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棚戶

“誰讓你跟著的?”田蝶舞看著麵前的人。

“我隻是在走路,你們抓我做什麽?”那個人十分強硬的說。

“不說是吧?”田蝶舞拿著大牛骨直接敲了下去。

那個人愣了一下,這個‘女’人很不講理。

他從出師到現在,還沒有被人這樣打過:“我不知道要說什麽。”

田蝶舞又是一‘棒’子下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個人真的愣了,一時間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

田蝶舞又是一‘棒’子下去,那個人頭上立馬出現了三個包:“沒有木魚好使,竟然會起包。”她有些不明白的看著那個人的頭。

身後的人鬱悶了,她可是在審問犯人,不是在考慮頭有沒有木魚好用的問題。

“你可以不說。”田蝶舞說著又開始敲了。

等到她敲到第十下的時候,那個人立馬就趴在地上了:“好,我說。”

田蝶舞又敲了一下:“說的太慢了,‘浪’費我時間。”她不接受任何方式的拖延。

“是於護院。”他直接說。

“於護院是誰?”田蝶舞好像不認識這麽一號人。

“是潘公子的林園的護院。”他慌忙說,擔心再被敲一下。

又是潘翎川。田蝶舞盯著那個人:“你跟著我們有什麽目的?”

“我就是看看你們都去做什麽。”

“這麽簡單?”田蝶舞說著又敲了一下。

那個人抱著頭:“就是這樣,我長的‘精’瘦,跑的快,而且隱蔽‘性’強,所以派我來了。”那個人一開始感覺這是一個好差事,現在發現是最苦的差事了。

田蝶舞想了一會兒:“恩,那你就跟著吧。”她說著直接走了。

一群人奇怪,既然還讓他跟著,為什麽要那麽折騰他啊。

晚上他們在路邊借宿,這裏都是蘆葦杆搭建的棚戶,他們說是借宿,隻不過是挨著他們紮營而已。

這裏有幾十戶棚戶,都是一個‘精’壯的漢子,帶著一家老小,生活十分的簡單,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不是雲浙的人,隻是每年過了‘春’來這裏找事,到了漲水的時候就離開。

“你們知道什麽時候漲水嗎?”田蝶舞奇怪的看著一個老漢。

他快五十的年紀,長的十分的‘精’壯,他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子,還有他老婆和大兒媳‘婦’,一家人吃過飯之後就圍著篝火開始做事,三個兒子在編草鞋,他老婆和大兒媳‘婦’在做鞋底。

“這個還不簡單,隻要一開始下雨就可能會漲水。”老漢嗬嗬的笑了一下:“誰都知道。”

“這個時候又沒有事兒做,你們在這裏做什麽?”田蝶舞奇怪的說。

“這個時候才有事做。”老漢不在意的說“每年都修堤壩,隻要去個人,就能分到銀子,等到莊稼成熟的時候,做幾天短工,隻要肯出力,那幾天會賺不少銀子。”

田蝶舞更加不明白了:“不是說雲浙莊稼成熟的時候,就要漲水了,還能收莊稼?”

老漢看了看周圍靠近田蝶舞低聲說:“你是外地來的吧,什麽漲水都把莊稼給衝了,那都是騙人的,漲水能衝多少莊稼啊,漲水之前都收了,你想啊,修堤壩的是朝廷的銀子,莊稼被水一衝,又免了賦稅,糧食不都給那些地主了嗎?”

田蝶舞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原因:“那水一衝,衝了兩岸的村落怎麽辦?”

“怎麽辦?”老漢十分無奈的說“雲浙有幾個自由身啊,都是那些個地主的人。”

田蝶舞驚訝了,怪不得雲浙發生這樣的事情,竟然沒有人上告:“就沒有人管嗎?”

“誰敢管啊?”老漢無奈的說。

那邊的老太太好像有些聽不下去了:“不說會憋死啊,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你個婆娘懂什麽。”老漢十分生氣的說。

“爹,娘不是那個意思。”大兒子小心的說。

老漢歎了一口氣,十分的無奈:“哎,人老了,能活著就不錯了。”

“老漢不是這裏的人,又不用他們管,擔心這些做什麽?”田蝶舞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老漢看了看田蝶舞:“要是能安定下來,誰願意這樣奔‘波’著活啊。”

田蝶舞沒有繼續問了,再說那些細的,對她也沒有什麽用處了。

第二天天還昏昏亮老漢就帶著三個兒子去上工了,田蝶舞他們沒有走,而是在這裏開始轉悠了,胡濟世帶著周念慧去采‘藥’,田蝶舞和慕雲找了一個小溪,竟然開始抓魚了。

潘翎川知道這個情況之後十分的奇怪,難道田蝶舞他們出去隻是為了玩兒?他派去禹城的人還沒有回來,不知道田蝶舞以前是怎麽樣的。

到了下午田蝶舞他們才慢慢的往前走,這次他們的車上麵掛了兩條魚,楚留香醃製過的,掛在上麵風幹。

晚上到了一個村落,這個村落比較高,房子也是那種石頭砌成的,屋簷下麵都掛著動物的皮‘毛’,可能是一些獵戶。

村子裏麵燈火通明的,他們有些奇怪就朝著很多人那裏去。

“芽兒呀,我可憐的芽兒啊。”一個老‘婦’人摟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娃娃大哭著。

那個被叫做芽兒的‘女’娃娃,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現在也是一臉的驚恐,好像哭都不知道怎麽哭了。

一邊站了一個老頭,他很高很瘦,上了年紀皮膚黝黑,一臉的無奈:“芽兒他娘,芽兒他爹還等著拿錢買‘藥’呢。”

田蝶舞瞬間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感情是賣‘女’兒給她爹抓‘藥’?

這個時候一邊兩個壯漢過去拉芽兒,芽兒突然大哭了起來,一聲就讓嗓子岔了音,再叫聲音都叫不出來了。

田蝶舞往後退了一步,直接撞到葉孤城身上,葉孤城感覺到她在顫抖,難道那個‘女’娃娃嘶聲竭力的呼喊,竟然把她給嚇住了。

“胡濟世,去看一下那個‘女’娃父親的病。”田蝶舞表情十分的不自在。

那麽一瞬間她真的害怕了,原來人悲憤到了一定的時候,真的會爆發出身體無法承受的能量出來,隻有那麽一下,就震撼到了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