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何老爺子的死

“先把他們帶出去吧,這裏先下道禁錮,等下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們別衝進來就行了。還有桃苑,一個晚上死哪裏去了。”

姚道人將一邊躺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毫不猶豫丟給了一邊的劉漢興,眼神裏透著煩躁。夢遙哥剜了他一眼:“你著什麽急,桃苑已經往這邊趕了。”

他哼唧了兩聲什麽話都沒說,可是臉色也黑的有要死。合力將這些昏迷的人抬了出去。恰好在最後一個人移出了門的時候,那邊警車的警笛聲響起來了。姚道人眉頭一皺,差點跳起來將悠閑下車的桃苑給砍了,要不是曲老幾個人護著,這會兒桃苑大約要被姚道人砍死十幾次了。

懶洋洋的瞪了一眼姚道人:“你砍了我也改變不了事情已經發生的事實。”

一句話堵得姚道人要破口大罵的話硬生生給咽了下去。

“你們這些小子,就是不知道事情大小輕重,現在哪裏是讓你們計較事情發生的時間,趕緊進去找那個老頭,我倒要看看利用我這個老爺子做了不正常事情的人現在是個什麽樣子,非得把他的皮拔下來不可!”曲老胡子都蹬了起來,氣得臉色那叫一個紅彤彤。何思站在一邊,低著頭滿臉的憂鬱和擔心。夢遙哥也知道現在情況特殊,拍著她的肩膀示意沒什麽事兒:“別著急,這不是還沒有出事兒嗎。”

何思聽了夢遙哥的話點著頭什麽話都沒說,隻是依舊擺著那張滿是擔憂的臉。曲老在一邊看得心裏發酸,腳一跺:“先上去再說。”說著轉身上了客廳的二樓。劉漢興和楊隊則是留下來看著這些昏迷的人,隻能吩咐小心些。

說來也是,幾人進了客廳,可客廳什麽都沒有就讓人有點覺得有些怪異了,不知道是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那些昏迷的人沒注意到其他的還是這裏少了那些警察才覺得有些怪異。

桃苑順著牆角邊角看了好一會兒,眉頭都皺的特別的深:“牆角滲水,家裏進鬼。這屋子已經位置還算是不錯的,麵陽朝南,怎麽會潮濕的這麽厲害。”

他像是在嘀嘀咕咕的,可是夢遙哥幾人都聽到了,麵色一涼:“剛才我們到的時候這裏被陰氣占領了,剛清完沒多久,當然潮濕的厲害了。”

“被陰氣占領了?”桃苑轉頭疑惑的眼神看向她透著不相信:“我早上剛起來才接到消息說阮羽他們被襲擊了,匆匆就趕過來了,剛出事兒我就過來了,不可能那麽快就被占領了。”

姚道人切了一聲,看著他眼神裏透著諷刺:“得了吧,臭小子,昨天晚上淩晨三點多就出事兒了,你還能悠閑睡到五六點被喊醒,不是剛出事兒的原因,而是壓根就沒人通知你,你在警察的心裏我看地位也就那點了。你現在應該慶幸警察他們還能告訴你出事兒了,不然你該睡到十二點都沒人管。”

“臭道士,你嘴巴裏長什麽牙了,說話這麽難聽。”

“臭小子,我說什麽?我什麽也沒說。”他哼唧了一聲,轉身上了二樓,剛踩上兩個樓梯才想起來他壓根就不知道何老爺子的房間在哪兒,轉頭看向何思,見她低著頭想事情發呆,輕聲問道:“小丫頭,你爺爺的房間在哪裏?”

何思正走神,姚道人問話也沒理,夢遙哥戳了她一下,她阿了一聲,抬著眼傻愣愣的看著前麵的幾個人:“什麽?你們剛才問我什麽了?”

曲老見她緊張成這樣,笑嗬嗬的解釋:“丫頭,你別著急,隻是問你點事情。”

“我剛才問你,你爺爺的房間在哪兒,你走什麽神呢!”姚道人不自覺的想要爆出口,夢遙哥直接從前麵對著他的腿踢了一腳:“吠什麽吠,沒看見何思臉色這麽難看麽。”

“我。”被夢遙哥這麽一踢,他脾氣也下來一半。

桃苑一笑,將他吃癟的表情看在了眼裏:“何思,這臭道士就是嘴巴毒了點,你還記得你爺爺的房間在哪個位置麽?”

