英靈，沒有把這個人類的瑰寶遺失。”

“難道肖老沒想過安度晚年嗎？”他聽杜老講過這個神奇的武技宗師的事，被關在北京基地五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願吐露秘密的硬骨頭，帶著曠世絕技煙消雲散。以藍敬之的觀察，老者的人格分裂就是在那時候落下的。以邏輯推理，老者若大的年紀，潛心研究生命科學至少四十多年，可是反複提起的僅僅是這一件事。而他深知，四十幾年足夠做許多事，可以是成千上萬。

其實這個社會的異能者處處存在，隻是或大或小，或複雜或簡單，每天都層出不窮。有腋下認字的；有吃玻璃為生的；有半年不用睡覺的；有天生靈異能力的；有占卜未來的；有水上飛的。不一而足。

“其實那個武技宗師也蠻幸運的，至少他的絕技傳承了下來。”無言可對的某人又無法安慰這個一生撲在事業上躹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老者。最後弄得人格分裂可憐兮兮的‘大耋之嗟’的煩惱。

“你這樣認為？”老者的眸子好像煥發了青春似的。是這一刻，突然之間。是某人安慰的一句話，違心的一句話。而老人好像信以為真。敬之不知道為啥老者願意和自己講這些，願意聽到自己的讚賞和肯定。昨天還是‘不共戴天’，而今天截然相反。這不能不說是奇跡，也頗為諷刺的事實。

點點頭，違心地點點頭。沒有辦法，看著一個耋和耄之間的老人，說一千道一萬，就算有千錯萬錯，也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為了軍隊。當然，個中手段耐人尋味，值得商榷。

“要不你來繼承我的衣缽？”老者的眼睛閃出心喜和狂熱的光芒。某人馬上感覺到不妙，千萬不要再回到動手動腳打鬥的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