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被擺了一道

姚道人可沒這個時間去顧夢遙哥。手中的敕令符一道一道出了手。

剛站穩腳步,就見他手中端著一道‘殺鬼符’,兩手中指勾了起來,腳下的罡步一並三足就踏了出去。嘴中毫不求情道:“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鬼不伏,霹靂粉碎。急急如律令。”

一道法令下來,那符文忽然變成了數張呈橢圓形直衝那邊的劉涵飛去。

她垂著雙手約莫是沒想到姚道人居然毫不留情就出手要殺她,冷滋滋的‘桀桀桀’笑著。

“賈赫男,還不滾過來。”她看著那飛舞而來的符咒不慌不忙的退到了一邊,頭發下的眼睛淡淡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賈赫男。

她穿了一身白衣,而那白衣尾部如同鮮血一樣輾轉了好幾條縫隙。她也低著頭可是並未像劉涵一樣完全看不清臉。她的半邊臉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總之就是非常的慘,血肉橫飛,眼珠都已經飛了出來。

夢遙哥眉頭一皺,親眼看著賈赫男身子輕輕一挪擋住了那私下飛散的‘殺鬼符’。

“啊!”一聲聲厲叫從她的嘴巴裏跑了出來,夢遙哥神經一跳,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往賈赫男身後的劉涵身上招呼而去。正得意的空**,忽然看見夢遙哥手中的鞭子打了過來,她腦袋一懵身形一轉,那柳條鞭隻抽中了她的後背。

雖說已經不再是正常的厲鬼,可是這柳條鞭畢竟還是姚道人師傅的墳頭柳,威力不必桃木劍差。打在身上依舊痛的難過。

“臭小鬼!”劉涵沒有躲過這一下,後背立刻冒了煙,身子往後一撤,她深藏於頭發下的麵容顯現出來了。

那是一張比賈赫男更加悲慘的臉,已經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形狀了。燒灼的左半邊臉,血肉肆意而落卻遲遲不掉,夾帶著那肉眼可見的白骨,有點像被人硬生生挖去了半邊臉一樣。眼睛衝著紅色的血,白色的眼瞳從眼眶裏跳了出來。

夢遙哥眉心一皺,不覺心上惡心,手中的鞭子可是沒客氣,又一下對著劉涵招呼過去。

她心下一驚,沒想到夢遙哥居然一點都不想,直接就打過來了。

“找死。”低嗬了一聲,她的麵前刷的從的地麵上生氣了若幹的頭發,夢遙哥一下不注意就被纏住了手臂,手中的柳條鞭直接掉到了地麵上。

姚道人正對付賈赫男,看夢遙哥被纏住,腳下一用力跳了起來。驅了一張火符直接將攙著夢遙哥的頭發給燒斷了。

這一燒劉涵往後一退身形一轉不見了。賈赫男還在那邊受苦,看劉涵消失了,也想跑,可是兩人哪裏會給她機會。

姚道人冷哼了一聲從身上掏出了八卦鏡,作勢要收了她。

可就在八卦鏡舉起來的時候一道紅光直接襲中了姚道人的手腕,八卦鏡也從他手中脫落。夢遙哥驚呼了一聲,趕緊將他手腕放了下來,那一道赫長的口子就這樣安靜的屹立在姚道人的手腕處,鮮血頓時就冒了出來。

顧不得那邊的賈赫男和這道紅光,夢遙哥趕緊從身上掏出了黃布條紮在了他的手腕處。姚道人卻眉頭一皺,怕是荒北村這件事兒是有人故意讓他們來見見劉涵和賈赫男了。

等夢遙哥幫他包紮好,荒北村裏除了漫天飛舞的陰氣再無其他的了。

歎了一口氣,姚道人算是想明白了,怕是以後...他們的日子不會過的那麽愉快了。

“有人故意把我們引這裏來,就是為了讓我們見見劉涵和賈赫男,我看北香差不多已經被解決了。從開始到結束,這裏壓根就沒有叫北香的。”姚道人摸了一把她的頭發,將她眼底的擔心看了去:“我沒事兒,走吧。”

他往王軍那裏去,夢遙哥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北香一個活了十幾年的厲鬼,不可能那麽斷然就被兩個才死了不到一年半的小鬼給收拾了,再加上之前劉涵說的話,怕是那背後的人修為絕對不低了。

