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房啟超

牛朋躺在**,看著窗外已經瀕臨夕陽的天空忽然莞爾一笑:“我錯了又如何,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的事情?那你知道方曉玲現在還在麽?”

“什麽方曉玲,對不起,我不認識。”他又咳嗽了兩聲。夢遙哥和方齊都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不肯承認了。

“你不想承認?”

牛朋的眼睛還停留在外麵的窗戶上,夢遙哥忽然走了上來一把抓住了牛朋的手:“那你想想起以前的事情,需不需要我來幫你!”

她的眼睛慢慢的透露出了一點點的猩紅色,牛朋下意識的大叫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掙脫開夢遙哥的手就覺得整個人身子一沉完全提不上一定的力氣來,等他得了呼吸的空要起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身在的地方居然是以前的學校“國中”。

方齊站在夢遙哥的身邊看著氣息微弱的牛朋無力的往後退了一步:“你就不能好好的說話麽,你的能力我知道很強大,但是不能到處亂用啊,大兄弟。牛朋現在呼吸本來就弱,你這是打算直接要了他的小命啊。”說到這裏方齊二話不說上前就要將牛朋的魂魄給拉回來,可是夢遙哥卻快一步擋在了他的麵前:“明明做了壞事傷害到了別人卻還要被被傷害的人放寬心去原諒你,可是對他們的傷害你能夠彌補回來麽?做的再多就算是你悔改的再多,做了就是做了,不要企圖告訴別人說:我錯了,我要用我餘生去彌補上這個漏洞。可能麽?就算那些被你們傷害後還感動原諒你們的在我看來他們其實就是個傻子。我不想說我這種想法有多麽的不符合常理,但是我說的就在這裏。”

她冰冷的看了一眼牛朋:“當初他間接害死了方曉玲,那麽就該爲方曉玲的死付出相應的代價,血債血償,命債命還,自古以來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方齊不知道她的這些都是哪裏來的,可是不難聽出來事情就是如此。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說完坐到了一邊的凳子上不說了,一時間房間裏頓時就這樣安靜下來了。也不知道這一坐過了多久,等牛爺爺在樓下喊他們下去吃飯的時候夢遙哥才慌神發現已經天黑了。方齊就坐在一邊,看著還沒有醒過來的牛朋呼出了一口氣:“他這個樣子短時間內應該是醒不過來的了。”

樓下的牛爺爺聲音還在喊,夢遙哥看了一眼牛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餓了就把飯菜端上來,在他醒過來之前不要離開就可以了。”方齊嗯了一聲這道理他是懂得。夢遙哥將牛朋送入了夢魘中,也就是回憶,這個時候如果沒有有一些道行的人在身邊守著的話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乘虛而入,搶身體的搶身體,搶魂魄的搶魂魄,所以這斷時間內是最不能走開的。

方齊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我先去把飯菜端上來,你在這邊守著吧。”

等他出了房間之後方齊才發現一個偌大的家裏居然隻有牛爺爺和牛奶奶兩個人。牛爺爺的眼神和聽力都不是很好,牛奶奶兩鬢全白,動作雖然利索可是那微微彎了的背已經不難看出來她也已經是白鬢之年了。

“小齊啊,你來了。”牛奶奶的精神頭還是不錯的,手中端著飯碗看他下來了笑笑。方齊笑的溫和:“牛奶奶,怎麽隻剩你和牛爺爺在了,牛叔叔和阿姨呢?”

兩個老人家都是啊了一聲才回道:“老大和他媳婦啊?他們倆出去了,小齊的醫藥費還沒齊呢,出去打工賺錢了,走了好長時間了,前段時間還給家裏來了電話呢,說工作還不錯,工資也還可以很快就能還上小齊的醫藥費了呢。”說著牛奶奶的眼角帶上了一點點的花。方齊心裏沒由來的一陣心酸,嗯了一聲:“奶奶,能幫我端兩份飯麽,我還有個朋友在上麵和牛朋說話呢。”

牛奶奶哎了一聲:“聽老牛說,來的是個姑娘呢,朋朋怎麽樣了,下午醒了沒有啊,還下來吃飯麽。”

