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是這樣天真的以為的,可是她哪能是蕭堯的對手呀,蕭堯那廝城府深的沒底的人,一上來就介紹過了,所以,她看著若風低眉順眼的時候,很想將她擁入懷裏,然後放聲大笑。

他的若風回來了,這不是最值得可喜可賀的事情麽?

那麽,這個賈青蓮還是要留在宮中的了,嗬嗬,將她接進宮來,是正確的了。

一掌拍掉指在自己眼前礙事的手指,若風撇撇嘴,眼眶開始泛紅,要哭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情,若風有很多心酸的事情,隻要回想一遍。

眼淚就嘩啦啦地飛奔而來,擋都擋不住的。

若風的眼淚像是掉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撲簌地往下滾落,驚得青蓮瞪大了眼睛,剛才還那麽凶悍威脅她,再敢踏進清風閣,就要她好看的女人,怎麽能,這眼淚說來就來呢?

她不懂,她死都不懂。

“相公,我已經被打入冷宮了,她還不放過我,你說,你是不是該將我逐出皇宮,貶成庶民,這樣,對你,對她,對我,何嚐不是件好事?”

“既然是青蓮的錯,我自然會罰她的,但是,你既已是我的太後了,你這一輩子都不要妄想離開了,知道麽?”蕭堯難捱思念,將她擁入懷裏,貼著她的耳畔,低低耳語。

讓身旁的青蓮妒紅了雙眼,憑什麽?到底是憑什麽?

一個深陷冷宮的棄婦,也能在她頭上作威作福,她不要,她不要這樣逆來順受,男人總是這樣,看女人的時候往往隻能看到他們的外貌,被美色迷失了雙眼。

謝若風是比她好看,比她美豔,可是,她卻是個無才無德的,凶悍女子,她賈青蓮琴棋書畫,作詩賦詞,無一不精,憑什麽,憑什麽要看他們在她麵前,你儂我儂,卿卿我我。

“青蓮,你膽敢推太後娘娘,孤就罰你貼身伺候太後娘娘,為期一月,你可有異議?”蕭堯轉身,冷然麵對青蓮。

“太上皇,你……”青蓮卻發現,自己無從拒絕,拒絕的下場似乎隻有一個,那就是被掃地出門。

“是,臣妾知錯了,臣妾定會盡心盡力地伺候太後娘娘。”一個冷宮棄婦,竟然叫她來伺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蕭堯,……你……”若風氣得紅了雙頰,這男人,是故意的麽?明明知道自己討厭這個女子,還叫她來貼身伺候自己,他故意讓自己沒有好日子過。

因為黑澤將自己的功力傳了一些給若風,所以,現在的黑澤,每次到了月圓之夜的時候,體力大大衰竭,需要整整三日才能修煉完畢,且需要到魔教的大本營,就是自己的練功塔裏去修煉。

所以,三日之後,當黑澤歸來的時候,迎接他的是膽戰心驚的西敏眾和尚,最前頭依然是一臉淡然的釋空和釋竟。

這兩個老和尚,不管遇到什麽事情,總是這樣處變不驚的。

“都讓開,杵在這裏做什麽?”西敏和尚將寺廟大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個個低垂著光禿禿的腦袋。

黑澤一進來,幾百個閃亮的光腦袋就這樣掃射進他的眼睛,一旁的雲博趕緊識相的替他家主子擋住眼睛。

教主剛從黑暗的地方過來的,這樣強烈的光芒,他的眼睛會受不了的。

“呃,黑澤教主,老衲要告訴你兩個消息,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不好的消息。”釋空樂嗬嗬地走上來。

“先說壞消息。”黑澤不耐煩地揮揮手,俯視下去,怎麽沒見到謝扶柳,她又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不迎接自己?

“呃,壞消息便是,扶柳被人劫走了。”釋空瞬間轉換表情,有點哀慟。

“你說什麽?”她可還記得,自己跟她說過,如果擅自逃走的話,西敏的和尚便會難逃一死。

“扶柳確實在十五的時候被人劫走了。”釋空再重複一遍。

“還有好消息?”挑了眉,黑澤徑自往裏頭走去,謝扶柳,你是被人劫走了,還是說你撇下了這西敏和尚們,私自逃命去了?

“是的,好消息便是,老衲派弟子查出,是斧頭幫的藍墨藍少幫主劫走了扶柳。”緣去緣來,黑澤會查不出何人所為麽?

“雲博,備馬,去斧頭幫。”黑澤轉身,帶著剛剛進門的那一批教徒,往山下策馬奔騰而去。

“唉……天下遭殃了。”釋空搖頭。

“師兄,為何這樣講?他也隻不過是下山找個人,找到了扶柳自然就回來了。”釋竟樂觀地想。

“唉,萬一沒找到,師父的壞脾氣他都保留了,容易暴怒,師父暴怒的方式是睡覺,化解心中的那一股躁動,而他化解的方式卻是殺人,你說,天下是不是要遭到劫難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釋空轉身往寺裏走去。

“師兄,可有化解的方法?”

