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商人 (六)(5) 所謂商人 搜狐讀書 挖掘更好看的 搜狐

陳小玉猛烈地掙脫他,然後惱怒著帶了哭音說,我就知道你要欺負我。說完,她一下趴到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哭得很傷心,也很委屈。

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的防禦武器。陸二祿一下完全清醒了過來,也一下感覺自己太糊塗太沒理智了。陸二祿也為自己的粗野無禮吃驚。他急忙慌亂著一邊道歉,一邊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陳小玉雖然仍沒停止哭,但她並沒起身走。沒走就已經很不錯了。陸二祿隻好不停地責備自己,然後說,我確實是太喜歡你了,有時候簡直沒法控製自己。

陳小玉終於停止了哭泣。然後突然問,你說心裏話,像我這樣軟弱的女孩子,究竟能不能做生意,能不能當副經理。

陸二祿急忙說,怎麽不能?說實話,做大生意,做的是資金和頭腦,根本不用體力,有時根本就見不到貨。你大學畢業,又是學經濟的,人又聰明,又有經濟頭腦。渾身都被經濟武裝起來了不做生意,可惜不說,也浪費資源。我敢肯定,如果你做生意,用不了多久,不僅能幫我把生意做紅火,你也會成為富姐。你一個人富了,你就完全可以養活整個家族,你的父母也再不用辛辛苦苦地工作。這就是人家說的,一人經商全家沾光,一人致富全族都富。

這樣的發財夢她也做過,如果自己真的富了,當然可以不再讓父母那樣辛苦,當然可以讓父母過上更富裕的日子。就像她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女兒嫁了個大老板,全家都跟著進了城,不僅一步跨入小康,而且還開了一家批發商店,很快就成了富人,每次回老家,都是坐著小轎車來,而且還要擺幾桌豪華酒宴,請所有的親朋好友大吃一頓。父母把子女養大不容易,父母當然盼望子女有成就光宗耀祖。如果失去這次下海當經理的機會,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有發財的機會了。陳小玉徹底堅定了下海的決心。但她覺得這樣大的事,還得和父母商量一下。

陸二祿覺得應該再給她加幾把火,促使她下定決心下海。下了海,她就肯定是他的人了。陸二祿又說無商不富的道理,直到口幹舌燥,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多了,也太興奮了。陸二祿喝口水,問她他說得有沒有道理。陳小玉覺得有些有道理,有些沒道理,但她不想說這些。她感覺她心裏有點亂。她應付著說,你的道理都是從實踐經驗中總結出來的,當然有道理了。

陳小玉不再吃也不再喝。吃飯隻好至此結束。陸二祿想請陳小玉去跳舞,陳小玉說,我還得準備明天的一個會議,明天還得早起。

也好,對女人,最討好的辦法就是順著她。陸二祿要送陳小玉回去。陳小玉不反對,當然就是同意。

街上車水馬龍,但這一切都和他陸二祿無關,都不在他陸二祿的眼裏,甚至整個大街,都是空****的,存在他眼裏的,隻有陳小玉一人。他努力和她並在一起,而且是肩挨著肩。並肩行走的感覺真好,他是第一次並肩和一個女孩子走在馬路上,而且還是他最心愛的女孩子。陸二祿簡直有點飄飄欲仙了。在電影電視裏,有那麽多青年男女並排走在大街上談戀愛表衷腸,但他覺得那是電影電視,這樣的情景永遠和他無關,沒想到毫無準備就突然出現了,而且比電影電視裏的更溫暖,更心動。他真的忘記了一切,世上僅存的,隻有身邊的小玉了。他想說許多話,說他的童年,說他的現在。但到她宿舍的路太短了。算起來也應該有一公裏左右,怎麽沒怎麽走就到了?當陳小玉停下來說再見時,他確實有點吃驚,抬頭看半天,才確認確實是到了。他無奈地伸出手,想握握她的手,或者再多站一站,多說幾句話,但她卻揚起了手,說聲再見,轉身像一陣清風,快速而無聲地跑進了院門。

進了門,林健正在著急地等她回來。陳小玉急忙換上一副平靜的表情。他問她幹什麽去了。她說,有客人請領導吃飯,領導讓我也去作陪。

每當聽到陪領導陪客人吃飯,林健就從心裏不舒服。他曾問過她,你既非領導又非招待員,領導憑什麽讓你去陪客。這樣的問題讓陳小玉非常惱火。她惱火地質問他,說人家領導讓陪,你說讓我怎麽辦!今天林健還想問為什麽讓你作陪,但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回去,然後改口說,人和人不能比啊,你整天有人讓你陪吃陪喝,我到現在還沒吃一口東西呢。

陳小玉小心地將包放在牆角。她打定主意今天要告訴他下海的決定,但突然又有點心虛。她想,等他吃過飯或者睡前再慢慢說吧。

林健在財政局也有宿舍,四個人住一間。戀愛談到去年這個時候,兩人才在這間宿舍做飯吃。陳小玉看一遍林健準備好的菜,知道又要吃西紅柿菠菜麵片子,便脫去外套,洗了手幫他做飯。

林健的飯量很大,吃麵要吃三碗,饅頭能吃五個。林健是腦力勞動,也不從事什麽體育活動,陳小玉一直弄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飯量,這麽好的消化能力。也許就是他解釋的,在鄉下從小清湯寡水吃不飽,把胃撐大了。今晚的飯是素麵片,又因為她心裏亂忘了熗鍋,但林健依然吃得很香。看著林健狼吞虎咽,陳小玉還是忍不住,說,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我不下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