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從頭再來

這場戰爭到底維持了多久,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的是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將她的身子從重重的深淵拉了上去,她看不清那張麵容隻知道那雙手冰涼的感覺讓她永遠都忘不掉,也擦抹不去。

在潛意識裏麵她還夢到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可是這些記憶零零散散的又不太像是她的記憶。

好久好久之後她的身體才從墜落中停止,她能聽到耳邊傳來了淡淡的呼喊聲,可是呼喊她的話是什麽她好像也不太記得起來了,可是這聲音卻一直在她的耳邊縈繞不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她醒了,潔白的病房,滿是消炎藥水的味道,還有走走停停的腳步聲以及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還沒醒嗎?”

她迷迷糊糊的眼睛裏看到了丙瑞傑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感受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丙瑞傑將眼鏡推了推,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寬心:“醒了?”

想開口說話可嗓子卻如拉扯一般的痛疼,丙瑞傑將護士全部都給支了出去臉上帶著不安:“姚道人死了你知道嗎?”

她妖嬈的眼睛忽然帶上了笑意,意思非常的明確。丙瑞傑看到夢遙哥的笑皺起了眉頭:“屍骨全無,鄧渝慶和二哈將已經奄奄一息的桃苑和曲老他們送過來的時候說,他們看到你整個人如同魔鬼一樣將所有前去的人都給殺了,隻有道行修行非常高的人勉強存活了下來,他們到的時候整個樹林裏都是活人的屍體和聽候命令的飛屍們。”

他繼續道:“贏勾...放棄了你。”

夢遙哥的笑意僵了一下但是隨後還是笑了,這個結果她早就能想到了不是麽,當初是自己執意脫離了姚道人他們奔向了贏勾,而最後贏勾借著她的手滅了所有的人,這點還不夠麽?就算是她表現得再怎麽爲贏勾而想,棋子的作用完了就該棄了。就想現在的她一樣...已經沒有可以威脅他的作用了。曲老他們是真狠,用所有的生命結了一個‘歃血印’強行將她的魂魄拉出了體外,順利的破了她體內的元靈,現在對她夢遙哥來說,她真的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了。

“不老不死終究還是不存在。”丙瑞傑無奈的轉身離開。

夢遙哥就躺在病**沒有去想自己以後的路怎麽走,現在的她任何的利用價值都沒有了,誰都不會再來找她了...

想起身,可是卻發現外麵的天氣漸漸的陰了,勉勉強強從病**站了起來,穿著拖鞋下了床。

外麵的雨下的可真好看,她抬頭,沒有月亮隻有烏雲。可能是因為下雨的原因外麵院子裏麵並沒有多少人走過,隻有寥寥幾人匆匆而過。

就在她要轉身走開的時候,玻璃上忽然啪的一聲出現了一抹猩紅色的影子將她給嚇了一跳,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聽到桀桀桀桀桀桀的笑聲傳到了耳朵裏。

“你還不回學校看看。”

聲音如此耳熟,夢遙哥沒轉頭背對著那個影子嗬嗬一笑:“現在的夢遙哥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去了還有什麽意思?”

那紅色影子動了一下:“你隻不過是壽命變成了普通人而已,你不會真的以為你什麽能力都沒有了吧?”

夢遙哥眉頭皺了皺:“你說什麽?”

方曉玲又桀桀桀桀桀桀的笑了起來:“你難道不知道那天曲老那些人用盡了畢生能力毀掉的隻是你的元靈而已?他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會清楚你的身體狀況。你體內有兩靈,一是九天聖女的轉世元靈,另一個就是夢遙哥自己真正的魂魄,他們毀了九天聖女的元靈可是你自己的靈魂依舊還在。贏勾是覺得你對他沒有威脅了才放棄了你,至於曲老他們我想他們會有很多的人會再次找上你,因為他們會強行把你自己的魂魄煉化成能夠克製贏勾的存在。”

聽著方曉玲的分析夢遙哥眉頭皺了皺:“你為什麽會知道?”

