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罌粟10

血紅色的罌粟花盛開得如此豔麗,遠遠地連成一片,如同晚霞一樣。風吹過來,帶著罌粟花香甜的味道,這一切都讓他感覺到如此愜意。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們真幸福,不是嗎?”

幸福嗎?

小舞的嘴邊揚起冰冷的弧度,幸福的隻是他,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他的幸福早已經被這個男人殘忍地毀去了。

回去的時候,也是佩特拉將他抱到樓上的房間去的,他虛弱的身體沒有一點力氣。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佩特拉沒有將他用鎖鏈再鎖在房間裏,而是讓他睡在舒服的主臥裏,等待那場準備已久的‘世紀婚禮’。

那個男人也許真的打定主意把這場逆俗背倫的婚禮舉辦的轟轟烈烈,整個森嚴的白褒都因此沾上了一點特殊的氣氛,他甚至能看到那些奴仆們忙碌著裝點婚房,準備婚禮宴會的細節。

不過那個男人滿懷熱情的準備的‘世紀婚禮’注定將成為一個笑話,因為他很快就會逃離這個魔窟。

那個男人用思凡諾鑽石,真絲,寶石,黃金絲線為他打造了一件絕世珍貴的禮服,從巴黎來的設計師和攝影師將他擺弄成各種造型拍攝結婚的照片。他穿著那件昂貴的禮服被那個身著深綠軍裝的男人摟在懷裏,就在那白堡前麵的盛開的罌粟花田裏拍下那些照片。

景色很美,妖冶地盛開著的罌粟花海和天邊晚霞連成一片,美麗得如同夢幻。隻有在這個神秘的禁區之中才能看到這樣罕見的美景。而那照片中的少年雖然蒼白卻無比精致,即使消瘦得緊,卻無損那非凡精致的美麗。

隻是雙美麗漆黑的大眼睛空洞得不似活物。

“真是完美!”

攝影師拿著照片讚歎道,不可否認照片中從景物到人物都秀麗至極。

不過雖然很美,可是怎麽看這美麗非常的結婚照片中都似乎少了些什麽,是了,那白衣的少年似乎一點都不快樂,完全不似要結婚的人臉上帶著那樣幸福的光暈,雖然漂亮至極,可是美麗的眼睛裏卻充滿了悲傷的人是將要結婚的新人會露出的表情嗎?可這不是他們能操心的,他操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不錯。”佩特拉本人也對照片很滿意。

“婚禮過後,我們還要到拉斯維加斯,夏維夷還有巴黎去度蜜月,我已經準備好了遠航的私人遊艇,在拉斯維加斯,夏維夷還有巴黎我也已經定了最好的酒店和宴會,我們會在世界上最豪華的迪拜的七星級飯店舉行舞會。”佩特拉的神情興奮:“到時候我們可以再多拍些照片,這些都可以作為一生的留念。”

世紀婚禮還要環球巡遊嗎?是不是還要把所有道上有名望的生意夥伴全部請來參觀?他自己丟人不說,把他也拉上,這樣以後他都沒臉再混了。

經過一整天的折騰,小舞已經疲憊之極,不過欣慰的是,這幾日的恢複已經初有成效,他的腿已經可以行動,雖然還不是很有力。原本已經放棄希望的他,在自己的師父卡洛出現在城堡以後重新看到了希望,他每天都逼迫自己多吃一點東西,多活動身體,他在等待著時機。

每天,到傍晚的時候他都要靠在花園裏的藤椅上休息一會,這個時候卻是他每天最興奮的時候,因為他的‘仆人’會為他端上茶點,並和他閑聊幾句。

“今天晚上。”

穿著下等仆人裝束的卡洛把點心和紅茶放在桌子上壓低聲音對小舞說。

“今天晚上嗎?!”小舞的手臂輕輕顫了一下,茶水差點被抖出來。

“是的,時機到了。”卡洛低聲說:“明天是特別的日子,今天晚上將軍會非常忙,況且……過了明天,你恐怕就難‘全身’而退。”

聽明白卡洛話裏的含義,小舞尷尬地咳了一聲,蒼白的臉頰顯出嫣紅。

“晚上,淩晨一點鍾,我會去你的房間。”

“恩。”小舞垂下頭,低聲應諾,低垂的眼眸中閃現出亮光。

……

晚上的時候佩特拉又來看他,把他摟在懷裏親吻了片刻才肯放手。

他總覺得今天晚上這個蒼白美麗的少年同他一樣地興奮,他那麽愛他,哪怕他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為他去摘,他終於還是答應了,想著終於要得到這個心念已久的寶貝,他心滿意足地放開他,站在他的床邊看了很久才離開。

那天晚上天很黑,連些須的星光都沒有。

在這樣的晚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小舞從來沒有覺得有這樣緊張過,即使是曾經在世界公開擂台上到最後爭奪金腰帶的決戰中麵對強大而瘋狂的對手,他也從沒有像今晚這樣緊張,這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就豪盡了他一生的膽氣,可是這煎熬就快要到盡頭了,不是嗎?

小舞站在窗邊一直等待著。

“小舞。”

淩晨的時候終於等到了他期待已經的呼喚聲。

他將窗戶打開,看到了懸在窗外繩子上的卡洛。

“師父,你來了!”

他將手伸出去,卡洛抱著他,從城堡頂上懸掛到地上的繩子攀爬而下。直到落在地上,卡洛才放開他,轉而拉著他的手沿著牆根向外謹慎地移動著。

遠處塔樓頂上的探照燈來回的晃動著,背著衝鋒槍的士兵來回走動巡邏著。

從城堡到外牆之間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必須迅速地從城堡越過警戒線衝到外牆的牆根,不然很快就會被巡邏的士兵發現。

“怎麽樣,從這裏衝過去,隻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

“恩。”

“快!”卡洛已經躍到牆根,將繩子勾在了外牆頂上。

可是當小舞跑過去差點就要夠到外牆的時候,突然他的腿一軟,重重地摔在地上。

“什麽人!”

巡邏的士兵發現了他,探照燈刺眼的強光打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