夢遙哥深呼吸了一口氣,現在的情況越來越複雜了,從之前學校裏活動室開始一下子跳出了那個固定的框框,不得不說,這全程的所有事情讓她幾乎忘記了學校還有何思他們的存在。

看著姚道人彎腰去拉王軍,她下嘴唇一咬抬著腳要跟上去,剛抬腳身子一個趔俎就倒了下去。

低低驚呼了一聲,她來不及逃開,手直接按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塊骨頭上。

那骨頭畢竟不脆弱,直接將夢遙哥手心給劃出了一道大口子,血頓時流了出來。

痛感讓她腦子一熱下意識的去捂住自己的手掌心。

姚道人剛把王軍拉起來,就聽見夢遙哥低呼了一聲,轉過身子看她捂著自己的掌心,還有鮮血溢出來馬上就慌了,二話不說將王軍丟在了一邊,跑到了她身邊。

著急的扯過了她的手眉頭緊皺著聲音低沉:“你做什麽?知不知道你的血很寶貴。”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血很寶貴。可是剛才有東西絆了我一下,我手咯到了骨頭上劃了個口子。”她不緊不慢的解釋。姚道人順著她目光看過去,映入眼簾的不是其他竟然是突起來的一角。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解的去扯那一角。

這風沙埋得並不是非常的深,兩人稍微用力一扯馬上就出來了。

等那東西出來後夢遙哥才發現,是一張破舊的照片,是老式相機的那種,照片上沒有任何的色彩可言。夢遙哥捏著那張照片打量了一番,竟然發現照片上的女人居然是北香!

而在那個女人的背後站著一個正優雅推著眼眶的男人。

從那照片的角度看過來,應該是北香自己動手照的。

風沙沉了半個荒北村,夢遙哥聽著周圍風兒的呼聲歎了一口氣:“為愛死去的人,多不勝數。可是死後還能保持著這份愛的人並不多。北香應該已經知道了王軍結婚生子了吧,這些年來明明可以殺了王軍,卻沒有動手,而是選擇了讓荒北村的人陪葬。我在想,她走的時候是不是如果沒有王軍的話,這裏又是一個美好的村子,盡管迂腐了一些,可...畢竟是個家。”

姚道人麵無表情,聲音清冷:“等了那麽久依舊沒有等到那個人,反而賠上了自己,也算是苦命一個了。”從夢遙哥手中接過了照片,風沙一起,他手中的照片飄飄搖飛遠了。

在這風沙揚起的瞬間,兩人似乎看到一個妙齡女人圍繞著王軍轉圈圈然後隨著瘋的方向消失了。

這妙齡女人一走,整個村子裏的怨靈幾乎在一瞬間消散完了。

夢遙哥站著村子中心,手中的血還在往外冒,可是已經沒有感覺了。

姚道人摟著她看著這些飛逝而去的靈魂心上的石頭卸了一塊:“走吧。”

她點頭,幫著姚道人一起將王軍抬出了村子。

就在出村的那一刻,王軍醒了,迷迷糊糊的睜著眼睛看向身後的村子。

他看見,一個身著粉紅衣服的女人在村子中間飛舞,伸著纖細的五指朝他揮手帶著身後所有的人消失了。

“香...香。”

眼皮發硬抵不住最後一抹笑意再次昏了過去。

離了荒北村的範圍,三人坐了下來,親眼看著荒北村一點點化為了邊界的一抹塵沙。

姚道人嗬笑了兩聲:“消失了好。”

她不說話,可是卻莫名的讚同他說的話,荒北村在一天所有的人就擔心一天,可是荒北村不見的話,所有的流言蜚語也會消散。至於那死去的洪芳,怕是被誰算計了,而那個算計她的人估摸的就是她的母親和那個看上去不正經的警察鄭平了。

夢遙哥受傷習慣了,手掌上的傷簡單處理了一下不流血後就出發了。姚道人也沒有做逗留,架著王軍趁著天黑往薛姨的村子去。

一夜兩人帶著王軍都沒有感覺到疲憊,在淩晨左右趕到了薛家村。

敲開薛姨家的門,看到三人平安回來,薛爺幾乎是激動的半晌都沒有拿住煙杆。薛姨也是心腸好,那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

夢遙哥和姚道人也沒說什麽,王軍是沒事兒的,畢竟吞了符咒。他們倆可不行,一夜沒睡架著王軍回來,累的半死。

朝薛姨打了招呼,洗了澡就上樓睡覺了。薛姨也是激動,哎了兩句,趕緊給兩人找衣服。

洗了澡,兩人爬到**就睡,一覺睡到了下午兩三點。

薛姨早猜到兩人會餓了,做了飯留著呢。

兩人狂掃桌上的飯菜,收拾了一下起身就離開了,什麽話也沒留,薛姨知道兩人做的事情不是正常的事情,什麽也沒說送兩人離開了,薛爺在他們臨走的時候還塞了點錢,結果被推回來了,夢遙哥想著人家也照顧了那麽久,白吃白喝的,也該有點表示。於是從身上掏出了十幾張紅版,直接塞到了薛爺的手裏。