“沒有。”

“這麽絕對麽?”

“真的沒有,天下間,他是無敵的,你說跟一個無敵的人拚命,那個人是不是瘋了,下場肯定是死嘛,沒有人會那麽傻的。”

“說得有理。”

藍墨,藍墨真的注定了是個悲劇,他不知道他看上的女人,有多麽大的來頭。

她——謝若風,是東陵太上皇的妻,東陵的太後。

她——謝扶柳,是武林第一高手,黑澤大師的坐下弟子,她還是魔教教主的王後。

她還是移花宮的宮主。

綜上所述,藍墨惹上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女人。

雖然扶柳是個貪生怕死,見風使舵,把牆頭草的精神發揮到極致的女人。

但是,上麵的這些頭銜卻都是實打實的,沒有半分謊報。

所以,當藍墨才終於回複了一點點斧頭幫的神采的時候,所謂回複,也就是指,斧頭幫上次跟蕭堯手下火拚而存活下來的那些手下的傷都得到了有效的控製之後。

之後,黑澤便率領大隊人馬趕到了斧頭幫。

進來的第一句話便是:“交出來。”

藍墨看是黑澤大師,心裏當下便覺得有一絲的唐突。

“黑澤大師。”藍墨直麵著他,突然心虛起來,回想起爹爹說的那句話,‘她終將不屬於你的’

藍墨相信了他爹說的那句話,謝扶柳,我們注定有緣無分麽?

我還可以放手麽?

好像不得不放手吧。我承認,我承認,我真的沒本事跟那些個男人一起爭奪你了。

藍墨下跪:“黑澤大師,扶柳被人劫走了,是黯夜的夜皇。”爹爹跟他說的,那是黯夜的人,那個摟著扶柳滿臉陰鬱的男人,就是黯夜的夜皇。

“嗖……”黑澤抽出一旁雲博的劍指向藍墨的脖子。他氣得青筋突起,手不聽使喚。

體內暴怒的種子蠢蠢欲動,他魔性大發的時候,唯一的嗜好便是殺人。

“我願意追隨你,去將扶柳討回來。”如果這輩子,他還可以看著她走進別人的懷抱,那這個人便是他一直崇敬有加的黑澤大師了。

“是麽?你願意追隨我,即使我殺了你所有的門人。”他的手已經微微抬起了。

“大師,何苦?”藍墨微微仰起頭,看著那個眼睛火紅的男人,那樣嗜血的眼神,看得他一陣慌亂,這是那個看破紅塵,淡漠隨性的黑澤大師麽?

轉身,黑澤就這樣任憑自己的手揮下去,鮮血飆飛,隨著院落裏藍墨守孝的白色橫布條,一起飛舞著。

白色布條上印染上鮮紅的血,藍墨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爹,孩兒不孝,沒能為你守住斧頭幫。

黑澤終於停下手來,扔了手裏沾滿鮮血的劍,桑尚即刻端來一盆清水,替黑澤清洗手上的鮮血。

“將他收下吧。“指著藍墨,黑澤冷冷說道。

“準備人馬,連夜趕往東陵。”謝扶柳,怎能離開了他,離開他的禁錮?哼,他要她這一輩子都屬於他,若是誰妄想爭奪,休要怪他手下無情了。

“是。”

就這樣,大隊人馬浩浩****往東陵,東陵的皇宮進軍,看來一場血戰是避免的了。

“這個不好吃,換了它。”若風挑起玉筷嚐了一口麵前鮮嫩的魚肉,撅起嘴嫌棄地說道。

“娘娘,這個鯽魚是按照您的要求,經過七七四十九道工序,請宮內最好的禦廚烹飪而製的,請問,哪裏不符合您的口味。”青蓮低垂著頭,滿臉的忿恨,憑什麽,憑什麽她要這麽低聲下氣地伺候這麽個刁蠻的女人。

她發誓,一旦有機會,她一定要她死的很難看,可是這樣的機會,她會有麽?

“沒有我要的味道,我吃過一家,在西陵,叫什麽酒店來著,倒是忘了,你去給我找來。”若風甩開筷子,站起來,邪魅勾唇,笨女人,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呢。

“娘娘,您這樣太為難臣妾了,西陵有那麽多家酒樓,怎麽可能找得到。”青蓮跟在若風後麵,也真是為難了這女人了。

“在甄城,地段挺好的一地方,你多去找找,總會找到的,給你七日,期限到了,若是你還沒弄到,那你可就沒伺候到位哦,說不定,到時候,我一哭訴,我家相公就把你趕出皇宮就說不定了哦。”若風開始覺得逗弄這笨女人是件滿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