“記,記得。在第二層樓往第三層樓的第一個房間。”

她說話聲音有些唯唯諾諾,夢遙哥以為她是擔心,所以輕聲道:“沒事兒,別擔心,一切有我呢,你抓緊我,一定不會出事兒。”

何思恩了一聲將夢遙哥的衣角抓的越來越緊。這次桃苑和曲老在後麵殿後,姚道人開前路,夢遙哥第二,何思第三,整體上保險了很多。上了第二層,樓道裏撲麵的涼氣讓幾人心裏都是一涼,這涼氣可比外麵的溫度低上太多了。

慢慢悠悠的往對麵第一扇門過去,每路過一扇門,姚道人都會從背包裏掏出來一張符咒貼在門上防止出事兒。

這看似短短的路程用了五分多鍾才走到盡頭,別提多麽的難熬了。到了何老爺子房間的門前,幾人都沒有輕易動手,畢竟不知道裏麵那號人到底是什麽角色,萬一要是個狠角色,他們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裝備,打起來也落不到什麽好處。

“我先進去,你們看我手勢再進去。”姚道人皺著眉頭看了幾人一眼,略過夢遙哥眼神裏那濃厚的擔心,他心裏一揪:“什麽眼神,給我收回去。”夢遙哥嘴巴一堵將眼睛轉向了一邊,不看他。

他手附在門把上,小心翼翼的轉動了,門縫開了一角,姚道人的身體立刻顫了一下,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房間裏突然冒出來那些涼氣好似冬天寒窖裏的氣息,讓他覺得冬天近了。

“好冷。”嘀咕了一聲,幾人都是眉頭一皺,隻怕屋子裏可能比外麵還要嚴重不知道多少倍。

門腳再次被打開一塊,冷氣又多出來一些,這次連其他幾個人都感覺到了這股涼氣。

想也沒想,他直接把門猛地一推,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幾人一跳。可是...當門打開那一刹,何思哭了。

夢遙哥閉起了眼睛不忍心看著麵前這具已經死亡多時的屍體,那正是何思的爺爺何老爺子,他躺在地上手還保持著掐自己脖子的樣子,臉色泛著窒息後的青紅色,雙眼瞪得老大。

“這是死不瞑目啊。”桃苑看著何老爺子抽搐的身體歎了一口氣。曲老在那邊臉色都白了,這下好了,真的出大事兒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事兒。

這可是死人了,死人了!

“完了,這下我真的是出大事兒了,攤上大事兒了。”曲老在那邊擦著額角的汗,雖然說是無心造成的,可是這事兒要是到了地府那就不是小事兒了。一年多前,姚道人間接害死了劉涵,這事兒當時在地府也鬧起了很大的動靜,當時閻王爺還將姚道人招下去說了這件事兒,最終也是費了一大串的事情才將這件事兒擺平,可是後來姚道人就很少出手管這些事兒了,當時他想了很久才明白,閻王爺給他發警告了。

雖說他曲老麵子還可以,但是要是攤上了這事兒更不好處理,姚道人當初是好心害死了劉涵。他呢?作為老派,按理說犯了這等錯更是罪上一等。他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麽折騰,要是萬一出了個什麽事兒,他身邊很多事情都是沒處理完的,也不甘心。

姚道人看著地麵上躺著的何老爺子,又看著曲老慌張的臉色趕緊開口:“曲老,你別想太多,我覺得這件事兒是有人對準了何家做的,和你這個老頭還沒有多少關係,別給自己壓力。”

聽他這話,曲老沒有多大的意思,隻是擺著手搖頭:“我沒事兒,看見看看還有什麽其他的線索,這事兒隻怕不好解決。”

