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上掉下個未婚夫
市青泥窪路72號十四中學高中部一年二班……
“‘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知道是什麽意思嗎？”老師走到教室中間問學生們。
高中學子們或沉默不語，或搖頭不明，或趴在桌子上早就睡著了。
老師看了一眼學生們的狀況很生氣，喝道：“每次上課都是這樣死氣沉沉地，我的課有那麽難聽嗎？”
三兩個睡著了的學生被老師的聲音驚醒了，趕緊坐得筆直筆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書。
靜靜地教室內一陣‘喀嚓喀嚓’的聲音變得異常清脆。
老師眼睛一掃，發現一個女學生就在自己身邊吃東西。“朱婷婷！”老師十分生氣的叫到了女生的名字。
全班學生全都看向了這個被老師看中了的女生。
那個叫朱婷婷女學生置若罔聞，仍在那埋頭苦吃還搖頭晃腦。
老師這才發現她耳朵裏帶著耳機。老師怒不可遏，拔下她耳朵裏的耳機大聲道：“朱婷婷你在幹什麽！”
朱婷婷這才知道老師就站在自己身邊，趕緊站起來低著頭一副認錯的表情。
老師道：“你剛才在幹什麽？”
“吃……吃東西。”
“吃什麽東西？”
“可比克薯片，烤牛肉味兒的。”朱婷婷擦掉嘴角殘留的碎末，一五一十的老實交待。
班裏的學生們發出一陣偷偷的竅笑聲。
老師又道：“還有呢？我叫了你不隻一遍你為什麽沒聽到？”
朱婷婷道：“還有我在聽歌，所以沒聽到。”
老師瞪著她怒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裏？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幹什麽的時間？”
“我現在在教室，現在是上課時間。”
“知道你還敢這樣做！”老師嚴厲的批評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影響很壞？就算你成績好，也不能在上課的時候吃東西，聽音樂！明天就是五一假期了，你不希望我打個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你爸媽吧。”
朱婷婷可嚇壞了，一臉可憐兮兮地樣子說道：“秦老師你是不知道啊。今天……中午在飯堂打飯，我……我的那份被……被別人打翻了。我今天一天，從早上到現在隻吃了一個包子，我……我……”說著說著淚水兒在眼眶轉了幾轉流了下來。
秦老師看了一下表，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半了，一天隻吃一個包子一般的孩子哪受得了。輕歎了一聲，怒氣稍減：“那你也不應該上課的時候吃東西呀，課間的時候不是有時間嗎？那你聽耳機是怎麽回事？這也是你肚子餓了嗎？”秦老師想到她聽音樂的事，又立刻懷疑起她是不是在撒謊騙自己。
朱婷婷暗暗吐了小舌頭：“這個……那是因為……聽歌嘛它是這樣的……”
“是怎麽樣的？”秦老師冷冷道。
“是書上說過……一邊聽音樂一邊吃東西……更有助於增加食欲。”
秦老師忿怒的將教課書摔在了她的桌上：“增加食欲！那我倒要看看你增加了多少食欲！”秦老師在她的屜子裏一翻，立時拿出了二十多種的食品的包裝袋，前後左右瞧見了同學都發出了驚呼聲。
朱婷婷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胸口。
秦老師怒視著她叱道：“朱婷婷，下課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臭批一頓後，朱婷婷回到了學生宿舍。室友兼同學兼死黨的劉晴做了一副胖豬的樣子侃笑道：“‘大胃豬’怎麽樣啊？秦老師是怎麽訓你的呀？”
另兩個室友廖芳芳和許蘭笑道：“當然是劈劈劈劈一頓亂批，然後沒收手機打電話通知家長，最後叫你寫一份改過書是不是呀？”
朱婷婷拿出手機得意洋洋說道：“都沒有，都沒有，你們說的都不對。什麽事都沒有。”
“不會吧！”三個室友齊呼。室友廖芳芳道：“沒這麽偏心吧！上次我的ｍP3隻拿出來聽了一會兒就被他收上去，還給了我老媽，害得我老媽把我一頓臭揍。憑什麽就不收你的呀？”
