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母校
方文看著夢遙哥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就這樣吧，我知道多說也沒什麽用了。”說完他將眼鏡拿了下來，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說說你今天是來幹什麽的吧。”
夢遙哥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七號樓：“沒什麽，就是來找下校長而已。”
“校長？校長向來不喜歡你，你去找他不是自己找他數落的麽，更何況，你初三的成績拉了整個學校的分，將他氣的不輕，你還敢來找他？”
“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以前怎麽會那麽的不懂事兒，後來上了高中之後才知道以前自己是那麽的蠢，惹了這麽多麻煩。所以這次一來想給校長道個歉，二來順道問點事情。”
他這次才算是嗯了一聲：“那行，校長今天可能有點忙，所以不在辦公室裏麵，我帶你先找那邊等著吧。”說著他笑了笑，還是熟悉的笑容，夢遙哥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妖嬈的笑意讓方文心裏一毛：“總感覺你比以前變得太多才多了。”
“是麽，錯覺吧。”
說罷兩人就往校長室那邊去，二號教學樓是所有主任級辦公室的所在地，當初夢遙哥去二號教學樓的時候沒少被這些主任和副校長校長們嘲笑，就連其他辦公室的普通老師對她的看法也都是帶著嘲諷的，剛開始氣血方剛聽了之後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氣啊，可是還不能怎麽樣，後來慢慢的就被說習慣了，現在故意已經不用去理會了。
到了二號教學樓的門口，方文還看了她兩眼：“要不我們去那邊等著吧。”
“不用。”她一口拒絕了臉色緩和的看著樓上：“算是沉澱很久很久了吧。”
“啊？你說什麽？”
她搖搖頭看了一眼門，淡然的抬著腳走了進去，方文緊跟在後麵，可是還沒來得及到拐道口迎麵直接就撞上了兩個老師，女老師，夢遙哥認識，就是當初她休學了很久重新來學校的時候在辦公室裏麵嚼她舌根的那兩個女老師，一個姓張一個姓劉。
她一身風輕雲淡走進去就看見這兩個老師，出於禮貌和下意識的對著兩個女老師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那兩個女老師還沒有認出來她，就看見她這個動作，對著她笑笑，眼尖的瞅見了方文。
一把將方文給拉到了一邊：“小文，這誰啊，你侄女？”
方文將手不動聲色抽了出來，淡淡開口：“夢遙哥。”說著往前走了兩步：“校長辦公室新挪到了三樓，走吧。”
她嗯了一聲，轉身瀟灑的離開，一頭黑發在微風之下飄搖擺動寫滿了豐饒。
“夢遙哥？方文這是眼睛瞎了還是怎麽了？那個女的怎麽看都不可能是哪個土丫頭好麽...”
