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動手
一夜，國道的天空似乎就變了。
那天早上夢遙哥還沒從昏睡中蘇醒就被可可她們匆忙推醒了。
當她在幾人的推搡中刷牙洗臉穿好衣服後下樓才發現，學校裏麵居然聚集了很多穿著各類各樣衣服的人。別說她不記事，可那些來的人中有幾個麵孔她是真的見過，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可是印象卻非常的深刻。
楊旭很周天就在下麵，看到夢遙哥下來後馬上就跑過來了，拉著她臉上露出了難色：“這些人一大早就進來了，門衛攔不住，警方那邊說管不了不願意來。他們一上來就說要找夢遙哥，這才把你喊醒了。”
盛笙躲在她身後可憐兮兮的看著她：“這些人是誰啊，怎麽凶神惡煞的，學校沒人管麽？”
“管不了，早上校長打來電話說這是夢遙哥的事情不允許我們插手，頂多維持一下秩序。”
她穿著裙子站在那邊，蕭瑟的風吹過，像是將所有的落寞吹走一般。
“幾月不見，夢掌門風骨依舊啊，聽說你在贏勾的手下過的不錯啊，怎的不見你師傅在。”
行家開口就知有沒有。夢遙哥一雙眼睛順著聲音看過去，江流兒還是一身的袈裟，自以為多麽的仙骨尚存，可是誰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身邊的武當掌門張山站在那邊捋著胡子陪襯似的笑笑：“江掌門不能這麽說，夢丫頭可是為了接應才去的，你這樣說豈不是毀了她的清譽。誰不知道，茅山出了一個千年難得的女弟子，姚掌門當著手心的寶供著呢，怎麽可能會讓夢丫頭去贏勾身邊，莫說笑了。”
她臉色還是不動聲色，可是江流兒和張山身後的人卻笑了，而且笑的是那樣的諷刺。
“誰知道是不是白眼狼，一轉頭就背叛茅山了。”
“就是，聽說這師徒倆最近不合呢。張掌門你這是太抬舉她了。”
她不傻，這些人今天來就是來看笑話的，來看她夢遙哥和茅山的笑話的。
“夢遙哥，茅山如今不要你了，連你師傅都在利用你，你去了贏勾身邊就是一條狗，現在贏勾玩的什麽手段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到處拉攏能人異士，然後一舉滅了我們，何苦這麽費事兒。茅山嶗山勾結一氣殘害眾生，還打著眾生平等的口號，真以為我們是瞎的。看看你們所謂的計劃害了多少無辜，今天，我們就是來替天行道的！”
江流兒眼睛裏麵寫滿了不符合少林和尚的殺氣。可可她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就被一陣風給隔開了，當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夢遙哥人已經不在身邊了。
“遙哥。”程文看了一眼不遠處走道上的夢遙哥大喊了一聲。卻隻聽的她道：“找個沒人的地方隨你們處置，這是學校，學生學習的聖地，放過他們。”
“這個時候裝好心還來得及麽。”張山哼了一聲一道掌風直接對著夢遙哥劈過去。她眼睛睜著就這麽受了一掌，整個人連滾帶爬直接撞到了一遍的花壇。
她沒悶哼也沒張嘴，因為一旦張嘴氣沒了，血也吐了，可可她們會擔心。
“遙哥！”
“夢遙哥！”
這忽如而來的一下子將這些人給嚇著了，趕緊跑過來，卻被江流兒帶過來的人給扯開了。
“放手，你們放手，遙哥，你們再動手我報警了，住手！”
可是喊聲依舊無濟於事，張山手下一點都沒留情，夢遙哥湛藍色的裙子已經變成了肮髒不堪，一頭長發也染上了灰塵。麵容蒼白帶著平靜。
“再怎麽堅持也無濟於事，今天就是為了清除妖孽而來。”江流兒看不下去了，腳一跺手直接打了卍印。他會使用卍印完全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連夢遙哥都沒有想到，瞪大了眼睛看著江流兒。她體內本來就是陰氣和死氣支撐著，卍印是佛教至上的一種鎮邪法印，要是對夢遙哥使用了，她雖然死不了可是身體的承受能力會變得特別弱，用正常人的感受來回答就是生不如死，想死也不能死的那種。
張山臉色一白：“江掌門，別過分了。”
“這哪裏是過分，老夫倒這丫頭到底是什麽玩意。”說著他居然提起了十分的功力。夢遙哥閉上了眼睛。
“江掌門！”
“住手！”
數道聲音從耳邊擦過，夢遙哥諷刺的笑了，憋含了許久的血終於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感受不到身體的痛疼，隻是覺得身體和靈魂拉扯開了，以為自己可以這麽死去。
滿地的鮮血浸透了她的藍色衣裙，黑發還是那樣的灰塵。天空陰沉卻不下雨，可可她們捂著嘴巴發不出聲音。
