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分別瑣碎閑雜事,三年之後波瀾起

“蘇子沫,不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本王早晚有一日會回來娶你,讓你成為本王的妻。” 這句話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放,也如同噩夢中的詛咒一樣,讓我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高床暖枕,熏香輕紗。

是的,剛剛是在做夢,隻是夢到的畫麵卻並非全然是虛假,而是真真正正發生過的事情,隻是距離發生那件事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年的時間了。

我無法忘記那日中州王出征,我鬼使神差騎馬追了出去,本隻是想遠遠的看上一眼,但莫子曦卻發現了我的蹤影,追了上來,還吻了我的嘴唇。

文藝點說便是我隻想遠遠的看你一眼,但在你的世界裏,我卻無所遁形。

我承認了自己的喜歡,但卻也說想要放棄這種喜歡。

從此之後,我隻是北莫國的太後,他也隻是北莫國的中州王,這就像再次重複那般,沒有任何區別,也沒有任何曖昧。

但莫子曦卻不願聽我的話,得了我那句喜歡就像得到了尚方寶劍一樣,非得說讓我等他,等他回來,他一定會娶我這種不靠譜的混帳話。

最後他還是礙於出征的問題離開了,而我也逃一樣的回到了皇宮。

人總是會在衝動的時候做出什麽錯誤的決定,而這個錯誤的決定往往會讓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深刻的感覺到了這一點,並覺得忘記我和莫子曦之間那個吻,忘記莫子曦的承諾專心輔佐莫君傲做皇帝。

莫子曦出征去找南夏談判這件事到底還是失敗了。

並非是莫子曦不善言辭,而是南夏國那邊到底還是對北莫國懷恨在心了。

首先,南夏國這次送去一個南夏郡主和親,結果南夏郡主沒有嫁出去不說,這一切的一切還是造成這些事還是一直備受寵愛和信賴的二王子造成的。

結果二王子還死在北莫國了,雖然說北莫國傳遞的消息上說是南夏郡主和六王子一起陷害的二王子,但也不知道六王子給南夏王下了什麽迷魂湯,南夏王咬定了二王子的死就是北莫國幹的。

別說賠償了,更是想要找北莫國報仇的。

莫子曦也不是個脾氣好的,在交涉無果的情況下,就開啟了對峙的狀態。

所謂的對峙狀態,也就是備戰狀態,但按照常理來說,南夏國這麽憤怒,北莫國這麽不滿,應該很快就打起來才是,但偏生匈奴國的獵人以打獵為由經常在邊境處騷擾兩國百姓,若是追究起來,就說那些獵人是山匪什麽的並非是匈奴國的意願。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都能猜出那些所謂的獵人和山匪都是刻意為之的,目的就是為了騷擾北莫和南夏,但是又推卸責任,北莫和南夏在有矛盾的情況下,還真的不好直接找匈奴的麻煩。

於是,這個事兒就這麽僵持住了,小打小鬧的小規模對戰還是有的,但是大規模的戰鬥還是沒有發生的。

就這麽僵持著,莫子曦也在邊關處呆了三年。

不過他也沒有覺得什麽不對的,他本就是一個鎮守邊關的大將軍,莫文帝在位的時候他也幾乎不回京城,所以就算再次在這種微妙的時候留守邊關也並沒有什麽讓人覺得不對的地方。

而且,某種意義上來說,莫子曦不回京城而是駐守邊關對於莫君傲來說是好事。

沒有這麽一個同宗同姓戰功累累的小皇叔在身邊呆著,他這個皇帝做的更加安穩了,也不用擔心這個小皇叔什麽時候覺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不好做,就想做這個萬人之上的位置了。

而我自然也覺得沒有什麽不對的,那一日離別的曖昧被我深深的埋藏在心裏,就是獨自一人的時候也不會拿出來回憶,隻因為這是錯誤的事情。

可是,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還是會夢到那一日的分別,那段記憶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沒有漸漸模糊,反而更加的清晰了。