“那是你笨。”朱婷婷道：“我對秦老師那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劉晴笑道：“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動的什麽情，曉的什麽理呀？也教教我們。”
朱婷婷道：“當然是勇敢的承認自己的錯誤，低聲懺悔自己的罪行，請求秦老師寬恕和原諒。並萬分真摯的向他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三個室友捧腹大笑起來。許蘭道：“你這是向主認罪還是向秦老師認錯啊？難道他真就原諒你了？”
“那當然。”朱婷婷也開始收拾自己的鋪位。
劉晴早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說道：“我們這個色狼光顧率第一的美女宿舍也隻有朱婷婷能擔舍中第一把交椅。我從初中開始就和她同班同舍，天天看她不停的吃東西，也不見她長胖。”
“她就是長了一副人的模子一個豬的胃。要不怎麽叫‘大胃朱’呢。”廖芳芳笑道。
朱婷婷急了：“你們怎麽能這麽說我，虧你們還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我那叫少吃多餐，每次隻吃一點，分很多次吃，所以就是你們看到的不停的吃，不停的吃。其實我吃的未必還有你們多呢。”
“哦，原來是這樣。總算把你身材為什麽這麽好的原因給套出來了。看來我們以後也得改變飲食習慣，這樣才能像朱小姐一樣凹凸有至，讓男生神魂顛倒。”劉晴笑道。
許蘭接道：“我說我怎麽一喝水就發胖，原來還有這個方法。朱婷婷你太不夠朋友了，有這麽絕的方法怎麽也不告訴我們，和我們分享一下。”
“你們……你們合著夥來欺負我。”朱婷婷擺出一副空手道的架勢，在三個室友的‘要害’地方左攻擊一下右攻擊一下，弄得三個室友都抱著胸連連退避。
劉晴躲在床角笑道：“瞧婷婷這架勢，是不是喜歡那個玩空手道的那個男孩了？”
朱婷婷道：“劉晴，你瞎說什麽呢。他就是和我家住在同一個小區，經常看到他比劃，哪有像你說的那樣。”
“喲喲喲，即使不是的，那你幹嘛急著解釋呀？是怕我們真的誤會，還是你心裏有鬼呀。”廖芳芳說笑道。
一陣音樂彩鈴響了。朱婷婷看了一眼，接了電話道：“喂……還沒有，等我一下。”
廖芳芳好事的問道：“是誰呀？就這麽兩句就沒了。”
劉晴道：“這還用想啊，說曹操曹操就到。想跟咱們婷婷一起回去的除了那個空手道還能有誰。”
朱婷婷瞥了劉晴一眼：“就你多嘴。好了沒，收拾好了咱們就走吧。”
“都好了，走吧。”許蘭把寢室的門鎖好了，與三個密友下了宿舍樓。
學校的學生都熙熙攘攘都出了校門。從明天開始就是五一長假，這些少男少女的臉上都揚溢著笑容，議論著放假去哪玩。
朱婷婷她們下了樓就與早就在樓下久候的一夥男生一起離開了校園，到了公交站台才各自分道揚鑣。
公交車上，朱婷婷與好友口中的空手道男孩汪笑鋒坐在一起。汪笑鋒見她一上車就自顧著聽音樂，便找來話題問道：“你的手機挺漂亮啊，是生日禮物嗎？”
朱婷婷隻戴了一隻耳機，能聽到他的說話，道：“是啊。上個月我過生日你送我的金魚我很喜歡，特意囑托了媽媽好好養著。”
汪笑鋒尷尬的笑道：“我送你的是一條水晶項墜。”
朱婷婷也尷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記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腦子記性不太好，對不起。”
“沒……沒事。”汪笑鋒撓了撓頭強笑。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僵。朱婷婷隻好更注意的去聽音樂，盡量不去想這個讓雙讓都尷尬的事。
汪笑鋒也沉默了半天，等氣氛好了一些，又問道：“那個……那個你……有沒有戴？”
“什麽？哦，有有……”朱婷婷往胸口上一摸，卻什麽也沒摸到，想了一會兒，突然萬分報歉的對他笑道：“真是對不起。過生日那天我有一個三歲的表弟喜歡玩那個，我就給他了。真對不起，你知道小孩都喜歡玩漂亮的東西，特別是會閃閃發光的。”
兩人間的氣氛頓時又陷進了僵局。汪笑鋒強笑道：“沒事，沒事，小孩喜歡就好，嗬嗬。”
朱婷婷再次合手向他道歉。
又沉默了一會兒，朱婷婷覺得挺對不起他的，主動和他說話問道：“這次長假你打算去哪玩啊？是去旅遊嗎？”
“呃，是啊。”汪笑鋒道：“我爸媽想去海邊玩，所以我們家決定去海南的天涯海角。你呢？”