“沒事兒,牛奶奶,跟我一起過來的那個朋友是學醫的,能幫忙看個病呢,牛奶奶您別擔心,很快小朋就好起來了。”

牛奶奶哦了一聲點頭,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帶了些許明了:“這個樣子啊,那奶奶幫你們盛飯去啊。”

說著牛奶奶轉身離開了客廳,牛爺爺倒是坐了下來笑笑:“等會兒哈。”

他嗯了一聲,一轉頭就看見夢遙哥站在了二樓目光眼神都是帶著憐憫看向這邊。這種憐憫的眼神讓他覺得非常的不舒服默默的對這夢遙哥做了一個唇形:“你看什麽呢。”

他說完夢遙哥轉身就進了房間,絲毫沒有將他剛才的唇形看了進去。

等方齊端著飯上二樓的時候就看見夢遙哥站在牛朋的床前若有所思的樣子,將飯菜端到了一邊的桌子上:“剛才在那邊你在看什麽看的那麽入神我從你的眼神裏麵看到了很多的憐憫。”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牛朋的父母...以後都不會再被世間的繁複瑣事幹擾了,或許等到來生還能好好的做一家人。”方齊擺著飯菜的手頓住了,眼神抬頭看向了夢遙哥好像已經明白了什麽意思了。

“是麽...”

不說話了,整個房間裏的氛圍再一次的下來了。

夢遙哥一口飯都沒吃,方齊也是,隻是心不在焉的吃了兩口飯就停手了,看著外麵掛的高高的月亮他忽然很諷刺,特別的諷刺。

“老天爺永遠不讓那些活得好好的人享受安穩。”

夢遙哥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忽然無奈的笑了:“現實就是這個樣子的。”

話剛說完牛朋那邊忽然傳來了哼哧哼哧的聲音。方齊一聽牛朋那邊有聲音了馬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上前就將牛朋給輕輕的抬了起來:“牛朋,牛朋。”

這兩聲喊的很是時候牛朋剛好咳嗽了兩下睜開了眼睛,一雙麻木的眼睛漸漸的露出了清明,他的目光並沒有看向身邊的方齊而是看到了不遠處的夢遙哥,眼神裏忽然寫滿了笑意:“真是很好笑,明明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現在才被發現,讓人覺得可憐的事情是我來到這邊才幾個月就被發現了,果然當初應該去選一個更加遙遠的地方才是。”

他說完話咳嗽了兩聲夢遙哥嘴角一勾:“如果我要是方曉玲的話,應該會讓你死去,因為我從不對任何人憐憫。”

“方曉玲...是我人生中跨出最錯的一步棋,我以為我的人生完美,我什麽都有,可是當她死去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漸漸什麽都沒有了的是我而不是別人。”

方齊聽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的談話搖搖頭。

還沒等他開口樓下忽然傳來了砰的玻璃碎掉的聲音,將夢遙哥幾個人都是給嚇著了,尤其是牛朋,當下就一陣狂咳嗽:“下,下去,下去看看。”

方齊將他放了下來,夢遙哥沒出門留在了這裏,隻有方齊一個人出了房間,可是剛出房間就回來了對著兩人道:“沒什麽,好像是風吹倒了一片玻璃所以碎掉了,牛奶奶正在打掃。”

“可是現實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那邊老老實實站著的夢遙哥忽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方齊啊了一聲就感覺自己的後背以及腳底下開始不斷的往外冒冷氣,這種冷氣刺人的骨頭特別的難受,方齊的身子忍不住動了兩下。

這兩下一動忽然身子被夢遙哥猛的一拉,等到他反應過來的事情他剛才站的地方居然多出來一大片的刺。

“這是什麽。”

夢遙哥搖搖頭:“不知道。”說著自己腳下的步子也開始動了,這一動她腳底下居然直接長出了無數的地刺,而且那地刺得數量明顯比剛才方齊站的地方多出來整整一個倍。

“看來是要害你啊。”方齊笑笑忽然往後一跳,而他剛跳起來腳底下又是一陣地刺。夢遙哥眉頭一黑幹脆直接飛了起來。

方齊傻眼的看著夢遙哥的身子懸在半空中,雖然知道夢遙哥體內的元靈已經蘇醒了可是從來沒想過她居然還可以飛起來。

“你特麽的這是完全開了掛啊。”

