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罌粟5

我們常常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會像我們所預想的那樣發展,但到頭來卻總是不會。

這些年藍海和星辰這兩個企業一直都做得順風順水,他覺得一切都會這樣按著他的計劃發展下去,但是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一切。

原本這個時候他應該在荷蘭,同歐陽一起甜蜜地渡著蜜月,享受著陽光,沙灘,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陷入這樣的噩夢中,但是世事總是不能如人所願。

真的是太可恨了!

佩特拉到底給他吃了什麽東西,讓他渾身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厭倦了曼穀的潮濕的雨季,在以後的日子裏這樣的雨季都讓他想要做噩夢。而他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加上這樣嚴密的守衛,根本沒有辦法衝出重圍。

那張在他身上收緊的大網讓他無法呼吸。

“將軍夫人。”

瓦卡紮紮總是喜歡用嘲弄的口氣這樣叫他,真是讓人咬牙切齒。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大師兄是這樣一個卑鄙的家夥,小的時候他總是覺得他很沉默,總是埋下頭刻苦地不停練拳,誰想得到現在卻變成這樣,也許他在憤恨他們師父對他的偏頗,憤恨在公開擂台塞上搶走了他想要的金腰帶。

他們的師父,被稱作泰拳拳皇的克洛*德貝如果知道他們師兄弟這樣自相殘殺也許心裏會難過吧,想起這個從小教導自己的師父,星舞這個時候卻分外地想念,也許是在泰國的原因吧。

瓦卡紮紮走到床頭解開他腳腕的鎖扣。

“將軍改變主意了,對嗎?”

“改變主意?”瓦卡紮紮笑道:“看來你是太不了解將軍了。”

星舞咬著下唇,剛剛一刻腦中升起的希望被冷水澆熄。

“將軍要帶夫人您回緬甸了,那是個好地方,那裏的生活你會很享受。”

瓦卡紮紮的語音向上挑,讓他有點頭皮發麻。

……

這是他第三次見到這個男人。

其實他還很年輕,看起來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比星舞之前沒有見到他之前所想的要年輕得多,高大挺拔的身材,偏瘦卻很精壯,皮膚是微黑的麥色,眼睛大而深邃,挺拔的鼻梁,豐潤的唇有著漂亮的弧線。

佩特拉將軍正坐著白色的沙發上抽著雪茄,深綠色的軍裝襯托得他的身形分外挺拔,對男人來說,權勢是一種魅力,一個男人即便他年輕俊美,但如果沒有身份的襯托可能什麽都不算,但是權勢和地位卻給男人的魅力注入了靈魂。

這樣一個容貌和氣宇都臻於完美的男人卻是讓所有人都畏懼的血腥□□者和大毒梟,真是可惜。

佩特拉將軍抬起頭,正和他的目光相接。

看到星舞那雙漂亮深邃的大眼睛裏閃現出笑意,連唇角也扯開一道淡淡的弧線。但是這樣的笑容讓星舞覺得發寒,他曾經在東方文華酒店前看到過他,那時候他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如同狼盯著獵物一樣的眼神。

“我們就要回緬甸了,很期待吧。”

佩特拉將軍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星舞在他的身邊坐下。

期待?

任何人對這種事情都不會期待吧。

在所以的人的印象中那個黑暗的金三角神秘,漆黑,比任何一座牢獄都嚴密,而且腐朽血腥。

而他現在隻是他的囚徒,從一個監獄被押往另外一個更高等級的監獄,他該對這‘體貼’的安排表示期待和激動嗎?

這個軍綠製服下的男人俊美,優雅……卻帶著死神一樣深黑,冷凝和血腥的氣息,想必任何人都對這樣的人敬謝不敏,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而他更清楚,這個家夥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星舞在白色的沙發上坐下,卻選了一個離佩特拉將軍最遠的地方,即使他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少年,在這個男人年前仍然覺得有些發冷。

佩特拉顯然對這並不滿意,他伸出手臂將這個別扭的少年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濃重的煙草味混著這個男人獨有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尖,他總是覺得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能問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將軍。”星舞皺著眉想要推開他,可是全身無力的狀況讓他很沮喪:“您能不能再考慮一下,需要多少贖金,我可以打電話……”

“吃完午飯我們就坐飛機會緬甸。”佩特拉甚至不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

這個該死的□□者!星舞把嘴唇咬得發白。

他從來不是一個會遵從安排別人安排的人,一定能找到機會逃脫,但是到了緬甸這一切都勢必會變得比登天還難。

……

午飯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人。

穿著深綠色軍裝的少年身姿比以往更加挺拔,微黑的臉上那雙大眼睛還是那樣閃亮。

“大哥,你跟嫂子這麽快就要會緬甸嗎?不留下多玩一段時間?”

阿瓦笑著看著他們,懷裏瑟縮的少年將臉垂得很低。

竟然是將軍的弟弟呀!

他早該想到他有著非凡的背景,不是嗎?

為什麽之前他沒有注意過,他們長得很像,隻是這個少年少了那樣迫人的氣勢。

那種不俗的功底怎麽可能是隨便一個路人甲,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一個小幫派的頭子壓在身下,歐陽早就提醒過他這個人的背景查不到,原來藏得那麽深,他們竟然從一開始就演了一出戲來套他,他自己的弟弟親自出演,還真舍得!

阿瓦懷裏的少年抬起頭來,望著佩特拉低低地喚了一聲:“將軍。”

這時候星舞卻看清楚了,原來這就是他那個所謂的‘弟弟’阿藍,他還記得那天在酒店我鼓勵他的時候說的那些話。

“不論經曆過什麽,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前麵的生活才是充滿陽光的。”

原來不自量力的人竟然卻隻是他自己了,他們從來都過得很好,沒有誰需要他的同情。而現在陷入那漆黑深淵的人是他自己。

原來從一開始佩特拉就設了套,從那個時候他搶了佩特拉的貨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警惕著有一天戰爭的開始,畢竟那個人不是善茬,可是到了最後一切都和他所預想的不一樣,這個男人來討回他欠他的,卻用了這種他意想不到的方式。

現在細細看來,那個叫阿藍的男孩的確和自己有些相似,相似的是五官,不同的卻是神韻,那男孩子弱弱地惹人憐愛,而他從來從來都是強的,倔強的性格和骨子裏的傲氣,即使在這樣尷尬的處境也從來沒有示弱過,星舞覺得自己的性格從來都不討喜,真不明白佩特拉為什麽非要把這樣一個別扭的人捆在身邊。

佩特拉正在用餐,他甚至沒有看那個男孩一眼。

“將軍。”

阿藍不死心地又喊了他一聲。

“已經有了正牌的藍星舞,你以為將軍還會看你這個替身嗎?”

阿瓦握著他的腰嘲弄道。

少年五官精致的小臉有些蒼白,那雙大大的眼睛含著眼淚就要滴下來一樣。

佩特拉冰冷的聲音響起:

“不是讓你去西西裏找科西加談判嗎,怎麽還在這裏!”

“斯蒂文森·科西加那個狐狸很難搞的。”阿瓦不滿地說:“人家可是剛剛才抓到你心念已久的寶貝。”

“不是剛剛賞了個人給你,還不知足。”佩特拉冷哼道:“沒事不要在我的眼前晃,警衛,把瓦朗丹少校帶走!”

不等門外的警衛走過來,阿瓦很識趣地拉著阿藍往外走,他的手雖然放在阿藍的腰上,眼光卻沒有一刻離開過星舞,用手指在唇邊曖昧地滑過:“寶貝,以後有機會再見,祝你們蜜月旅程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