然後拉著姚道人就是一陣狂跑,出了薛家村還能聽到薛爺在後麵喊別跑,小龜崽子的話。夢遙哥拉著姚道人一陣狂笑。

看著她笑的那麽嗨,姚道人也是內心一陣無語,招了司機往雲南機場去。

停在機場的裏麵,付了錢夢遙哥直接往賓館前台去,直接將手壓在了前台上,笑著問道:“姐姐,請問洪女士在麽?”

那前台的服務員認識她,嗬笑了一聲禮貌道:“洪女士?我們這裏沒有姓洪的。”

“沒有姓洪的?”姚道人眉頭一皺走了過來,帥氣的臉龐一度讓那前台女服務員崩潰。

“對,沒有姓洪的。”她雙眼冒心再次確認了住客記錄,幾乎確定道:“真的沒有。”

他恩了一聲高冷的道了一聲謝謝馬上帶著夢遙哥往警察局去。

但是似乎警察局的情況和這裏的一模一樣,不過不同的是,找鄭平的時候...對方回答的是,鄭平離職了,連去向都不知道在哪裏。

兩人這次算是徹底看清楚了,隻怕他們倆是被那個所謂的洪女士和鄭平給擺了一道,或者說他們壓根就不是本人,而是有人幻做的!

要知道幻做這種事情,隻要你修為高有能力那幻做就不再是什麽難事兒了。

“看來這次我們是什麽都找不到了。”姚道人諷刺的笑了一聲。

這趟雲南來的太窩囊了,好處沒得到,旅遊也沒做到反倒是被坑了一回。想著心上氣得不行,當即買了飛機票,訂了那天下午五點多左右的飛機票連夜飛回了國道。

飛機到國道不過一兩個時間的問題。回到了國道,夢遙哥沒回家,而是打了個電話報平安跟姚道人回了家。

姚道人也不介意,反正這丫的又不是第一次去他家裏了。

進了門,是有規矩的,不能不禮貌,所以夢遙哥就算是有氣也給壓了下來,朝著祖師爺上了三根香才行動才放鬆下來。姚道人看著香頭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今天這香祖師爺好像吃的特別香。

尷尬的撓著腦袋,自己上的那三根燃了好久才完,反觀夢遙哥的,幾乎幾分鍾就消失了。

憤憤的看著這三個慈眉善目的老頭,暗罵了一句黑心仰著頭往廚房去。

結果他剛出門就聽到啪的一聲,直接猜到了門檻被絆了一下,來了個與大地親密的接吻。夢遙哥那邊看電視,看他這個樣子頓時哈哈哈的幸災樂禍起來,對著那三個老頭拍手大叫好。

那三個老頭估計也是故意的,看著姚道人狗吃屎的樣子笑的更加的開心了。

做了晚飯,姚道人替夢遙哥放了水,洗了澡爬上床就開始看電視。

姚道人也不做作,直接上了她的床,夢遙哥看的正興起,也懶得管他隻道:“別碰我,小心我打死你。”

翻了個白眼:“誰說我讓你的床一定是要碰你的,看電視看電視。”不耐煩的招呼她看電視。

看著看著就睡了過去。

夢遙哥看他睡了,將電視關了也鑽進了被窩裏,吹著空調蓋著被子。

合著夜色看麵前人的臉,是那張的近,以前從不覺得他哪裏帥,或許是時間久了所以她沒有感覺。如今悄悄打量起來還真的是帥哥的一張臉,盡管他二十八歲了,可是,年齡算什麽呢?

不算,什麽都不算。

嗬嗬笑了一聲,對著他的臉悄悄偷親了一下。剛下嘴就覺得一雙大手攬住了自己的腰,驚呼了一聲耳邊卻傳來了低沉的笑聲:“偷親我?”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可不是什麽都不承認的人,點頭:“你親我多了去了,我偷親一次不行啊。”

他點頭:“行,沒說不行。”手攬著她的腰,卻遲遲沒有動作。

“睡覺了。”輕盈說了一句,夢遙哥哦了一聲躺在他的懷裏睡了過去。

時光有的時候就是這麽靜好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