兩人咬著耳朵出去了。
上了二樓所過的老師倒是沒有什麽大變化，隻不過多看了兩眼之後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當她到三樓的時候，才發現這裏的走廊居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方文看她盯著走廊看解釋道：“以前你不是說走廊髒麽，後來也有同學反應走廊非常髒，校長覺得這個樣子對上麵下來檢查會有不好的話，所以買了很多的花盆在走廊裏，二號樓就這一層有，其他的教學樓每層都有。”說著他推開了一邊辦公室的門。
夢遙哥看到上麵寫著三個字叫做校長室。
她在方文的帶領下進了辦公室，這裏的環境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尤其是校長的辦公室，站起來就能從窗戶看到外麵所有的景色，也算是異常漂亮的了。
“環境很好，校長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麽會享受。”
他倒了杯水：“何止是會享受，整個學校裏沒人比他還會享受的了，以前的校長辦公室地理位置不算差，可是沒想到有一天他忽然說自己辦公室離教學樓遠了，不好查課，所以搬來這邊了，很多老師都知道這裏的視線好，但是都不敢說，畢竟是校長。”
接過了他的水，夢遙哥忽然笑了：“看來你在學校裏混的很不錯。”
他愣了一下忽然明了卻還是笑笑：“可能吧。”
瞬間無話了，兩人就這麽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看著外麵的風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走廊裏傳來動靜和說話聲。
“這次教育廳是不是腦子抽了啊？怎麽忽然將日期訂到這個時候了？”
“教育廳之前也不是這麽想的，因為今年新年過得比較早，新年後假期就少了，再加上開學之後要處理一些考試和補考的問題，開學那倆月都沒辦法出去，四月後就沒有時間了，所以教育廳也沒有辦法將郊遊提前了。”
夢遙哥剛喝了一口水，聽到這話她的動作停住了，剛好辦公室的門就這麽被打開了。方文禮貌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到領頭的那個中年男人笑笑：“校長，您回來了。”
這個禿頭校長，夢遙哥之前也是看見過好幾次的，更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因為當初給他惹了很多的麻煩。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小胖子還可以，至少不是第一眼就讓人很討厭的那種。夢遙哥對著他禮貌的點了點頭：“校長。”
他將外套脫了下來，掛在了衣架上，看了一眼夢遙哥沒有認出來，又看了一眼方文，滿是笑意道：“這一大早上的，方主任，這位是...”
方文尷尬的撓了撓腦袋：“校長，她是夢遙哥，您認不出來了麽？”
一聽是夢遙哥，他馬上拍了拍腦袋驚訝的看著夢遙哥：“夢遙哥？你是夢遙哥？”
她將杯子放了下來，雲淡風輕的嗯了一聲：“對不起，這次這麽冒昧前來，還沒有提前和您打招呼。”
“別，能迎來你這尊大佛我也是沒有白當這個校長了。”
“來，趕緊坐下。”
她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以前給您和學校添了很多麻煩，對不起。”
“哎，別那麽多，以前啊，我的卻是挺氣的，你這個孩子不聽說，曠課，休學，逃課，早退，算是將所有壞學生能做的全做了。當初我知道你期終考完試拉了學校名額的時候我那叫一個氣啊，就想著學校裏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學生，可是後來你們都走了，我才知道，有什麽呢？學生的第二任父母就是老師，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半責任在父母和第二任父母的身上，所以也就沒那麽氣了。後來你走後，學校裏沒之前那麽有事情了，反倒是覺得單調了。”
他說的倒是讓人懷念，夢遙哥還是淡淡輕笑了一聲：“年少不知愁，不知錯在哪裏，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初添了這麽多的麻煩，我知道您這樣說是想讓我不要放在心上，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心中有些膈應。是我拉低了學校的名額，對不起。”
“好了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名額下了再等一年又上去了，又不耽誤評估，你別在那邊一直道歉了。怎麽上了高中之後那麽低調了，你以前看見我這個校長可是後腳就能跳起來和我大叫吵起來的，現在反倒是讓我有點不習慣了。”
