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果然是一表人才

“不不不!可一定要是我哥請。聽我哥說,你哥給他指點了下股市行情,他大賺了一筆!這個人情可是一定要還的。看來,你哥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呢!”

肖掬月哂然。他有那麽厲害嗎?這些麵孔她可都是見不到的,她隻知道他這個人脾氣壞,小心眼!剛剛便足以證明!否則,現在坐的車子應該是他的了!

其實,出門的時候她是刻意沒有說自己到哪裏去的。就是想讓他著急?她也說不清楚這種想法到底是什麽。

到了學院門口,肖掬月下車,跟沈如生道別。

誰知沈如生也下了車。

“你也要到學校?”

“哦,本來不想來的,這不你來了嗎?我順道來看看。”剛想往校園裏走,就聽到一個男人的喊聲。

“肖掬月!”江尚宇跑過來。看到沈如生還調侃道:“要不要介紹一下這位帥哥?”

肖掬月連忙介紹他們認識。抱歉地對沈如生說道:“學長,不好意思,我約了朋友來做沙盤。你先去忙吧!”

沈如生不由得暗暗打量這個高大英俊……不,應該說是漂亮的男人。怎麽這丫頭身邊還有這麽一號人物。不過,看他的眼神,似乎不是肖掬月同學的菜。起碼,他對自己不是很排斥,就說明不是情敵了。

沈如生友善地笑道:“行,那你去吧。我正好也不去學校了,我就先走了!”

肖掬月跟他揮手告別,看著他的車子駛離。

江尚宇八卦地拿手在她望著車子駛去方向的眼前晃了晃:“哎!我們的小月月,回魂了,人家都走遠了!”

“江,說什麽呢!我和學長隻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懂嗎?”她加重了普通二字。

“哦?是嗎?那我呢?我跟小月月是什麽關係呢?”江尚宇的手臂搭上她的肩頭。

肖掬月也沒有推開,笑道:“你呀!跟我是好姐們!行了吧?”

“這個好!”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形象在A大校園裏並不少見。肖掬月也並沒有在意。在她眼裏,江尚宇就是個女人,是她的姐姐。

肖掬月帶著江尚宇來到了心理谘詢室,門開著,方凱肯定是在了。

她一走進來,就看到方凱在撫平沙盤裏的沙子。

一看到她走進來,他連忙迎了上去,卻看到跟著她進來的江尚宇,不由得頓住腳。

“肖掬月同學,這位是……”他上下打量著這個長得過於漂亮的男人。

“我的一個姐們……”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是哥們!江尚宇!江氏集團的公子!”

她又跟江尚宇介紹:“全國知名的心理學專家,方凱教授!”

一聽是心理學專家,江尚宇立碼有些拘謹,要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這心理學家,能看出他嗎?

方凱看到他很緊張,似乎對他的職業很排斥,於是笑了笑:“原來是江少!幸會幸會!”

肖掬月請他先坐下,然後對方凱說道:“方教授。”在外人麵前,她還是叫他方教授,以示尊重。

“嗯?”他的眼神在她和江尚宇之間來回地瞟。這丫頭是想幹什麽?是要給這個江家大少做沙盤治療嗎?是要讓他回避?

“方教授,這位江少是我的來訪者,我想……”她還真是不好意思開口。怎麽有種鳩占鵲巢的感覺。

“哦!”他拉了長音,明白明白,便說道,“我正好要去辦公室一趟。你們先慢慢聊。”

方凱背對著江尚宇,衝著肖掬月擠眉弄眼的,肖掬月雙手作揖,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方凱走了,江尚宇連忙走到門口,將門鎖上。

“喂!你幹嘛呢?用得著鎖門嗎?”肖掬月好笑地看著他。

“萬一讓別人聽到怎麽辦?”江尚宇還是很謹慎的。

“好吧。那你是想先聊天呢,還是要試試沙盤?”肖掬月尊重他的選擇。

江尚宇看著她,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了,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我其實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現在怎麽就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呢?”