夢遙哥白了他一眼,看著一眼躺在**的牛朋,目光剛射過去就見牛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讓人理解無能的笑意,這笑意有點像諷刺的笑意有點像嘲笑的意思而最多居然是嫌棄。

她眉頭一皺身子立刻從半空中飛了下來,但身子剛飛下來忽然一道白光直接對著夢遙哥的身子打了過來,她低沉的悶哼了一聲身子往後一躲直接躲開了那道白光。可她一躲開躺在**的牛朋忽然將雙手抬了起來而且準確無誤的卡住了夢遙哥脖子。方齊那邊一看到這邊的變動馬上就倒呼吸了一口氣:“牛朋!”

可他的喊叫並沒有任何的意思,因為牛朋壓根不會聽他的。反而剛才那道攻擊夢遙哥的白光以及地刺全部都將目標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左躲右藏壓根沒辦法管理夢遙哥這邊的事情。

她沒來就是沒有氣息的人,這會兒被牛朋掐著就算是臉上露出了難過的神情可是依舊挨不著大事兒。而牛朋掐住了他的脖子看上去無比的興奮手勁越來越大,這會兒要是普通人的話估計已經窒息了。夢遙哥做出了一副難過的要死的表情看著牛朋:“你是...誰。”

牛朋的雙眼看到她這個已經快要窒息的表情更加的激動:“夢遙哥,我終於可以親手殺了你了。”

當牛朋聲音一出夢遙哥那張難過的臉立刻變的正常,她雙眼迸射出嗜血的紅色一伸手直接將掐著她脖子的手給掙脫開了,而且快速的從身上掏出了符咒一把按在了牛朋的額頭上,這一按連方齊那邊都消停了。

他喘著粗氣傻乎乎的看著夢遙哥和**的牛朋一副到底什麽情況的樣子。

“你...”

夢遙哥冷眼看著他:“房啟超,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露出了馬腳。”

房啟超正是戴瑞的男朋友。

牛朋躺在**一雙眼瞪得大大的似乎沒想到夢遙哥居然喊出了他的名字:“你胡說,我才不是房啟超。”

“那你想不想讓戴瑞知道你的身份呢,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夢魘,可是如果讓她知道了你的身份這件事情會不會更加的複雜了。”

“你,夢遙哥,這件事情和戴瑞沒有關係你最好不要將她摻合進來。”

“沒有關係?你身為戴瑞的男朋友,現在事情發生了你告訴和她沒有關係,你在說什麽白日大夢的話?既然知道這件事情會和你身邊最親密的人扯上關係當初為什麽還要去做,你是閑的蛋疼麽?”

房啟超躺在**不說話,可是他的眼神卻閃閃爍爍的,就算是被符咒擋住了可是夢遙哥依舊看得出來他的意思。

“你不用想了,今天晚上就算是方曉玲來了你也走不了。我隻是好心的勸你一句:不要想著任何可以逃的法子,因為你走到哪裏都會被抓回來。”

他的眼睛忽然不動了,不明白的眼神撲朔的看著夢遙哥:“你什麽意思?”

“戴瑞是什麽人你應該明白,她有一百中國方式可以將你帶回來,你覺得你逃走有必要麽?與其逃走不如乖乖的留下來等明天見了戴瑞再說話。”

“我呸,你放屁,瑞瑞才不會為了你背叛我,就算是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一定不會這麽做!”說著他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兩下。夢遙哥忽然笑了,笑的那麽妖豔:“你說什麽?你說戴瑞不會對你下手。”

“哈哈哈哈。你是喝多了還是沒有睡醒?戴瑞最討厭的就是有人騙她,她的師傅南化就是利用這份感情將戴瑞送入了死亡和懺悔的口中,你現在所做的和他師傅簡直是如出一轍,而這會兒你居然在那邊說戴瑞不會這麽做,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明天到底要怎麽和戴瑞解釋這個問題,而不是應該占著人家的身體在這邊亂說話。”她雙眼透出了冰冷,房啟超從她的眼神似乎讀出了一種冷酷,一種就算是你將她的親人當麵殺了也不會動容的那份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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