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狐尾2
半山腰有上一個巨大的天然石窟。
石窟下麵便是陡峭的崖壁,根本就沒有別的路走。
靳沛東抱著我飛身上去,一彎腰進入了石窟。
“你把我放下來吧,我現在能走了。”我對靳沛東說。
總這麽被他抱著,也不是個事。
靳沛東卻不肯撒手:“你身子還虛著,我把你帶來了就要照顧好。”
“我真的沒事了,你把我放下來吧。”我堅持道。
靳沛東垂眸看著我,從石窟外麵投射進來的陽光在他臉上鍍上一個金色的光影。
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角度,可卻與被蘇星決抱著是全然不同的感覺。
想到蘇星決,我的手不自覺握成了拳狀。
“算了。”靳沛東苦笑一聲,將我放下了。
石窟裏麵很冷,腳底下濕滑濕滑的,我差些沒站穩。
靳沛東趁機扶住我,笑了:“你看,沒有我還是不行。”
我尷尬地笑笑,“那個,我們進去嗎?”
靳沛東點點頭,神色嚴肅了不少:“進去吧,我們要快點,蘇星決應該很快能找到這裏來的。”
我便在靳沛東的攙扶下往裏走。
石窟裏麵很寬闊。入口出有些矮,需要低下頭,但是往裏走了一會兒,空間就寬闊了不少。
我以為裏麵會很黑,但是並沒有。
隻有一小段路光線比較暗,還能聽見“滴滴答答”的流水聲。
但是不知道我們經過了那裏,周遭一下子就亮了。
我定睛一看,沒想到這裏竟然是個世外桃源。
有潺潺的溪水,圍繞著一個白玉的拱橋,拱橋下麵的池子裏,鋪開著大朵大朵的荷花。
到處是垂掛下來的綠色藤蔓,上麵嵌著許許多多不知名的小花。
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拱橋後麵又是一片空地。
空地上有兩座亭子,都是白色的,連同亭子裏麵的桌子和椅子,也是白色的。
亭子後麵有一張白玉床,晶瑩剔透,一絲雜質也沒有。
床頭隻有一個玉枕,再沒有其他東西。
我沒想到靳沛東的洞穴裏麵竟然如此雅致,與他這個粗獷的漢子形象完全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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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時就住在這裏嗎?”我問。
“是啊,偏是偏了些,但是我挺喜歡的。”
靳沛東說著,扶著我通過拱橋。
我趴在拱橋上往下望,池子裏還有幾條彩色的魚兒,池底的鵝卵石,都是五顏六色的。
我由衷讚道:“真是好地方,我也喜歡。”
靳沛東扶著我在其中一個亭子裏坐下。
他坐在我對麵,手一揮,桌麵上出現一個白色的酒壺,還有兩個精致地像工藝品的酒杯。
靳沛東給兩隻酒杯都倒滿了酒。
也不知道是什麽酒,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這是我自己釀的荷花酒,不會醉的,你嚐一嚐。”靳沛東遞給我一直酒杯。
我很少喝酒,但他這個酒實在是太香了。
就沒忍住,接過來嚐了一口。
果然好喝,入口有淡淡的甜味,咽下去,感覺那股香味一直飄進了胃裏。
一直壓抑著的心情,也因此好了很多。
靳沛東又給我倒了一杯:“遇初,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我拿杯子的手一頓,咬了咬唇沒說話。
靳沛東問我:“怎麽了?”
我搖搖頭,想到他要生生將自己的狐尾扯下,我光是想一想,就知道那該有多疼。
“你不會是舍不得我吧?”靳沛*然笑了,問道。
“我……”
剩下的話沒說完,靳沛東抬起手製止我:“我們狐仙有恩必報,一條狐尾就能報答救命之恩,很值得。”
說著的,他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想讓他犧牲。
是我想救蘇星決,可犧牲的人卻是他,這不公平!
想到這裏我猛地起身:“靳沛東,算了,我不要你的狐尾了。”
靳沛東抬眼望著我,眼裏閃著晶瑩的光。
“我自己再想別的辦法吧。”說完我便轉身要走。
可是人剛走到拱橋上,就動不了了。
“靳沛東,你……你幹什麽?”我大驚,忙道。
身後的靳沛東笑了:“你怕什麽,我又不會睡了你。”
“你放開我。”
靳沛東起身走到我身邊,然後站在我麵前,一笑就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你是不是後悔了?”他問我。
我忙不迭地點頭:“是,我後悔了,我不該怎麽自私,不該讓你犧牲,你放我走吧,我會跟蘇星決解釋的。”
靜靜地聽我說完,靳沛東看著我還是笑,但我卻從他的微笑裏看出了掙紮和痛苦。
“來不及了。”靳沛東輕聲說著,我看到他後麵慢慢地升起了九條毛茸茸的尾巴。
他本來身高馬大的,但是整個人在尾巴的包裹下,卻顯得格外瘦小。
我很慌。
那條帶著紅毛的尾巴晃到了靳沛東身前,他一把抓住。
我心口隨著他這一抓緊緊一揪。
隻要他的手底下一用力,那條尾巴就活生生地被扯下來了啊!