楊旭帶著周天趕緊跑了過來，將夢遙哥從血泊中抱了起來：“夢遙哥，夢遙哥。”
“遙哥。”盛笙直接嚇得哭了起來，拉著夢遙哥的手在那邊大叫救命。
唐華容拿著手機想報警打120可是手就是拿不住手機。程文直呼要和江流兒他們拚命，手中拿著棍子在那邊對著江流兒和張山一陣亂打。
“你們這些壞人，你們這些壞人。”
尚嘛嘿和尚琉他們來的時候被地上的血給嚇著了，可再見那邊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麽。
“喂，夢遙哥，你睜睜眼啊。”
“夢姐。”
“遙哥。”
聽著這些人的喊聲夢遙哥的眼角落下了眼淚，猩紅色的血淚，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雙血色的瞳眸帶著灼灼卻即將消失的光彩。
可可他們見過夢遙哥的眼睛，可是一直以為是美瞳，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眼珠。
“你的眼睛...”
她抬著血紅的手臂順著自己的目光張開了手：“如果...我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享受...生死輪回，生老病死，該多好。那些...那些死去的人，每日每日在我腦海裏回**，無辜的人，無辜的靈魂...我到底還要害死多少人。”
血順著她的指尖滴滴答答的落下，滴進了她的眼睛裏，灼燒感讓她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還是個小女孩的那些日子裏。
“江掌門！”張山傻眼了，沒想到江流兒居然真的動手了。江流兒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下手這麽狠睜大了眼睛看著張山：“我..”
“江流兒，你個老不死的！”他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天空中卷來了一道低沉的老聲。
方老兒還是一身的破爛，喘著粗氣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一進來就大罵江流兒老不死的，然後一轉身就往夢遙哥那邊跑。看著這麽多人圍著夢遙哥臉色才好了一些。
“起來，都給老兒起來。”粗魯的將幾人給推開，他直接將夢遙哥給拉住了：“丫頭啊，你怎麽這麽憨，江流兒存心置你於死地，你倒是傻乎乎的配合他，這事情錯不在你你怎麽就瞎承擔責任啊。曲老兒他們指不定躲在什麽地方看你好戲呢。這臭老頭我以為他性子真的改了，沒想到還是那個臭樣子，把你好好個丫頭搞成這樣子。姚小子多精明怎麽就聽了他的話欺負你呢。”他趕緊將夢遙哥抬了起來，從背包裏拿出了一顆藥丸，要給夢遙哥喂下。可夢遙哥嘴巴緊閉著怎麽都打不開，記得方老兒要撬開她的嘴。
“你這丫頭，死不了也不能這麽折磨自己。”
江流兒哼了一聲笑笑：“她不吃也沒辦法，我們這是替天行道。”
可可眼一紅直接就站了起來：“替天行道替天行道，你們替天做什麽了？斬妖除魔還是捐贈物品了？怎麽就沒看見有人感謝你們喊你們大師祖宗。你們這些不要臉的人頂著一張善意的臉說為了眾生，誰知道你們私底下幹什麽了。有本事你們就幫人做事情去，洪災地震火山爆發也沒見你們說要去前線幫忙，現在在這裏好意思說別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惡心。”
“可可，你和他們瞎bb什麽，他們耳朵六根清淨怎麽可能聽的進去。”程文將手中的棍子一丟。
嘛嘿在那邊看的心急一把將方老兒的藥丸給抓了過來然後二話不說直接將夢遙哥的嘴巴強行撬開塞了進去。
“臭丫頭，信不信我撕爛你這張嘴。”江流兒雙眼一翻就要動手，方老兒一把將可可和程文拉了回來：“江流兒，少林千百年一直是聖地淨地，多少香客絡繹不絕享受佛光，百姓眾生對佛光的敬畏那叫一個好。可自從掌門換了你以後，少林少了多少香客，多少人一提到少林就說你江流兒無恥下流，貪婪勢利。當初老掌門怎麽眼瞎就選中你江流兒了呢！”
“方老兒，你休要胡說八道。”
江流兒被方老兒這麽一說也著急了，直接對著方老兒快掌劈了過來。
方老兒哼了一聲就要躲開，可是沒想到一陣血腥味從鼻尖掠過便見一道猩紅色的影子從眼前唰的一下過去了。他愣了一下便聽到哢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夾雜著江流兒啊啊啊的大叫聲終止了。
“夢遙哥...”
