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意思?”醫院人來人往的大堂裏,兩雙炯炯發亮的雙目在對峙。

“沒什麽,提醒你要感恩戴德而已。”洪世皓話中有話。

“我沒這麽多時間聽廢話,”轉身很溫柔去問陳奕婈,“媽,沐俊說夏老大在哪?”

仍是驀然的陳奕婈回過神,回答兒子:“照理……應該在婦產科……”

“還是陳總這閱曆深厚的前輩明鑒!”洪世皓損完兒子不忘“稱讚”一下母親來緩解僵局。

來到這個尷尬的科室,治療室裏,華偉寧看到夏添冷傲背影,唐沐俊無知的側臉,管家緊張的情緒。雖然站在母親身旁,卻有點站不住腳,他不是因為愛一個人天不怕地不怕了,他開始害怕夏添。

“陳總!總裁!”唐沐俊率先感到門口光線被什麽擋住一樣,轉個身,看到了兩人,小聲問好。

“嗯!”陳奕婈向他點點頭,轉問一臉隱憂的夏添,“這……昕昕她……”

“咱們出去說!照看好小姐!”夏添吩咐管家看好疲憊中仍沒痛醒的女兒。

他們一走出治療室,**的人便醒來,看到窗外來人,便急著起身下床,急得管家直說:“小姐!快躺好!事情老爺會處理。”

“噓!別激動!我上廁所還不行嗎?!幫我拉下那瓶藥水……”夏丞昕某程度上還是不想為難管家,隻是……心裏忐忑得很。爸爸會為難他嗎?

“好!我的姑奶奶,先披件衣服。”這下管家就放心了,管家疼她就像親女兒,誰叫她對每個傭人都這麽友善?他們心中的小姐淨會照顧別人,就不會照顧自己。

走到門口,夏丞昕止住腳步。管家知道女兒心,卻故意問:“怎麽不走了?”

“噓!八卦一下!”成昕對著管家的表情很快樂,女孩長不大的調皮樣全展現出來。背著門框卻越聽越沉鬱。

“夏大哥!有事請說!”陳奕婈從電話裏就感覺不對勁,十分急切求知事實。

“哼!你家臭小子

對昕昕做過什麽他自己很清楚。”夏添倒有言外之意,不隻是昨晚發生的事情。

“夏大哥,您還是明示吧。”

“我說,您跟啊商還怎麽懵著呢?快叫啊商醒來,準備9個月後抱孫子咯。”

“啊?夏大哥是說昕昕她……肚子裏……有了偉寧的……”陳奕婈驚訝的話未完,便被華偉寧未能接受事實的心情打住了。

“媽!科學上有假孕症狀的!”華偉寧打死不相信就那個醉酒的晚上這麽靈。他小聲嘀咕:“肯定是夏丞昕這個人,口頭上說放開我,心底裏放不開,製造個假孕騙局。”

“你說什麽?別當我聽不到!檢查都照出來,還抵賴!”夏添聽了華偉寧這話,心裏有氣,衝他說。

“那……那……有了也不一定是我的啊。夏丞昕有多少個藍顏知己,沐俊?洪世皓?傅智斌?還是誰誰誰的?淨管我一個人身上,太不公平了吧。”華偉寧是被一個突如其來,難以接受的事實逼瘋了。

“哎呀!你這小子說的還是人話嗎?你不撫心自問我女兒最心痛誰,誰有事就一個勁往裏麵跳,不管那裏是深溝還是火坑,人家說女大不中留,她就偏偏為你不留自己一點好的。”夏添不會繞圈子,就攤明直說。

知道華偉寧一時間無法接受事實,但唐沐俊覺得扯到自己頭上也太不公平,他跟夏丞昕是前晚才相見。沐俊把激動的華偉寧扯到一邊說:“總裁,你可以不相信我們所有人,但不能不相信夏丞昕對你的忠誠。我記得三年前,她一個吻也未曾給我,她在成伯父、成伯母的教育下連戀愛都不敢開放一步。就你,她一直記著總裁,總裁想想,別人給的愛無法瓦解她的貞烈,誰能瓦解……”

沐俊的話聽得夏丞昕的心在滴血,聽了華偉寧那些“狡辯”更是淚水凝滯在眼眶中。管家看著夏丞昕的表情,穩住自己想打人的情緒,拉拉她的外套,說:“小姐,幸福還是自己做主!”

“我決定了!”她倒抽一口氣,走出治療室,一手提著藥

水,蒼白的臉不失堅決。那淩厲的眼神再現華偉寧眼前。

幾位長輩還擔心她的脆弱時,她已站在華偉寧麵前,說:“什麽都不用說。我給你一個最好接受的答案。”她咽了咽幹渴的喉嚨,“沒有你的你情我願,不是你的酒後糊塗,也不是哪個知己的。是我自己遇到強jian犯,接受不了事實。怎麽樣?華總裁!”眼淚不禁留下,“是我太舍不得來自自己身體的生命,想給他找個父親。但恭喜你,你不合適,你可以離開了!”

“昕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夏添以為自己的女兒痛得語無倫次。

“我知道,以後不要說要我嫁給誰。沒人會做便宜父親。我也不要這個人娶我!”她狠狠用被針刺著的手指著華偉寧,“除非他明白我!不然,一切枷鎖,對這個人不起任何作用。”她狠狠盯了華偉寧一眼,放下手,深呼吸一下,說:“走吧!沒有你,我活得更好。”

“好!好!不要說了,爸答應你,什麽決定都取消,你別激動,別激動就行。激動會傷害自己。”夏添心痛女兒,不想她受苦。他不是看著女兒回到身邊來受苦的。

這種劇情好比一首決別詩。

“祝你做得到!”華偉寧心正亂,丟下這樣一句話,往樓梯方向離去。

沐俊未能及時挽留。陳奕婈追不上他,他站到樓梯一角,扶著牆壁卻在反省一般,想:剛才她說什麽?我跟她說了些什麽?

“強jian?”他抱頭,自言自語,惹來旁人猜疑的目光,“不會的……她眼小鼻子塌,那點吸引強jian犯?我不明白……?對,我不懂,我不懂!我要弄清楚。”他的驚訝與落魄似乎被什麽牽引著。

當他這個田徑高手一回頭,看到全身顫抖,目光凝滯的她,她身邊人怎麽規勸她也聽不進去時,他似乎懂了。無知的是自己,自己強jian了她的幸福。她選擇了不控訴,自己不再好過。

他明白,她的強硬給他不是最好的答案,是最折磨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