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其他員工先後離開回家,僅剩下一個老頭看店。

藍敬之循例檢查廚房的設備及湯汁、浸泡水汁的用量及剩餘,發現幾種湯汁所剩不多,用空間中的存貨勻出一周的用量放在冰櫃中。

已過午夜的石吭村從喧囂中完完全全安靜下來,偶爾隻有狗吠聲和小嬰兒的啼哭聲。

一台金杯麵包車突然停在藍敬之的左側,尚未完全反應過來,一隻黴味衝鼻的大麻袋套在自己的身上。條件反射的揮拳卻受製於麻袋的阻隔,憑感覺強行轉身飛起淩厲的右彈腿。

“噢。。。。。。”一條鐵棍狠狠地砸在他的右迎麵骨上,相互之間的高速使力產生共鳴,強烈鑽心的疼痛差點使他跪了下去。還沒等他緩過勁來,左腿的迎麵骨又遭到殘忍地痛擊。

接二連三,身上頭上全都遭到襲擊,藍敬之差點休克,完全失去還手能力。未等他癱倒在地,幾個人抬手抬腳甩上麵包車,又立即將他的手腳捆綁,用透明膠帶封住他的嘴巴,又把麻袋掀開一部分,用橡筋布套蒙住他的眼睛。

歹徒動作相當嫻熟,應該是作案的個中高手。至多幾十秒的時間,金杯麵包車一溜煙向前駛去。

扔在後座上的藍敬之逐漸清醒過來,腦袋快速的轉動,憑對方的呼吸,加上司機一共有五個人。

像蝦米一樣躺著的藍敬之不敢隨便亂動,頭頂處坐著一個歹徒。後腦勺又痛又粘,顯是開了花,壞了瓢。想要采取任何行動無異癡人說夢。

從他們的手法上,敬之認為是專業人士。他上次被聶俊傑綁架過,隻不過屬於文明的綁架。

這幫人夠陰夠狠,應該是比較了解他,知道他的身手不錯。所以一上來,以雷霆萬均之勢,首先癱瘓他的還手能力。

某人想想還是以前“手無縛雞”之力好些,至少別人不會往死裏打。

某人好希望他們能開口說話,哪怕是幸災若禍的廢話也好,至少可以判斷他們屬於生人還是熟人,是道上混黑的還是如聶俊傑般白色的,也可以從他們的口音來斷定是本地人還是外省人。

不同的情況才能采取合適的策略。

藍敬之認識廣州的幾大幫派,有的是邀他打黑拳,有的是來龍悅鳳庭吃飯有過一麵之緣,就是沒有一個有過硬的交情。

某人進行了深刻的反省。常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以他的性格不屑於認識任何人,無論是白道還是黑

道,交朋友講的是緣分,講的有共同語言。他自省以後得改一改,三教九流都應該接觸,有起事來好套個交情。

當然,某人心內淡然一笑,還是等有命活著再說。

車內依然寂靜無聲,連咳嗽聲都沒有。有的是輪胎摩擦路麵的噪音,有的是迎麵而來錯車的喇叭嘀嘀聲。

依他的估計,麵包車約摸五十五分鍾後拐入鄉間小道。顛簸不休的車子上下跳動,震得他的傷口疼痛加劇。

某人“哎喲哎喲”地大聲呻吟,顫音淒厲。

“吵什麽吵?刁你老母,小心把你丟下車去喂狗。”坐在他身邊的小子惡聲惡地叫囂,對某人誇張的呻吟怒不可竭。

從他的語音上可以判斷出約摸二十五、六歲,比較高大的身材,至少是比較壯實,是個廣東人。

“大哥。。。。。。大。。。。。。哥,你行行。。。。。。行行好,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粒止痛。。。。。。藥?”繼繼續續地哀求,希望凶神惡煞的小子能繼續說話,希望其他幾個活人也能討論兩句。哪怕兩句也行。