有的時候我也會對著月亮歎上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

當然,就算歎息也是在心裏感歎的,我可生怕被人聽去到時候鬧出什麽風言風語,我還要解釋我和先皇不得不說的兩三事兒,平白編故事可不是我擅長的事情。

而我的運氣似乎也在那次白馬寺拜佛之後好起來,莫子曦出征後的三年內,我的身邊竟一直都是安安穩穩的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就連國家都是風調雨順的,順風水水的,莫君傲也是安安穩穩的長大,一直被懷疑有不臣之心的上官丞相也沒有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但事實上,上官丞相在京城內已經是權勢滔天了,不過到底還有個遠在邊關的中州王餘威壓著,倒也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這一日我還是在椒房殿裏看書,看的這本書叫做《山海經》,講的就是中國古代每個流域的神奇生物和有趣的故事。

莫君傲見我天天都捧著《山海經》看,也被我搞起了興趣跟著一起看了。

看了之後還興致勃勃的對我說:母後您瞧著這《山海經》裏每次遇到什麽植物野獸都會有一句批注是能不能吃,吃了之後有什麽作用。瞧著老祖宗們也是見天的惦記著怎麽吃,果然是民以食為天。

我也被莫君傲的見解給逗笑了,我穿越之前是學考古的,自然是看了不少次《山海經》這本書的,當時在網上尋找《山海經》的資料的時候,就看到有評論者說《山海經》這本書,多半還可以叫做《神奇生物怎麽吃》。

而這一日,我還是興致勃勃的看著這本和現代的《山海經》內容不太一樣的山海經的時候,林嬤嬤從外麵走進來說:“太後娘娘,您娘家有人遞牌子說想要進宮看看您。”

“哀家的娘家?”聽了林嬤嬤的話我倒是愣了一下,我父親沒有納妾隻有母親一個妻子,而母親隻生了我一個女兒,哪裏還有什麽娘家人了。

更別說,我入宮至今已經四個年頭了,做了太後也三年多了,期間可沒有什麽娘家親親來探望過我,畢竟現在的鎮國將軍府也都閑置了,除了一些老人打理著,可是真的沒有什麽主子了。

林嬤嬤看我這個莫名其妙的樣子,便提醒道:“是老爺堂弟弟弟家的夫人和小姐說要進宮。”

林嬤嬤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我爺爺生了父親和莫文帝的原配皇後兩個孩子,而爺爺的兄弟也有一枝獨苗,我平日裏喚作堂叔喚作蘇塘,這蘇塘妻妾不少兒女也不少,妻子卻偏生沒有生出兒子隻是生了一個女兒叫做蘇蓉蓉,小我兩歲,算是我的堂妹了。

而我對這個堂妹卻是沒有什麽好態度的,我可沒忘記我父母送葬那一日,我這個楚楚可憐的小堂妹居然和我說,羨慕我可以嫁給皇上做皇後什麽的。

這話若是外人說就算了,但堂妹說這番話卻有些誅心了。

自己姐姐要嫁給一個快死的老頭子,哪裏是什麽值得祝福的事情?

那時候我就心中記上了一筆,但他們日後也沒有在我麵前蹦躂,我倒是沒有什麽印象,如今卻不知道怎麽在幾年後遞牌子說要求見我了。

我在那裏瞎琢磨著,而在我沒有入宮就跟著我的林嬤嬤多少也能猜出我的想法,便道:“太後娘娘,您若是不見,難免會有風言風語說你為人不慈,便是見上一見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一想,林嬤嬤說的也對,隻是見一眼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樣想著,我便對林嬤嬤說:“那便讓他們明日入宮吧。”

“奴婢遵命。”領了差事的林嬤嬤就下去通知了,而我也沒有心情看書,而是對著窗外那一朵凋謝的花兒傷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