嗯了一聲,幾人趕緊分開找房間裏的線索,夢遙哥抱著何思,生怕他一個激動衝到何老爺子的麵前。

何思也任由夢遙哥抱著,一雙美目紅腫的厲害,傻愣愣的站著,看著何老爺子的屍體發呆。夢遙哥知道,這是一個人過度悲傷的表現,而何思也不例外,就算是何老爺子再怎麽想要了何思的壽命,可是到頭來,何思依舊還是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將所有的過全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看到何老爺子的死,那身體裏本能的傷痛還是忍不住讓她最原始的親情爆發出來。

“我...都是因為我...如果沒有我...爺爺不會死,都是我的錯。”她身子一軟忽然倒在了夢遙哥的懷裏,嘴巴裏還是嘀咕出聲音了。夢遙哥將她的身子托住,咬著牙齒道:“我說了不是你的錯,一心往自己身上攬過錯,有意思嗎?何老爺子本來壽命就沒有多少了,現在去了也算是給他的良心一個交代。就算是他現在不出事兒,他做的那些事兒又怎麽可能給他活的長久的機會!你應該明白的是,做了壞事兒的人永遠不可能一直快樂的活著,你又何必這麽委屈你自己。何思,你沒有錯,你沒有錯!”

夢遙哥在那邊嘴巴一刻也沒閑著,可是何思一點動容都沒有,依舊軟榻著。別看何思現在這麽虛弱,可是身體體重可是一點都不輕,夢遙哥拖著她累的要死,她一點都不為何老爺子的是感覺到難過,因為他該,活該!

心疼何思這是必然,因為從始至終最無辜的就是何思,她什麽都沒有做,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一年前她也是最無辜的那個,而現在企圖害死她的人都死了,就連唐何為也走入了歧途,不知道到底是老天憐憫何思,還是存心想讓她日子不好過。老天爺是,有事兒沒事兒就給一個人這麽大的打擊。

何思也算是這些事情中最無辜的一個女孩子了,沒了親生的家人,連爺爺都要害她。甚至是等她父母回來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現在就像是一隻在水裏遊**的魚兒,可對麵就是暗礁,遲遲遊不過去,隻能在暗礁的附近徘徊。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世事無常,誰又能說得準。”

曲老站在兩人的身後麵上全是悔恨之色:“都是我這個老頭最快,耐不得煩不然事情也不會發生成這個樣子,說起來都是我的錯。丫頭,如果以後你真的沒有可去的地方甚至是沒有家人了,老頭子就收你為徒,我曲老還是能養得起你這個小丫頭的。再說了,我家裏還有一個男娃,正好缺一個姐姐,你要是不介意,老頭子自然是高興你去了。”

他說這話,何思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準確來說應該是話都沒有聽進耳朵裏,全被頻閉了。

“曲老,有什麽話等她緩過來再說吧,我先把她帶出去。”說這給了曲老一個安慰的眼神將何思帶出了二樓。

劉漢興幾人在外麵守著,一看夢遙哥出來了,趕緊上前,見何思一張平靜的小臉充滿了絕望,幾人隱隱約約是猜到了什麽。

“何老爺子...出事兒了?”

楊隊將何思接了過來,安頓在凳子上,才小聲訊問夢遙哥,見她麵色難看卻毫不猶豫的點了頭隻能歎氣:“這對何小姐的打擊很大,我們已經打電話通知何小姐遠在外麵的父母了,相信很快就回來了。隻希望,何小姐的父母不會像她爺爺一樣是黑心,不然...我看何小姐以後的怕是要難上加難了。”

“我已經想好處理的法子了,如果何家父母真的不要何思,她也不願意去孤兒院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多一個義女。反正我說媳婦也無望了,身邊帶個這麽大的丫頭我心裏也歡實。”劉漢興看著何思暗暗一咬牙。夢遙哥震驚的看著劉漢興,沒想過他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心上感動:“劉叔,謝謝你,你是個好警察。”

他摸了摸鼻子,笑不出來:“我隻是覺得這個丫頭真的很可憐,她說起來還很小,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兒,每件都是讓她往死裏鑽的事兒,我看著也難受。”

錘了錘自己的心髒,心疼的看著一個人坐在車裏發呆的何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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