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港口黑手黨出來沒多久, 瑪麗就被玩家們包圍了起來,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太宰治老婆好辣’

‘要為太宰參加男生女生向前衝,但節目組不讓他們衝, 他們不是男生也不是女生, 他們是太宰的狗。’

‘看著太宰治每天幻肢硬十次。’

聽著一群人口中的虎狼之詞, 瑪麗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她們是看不見自己頭頂上那麽大的稱號嗎?

[忠心耿耿狗腿子]

除了她,還有誰配當太宰的狗?

這些人一個個都在說什麽屁話呢?

感覺自己被瞧不起的瑪麗震怒,“這麽多騷話,你們留著給正主說, 豈不是更好?”

“你當我們是傻子嗎?”某個**背誦太宰作品集的玩家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接著她十分直白的說道。

“正主麵前狂舞,反向上分的有你一個就夠了!”

淚, 不受控製的從瑪麗眼角湧了出來。

-------

腳步聲回**在這條安靜的走廊內。

太宰看向擋在他麵前的兩位保鏢,暗沉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溫度, 裏麵沒有任何光亮, 甚至無法倒映出兩人的影子。

這是太宰當上幹部後第一次進入首領辦公室被攔住,他沒有說話, 隻是用著那帶著死氣的眸子看向對方,像是在無聲地詢問著什麽。

港口黑手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 太宰是森鷗外上位時唯一的見證人。而有腦子的人都知道, 森鷗外上位的手段並非他對外宣稱的那樣簡單。

——這是港口黑手黨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畢竟組織內還有那麽多幹部呢,哪個正常的首領會跳過幹部, 而選擇一個醫生去傳位呢?

但不管怎麽說, 太宰是森派這一點在組織內毋庸置, 作為森首領上位時的見證者, 在事後沒有被清算滅口, 反而憑借著自身的能力在組織內站穩了腳。

甚至早在幾年前,森鷗外曾親口過。

‘如果是太宰的話,不用檢查,直接放進來也沒有關係,因為太宰是我最愛的弟子啊。’

“……太宰幹部,請您配合例行檢查。”太宰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在無形之中將他們分割,保鏢的身體瑟縮了一下,冷汗不受控製的地冒了出來,他們握住槍械的手因為緊張而控製不住的收緊。

他們對太宰的恐懼並非毫無緣由的。能有資格在首領門口擔任保鏢的,全部都是港口黑手黨的老員工。

所以他們清楚地知道,哪怕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再怎麽無害,他骨子裏的血也是黑的。

感受著手掌內凹凸不平的槍柄,保鏢們緊繃的情緒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無聲地對持了片刻,兩名保鏢對視了一眼,猶豫著收回了手中的槍,語氣艱難的對著太宰說,“十分抱歉,太宰幹部,但是首領吩咐了,現在是特殊情況,無論是誰,進入首領辦公室都要例行檢查。”

對於保鏢的話太宰並沒有感覺到意外,他牽動嘴角,做出笑這個表情,但那隻是簡單的做出了調動肌肉這個動作而已。他的眼神越過兩名保鏢,轉而看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不用緊張,放鬆一些,我的身上什麽都沒有。”說著太宰抬起纏滿繃帶的手拍了拍其中一名保鏢的肩膀,同時抬起雙臂,示意保鏢們檢查。

太宰垂下眼,開始思考著森鷗外已經推算到了那一步。

但那些千腸百轉想法在他腦子裏彎彎繞繞過了一遍後,又通通被他打了叉。

如果森鷗外真的抓到太宰的尾巴,那現在就不是這種不痛不癢地警告了,等待他的可能是審訊室豪華套餐吧。

看著太宰配合的模樣,保鏢們反而不知道該不該動手了。

“吱呀——”

緊閉的首領辦公室大門開了,森鷗外略帶笑意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是太宰啊,直接進來吧。”

剛剛還在進退兩難的保鏢們舒了一口氣,他們沒有再阻攔太宰,而是低下頭朝兩邊退去。

太宰放下抬起來的手臂,眼神直直地朝著坐在房間最盡頭的森鷗外看去。他第一眼看見的是辦公桌上高高堆疊起來的文件,之後才是坐在沙發上,險些被文件埋起來的森鷗外。

這是極為罕見的一幕,因為按照港口黑手黨的運營模式,首領批改文件很少會有這麽多。

想到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森鷗外每天要批改的文件隻會越來越多,太宰本來有些煩悶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哎呀,明明都已經這麽忙了,居然還要費盡心思去推演他的計劃,真是太辛苦了,太宰有些假惺惺地想著,他抬腳朝著森鷗外走去。