“別,你別。”我拚命地衝撞著靳沛東施在我身上的禁錮。
經過這半天的休息,我的力量恢複了不少。
但畢竟是祝狐下的禁錮,我一時半會還是掙不開的。
靳沛東輕輕地撫摸著那條尾巴,像撫摸著一個絕世珍寶。
可不就是絕世珍寶嗎?
找遍這個世界,也找不出第二隻祝狐。
“可惜了,如果它能解毒就好了。”靳沛東說著,歎了口氣。
我不說話,繼續暗暗用著力。
靳沛*然抬頭看我,他的聲音很哀傷:“遇初,你不覺得你很虛偽嗎?明明說得好好的,現在卻要反悔,你是知道我一定會把尾巴給你,才做出這麽個假樣子來的吧?”
我啞口無言,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很虛偽。
“你不要再掙紮了,惹惱了我,我真的不給了,你又能拿我怎麽辦?”
我不聽他的,繼續發力。
指尖已經有了知覺,我相信很快我就能動了。
“但我寧願相信你是真的舍不得我,怕我疼。”
靳沛東的聲音很小,但我卻聽得很清楚。
如果換做我是他,要被犧牲來救別人,也會很心酸吧?
趁著靳沛東不注意,我已經解除了禁錮,還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地到他麵前,抓住了他的手。
靳沛東大驚,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卻被我抓地死死的,帶著我一起往後退。
“不管你怎麽想都無所謂,你的尾巴我真的不要了。”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靳沛東皺眉:“可是蘇星決已經誤會你了,你現在放棄,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我歎了口氣,“他會聽我解釋的。”
“那蘇星決你不救了嗎?”
“大不了這條命不要了,反正我活著也是個災難,如果不是我,蘇星決怎麽會中噬心蠱蟲的毒?”
我的話剛說完,靳沛東的八條狐尾突然瘋狂生長,猝不及防地將我包裹住。
然後他緩緩向後退去,與我拉開很長的一段距離。
我再次因為狐尾的鉗製,無法動彈。
靳沛東說:“你看你還是吃定我了,你明知道我不願意讓你死,偏要在我麵前做這樣的決定。你讓我怎麽辦呢?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啊。”
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也從不覺得,我的死,可以變成我威脅別人的籌碼。
隻是一個晃神,就聽見一聲劃破蒼穹的嘶吼聲。
同時響起來的,還有血肉被撕裂的“噗噗”聲。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就看到靳沛東手上握著一條白色的狐尾。
雪白的毛已經被斷尾處的鮮血染紅了。
身上一輕,包裹著我的八條狐尾猛地縮了回去,一下子就鑽進靳沛東的身體裏,不見了。
靳沛東青筋暴起,手裏緊緊攥著狐尾,“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再來不及多想其他,我趕緊跑過去,剛好扶住了因為不堪疼痛要倒下的靳沛東。
靳沛東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牙關緊咬著,兩個腮幫子鼓地厲害,輪廓清晰可辨。
額頭上的青筋幾乎要從皮膚下麵爆出來。
我抱著靳沛東,摸到了濕熱的**。
垂眸看去,靳沛東尾椎骨那裏有一個巨大的血洞,還在往外流血,地上很快紅了一大片。
我怕極了:“靳沛東,你怎麽樣?你別嚇我,你到底怎麽樣了?”
靳沛東艱難地舉著狐尾到我眼前,“給,給你。”
我哪裏還顧得上要狐尾?
“你說,我要怎麽救你?你快說啊!”
靳沛東用手裏的狐尾輕輕地替我擦著眼淚。
“別哭……我休息……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靳沛東斷斷續續地說完,手突然無力地垂了下來。
然後他的身子猛地縮小,變成了狐狸的樣子。
白色的毛已經看不出白色了,被鮮血染成了殷紅色。
我手忙腳亂地將他抱起來,手邊沒有紗布,也不知道該怎麽給它包紮。
於是把自己的袖子扯下來,撕成布條,一層層包在他的傷口上。
靳沛東已經昏迷了,氣息微弱。
我一邊哭,一邊快速的包紮著傷口。
但是沒用,血太多了,就算我包住了,也還會使勁流,瞬間把布條都浸透了。
我沒有辦法,隻能抱著他到池水邊,將浸透的布條漂幹淨,再給他包紮上。
可是沒有用,他的血還是流個不停。
我生怕這樣流下去,靳沛東就該失血過多而死了。(未完待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