她咯咯一笑:“我就算是個厲鬼,可是我是個有靈智的厲鬼,那天的情況我可是一清二楚的。而且鬼魂都有預知以後的能力,有什麽奇怪的。這次前來我是受了一個人的囑托想告訴你,你沒了九天聖女的元靈對你或許是好事情,好好的潛心修煉道法,既然覺得這些修道的都惡心無比,那麽就好好的學然後清理這條肮髒的路就是了。”

想不出是誰說這樣中二的話,夢遙哥往**一坐:“你是在開玩笑?”

“玩笑?”

“誰讓你帶來的話?這個世界上似乎已經沒有還在意我的人了。”

方曉玲身子一轉馬上到了窗戶邊,她渾身都是鮮血在玻璃上蹭來蹭去:“你知道哪些人在乎你哪些人會在你背後捅刀子麽?你當然不知道。最後,我勸你還是快點回學校吧,你們學校現在可是陰氣衝天,等著你去對付呢。”

夢遙哥往**一趟:“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奈何保護的了別人。”

“那你是打算全校跟著一起陪葬?你知不知道學校裏那些死了的學生老師們是怎麽死的?”

她來了興趣。方曉玲從窗戶上下來直接穿透了出去:“筆仙。”

看著方曉玲離開的身影夢遙哥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這一場夢似乎好像又做了很久,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是下午了,可見到底是睡了多久。

誰都沒有來看她,親人還是朋友都沒有。丙瑞傑進來看到她的時候提進來一個袋子,淡淡的遞到了她手中:“衣服。”

她嗯了一聲接了過來,見他出去才開始慢慢的穿衣服。

出來的時候丙瑞傑問她需不需要美瞳,她搖搖頭拒絕了,出了醫院沒有打的,因為她身上沒錢,丙瑞傑要給她的時候拒絕了。她從不缺錢從剛開始吃死人飯到現在都是,她不缺錢,隻是身上沒帶而已。

一路從江平走到了南平的附小,下午六點多的時候才到。記憶中的附小每天都很熱鬧,知道會熱熱火火的,可是今天的附小從她進去開始就一直沒有任何的生氣,偶爾有兩個學生和老師走過都是匆匆而過快速消失了。夢遙哥穿著白色外套走在這裏麵特別的顯眼。

也不知道從那天開始後過去了多久,學校裏一片死寂,連軍訓的聲音都消失了。她就走在校園裏,腦袋有些微疼。讓她意向不到的是在圖書館到食堂的一路上居然都有零零散散的花圈掛著,儼然一副悼念現場。

她眉頭一皺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大叫聲:“你們還我兒子還我兒子,我要你們給我兒子陪葬啊!”

楊旭和周天就站在那邊被人圍了起來,兩人的身上看上去青一塊紫一塊的,夢遙哥嘴巴裏發出了一聲發燥的喝止聲:“既然人已經死了你們還在這裏鬧騰有什麽意思麽?吵吵鬧鬧的反倒會讓亡靈不得安生。”

說話口氣帶著煩躁和淡淡的惋惜。

那女人聽到夢遙哥的話馬上轉過了身子,一雙眼睛冷冷的瞪著她:“你知道什麽,就是他們就是這個學校害死了我兒子,之前還不讓兒子轉學,我都說了這個學校不能住人不能住人,都是你看,看看你們害死了多少人,早點關門吧!”

楊旭和周天一看到夢遙哥臉上馬上就露出了笑意:“夢遙哥,你總算回來了。”

她沒理會二人看了一眼周圍:“雖然不想打擊您,但是我不得不說死有餘辜。”

“你說什麽?我殺了你,讓你給我兒子陪葬!”

夢遙哥身子還是有些沉的,躲開了那個女人的手從鼻子裏呼出了一道氣:“不貪就不會死,如果你兒子在的話應該會死不承認自己生前做了什麽。如果真的心內心無所求的人肯定不會去做多餘的事情。”

“你!”