她沒說話。校長也不說話了，好一會兒忽然停止了笑意一臉惆悵：“想起來，你們那一屆是我這校長生涯中帶的真的是最爛的一屆，但是每個學生都那麽有的個性，還有學校裏莫名奇妙失蹤死去的學生，算是我這一輩子的遺憾了。”說著他眼睛居然有些紅了。夢遙哥看著他的樣子安穩道：“每個人都有要去的地方，或許她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們走後的地方。”
“說的是這樣，但是她們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學生怎麽能不心疼。”
夢遙哥看了一眼外麵的景色忽然笑了：“對。”
隻聽到了一個對字，方文和校長還有那個坐在一邊的主任都愣了：“對？”
她將麵前的杯子拿了起來：“校長，其實今天來主要是想問您一件事情，您知道春季郊遊的事情麽？我聽說春季郊遊好像提前了。”
“是提前了，上麵統一下的命令，意思好像是今年的春節和假期都很少，春節郊遊是四月，但是四月份有考試和補考所以不能出去，五月份的話全校都在準備其他的事情更沒有時間，所以提前到十二月了，而且聽說今年的期末考試可能會很鬆，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夢遙哥揉了揉眼睛：“十二月份我們學校有一批體育生要被保送，根本沒有時間出去參加最後一次春遊，可以不參加麽？”
“春遊是教育廳統一決定的，每個學校都要參加的，而且安全工作必須要做的到位，否則上麵來查的時候這個學校是沒有參加那個學校評估大賽的，不參加評估大賽就代表著招生沒有方向，後果很嚴重的。但是要是有特殊情況的話特殊的學生可以不參加春遊。”
夢遙哥咬了一下下嘴唇：“特殊的情況是指？”
“就是非自然情況，如果家裏特別窮的話，學校可以補貼郊遊，如果說殘疾的話，也可以不參加，至於保送的話，好像不在教育廳的規定範圍內，可以申請不參加。”
方文雙手撐著下巴：“其實我不怎麽喜歡這個規定，郊遊雖然是學校集體活動，代表了學校，可是學生應該有可以選擇參加不參加的權利，為什麽一定要硬逼學生那麽做呢。”
“其實我當初和教育廳提過，但是他們給出的回答就是學生太刁了，很多時候會利用春遊的假期出去做其他的事情，以前就發生過，有的學生不去參加春遊出去喝酒打架，最後被拉到了警察局還通報了，後果相當嚴重，所以春遊差的特別緊。”
夢遙哥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春遊這麽奇葩的，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三人：“我接個電話。”
身後往一邊挪了挪，一眼就看見了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冠一...
煩躁的按了接聽鍵：“校長，有事麽。”
冠一那邊聽到夢遙哥的聲音勾了勾嘴角：“夢大副會長，聽說你回了母校，我特地打電話來問候一下你母校的校長，向他賀喜他們學校出了一個大能人。”
聽的出來冠一話中的意思，夢遙哥平衡了一下心情：“冠一，你要是有事情的話我們回去說，我現在沒話和你說。”說著就要掛電話，可是冠一卻打住了：“夢遙哥，我知道你懷疑這次春遊的事情是我搞出來的，但是我準確的告訴你，這次春遊的卻不是我做的，你去了你母校也不過是想確認一下春遊到底時間，我和你說了是十二月你不相信這讓我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她不說話，因為無話可說。
“夢遙哥，你救過我父母，雖然不是你動手，但是你提醒過，所以我心裏對你已經不再是敵視的態度了，我也是伊斤的事情是我的錯，當初我是念著他對你的敵意才把他放到了身邊，可我當時對你也是有敵意的，現在我對你沒有敵意了，伊斤也不在我身邊了，你對我還是這麽充滿戒心是不是有點對不起我。”
夢遙哥歎了一口氣：“我怎麽敢，你是校長。”說著直接掛了電話，一把將手機摔在了地上，那叫一個氣不打一出來。
忽然摔手機的動作讓方文三個人都愣了。
“怎麽了，出什麽了，讓你這麽氣，有話好好說，比這個樣子，動不動就摔東西，現在的小女生啊，都這麽衝動，你們是不知道以前這東西多難得到。”說著校長彎下腰將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
夢遙哥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校長：“是我衝動了。今天的事情謝謝校長了，我先回去了。”
“這就走了？難得回一次母校，趕緊走，吃頓學校的飯再走啊。”校長笑意盈盈的開口。
夢遙哥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頭：“也行，謝謝校長款待。”
“別說這話了，走吧，先出去逛一圈，看看學校的變化剛好也就到中午了，再過去聊一會兒天也就中午了。”
說著他已經開始穿外套了。夢遙哥總感覺校長有事情要說，但是不好意思說，應該是時候還沒到，她沒點明白但是卻跟著思緒走了。
方文也看出了端倪，拉了她一把：“小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