朱婷婷道：“這次過節我爺爺要過來，所以我得陪我爺爺。我的手機就是上次過生日我爺爺寄給我的。”
“哦。”汪笑鋒想了想：“要不要給你帶些東西？聽說海南那邊有不少特產，我回來時一定給你帶一些。”
“不用了吧。這，這太麻煩了。”
“不麻煩。我上次送你的生日禮物你不喜歡，這次就當我補送的。”汪笑鋒說完後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平常都口齒伶俐，可一和朱婷婷說話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那，那就謝謝了。”朱婷婷隻要笑著接受，臉上充滿了歉意等各種異樣的表情。
進了小區與汪笑鋒分開後朱婷婷才長歎了一口氣，這一路上硬陪著笑臉和他說話可累壞了。朱婷婷嘴裏鼓了鼓氣，放鬆了酸痛的臉，打足精神回到家裏。
剛用鑰匙打開門就看到爸爸媽媽和爺爺在一起商量著什麽。
媽媽說道：“婷婷，爺爺來了，還不快過來。”
朱婷婷放下身上的背包，撲到爺爺身上親了一下叫道：“爺爺，你都幾年沒來看我了。”
爺爺笑嗬嗬的抱著自己的孫女兒，輕輕地在她背背拍了拍道：“功課好不好啊，住在學校習不習慣呀？”
“嗯。”朱婷婷坐在爺爺身邊高興地點了點頭，樂道：“謝謝爺爺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爺爺道：“哎，手機可不是爺爺送的，玩具熊、洋娃娃才是爺爺送的。”
朱婷婷問道：“不是爺爺送的嗎？那是誰送給我這麽貴的禮物？”
爺爺道：“是別人托我轉送給你的。”
“是誰？我認識嗎？是舅舅？”朱婷婷連連追問，心裏覺得十分奇怪，想不出有誰會送自己這麽貴的手機。
爺爺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笑著問朱婷婷道：“婷婷呀，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啊？”
朱婷婷沒想到爺爺會突然問這個，紅著臉道：“爺爺你說什麽呀，我才十六歲怎麽就說起這個了。”
爺爺道：“十六歲也不小了，都辦了身份證了吧。爺爺跟你說個故事好嗎？”
“說故事？好啊，我小時候最喜歡聽爺爺說那時候打仗的故事了。”朱婷婷鬧不明白爺爺這東一問西一提的是什麽意思。
爺爺笑了：“這也是一個打仗的故事。那時候抗美援朝，爺爺呢就跟一個非常好的戰友去了朝鮮打仗。那時候天寒地凍，有一次我和那個戰友被困在一個高地，眼看就有可能犧牲就和他互托了生死，並許下了親事。那時候我來朝鮮前你奶奶已經有了生孕，那個戰友也有了一個兒子，就說如果你奶奶生了一個女兒就嫁給他的兒子。沒想到後來我和戰友都平安回國了，你奶奶呢生了你爸爸。但是我和那個戰友是互經曆過生死的，兄弟之情很深啊，就又許了親事，如果我和他互得了一個孫子和一個孫女，就互相攀上這門親事。”
朱婷婷聽完看了一眼爸爸媽媽，發現他們都很嚴肅的看著自己，發現這不是在開玩笑。朱婷婷又轉回頭看著爺爺怔怔地問道：“那……那……那爺爺的戰友是得了個孫……孫子，還……還是孫女？”
爺爺道：“在你出生的十一年前，我的戰友就得了一個孫子。”
“啊！！！！”朱婷婷大聲的驚叫起來。
爸爸媽媽忙拉過朱婷婷：“不要叫了，別吵著鄰居。不要叫了。”
朱婷婷一氣叫完，喘著粗氣道：“什麽什麽，你們剛才說了什麽？我什麽都忘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媽媽道：“婷婷，你別這樣。我和你爸爸都是你過生日的時候才知道的，也很吃驚，但這個親事已經定下了，你……”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朱婷婷掙開爸爸媽媽的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爸，你看這……”爸爸道。
爺爺搖了搖頭道：“讓她先靜一靜吧，這件事的確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
朱婷婷蒙著被子，心裏惶恐不安：“天哪天哪，我被指腹為婚了，未婚夫還比我大十一歲。天哪，包辦婚姻，我生活在一個萬惡的舊社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