嘛嘿他們傻眼的看著掐住了江流兒手骨的夢遙哥。
“你...你這個死丫頭。”
張山被眼前突入而來的一幕給嚇到了，二話不說帶人就要跑，可剛轉身就感覺漫天撲麵而來的陰氣，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到處充斥著鮮血的味道。味道蔓延散開，夢遙哥嗬嗬嗬的笑了，聲音尖刺空靈卻很好聽。
“夢遙哥！”
“不殺你們是因為你們頂著眾生的稱號，現在連眾生都要殺，你們有愧與祖師。殺了你們又何妨。”她眼睛裏麵寫滿了殺意。
方老兒哎呀了一聲拍著腦袋就叫了：“真是糊塗了糊塗了，怎麽就給她吃了增加陰氣的藥丸了，這要是她殺起來，江流兒他們還不是被碎屍萬段啊。”
“丫頭，你可千萬別衝動啊。”
夢遙哥似乎聽進去了方老兒的話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我當然不會衝動還不至於殺人，可是他們現在手腳這麽不幹淨，留著幹什麽，還不如碎了。”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哢嚓哢嚓的骨頭碎裂聲，齊刷刷的。江流兒和張山大叫了一身身子一軟居然就這麽攤了下來。
“夢遙哥，你！”
江流兒話出夢遙哥就如魔鬼一樣出現在了江流兒的麵前：“我怎麽了？你是不是覺得想殺了我？來啊，用你的卍印再次對付我啊。要不是方老那顆藥丸，現在估計你們還不會這個樣子。今天血債血償。我夢遙哥無愧天與地，事情是因為而起，可是實施者不是我，你們來找我無非就是惹不起姚道人和曲老，可是我和他們已經沒關係了，我夢遙哥已經不是茅山弟子了，你們來找我，我讓步，可是咄咄逼人還要對付我的朋友，對不起，我無法忍受。”
她一腳踩在了江流兒的手腕處，然後踢開：“帶著你們的掌門滾，下次見麵見一次殺一次。”
她算是生氣了，張山身體軟了，可是腿還能動看了一眼周下嗬叫道：“把江流兒帶走。”
“夢遙哥，遲早有一天你會露出你的馬腳。”他瞪著夢遙哥。
夢遙哥雙手握在一起冷嗬嗬的看著他：“等我飛升了，到時候露出馬腳的是你們。我夢遙哥可是被譽為能夠位列仙班的人，你們算什麽。”
“你不要太得瑟，眾愛平生，陰德全滿可是必須的條件，可你一條都不占，想飛升，做夢。”
看著這些人離開的背影，夢遙哥眼睛一閉直接倒了下去。嘛嘿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卻見她雙眼微動：“帶我回宿舍吧。了”
可可她們緊張的看著夢遙哥，要帶她回去的時候卻聽到她說：“去教官的宿舍吧，今晚你們就和別人湊合睡一個宿舍吧，我們宿舍...暫時別去了。”
她們沒問為什麽，隻是點頭。嘛嘿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去自己的宿舍，可是說了就是說了，道理肯定在，方老兒看著她的樣子也沒多說啥，隻吩咐了幾人好好照顧著留了個地址就走了。
其他的教官看到夢遙哥渾身是血被抱進來也是嚇了一跳，好在半天的解釋中明白了什麽也沒說，由著可可她們帶著夢遙哥洗澡去了。洗完澡換好衣服還是嘛嘿將人從浴室裏抱了出來。
她就躺在**看著上鋪的風扇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