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商人 (四)(3) 所謂商人 搜狐讀書 挖掘更好看的 搜狐

還有一件事情也讓她不能忘記。有一次暑假回家,本來八個多小時的火車行程,因為前方道路被洪水衝毀,整整走了兩天還多。那天車上的人特別多,連廁所裏都擠滿了人,她坐在地板上,瞌睡得東倒西歪但無法睡著,他便把她抱在懷裏讓她睡。確實是瞌睡得要命,她一覺睡了七八個小時,他就那麽抱著她,而且一動不動,生怕動一動把她驚醒,以至於他的整個身體都被她壓麻木了,半天他都僵硬得無法活動。那天她感動得哭了。

她再次摸摸臉,感覺是腫了,而且整個臉仍然是一片麻木,感覺都不是自己的臉了,而且耳朵仍然沒一點知覺,好像也沒有一點聽力。

好狠心的家夥,竟然下得了手。還沒結婚他就這樣,以後結了婚那還了得。那麽要和他分手嗎?她立即做出了否定。自己感覺也不大可能分手。

她又覺得他那樣憤怒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是拿了陌生男人的東西,畢竟是自己吞吞吐吐讓人懷疑,畢竟連自己都感覺和陸二祿有點偷偷摸摸不明不白。作為深愛她的男朋友,他當然要吃醋,當然要大發雷霆了。

也許他就跟在後麵。陳小玉往後看半天,沒有。再蹲了看,也沒有。她知道,剛才自己快速跑了出來,如果他猶豫一下再出來找,就沒法跟蹤找到她。

她決定往回走走。也許他就站在宿舍的大門外,正望眼欲穿地等她哪。她想,畢竟是晚上,如果他不出來找她,那他的心也就夠狠毒了,那也就該考慮斷絕關係了。

雖然才晚上八點多,但大門前沒有一個人影。抬頭望她的宿舍,窗口依然亮著燈光。也許林健到別的地方亂找去了。她決定躲在門口路邊的樹下,看看他究竟找她了沒有。

站一陣,就看到林健垂頭喪氣地返了回來。但林健竟然沒看到她。眼看林健要走進大門了,陳小玉隻得故意跺一下腳。

發現是她時,林健很驚喜地跑了過來。但她故意不理他,轉了身氣衝衝地獨自快步往宿舍走。

兩人沉默地坐著。她等待著他的道歉。如果他道歉,她就和他和好,然後也向他道歉,甚至答應把那些東西還給陸老板,然後再拒絕陸老板的聘請。但林健卻問她那些東西是不是陸老板送的,為什麽要送這些東西。真是個無情無義心冷如鐵的東西!她的臉肯定早已紅腫,他竟然問都不問一句。她憤怒地說是又怎麽樣。他立即又暴跳了起來,吼著問她為什麽老板要送她東西,說這和賣**嫖娼有什麽區別。然後手指著她要她把羊絨衫、照相機、手表一起送回去,現在就給陸老板送回去。

拿了陸二祿的東西,她確實有點不安。但陸二祿並沒提出什麽非分的要求,況且也想下海跟著人家闖世界,怎麽能生硬地拒絕人家。她想爭辯,又覺得無法爭辯,而且爭辯無非又是毫無意義的吵鬧。她憤怒地坐在那裏,一聲不吭盯著他。她倒要看看,他今天到底能怎麽樣。

林健卻上來動起手來,而且凶狠地要強行把她身上的羊絨衫脫下來。

陸二祿說過貼身穿著更舒服,她真的是貼身穿了,感覺確實是絨乎乎軟綿綿地舒服,身子動一動,甚至能感覺出溫柔或類似情愛的那種感覺。他竟然強行脫她的衣服,侮辱她不說,也沒把她放在眼裏。她隻能本能地反抗。林健卻牢牢地抓了她的羊絨衫,將羊絨衫拉得很長,而且有撕破的危險。陳小玉再也不能忍受了,她猛然抬起腳,用力一腳,將林健蹬得退了老遠差點跌倒。

這回的林健徹底失去了理智,他撲上前來,一把將陳小玉壓倒,然後不顧一切揮拳亂打起來。

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後,陳小玉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

她難以想象,平日溫順可愛的林健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可怕,她簡直不相信以前的林健和剛才的林健就是同一個人。太可怕了,她竟然和如此可怕的人親密了那樣漫長的一段時間。此時,她的心裏充滿了仇恨,也充滿了憤怒。她第一次覺得林健是那樣可恨,也第一次覺得自己受了這麽大的傷害。憤怒、仇恨、委屈,讓她恨不得幾步跨到天涯海角,恨不得一下脫離這個地球。但她沒有目標。她快步向前。她甚至想跑,一直跑下去,直到累倒,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