“七哥,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是不是他挨不到很久?等陣大佬要講野(批評)。”司機是用的白話。某人估測二十四、五的樣子,偏瘦的身材,身手應該一般,不是忒狠的那種。

“大哥。。。。。。求求你。”不管他們有沒有說話,藍敬之一直都在呻吟,隻不過剛被罵的時候,聲音較小,現在又恢複高顫音,深淒涼,讓人容易產生同情心。有女人或老人在場甚至會潸然淚下。

那個被稱為七哥的不知誰?誰也沒有回答,甚至連阻止司機出聲的人都沒有。剛才罵他的小子也噤了聲,他們的耐心還真好。

藍敬之頭更痛了,不僅僅是外傷的疼痛,而且即將麵對的歹徒如何應付的問題。看起來,他們並不是泛泛之輩,從這份忍耐力可見端倪。

對他們的意圖,也是藍敬之需要揣摩的。

是謀財?

若論如此,他們出手應該不會如此凶狠,至少不會往死裏打,最起碼不會傷到頭部,萬一整成腦震**也沒人送錢他們。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女朋友是特警隊的,倆個野獸朋友更是不好惹,在廣州能有幾個人放膽捋他們的胡須?寧願碰上老虎,也不願碰上他們。

索命?

更不應該如此。要是真的如此,可以突然襲擊,腦後一棒槌完全可以達到效果,或者隻要一粒子彈便

可。

廣州的職業殺手不少,他沒有見過,但聽說過,很多人以此為職業。至於那些所謂的公開標價的斷人一隻手或一隻腳的,往往是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組成的團夥。專做雞飛狗盜調戲單身女孩的下三濫的事。

既無奪人妻子的情敵,又無害人父母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想到此處,某人不由自主的停止呻吟。敬之感覺到有幾對眼睛如利箭般地射向他,知道自己的失態,馬上恢複哼哼唧唧,然後腦袋一歪,假裝昏死過去。

難道是他?

不會吧,看起來蠻陽光帥氣的小夥子,家裏的錢財多如牛毛,司機口中所稱的“大佬”不會是他吧?那可是黑社會,不是弄著玩的。

經過縝密的思索,此人勉強定為懷疑人之一,也就是從法律上定義為疑凶。

疑點也算明確,是有奪人女朋友之嫌,盡管某千金未曾同意,而某人的的確確是橫插一杠子的罪魁禍首。

想到此處的某人混身脊梁發冷。如果自己知道的確是他,如何對付呢?殺了他?自己也難逃法網。

防衛過當是最輕的刑罰,而且比較牽強。對方未親自動手對付他,也未使他麵臨傷害。

某人心中歎了一口氣。現在論報仇的確言之過早,能不能有還擊的機會尚未確定,何談其它。

會不會是肖瘋子?

這也不是沒可能,雖然上次把某種特異功能推到火車上的中年人身上。以敬之的估計,無論他的能力多強,始終逃不脫那些文武雙全的偵察員的手掌心。

隻要一抓到人,事情肯定能水落石出。肖老大的矛頭依然對準自己,自己還是難逃一劫。

如果懷疑肖老大,那麽這些人會是黑社會嗎?看他們的出手有點像,但他們的紀律嚴明又不像。究竟是像還是不像?

話又說回來,既然是肖老大這個瘋老頭子做事,肯定無須直接打傷他,隻要像上次一樣,一把槍頂著他,隨便某人如何功夫了得,總快不過子彈。

還一個疑點是為什麽不派上次的高個子和聶俊傑。

想起聶梭傑,某人涼下來的脊背又開始冒冷汗。

無緣無故失蹤六天,難道作為他們的老大不懷疑?隻要稍稍調查,聶俊傑的事情很容易曝光。

當初他不去醫院的原因到現在還讓某人耿耿於懷。作為公職人員,進醫院是堂而皇之的事情。

保密的原因何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