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也隻能到這裏了
為父母報仇的路很漫長。而他之所以如此堅定地去尋找那個殺人凶手，並不是他的心血**和空穴來風。是因為，他在父親醒來的時候，隻聽到他說了一句話：“刹車失靈……掬月……”
他知道，父親還有話沒有說完。但是，他在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刹車失靈”四個字，這足以證明父親要透露給他的訊息是什麽。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查到了這件事情跟江德明有關。然而苦於沒有證據。就在那日，他與江德明通話，聽到了江德明親口承認當年破壞了肖成峰，也就是他父親的刹車係統。季宇凡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複仇。
原本江德明的案子最早也會在一個月之後才能遞交到司法，季宇凡便動用關係，將這個案件做成了典型，在這樣一個當口，江德明的身份更具有威懾力。在陌城可以說是比較大的案子了，以為內江德明還有個身份就是人大代表。這種身份，可是媒體競相追逐的對象。正所謂，牆倒眾人推。
各大媒體在聽說江德明將被起訴故意殺人罪的時候，都開始蠢蠢欲動，各種猜測紛紛出爐。
“月，你難道忘記了你爸爸是怎麽死的了嗎？”他的眼中滿是痛楚，深邃得讓掬月有些緊張。
“季總，我怎麽可能忘記？”肖掬月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我就在現場，我就在爸爸身邊！季總，我怎麽可能忘記？”
聲音顫抖，淚就撲簌簌落下。
季宇凡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肖掬月擁入懷中，溫柔地親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眼角……
“月。季總知道你善良，但是善良要有個度。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有很多，但是，江家的人，你不應該關心！江雨晴是，江尚宇也是！”
肖掬月將臉埋在他的身前，輕聲細語地說著：“季總。你相信緣分嗎？我雖然不知道江德明為什麽要害你爸爸媽媽，但是，看到江尚宇和江雨晴，我總覺得好像是前世跟他們有緣一般。如果不為他們做點兒什麽，就好像是我的錯一般。我知道，一切都是江德明的錯。但是，江尚宇和江雨晴，他們沒有害人。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
“月！”他有些惱，為什麽他說了這麽多，她還是如此固執。軟香在懷，他想要狠狠地吻醒她。簡直讓她的固執傷了情，傷了心。
“季總，我答應你，等江雨晴病好了，我就跟你回美國。我們離開這裏。但是，你想。江德明害了你的爸爸媽媽，讓你成了孤兒。你背負了六年的仇恨。結果，你報了仇。江雨晴和江尚宇的媽媽患上了腦溢血，生活不能自理，他們的爸爸被判了刑，江氏集團破產……他們家可以說是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季總，你說，對於他們來說，你又是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
季宇凡看著她如泣如訴，突然心裏就是一堵。她真是太天真了！江德明今天的處境絕對是罪有應得。難道殺人犯不應該償命嗎？
見季總不說話，她也覺得有些尷尬，拉過他的手臂，便將身子偎依過去：“季總，我們不能見死不救不是嗎？”
季宇凡倏地就將手臂抽了出來，掬月險些撲倒。也有些尷尬，季總從來不會如此拒絕她的示好。
抿著薄唇，冷冷地說道：“有點兒事去辦，今天不會回來。有事情給我電話。”季宇凡能有什麽事情？還要夜不歸宿？是的，他不過是借這個理由出去透透氣罷了。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跟掬月之間有代溝。而這個代溝不是年齡，而是本身的人生觀價值觀的不同。他必須出去冷靜冷靜！
肖掬月還沒等問他晚上要去哪裏，他就走了出去。
肖掬月知道，季總是生氣了。她很少忤逆他，像這樣的時候，季總通常都會依著她。可是，像這次這樣，她知道，她是觸碰了季總的底線了。季總是個愛憎分明的人。愛了就是愛了，恨了也就恨了。這樣的一個仇恨，他背負了整整六年。要說養父去世的時候，她還隻有十二歲，盡管傷痛，但是畢竟還是個孩子。可是，季總的父母去世了時，他已經成年了！
而季總呢？他已經成年。他這麽多年又要照顧她，又要去為複仇找尋線索。他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可是……無論如何她是不會放棄江雨晴的。
季宇凡剛走到門口，手機就響了。是掬月。
他頓了頓，沒有接聽。
肖掬月聽到了鈴音，卻不見季總接聽。心中有種惆悵。他果真生氣了？
正愣神的當口，季宇凡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什麽事？”
啊。她一驚，險些將手機摔在地上。猛地就轉身，看見他冷冷地凝睇著她。
“哦，那個……你……生氣了？”她紅著臉吞吞吐吐的。
他的氣一下子撒了一半。這丫頭就是有辦法破他的功力。
陰著臉說道：“怎麽？”
就為了這個事情，給他打電話？
“哦，那個……晚上能不能不要在外麵住……”她咬著唇，看著他的眼一會兒瞟東一會兒瞟西。
季宇凡真想把她抱起來，打她的屁股。她以為他願意住在外麵？不過是氣話罷了。
“就這個事？”
“哦。”她心虛地回應。
季宇凡看了她半晌，轉身就要離開。
肖掬月一急，連忙就從他身後擁住他：“季總，原諒我。”
身後有個聲音喊道：“季小姐？季小姐，江小姐又倒掛在牆上了……”
肖掬月連忙鬆開胳膊，緊張地捋了捋耳後的發，連忙應道：“好，我馬上過去。”
她便轉身就要往樓上跑。季宇凡一把拉過她。
肖掬月嚇得奮力掙紮，大力地推他。
肖掬月還站在門口的玄關處，季總已經出了門，車子發動的聲音都已經過去許久了，她卻還沒有從這潮熱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回到江雨晴的臥室，她又是那樣倒掛在牆上，肖掬月不由得歎了口氣。
倒是王姐細心：“季小姐，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病了？”
“啊？沒有沒有。王姐，你去忙吧，這裏有我照看就好。”肖掬月連忙就支開了王姐，雙手還不住地捂著自己的臉頰，這麽熱，一定是紅得不像樣了。
季宇凡開著車子漫無目的，停靠在一處休息。他點燃一支煙，吞雲吐霧間仿佛就見到了掬月那噙著淚的眼和哭紅了的鼻頭。這個傻瓜！他深深地吸上一口煙，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說服她。是的，他從來都沒有說服她吧。她平時很乖巧很聽話，唯他命是從，可是，其實她骨子裏是十分倔強的。
因為學的是心理學，所以她很會察言觀色，也會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順著別人。可是，如果她決定了什麽，是一定要一條路走到黑的。
他愛她的理由，是不是也是因為有這樣子的因素在裏麵？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擔心的是，江德明狗急跳牆，傷到她。他不想她有任何的意外發生，他隻想將她保護在羽翼下，好好嗬護。月，難道這樣子都不行嗎？早知道她今天會這樣，當初他一定不會讓她有機會和江家的人接觸的！
手機響了，他連忙查看，不由得皺眉，因為不是肖掬月，而是江尚宇。
眉頭挑了挑，看了下窗外，他將車窗搖上，車門上鎖，然後接聽了手機。
“宇凡？你在哪裏？”江尚宇的聲音，有著冷漠。
季宇凡沉寂片刻，慵懶地說道：“有事？”
“是。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