她臉色一黑看了一眼周天和楊旭身後的人:“把學校大門給我關上,來一個家長丟一個,那些死去的人不值得可憐。”

有了她的話,周天和楊旭馬上就來勁了,哎了一聲二話不說直接將這些三兩下就趕出了學校。

“你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這兩個星期裏我們經曆了什麽?”

“兩個星期了?”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兩聲她才發現從那天開始居然已經過了這麽久了,姚道人...也死了那麽久吧。被她親手殺了。

夢遙哥抬起了頭:“學校裏還有多少的學生,從明天開始正式開學吧,讓人連夜將這些東西給清了,明天派人在大門口小門口等著,如果有家長來鬧直接報警。”

“報警了,沒用,警察說沒辦法管,因為家長們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

她嗯了一聲:“不會了,我來了他們就必須要管。”

楊旭和周天沒底,雖然知道夢遙哥的實力可是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學校集體放假了...因為這段時間帶來的影響太嚴重了,所以我不知道明天開會會有多少人來,就算是開學了我想也會有媒體過來報道,因為...”

“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她煩躁的大喊,楊旭和周天愣了一下哦了一聲。

夢遙哥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天空:“你們今晚該幹嘛幹嘛去吧,校長那邊就說我盡快將學校的事情處理完畢,讓她重新寫幾分報告給董事會和上麵的人。”

兩人還是哦,不再多說話。

轉身回了宿舍,拿了手機和錢出了學校門就往警察局去,她相信知情的人已經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了。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一出大校門居然看見了桃苑和曲老!

兩人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到夢遙哥都是愣了一下。

她冷笑了一聲:“看到我沒死是不是覺得很可惜。”

“夢遙哥,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現在你九天元靈已毀,你還有什麽資格在那邊得瑟。”曲老那慘敗的身子往前走了兩下就開始一陣亂咳嗽。桃苑沒說什麽話但是臉上的表情非常的不好。

她哈哈哈哈的大笑:“你們毀了我九天元靈可是並不代表毀了我自己的。”她說完直接攬了一輛出租車。曲老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話。

桃苑卻眼睛一閉:“姚道人死了你一點點難過都沒有!”

“我死的時候你們有難過嗎?”

她用同樣的話回擊他。

“我傷心欲絕的時候你們有難過麽?我墮入黑暗失蹤的時候你們有難過嗎?你們就算是難過也是難過失去了一個對付贏勾的利器。不過以後你們再也不用難過了,因為我夢遙哥對贏勾再也勾不成威脅了。我依舊過我的獨木橋,你們依舊走你們的陽光道,這次兩敗俱傷讓贏勾坐收了漁翁之利也算是失策了。用你們利用的那些棋子和姚道人的命換取了一個毀掉的元靈也算是值了,你們可沒有什麽損失。”

說著她上了車。

隻留下了咳出了一大堆血的曲老和桃苑。

坐在車子上她還從後車鏡看過去,隻看到了兩人身上的冷漠。

到了江平警察局的時候,劉漢興早早就站在了外麵,好像料到了她會來一樣。兩個星期劉漢興頭發白了一圈,人更是消瘦了。看到夢遙哥時候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惋惜。

將文件放到了一邊:“事情我聽說了,真的是你親手殺了姚道人?”

每個人都在關注她到底殺了誰,這個對話很有意思。

“是我殺的,曲老帶過去的人道行不行的人都被我殺了,劉叔你是不是要逮捕我?”

他搖頭揉了揉疲憊的眼睛:“你們行當裏的事情我不管,姚道人的人會是我一輩子的遺憾,而你親手殺了他是我心裏那道坎。”

“如果我不動手殺了他們,他們會殺了我,人人都想我死,那天,桃苑和姚道人背後捅我一刀的時候我那顆不跳的心髒到底有多痛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可是當我親手殺了他之後我才發現,隻要我們中間一個人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誤會了。所以我把他殺了,現在的我沒了九天元靈,我和普通人一樣,不同的是我依舊能見到鬼依舊可以用道法甚至是可以隔空取物。對我來說我變了的隻是我的身體,現在隻要有人想殺我,我隨時都會死。”

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是如此的真。

劉漢興抱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