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流

“一點都沒有老大的消息嗎?”

聽著派出去的弟兄們回來的匯報,歐陽慕紫的臉色越來越低沉,如同人間蒸發一樣的他讓所有人都焦急難耐,甚至也沒有人索要贖金的要求,如果有人打電話索要贖金,不論是多少他們都會想辦法付,但是完全沒有。

綁架他的人到底為了什麽?

歐陽慕紫卻比社團裏的每個人都要焦急痛苦,那夜他的耳邊星舞的慘叫聲響了一晚,到天亮的時候沒有了聲音,似乎是痛得昏了過去,而在另一邊的他痛苦地恨不得從樓頂跳下去,恨不得殺了自己,但他卻不能這樣做,因為他要將小舞救出來,他不敢想小舞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口口聲聲地說愛他,卻連自己的愛人都保護不了,卻在他承受著這樣非人的折磨的時候什麽都做不了,他還算男人嗎?!

“什麽消息都沒有?!”楚歌看著他“為什麽不說話?歐陽,你和星舞的關心最密切,難道你也沒有消息?為什麽不說話?!”

“星舞昨天夜裏有打過電話給我。”

“他有打過電話?!他說了什麽?”

“他將我們上家意大利黑幫那邊的聯係方式給了我,讓我替他同他們聯係,保證按時出貨。”

“那他人呢?他不會無故這樣消失,他有沒有說他在哪裏?”

“沒有說。”

歐陽的臉色越發地青黑,靠著牆壁猛吸煙,他忘不了星舞慘厲的痛呼,那些聲音仿佛仍然在他的耳邊,逼得他就要瘋掉。

“那你不知道他在哪裏?為什麽不說話?”

楚歌的不滿越來越明顯。

“不要煩我!”歐陽捏滅煙頭,推開他。

楚歌卻拉住了他:“敢不敢跟我單挑?”

這個皮膚微黑的少年有著淩厲的黑色大眼睛,正不服氣的看著他。

他猛地一個過肩摔將楚歌猛地撂倒在地上。

這個少年打架從來下手都很狠,刀子又快,每一次出去打的時候都幹倒好幾個,卻還夠不上他的對手。

楚歌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外表斯文的歐陽慕紫從他的身前走過,他記得星舞曾經說過一句話,歐陽雖然少動手,身手卻不在自己之下,平常出去的時候歐陽很少動手,除非情況危急,但是沒有什麽時候也沒有什麽人是擺不停的,他隻是總那樣默默地站在星舞身後的位置,其實是個不俗的角色。

……

“大少爺回來了!”

當他開著他的現代車回到教委的租居的時候,嚴叔和年邁的爺爺似乎都很激動,歐陽老太爺雖然擺著不虞的臉色,但是他能感覺到爺爺還是高興的,也沒有讓嚴叔將他趕出去。

“爺爺,這次族裏春季的競賽如果我拿到第一,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你肯浪子回頭跟那些幫派分子劃清界限了嗎?”

“爺爺,我們做的是正經買賣,我們星辰集團目前都在做服裝公司和連鎖快餐店,在濱海修建的酒店也快要竣工了,五星級的呢。我在星辰的股份占了20%,還有這個耶魯大學的工商管理申請也通過了。”

歐陽慕紫將耶魯大學的錄取書交給了爺爺,看到爺爺的臉上果然緩和了點,他們歐陽家不但世代習武而且也經商,本來他曾經申請了耶魯大學的MBA,不過也是在他和星舞的關係明朗之前的事,自從他們在一起,他已經決定放棄申請,藍海集團其實也開地下錢莊,賭場,酒吧和夜總會,他不敢跟爺爺提那些,也隻是揀幾個拿得出手的說。

星舞盟下麵的資產分兩部門,地下錢莊,保全公司,夜總會,酒吧這些黑色地帶的都劃在藍海集團,而新投入的那些漂泊了的企業服裝公司,連鎖快餐,還有將要建成的酒店都劃在星辰集團,而這個五星級規模的酒店原本是白金酒店,由於無法償還貸款以遠遠低於行情的價格押給了他們的錢莊,正好也融入了他們產業漂泊的大流之中改名為了星辰大酒店。再過一個多月就要竣工開業,本來星舞是極盼望這個時刻的,這時候卻失去了星舞的蹤影。