他有些著急,不停地搓著雙手,一雙腳還在不停地抖著,十分急躁的樣子。

“別急,放鬆。來,那你先玩會兒沙盤吧!”肖掬月隨意說著,想讓江尚宇放鬆一些。

“哦?說說怎麽玩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沙盤。這櫃子上的小玩意可真是豐富。”江尚宇被沙具櫃裏的各種各樣的沙具吸引。

“你可以隨意地拿你想要拿的沙具,擺在沙盤裏。勾畫出你想擺的景象。還可以想一個主題,然後圍繞主題勾勒一個場景。總是,就是自由隨意表達自己的心情就好。”肖掬月起身,坐在了沙盤旁邊的椅子上,看著江尚宇好奇的樣子。

“哦?隻是這樣嗎?我隨便拿隨便擺?你就能看出我心裏想的是什麽?”他的心裏還是防備的。視線不停地在一些希臘神話的塑像前停留。

“嗬嗬,你不要緊張,我要是有那個能耐,那還了得?”肖掬月不禁嘲諷道。她說這話是為了降低江尚宇的防備心理,“我不過是你的一個陪伴者。至於你想擺什麽都可以,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權當我不在場。”

“你明明在場,怎麽能當不存在呢?”

“喂!江尚宇!我覺得你呀,真的不生成女人都可惜了!你的心思怎麽就那麽敏感呀?你到底擺是不擺呀?我可是把事情都推了陪你來著。”肖掬月故作生氣道。

“擺!我又沒說我不擺!你看你看,急什麽?你就那麽想發現我的秘密呀。再說,我在你這裏都沒有秘密了。”江尚宇隨手拿起一個大母神,看了又看,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

肖掬月的眼不由得看向他躊躇的手。沙盤治療師對於來訪者的每個動作都很關注的。

江尚宇又問道:“這裏的什麽東西都可以拿嗎?都表示什麽意思呢?”

他跟很多普通的來訪者一樣,在開始都是很謹慎的,防備心重,生怕自己拿了什麽東西擺上去後被笑話。

肖掬月溫婉的話語就像是涓涓流水讓人心安:“每個人喜歡的事物有不同,當你第一眼看到的東西,有種想要把它拿起的欲望的時候,那便是它了……”

“其實這些個東西,自然有他們的象征意義,但是也並不是絕對的。每個人賦予它的意義都有不同。你無需糾結它們的本義,隻需要把它們賦予你想要賦予的意義即可。”

“我可以理解成,同樣的東西,我擺了和你擺了可能是不一樣的意義的道理嗎?”江尚宇說著,手又回到了適才拿到的大母神上。

“是的,你說的對!”肖掬月鼓勵道。

看到他喜愛的眼神看著大母神,肖掬月的喉頭哽咽了下,她有種衝動,憐憫的衝動……

江尚宇拿了一個大母神,她是一個黑色的塑像。鮮少有人會愛不釋手。而剛剛江尚宇一來到便要拿起它,卻有瑟縮下,到後來他又將它拿起,課件他對它的喜愛程度。

江尚宇將她拿在手裏,小心翼翼地擺在了沙箱的一邊,然後又將手裏的一艘船放在了對麵的沙子上。

接著他再次去了沙具櫃旁,一個一個地觀察著。

肖掬月就那樣認真地地看著他拿了擺,擺了拿。一個好的沙盤治療師,就是一個靜靜地陪伴者,讓來訪者心安,微笑地仰視,沒有警戒和探尋的目光。

最後,江尚宇拿了座橋,擺在了沙子上,算是大功告成了。他拍了拍手,笑了笑說道:“好了,肖掬月,我擺完了。可以給我說說嗎?”

其實,從一副完整的圖景來評價,江尚宇所擺的沙盤有大麵積的空白,這是很典型的對她的防備和心靈的抗拒。她是有話要說的。但是她忍住了。

肖掬月看著他,笑了:“我看你擺的很認真,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其實,做過沙盤陪伴者的人都會知道,真正沙盤治療並不是要你去為他來解讀詮釋什麽。每個沙具並不隻是代表了一個含義。你可以有很強烈的感覺,但是它們隻是你打開來訪者心靈的一個媒介,一個道具罷了!

“我嗎?”江尚宇坐下來,看著他創造的場景,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擺什麽,隻是覺得這些沙具是我喜歡的,於是就拿來把它們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擺上。你是沙盤治療師,你來給我說說,我需要怎麽做?”

肖掬月其實是含著淚看著他擺完了。在她看到那尊大母神像之後,她的情緒便失控了!她的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對沙具很有感情的她,她不會不知道這尊大母神,它所代表的含義。它是偉大母親的象征,女性的原型。它是西方的母神,相當於中國民間信仰的地母神,就是王母娘娘。

而江尚宇對它的喜愛恰恰說明了,他潛意識裏對女性的那種渴望。這些在他的眼睛看來不是醜陋的,而是十分美麗的,十分神聖的。

肖掬月的心跟著疼,但是她不能說。如果她說了,那麽會刺痛他的心。她不想揭他的傷疤。

沙盤治療師,陪伴者們通常會發現來訪者心靈根源的想要遮蔽的本我,但是卻要想法設法地維護它。因為,如果連這層神秘的包裹都要揭開的話,那這個來訪者可能長久以來的堅強會在頃刻間崩塌。

