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白華

㊣(1)剛才明明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剛才明明就握著他的手,剛才明明他是那麽對著自己微笑,剛才明明他還為自己戴上那一串珞瑛。

一陣冷風吹來,打碎了錦兒最後的希望,白華就這麽的消失在這漫漫雪海茫茫花海中。

錦兒的手就這麽按著自己的胸口,以為這裏會疼疼的昏死過去,可是沒有,因為心已經隨著他走了吧。

一直跟在二人之後的夜無涯這時緩緩的走了出來,伸手要將因傷心過度跌坐在地上的錦兒扶起來。

可是錦兒雙手死死的摳著剛剛白華消失時站立的那塊青瓷地板,毫無理智的尖叫著:“白華,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雪沙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一片一片鋪天蓋地罩了下來,四周一片安靜,隻有錦兒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回**:

“白華,回來”

“我不要等你”

“白華,我恨你!”

“死,我要和你一起死”

“你不可以就這麽拋下我”

青山隱隱水迢迢,少年時絢美如蝶的夢,還剛剛開場就翩然落幕。

時間嘲笑著因我們的執迷而辜負了多少流年。

記憶的閘門一下打開,回憶像一個說書的人,用充滿鄉音的口吻訴說著白華和錦兒的過往:

我愛著,我自己卻不知道,我一直以為我愛的是別人;

我愛著;什麽也不說,因為你已經離開了我,是我沒有珍惜;

㊣(2)我愛著,隻我心裏知覺,我隻能看著你在別人的懷裏一次次受傷;

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

我曾發誓,我愛著,不懷抱任何希望,

但並不是沒有幸福——

隻要能看到你快樂,我就感到滿足。

夜無涯放棄了扶起錦兒的徒勞,隻是陪著錦兒坐在雪地裏,讓紛紛的雪將兩人鋪成了雪人。

早知是如此,就應該攔著白華和錦兒的再次見麵,不是嗎?

曾幾何,夜無涯是那麽憎恨白華,憎恨他不染纖塵的白色長袍,憎恨他的冷若冰霜,憎恨淺紫對他的感情,憎恨錦兒曾經將心遺落在他的身上。

可如今,夜無涯看到他的消失,真正的消失,心卻不由的落寞了,從今日以後再也沒有人這麽對自己橫眉冷顧了吧,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這麽義無反顧的保護錦兒了吧。

有時候旗鼓相當的對手比朋友更值得珍惜。

同是天涯淪落人,夜無涯從懷裏掏出一顆圓滾滾的紫色的葡萄,憐愛的摩挲著:“淺紫,你怎麽和白華一樣固執?明明是我誤會你趕走了錦兒,我還扇了你一耳光,可是你沒有怨我也沒有給我解釋,而是一個人闖到九重天去找九天娘娘要人,你們怎麽都這麽傻呢?”

夜無涯冷笑著,一行清淚被冰凍在臉上。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一壇一壇又一壇的醉生夢死。

最後兩人沉醉在異度空間,不可以生不可以死,但是可以長醉不醒。

醉了就可以做夢,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