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蘇卿與禦下之術,中州王威脅耶律影

醫女死了,還是因為野心勃勃被囚禁,最後代替子沫被火燒死的, “……”莫子曦分明是很愛護下屬的存在,但這一刻明明知道醫女是想要為了自己好而死去,但心中卻生不起一絲一毫的憐惜,甚至有些怨恨醫女的自以為是和自作主張,若不是她的話嚇到了子蘇,子蘇怎麽會選擇隱瞞身孕,若是不隱瞞身孕,焚影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更不敢自作主張,從中作梗拆散了他們。

莫子曦突然發現自以為禦下本事很厲害的自己,那幾個屬下一個接一個都是不聽話的。

也不能說不聽話,隻是每個屬下都有自己的思想,都自以為為他好而做事。

莫子曦曾經想起和自己的掛名師父,蘇卿大將軍的一次對話。

那時蘇卿大將軍對莫子曦的屬下有些許了解之後,一臉感歎的說:“王爺的屬下還真是和其他權貴的屬下不同。”

還稚嫩的莫子曦很不解的問道:“哪裏不同?可不都是一個鼻子一雙眼一張嘴巴?”

蘇卿那時笑著說道:“別的權貴的屬下,都鍛煉的像是隻懂得遵從命令的傀儡,而你的部下,都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為你服務的。”

莫子曦還記得當時的自己得意洋洋的對蘇卿說:“既然敢用他們,自然要相信他們,有自己想法的屬下,自然是比那些隻會聽從命令的傀儡要好上許多,單說有什麽燒腦的事情,也是要有自己想法的屬下去做,更加靠譜。”

當時的蘇卿笑而不語,莫子曦還以為是被蘇卿大將軍給認可了。

但過了這麽多年才明白,不管是傀儡一樣的屬下還是有血有肉的屬下,都有他們自己的作用。

比如這件事,若是自己的屬下都是那種傀儡屬下,就不會有這麽多的誤會。

但若是他的屬下都是傀儡屬下,也許他現在會更加的辛苦。

有得就有失,世間上的許多事情,都是雙刃劍罷了。

這是莫子曦今日同耶律影交談之後,第二次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了。

耶律影明顯是不了解莫子曦的,他以為莫子曦是不願意相信蘇子沫是個那麽有心機,甚至心狠手辣的女人。

但是他卻是不同的,他喜歡的就是蘇子沫那個人,不管她是什麽樣都喜歡。

心中湧起一絲自豪的感覺,耶律影不屑的嘲諷道:“怎麽,不能接受你深愛的女人有了孩子還不告訴你,甚至還懷疑你猜忌你嗎?”

這下子,莫子曦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沉思似乎給耶律影帶來了什麽誤會。

他也懶得解釋那麽多,隻是很平靜的回答道:“你不用再這裏挑撥離間,沒有我們比對方更加了解彼此。”

而耶律影卻看不上莫子曦這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冷靜之態,繼續毫不客氣的諷刺道:“若真的是你說的那樣,你現在又為何會在這裏問我子沫的下落,而不是你帶著她和腹中的孩子回到家共享天倫?”

耶律影本以為自己輸了感情,但是打嘴仗卻是不會輸的。

可誰知道不管耶律影再怎麽刺激人,說的話再怎麽難聽,莫子曦卻仍舊是巍峨不動的平靜樣,甚至說出的話能氣的耶律影渾身發抖:“你怎麽開心就怎麽說,反正本王和她之間的關係,並非是你所想的那麽淺薄。”

耶律影覺得自己明明就已經認定了莫子曦再怎麽無動於衷也是自己在偽裝罷了。

但他的直覺卻再告訴他,莫子曦說的都是真的,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他想的那麽淺薄,那種感情也是他無法插入的。

越是有這樣的念頭,耶律影便越發的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

於是他也不再糾結感情的問題了,畢竟他在這三個人的感情之中也已經成了失敗者,所以他選擇了現實層麵的事情威脅道:“莫子曦,你還在這裏裝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是匈奴國的境內,我隻要一聲令下,你根本無法活著離開。”

生命的安全什麽的某種意義上是最重要的,人隻有活著才能報仇,才能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才能去和自己愛的人解釋誤會長相廝守。

原本隻是單純的威脅,但是說出這番話之後,耶律影卻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殺死莫子曦,拿走解藥去找蘇子沫,也許一切的一切就不同了。

但事實顯然要讓耶律影失望了,莫子曦仍舊是平靜如初的姿態:“假如你希望你的國家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而覆滅的話,你大可以試試看。”

耶律影以為莫子曦的意思是他已經讓百萬大軍在邊境裏潛伏,一旦他莫子曦有事,北莫士兵便會大舉進攻匈奴國。

可顯然,若隻是如此,耶律影是不會畏懼的:“沒有你在的北莫國將士根本不足為懼。”

莫子曦自然知道僅僅隻是如此,耶律影是不會畏懼的,所以他想的更深,也想的更全麵。

這次輪到莫子曦用嗤笑的語氣威脅耶律影了:“不足為懼?好,就當你說的不足為懼,但是你可知你擅自調兵騷擾邊城這件事,你父皇給本王的答複是你的兵符被南夏人偷走後,南夏人擅自做的決定,南夏國平白背了這麽大的黑鍋,你覺得南夏國是會和北莫國的將士們一起吞並匈奴國,還是作壁上觀呢?”

這次見麵,耶律影幾次諷刺莫子曦,莫子曦都是淡定的冷靜的,就像是沒有聽到耶律影的威脅之言一樣。

但是莫子曦諷刺幾次耶律影,耶律影卻都是激動的,無法冷靜的。

就像現在,莫子曦說了這段話之後,耶律影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隨後不可置信的問道:“父皇他為了維護我,竟是如此?”

顯然,匈奴王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父親。

匈奴王淡定的給耶律影擦了屁股,甚至沒有告訴耶律影他的所作所為,不然耶律影也不會是到了現在才知道這一切的。

耶律影心裏難受的很。

他的父親匈奴王替他的一是衝動收拾爛攤子,他還在生氣那一日若不是自己的父親讓自己進宮搞什麽三堂會審,他若是還在二王子府,蘇子沫就沒有機會逃走,還能維持著表麵上的和平相處著,而不是在逃走之後再次遇到遭遇以死相逼,無法再次結緣。

這一瞬間的耶律影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任性的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也有太多的不該。

莫子曦看出了耶律影無法掩飾的難過和後悔,在和耶律影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在耶律影耳邊說:“你可好好想想,你自己到底該做什麽,什麽才是你該做的吧。”

說罷,莫子曦也沒有回頭,而是徑直離開了包房,帶著門口守著的暗衛們一起離開了。

留下耶律影一個人處於那種充滿悔意的內疚之中,無法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耶律影起身飛奔離開了醉花樓,也不經通報一路跑入了匈奴國的皇宮,匈奴王批閱奏折之處。

在匈奴王一臉不解和疑惑的表情中,墨影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狠狠的給匈奴王磕了個響頭:“父皇,兒臣知錯,兒臣以後不會再自作主張的去做讓父皇為難的事情了。”

匈奴王那堪稱緊張的表情,也在耶律影說完話之後舒展開來,畢竟本來他以為耶律影這麽跑進來磕頭什麽的,是又要請求他批準他做什麽任性不該的事情呢,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所想的那麽糟糕了。

於是,匈奴王對耶律影笑了笑,輕聲道:“好孩子,明白就好,明白了還是朕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