注視著朝他走來的太宰,森鷗外送將手中的筆放下。

“那名叫敦的少年是太宰的新部下嗎?加入我們組織這麽長久了,我這裏卻一點也消息也沒有呢。”

森鷗外的聲音帶著一些苦惱,像是在真情實意地疑惑這件事的緣由一樣。

港口黑手黨的情報係統是太宰一手打造的,作為情報部的創造者,隱瞞一個港口黑手黨新入職員工的情況,並非什麽難事。

這次如果不是中島敦光明正大的去三號倉庫,森鷗外接收到中島敦消息的時間可能會更晚。

而太宰之所以一直隱瞞著中島敦的消息,是因為他想給中島敦一個後悔的機會。

但太宰怎麽可能告訴森鷗外真相呢?

聽到森鷗外的話,太宰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像是聽不懂森鷗外的話語中潛在的含義。

“畢竟森先生每天要批改那麽多文件,我的部下多一個少一個這種無聊小事,您當然不會在意。”他的視線從辦公桌上的文件移到了森鷗外發際線,最後又看了看森鷗外眼底的黑青,意有所指地說道。

注意到太宰的眼神,森鷗外臉上的笑容僵住。

他持續這種高強度工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他辦公桌上至少三分之一的文件,都是大野馬發來的一些方案以及項目進度。

要說大野馬腦子好吧,她能編出來自己有七個副人格這種瞎話。

但說她腦子不好吧,至少到現在,她投資的所有項目都在穩穩賺錢。

不過……

“太宰的事情怎麽能說無聊呢?”看著站在他不遠處的太宰,森鷗外雙手交疊,臉上的笑容重新變得真切起來,“你可是我優秀的部下啊。”

太宰嗤笑一聲,這個說法他不想承認,也不想否認。

他隻是斂去了臉上所有的表情,沉沉地看著坐在那裏的森鷗外,對上森鷗外那雙情緒不明的眼睛後,太宰用他一貫的語調,拉長了聲音說,“那森先生答應我,可以沒有任何疼痛就死掉的藥,打算什麽時候給我呢?”

“真的是,居然還沒有放棄嗎?”

這句話將森鷗外的記憶拉回到了幾年前,他和太宰在小診所的時光。

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本來以為這兩年太宰沒有鬧著每天自殺,反而開始專心工作是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這怎麽想都是不行的吧?現在太宰可是組織內的幹部,突然死掉的話,我會很頭疼的。”

森鷗外從一旁的文件裏抽出一份出來遞給太宰,“嘛,當然這次傳召你來也是有重要任務,需要你去處理。”

-------

“為什麽都躲得那麽遠呢?”陰暗的巷子裏,脫離咒靈隊伍,獨自在行動的真人抱怨著。

空無一人的角落,隻有它的聲音在回**著。

“啊,忘記你現在沒辦法說話了,真是抱歉啊。”盡管在說著道歉的話,但它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歉意,異色的眼睛裏流露著非人的冰冷。

無視散落一地的行李和衣物,真人彎下腰,撿起一個隻有拇指大小,從形狀上來看像是醜陋擺件一樣的‘人’。

嚴格來講,這種東西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真人把這種人稱之為改造人。

這是它最喜歡做的實驗,名字叫——人到底能變得多小。

在真人看來,人類就是靈魂包裹著的□□,而它的能力,恰巧能改變人類靈魂的形狀。

隻要控製住人類的靈魂稍微一壓縮,就會變成它手中的這種東西,這就是真人認為‘人類展現出來最外層的就是靈魂’的原因。

人類隻要改變靈魂,外在就會隨之改變。

真人很喜歡這種小實驗,但是……

“遊戲太無聊也不行啊。”它將手的改造人塞進口袋裏,朝著不遠處,明顯能感覺到有著濃鬱人類氣息的地方看去。

加茂對它說的原話可是,絕對能玩個痛快,結果直到現在居然才遇到三個人。

“到那邊看看好了。”真人側了側頭,藍色的頭發輕輕地晃**著,它的喉嚨深處發出了一段極為惡意的笑聲。

不要讓它太失望啊。

正當真人準備抬腳離開時,不遠處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吸引了它的注意。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