“那在這些沙具裏麵,你最喜歡的什麽?”肖掬月開始誘導他,說出他想說的話。

“哦?我最喜歡的吧……”他猶豫了片刻,很認真再次將所擺的沙具一一看了遍,“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女人形象。”

然後他笑了,有些窘,以為肖掬月會笑話她。

“我不怕你笑話,你可能會覺得我挺不靠譜的。怎麽拿了這麽一個女人的形象來。其實,我說實話。我第一眼看到它就很喜歡!真的是很喜歡!覺得它特別的美……”

江尚宇眼中的光芒肖掬月是可以領會到的。

“我理解。我有同感。”她附和著。

“真的嗎?你也這樣想嗎?你看,她多有女性魅力呀?我覺得她就是女神。她是一個可以哺育下一代的,可以傳遞慈祥和聖潔的女神!”

“你很有眼光呢!她就是女神!她叫大母神,是原始女神崇拜的最初形態!那你覺得她是你生活中的誰呢?”肖掬月悄悄地輕輕地問,生怕讓他覺得哪裏有隔閡,而打斷了他的思路。

“我覺得她是……不,我希望我是她。”

一句話讓肖掬月證實了她的猜測。是的,如果不了解江尚宇的人一定會覺得他是一個對母親充滿眷戀的人。如果是別的男人,她恐怕要懷疑,他小時候是否是母愛缺失。而放在江尚宇身上,她便覺得是那樣順理成章了!他想要成為女人,這是她骨子裏的思想,潛意識裏的,裝都裝不來的。

肖掬月就那樣靜靜地聽他說。

江尚宇慢慢講述了她和禦傑的故事。從她在讀書的時候便發現自己似乎對女生沒有什麽好感,反而對男生會多看幾眼的時候。到她遇上了禦傑,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和禦傑的相識是在一個酒吧裏麵。

當時,她和幾個朋友去喝酒。那個時候,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愛上他。她隻是會對調酒的酒保帥氣的調酒動作吸引,會因為男人野性的喝酒動作多看幾眼罷了!

直到禦傑出現在那個酒吧裏的時候,她突然就怦然心動,一顆心跳得好快。

她知道禦傑當時帶了個很漂亮的女伴。但是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要看向他的眼。

那個夜晚,她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禦傑。而禦傑卻從來不曾看過她一眼。

從那天開始,她就總想著禦傑那冷酷的眼神,帥氣的動作,總想要去那個酒吧去,總想能夠偶爾遇到他。

於是,她每天晚上都會在那個時間去那裏。一個人,說是喝酒,不如說是在等人。

終於,等了一個月,她又一次見到了禦傑。他依舊是帶著女伴,但是不是之前的那一個。他這次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和那個女孩喝酒。

女孩浪漫大膽,而禦傑卻是始終冷冰冰的,說話的聲音很低沉,聽不清楚。

江尚宇以為自己那一次可以大膽一些,主動去跟他們說上幾句話,但是她太緊張了,直到禦傑離開,都沒敢上前一步。她怕什麽呢?

肖掬月靜靜地聽著他說,聽著他說她和禦傑之間的事情。

江尚宇說,後來,她掌握了禦傑出現的時間。每個月最後一天,他都會帶上一個不同的女伴出現在那裏,叫上兩杯血腥瑪麗,喝到女孩醉倒為止。然後就會抱著女孩離開。

她多麽想自己就是那些個女孩。這種單相思足足維持了一年。

後來,禦傑有注意到她。因為他就坐在她的座位對麵,每次都是,她控製不住的眼總是看向禦傑,就總有眼神交匯的時候。

那是一年後的一次,她發現禦傑來到那個酒吧竟然沒有帶女伴。她徑直走到他的身邊,要了一杯血腥瑪麗,坐下。

江尚宇有些激動,都忘記了要詢問對方的名字,便說道:“今天怎麽沒有帶女伴?”

禦傑的目光冷冷的,審視一般地看著他:“帶了。”

江尚宇突然心中一揪,有些失落:“哦。”

禦傑卻突然俯身向前,湊到她耳邊說道:“願意做我的女伴嗎?”

江尚宇嚇得一哆嗦。他在說什麽?她是男人的形象,難道他沒看出來嗎?他說的是女伴,她可聽得一清二楚。心裏莫名的湧動著一種感動!從未有過的!

江尚宇當時有些混亂,連忙說道:“你喝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