他必須盡快將星舞找到救出來,他們這個幫派的力量還是不足夠的,這時候他想起他們家族的力量。

“既然你就要出國留學了,這次春季的競賽就準許你參加,畢竟浪子回頭金不換,你也是家族裏的嫡長孫。”

“謝謝你,爺爺。”

歐陽垂下頭,他沒有對爺爺說其實耶魯大學的申請雖然通過了,但是他已經取消了,反而轉向申請了G大的工商碩士,並且也已經通過了,這樣他就可以留在香港陪星舞的身邊。

……

星舞瘋狂揮出的拳頭落在沙袋上,從他醒過來之後就一直泡在練武館之中,在射擊場一練就是三個鍾頭,打了數百發的子彈,接著就是不停地打沙袋。

“少主這個樣子……”忠叔有些擔心:“他從中午起來之後就一直不停地練,下人們送的飯也沒有動,這樣下去怎麽得了。老爺,你看……”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楚靖天看著少年倔強的神情,從小就有不少人說他是練武的奇才,從六歲就拜在不少各派的武學宗師名宿的門下,小舞一直的拚命苦苦的練習,他以為這樣就能擺脫他的約束嗎?不過這幾年他似乎學聰明了,知道培植自己的勢力了,不過似乎有些不擇手段,就連意大利黑幫的那些人他也敢沾,那些狡猾的狼就是被吃得連骨頭不剩恐怕都沒有餘地,他竟然敢那麽做,難道他就真的那麽想要擺脫他?

小舞發現他來到了練武場卻沒有說話,仍然發瘋一樣低頭拚命地揮拳,似乎每一拳都恨不得當作打在他的身上一樣,這樣不要命的打法,即使帶著拳套也會肌肉拉傷。

“停下來,去吃飯。”

楚靖天低沉的聲音命令他。

星舞脫下了拳套,卻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去做,反而‘砰’地一聲將自己甩在地上,仰躺在木地板上,看著天花板,喘著氣。

“收起你的少爺脾氣。”每次隻有麵對自己的兒子楚靖天的脾氣才會變得這麽失控:“你到底要怎麽樣?絕食嗎?想死的話直接拿槍子對準太陽穴,不用搞這麽多花樣!”

“我要做什麽都行嗎?”

星舞轉過臉,死嗎?他早已經放下了那個奢望。

“隻要不離開別墅。”

“哼!”星舞冷笑了一聲,他根本沒有奢望這個男人會放了他:“我要打個電話。”

“如果是給那個小子,你就別做夢了。”

“我要打給風野老師。”星舞站了起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在練習之中遇到了一些難點,我希望風野老師可以指點我。”

……

風野敬致接到電話之後立刻從名古屋坐飛機來到了香港。

身為古老的風之流這一代的主人,風之流挑選門人一向嚴苛,他徒弟並不多,已經有幾年沒有見到他這個年紀最小卻排行最前的首徒。

這個少年的資質和勤勉在幾個徒弟裏是最為他滿意的,倔強的眼神,不服輸的個性,從六歲的稚齡就拜在他的門下,更是廢寢忘食的發憤苦練,原本就是練武奇才的少年更是一日千裏的精進,成為最讓他驕傲的徒弟。

“風野老師,真是抱歉,作為您的弟子,沒有遠上日本看望您,反而讓您來這裏指導我。”星舞恭敬地行禮。

“我想同風野老師單獨聊一會兒,楚先生,能不能讓您的人先退下去?”星舞沒有叫楚靖天爸爸反而生疏地稱他楚先生。

“好吧,銀狼,特瑞,你們可以先下去。”楚靖天撤退了手下,自己也走了出去:“風野先生,希望你們聊得盡興。”

……

等門關上了,屋子裏安靜了下來,半晌,坐在風野對麵的小舞才開口說:“風野老師,其實這次叫您來是有一件事情想特別拜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