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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商人?十(7)

春枝躺著不動。丁娟將碗放到一邊,將春枝扶起,說,什麽是丈夫,愛你,才是你的夫,不愛你,那就是王八蛋,不但和你沒一點關係,還會給你帶來麻煩,帶來痛苦。所以說丈夫,一丈之內是你的夫,離開一丈,那就不知是誰的夫了。他現在既然已經不愛你,既然他已經背叛了你,你還留戀他幹什麽。如果是我,我早恨死了他,早一腳先把他蹬到門外。現在的社會,誰離開誰不能活,況且如果要離婚,他肯定得給你一大筆錢。有一大筆錢,你想玩什麽樣的男人就玩什麽樣的男人,想找什麽樣的丈夫就找什麽樣的丈夫。你一輩子生活無憂無慮,你還要他幹什麽。

丁娟讓春枝靠了被子半躺著,然後將碗端起,喂春枝吃飯。春枝急忙自己接過碗,慢慢吃了起來。

等春枝將一碗酸拌麵湯吃完,丁娟問,你見沒見過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你覺得她長得怎麽樣。

春枝不開口。丁娟繼續說,她不僅長得絕世無雙,而且還是大學畢業,還很會做生意,還會說外語。把她放在這個家裏比比,你覺得怎麽樣。

丁娟繼續說,遇到這樣的狐狸精女人,別說是你,誰都比不過她,誰都沒有辦法。陸二祿遇到她,也是在劫難逃。古人說女人是禍水,為什麽?就是說女人太厲害了,男人一旦被迷倒,就像喝了***,就像使了換心法,即使是去死,即使是去跳火坑,即使是丟掉國家江山,九牛二虎,你也別想把他拉回來。

丁娟說,陳小玉已經懷了陸二祿的孩子,這次出去,他們就在一起過日子,要想讓他們分開,別說人,就是天神,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你想挽回,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再拗下去,結果隻能是兩種:一種是他倆遠走高飛,到南方那些大城市,做生意買別墅過神仙日子;另一種是起訴到法院。憑他有錢有關係,法院很快就會判你們離婚。到那時,你不僅什麽都得不到,還和陸二祿成了仇人,他不管你,你在這個城裏都沒法待下去。作為陸二祿的朋友,一方麵是陸二祿求我來開導開導你,另一方麵,咱們都是女人,我也同情你,想給你指一條出路,讓你不吵不鬧,也不失去現在的生活,也不完全失去現在的丈夫,一舉幾得,你看怎麽樣。

春枝有了認真聽的表情。丁娟感覺春枝能夠接受這樣的條件,也說明春枝不是個糊塗村婦,她也明白目前的處境,也想找一種解決的辦法。丁娟故意停一陣,才說,陸二祿是個有良心的人,他看在你們一起生活多年的分上,他也希望你以後生活得幸福,兒子也生活得幸福,所以,他答應隻辦一個離婚手續,你仍然可以生活在這個家,他仍然會照顧你們母子,就像沒離婚一樣。如果你想要一筆錢做保證,你可以講個數,我再和他商量。

春枝突然很傷心地大哭起來。哭一陣,又強止住,說,沒有他,生活我倒不怕,我是丟不起這個人,離了婚,讓我再怎麽有臉去見人。

竟然是這種老式的想法。丁娟知道她已經開始動搖。丁娟將枕巾拿起來給她擦去眼淚,說,這個我可以和陸二祿說,你們悄悄去辦個手續,不要對外聲張,這樣別人就不會知道。相反,如果你鬧下去,鬧到法院再離掉,那才叫丟人又現眼。

離就離吧。想到離,春枝的心縮成一團,渾身都往一處抽搐。她無論如何不能甘心。想到當年的愛,她更是要憋過氣去。那是農曆八月十五,他倆已經訂了婚還沒結婚,說好了這天陸二祿帶著月餅羊肉來她家。從早上她就盼,到中午她就有點等不及,可等到下午他還沒來。她簡直急壞了,腦子裏冒出的,全是凶險不測。他家離她家有四十幾裏,中間要過一條四五十米寬的河,如果不想繞道,就近有根獨木橋可過河。獨木橋用碗口粗的獨木連接而成,下麵雖有木頭頂著,但走在上麵也晃晃悠悠。他會不會從上麵掉到河裏。這個念頭死死地盤旋在她的腦中。等到晚上仍不見他的影子,她再也不能等了。她堅信可能是路上出事了。待父母睡著,她偷偷起來,手裏提一根木棒,然後不顧一切上了路。那時,許多人家養了狗,每路過一個村莊,她都會受到群狗的圍攻。好在她手裏有木棒,好在當時她什麽都不怕,事實上也忘了怕什麽。後來她常常想起這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有那麽大的膽量。好在那時的治安很好,雖然路過每個村莊都要驚起村裏的狗和村裏的人,但村民們不但沒有一個起壞心,還有不少人問長問短。但她隻能撒謊說去尋找弟弟。來到河邊,隻見到河水滔滔。放聲喊,也沒有一點回音。她隻好到附近的村子裏問,問聽沒聽說有人掉到河裏。問不到消息,她當然不能甘心。她再次跑到河邊,然後雙手抱住獨木,摸黑爬到了對岸。她隻去過一次他家,白天她可以找到,晚上她卻辨不清在哪裏。隻好坐到天明再走。快到他們村裏時,她竟然在路上碰到了他。他說本家的一個堂叔死了,辦喪事走不開,隻能今天一早上路。

春枝雙手捂著胸哭幾聲,所有的悲痛一下化作了仇恨。這樣沒良心的男人,還要他幹什麽。她哭一陣,狠了心說,我要他賠我的青春損失,賠我和兒子後半輩子的生活,他得給我二十萬,不然我就去死,我死我也不讓他好活。

這個可憐的女人,竟然隻要二十萬。丁娟心裏不禁湧上一股同情。丁娟悲傷地說,嫂子,這些你放心,陸二祿不是沒良心的人,他說了,要保證你們母子生活得很好,別說你要二十萬,就是要得再多,他也會想辦法,我去和他講。

春枝欲言又止,好像還有什麽話說。丁娟等半天,春枝終於也沒說。丁娟想問,但又覺得她還能說什麽?兩人生活這麽多年,彼此已經成為對方的一個部分,如果單純理解成愛情難舍,確實顯得膚淺輕薄,再說,像她這樣的老式女人,怎麽能夠輕易放棄自己的男人。但不放棄,她又能怎麽樣,情況肯定會更糟。丁娟心裏歎了一聲,再勸說一陣,要她一定要往開了想。春枝雖然仍不吭聲,但臉色明顯平靜了許多。

丁娟清楚,春枝已經默認了。

丁娟來到陸二祿的房間,陸二祿正一個人在屋子裏發呆。看來他也並不輕鬆。丁娟故意輕鬆地說,這下你可稱心如意了,一妻一妾,想要大的要大的,想要小的要小的,但我不知道你還想要什麽。

陸二祿無可奈何地笑笑。丁娟說,她已經同意了,離婚不離家,她還需要你照顧,但你得給她一點保證金。她也沒多要,給二十萬就行了。

陸二祿有點不敢相信。但又不像是開玩笑。他想知道春枝是怎麽答應的。丁娟說,你們男人沒了良心,女人還能怎麽辦,隻好認倒黴唄。

見陸二祿低了頭不做聲,丁娟又說,小玉正式進門後,你最好勸春枝搬過去和你媽一起住,要不然小玉也受不了,到時會弄得你焦頭爛額。

陸二祿說,那當然,你以為我會真的把兩個女人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