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捉拿歸案

遲遲不見葛秧子推開門出來,姚道人心裏原本還存在著的疑惑瞬間就沒了。徐先生將蒼老的臉轉著看他,牙齒咯吱咯響。

他心裏也都明白,現在要是把葛秧子從堂屋裏叫出來,徐先生肯定不會放過他。指不定什麽時候他一不小心徐先生就把葛秧子給弄死了。

想到這裏,他又不敢貿然將葛秧子給叫出來。

仰著脖子對著葛秧子回道:“沒事兒,你們暫時先別出來。”其實他在想到剛才那一層的時候也曾想過要不要把葛秧子叫出來對峙一番,但是怎麽想怎麽不妥,也給壓了下來,可麵對麵前已經沒有幾年可活的徐先生他還真的做不到就這麽大度的放過葛秧子。

“為什麽不叫他出來!”徐先生可能認為姚道人會把葛秧子叫出來,一看到他沒有馬上就火了,手拍打著地麵就對著他低吼。

心情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前輩,不是我不想叫他出來。我是怕萬一叫他您和他一對峙得不到好處的是您,畢竟您現在情緒不穩定,葛秧子還以為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一時半會兒還跑不了。如果前輩您真的不放心的話,我有個冤家是警察,為人也還算是公正,您要是執意為您兒子和兒媳討公道我相信他肯定能幫忙。總比您使用您學的法子來報複或是借刀殺人來的好,至少不會讓您缺陰德。您也明白,我們這些做事兒的,做的說的下麵都知道,所以一旦我們要是犯事兒了那可就是以身作則的懲罰了,後果您也明白。我明白您一連失去兒子和兒媳的痛苦。可是這事兒畢竟不是前輩您說要殺要剮就隨便的事兒。”

姚道人說的很真誠。徐先生也知道姚道人是對他好,兩行淚目悄然而下,一開口卻已變成哭腔:“我不怪誰,要怪隻怪當初年少輕狂入了這再也回不了頭的行當啊!”

沒有多說話,姚道人卻沉默了。

誰又說不是呢?入了這行當一輩子就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活,而是為了別人而活,手中攢的也不止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千百人的生死以及那些死去的人的靈魂。稍有差池就可以會讓一個不該死的人死去。或是消散一個善良的靈魂。

想到這裏他忽然不想讓夢遙哥跟著她一起在這個圈子中打滾。看著徐先生神情恍惚的坐在地上,他忽然想到了許久以前和夢遙哥去邱宇家那晚卜的一掛。他一直沒告訴過她,一來是怕她多想。二是他不想說出口。那一卦,是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去想去說的一卦。與其這樣說起來不如說他就不該卜那一卦。

等到淩晨的時候,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徐先生沒多做糾纏,卻要姚道人當著他的麵打電話給警察。還要聽到警察鄭重其事的答應他不會讓葛秧子跑了他才放心。

姚道人也知道他心裏想什麽,沒拒絕

。而是帶著徐先生跑到了村頭,這才接到了信號。毫不拖泥帶水的將劉漢興的電話拉了出來,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聽得劉漢興那邊血液裏的正義感都跳了出來。在電話那頭直嚷著不會放過葛秧子,電話還沒掛他就聽到劉漢興倉促起身穿衣的聲音。雖然他對劉漢興還是不怎麽友好,可不可否認的是劉漢興的卻有的時候還是很值得欣賞的。

電話一完徐先生就再次忍不住流淚了。拉著姚道人直喊著感謝,還說若不是有他在隻怕今晚就會做錯他人生後悔一輩子的事兒。姚道人雖然沒回絕他但是也從另一方麵將夢遙哥推了出去。畢竟今晚他能口服徐先生和葛天亮其中有一半都是因為夢遙哥的話。

葛秧子和他媳婦在堂屋裏走走動動的十分的不安,既聽不到外麵的打架聲也聽不到任何說話聲,可把他給急的不輕。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這大師怎麽還沒收拾好?馬上這就天亮了,急死我了!”

走了很久他終於忍不住了,一個上手就把堂屋的門給推開了。可這一推開院子裏站著的人就把他給嚇著了。

劉漢興帶著警察一臉沉重的站在他的院子裏,姚道人和徐先生坐在一邊的石凳上將之前的事情又給說了一遍。幾人聽到門打開的聲音目光立刻就被引了過去。徐先生看到葛秧子打開門還敢出現在他的麵前,氣得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揚著手就要對葛秧子打去,若不是姚道人及時攔住了他隻怕葛秧子承受不起這一下已經倒了,要知道修道的人武功底子路數差不到哪裏。

“前輩,您別衝動。葛秧子現在就在院子裏也不會跑了,至於老尋他媳婦劉隊長也讓人去抓了,您消消氣。”姚道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葛秧子一眼,但是這話中的意思葛秧子可是明白的很。

他的麵容有些變了,有些白。劉漢興往這邊走了兩步正要開口問話,卻沒發現葛秧子腳下的步子往後縮了縮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衝進了堂屋裏。

“堂屋後麵有後門,劉漢興,讓人去堵後門!”姚道人忽然腦袋裏閃過了後麵有小門字樣趕緊開口。劉漢興哎了一聲:“去三個人,快點!”

話剛說完最後麵的三個警察就趕緊繞著院子跑到了後麵。葛秧子媳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出門就被葛秧子風一般的速度給卷到了地上,看他跑的那麽急就要招手。

劉漢興也注意到了屋子裏還有人,不動聲色的開口:“你是葛秧子媳婦?”

愣愣的點頭。

“有人報案,葛秧子利用煤礦草菅人命,害死了幾十條人命,還聯合村頭老尋媳婦合力殺死了葛天亮葛老板,強占葛老板公司,他已經...被捕了。”

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將葛秧子的罪全說出來了。

葛秧子媳婦一聽這話雙眼都直了,直接躺到了地上:“你,你說啥?”

沒理會她的話劉漢興隻搖著頭歎氣走到了一邊,剛走不久那三個警察就壓著葛秧子從堂屋後麵走了過來

還不信剛才劉漢興的話,她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葛秧子的手臂,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秧子,你告訴我,你真的殺人了?還殺了葛老板?”

葛秧子不說話一直低著頭。劉漢興看著葛秧子也是沒辦法,以往抓到這些人他們都會死皮賴臉的強說自己沒幹,但是葛秧子不同,他雖然心狠,可是畢竟還是鄉下人,性子裏帶著一點點的憨厚,因此警察一來他就要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真的殺人了?哎呦,你個挨千刀的!那老尋媳婦到底是怎麽教唆你的,你那麽憨厚怎麽可能會做那樣的事情!”

示意那三個警察將人帶出去,劉漢興跟在後麵邊走邊說:“不是老尋媳婦教唆他,是他和老尋媳婦有那種關係。我看你也是老實人,勸你一句像葛秧子這樣的人下半輩子基本是不可能從牢裏出來了,你還是趕緊找個好人家過下半生吧。”

他這話說的絕可是道理卻實在,畢竟一個女人要等一個永遠都不可能自由的男人實在是太為難她們了,更何況她什麽錯都沒有,也更不值得為葛秧子一直等。

劉漢興走出了門,葛秧子媳婦卻坐在地上一直哭,哭聲撕心裂肺。姚道人和徐先生也知道這是必然的情況,心情雖然不美麗,可是至少他們做了一件對的事,那就是將葛秧子這個畜生抓緊了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