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你……跟他有仇?”柳光浩隻能給了這個解釋。

“是。”季宇凡毫不避諱,“柳叔,我隻想在今天跟他見上一麵,把心裏的一個結解開。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柳光浩連忙說道:“宇凡呀,你說的哪裏話?是有些麻煩,但是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是這樣的一件小事,就算是你想要幫助他洗脫罪名,我都可以幫你做!權當我多活了三年,享受了三年天倫之樂。”

“柳叔,別說這樣的話。我怎麽可能陷您於不義?”季宇凡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一時之間有些動容。他不想讓柳叔因為這點兒小事犯上個玩忽職守罪什麽的,根本就犯不上。

“好,宇凡,我馬上就去辦這件事情。你等我電話。”

“那好,事成之後,我請您到天府坐一坐,敘敘舊。”季宇凡是真的很感激柳叔。其實,自己完全可以不做這樣一件事情。可是,他有些不甘心,即便是此時此刻報了仇,還是心有不甘,心裏總是堵得慌。說不清楚。

“哎,這可不行,可得我請你。前些日子,你轟轟烈烈地娶了江氏千金,我知道得太晚,要不,可不能錯過你的一杯喜酒……”說著說著,覺得好像又不太對勁。宇凡明明跟江德明有仇,卻還要娶他的女兒。話語有些遲鈍。

“柳叔笑話了。這不過是我複仇路上的一步棋罷了。我真正的婚禮也快了,到時候一定會請柳叔的。好了,柳叔,就這樣,我等你電話。”

季宇凡掛了電話,心情倒是輕鬆了些。

他驅車趕回了新房。

進了屋,看到肖掬月在客廳裏捶著自己的手臂,很是疲憊的樣子。不由得心疼起來。

“江雨晴睡了?”他走上前,脫了大衣,拉過她的胳膊,輕輕揉捏著。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又陪著江雨晴倒立了。要她說什麽好,她是江雨晴的妹子,她這樣做,其實也沒什麽。可是自己就是見不得她受苦,比自己受苦還難受。

肖掬月笑了笑,甜甜地說道:“她好像好了許多。晚飯都吃了呢!對了,季總,你吃飯了嗎?”

季宇凡根本就沒有什麽胃口,於是說道:“哦,吃過了,你呢?”

“嗬嗬,吃了。”

季宇凡揉捏著她的胳膊,本來軟軟的胳膊,因為他的揉捏,她許是太痛,便僵硬著。

正在這時,肖掬月的手機響了,她的胳膊被季總拉扯著,拿不到手機,於是便央求季總給她拿。

季宇凡長臂一伸,拿在手裏,剛要遞給她,便看到上麵赫然寫著“江”的字樣……

“誰?”肖掬月見他不接,連忙湊過來看。還沒等湊到跟前,季宇凡把手機護住,挪了季總位置。她納悶,他竟然還有這個時候。難道他手裏的不適她的手機嗎?

季宇凡手指一劃,接聽了,放在自己的耳邊,就聽到江尚宇的聲音:“小月月,小晴還好吧?有沒有吃飯?你……辛不辛苦?我今天恐怕不能過去了……”

她倒是挺會,還沒等他親自驗證,她就要來攪局是嗎?從他跟自己說了那些話之後,他便對江尚宇多了幾分防備,好像是生怕他把自己珍愛的什麽搶走了一般。

季宇凡冷冷地聲音說道:“都好。”

對方沉默了半晌。江尚宇其實隻是從關心江雨晴的角度想打個電話問問罷了。

“我找肖掬月。”她的語氣也有些冷。

“不用了,有什麽話跟我說也是一樣。”冷冷的聲音,是毋庸置疑的口吻。

“季宇凡,你怕什麽?”江尚宇的聲音裏帶著嘲笑……

“江尚宇,不要試圖觸碰我的底線!”季宇凡掛了手機,臉色超級難看。

“江?”肖掬月納悶,“她說什麽了?季總,怎麽了?”

季宇凡心裏惱,敷衍道:“不要理她,以後她的電話不要接。”

“為什麽?”肖掬月不解。她現在公司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也不能不理她吧?

肖掬月無語,卻也奈何不了他,便去江雨晴的臥室查看了下,又躡手躡腳地下樓查看門窗情況,忽的看到兩個男人守在門口,嚇了一跳。

“季小姐?有事情?”一個男人忙起身問道。

“哦,沒有,沒有。”肖掬月尷尬地笑笑。雖然季總有告訴她,為她和江雨晴請了保鏢,但是突然見到,她還是不太適應。

保鏢有的住在樓下的客房,有的在守夜,有的在外麵的車子裏。季總這次也不知道是麽了。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她都沒有看到這麽多明目張膽的人守在那裏。他們通常都是很隱蔽的。這次不知道是因為太多,還是因為不避諱了。

這通電話必須要接的。抓過來一看,頓了下,連忙就接聽了:“喂?怎麽樣?嗯,確定嗎?好,好,謝謝你!”

然後就掛了手機,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掬月一眼。身子也因為這通電話而有些僵硬。

“怎麽了?是誰?什麽事情?”她本來也不是好事之人,可是他剛剛分明就是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在告訴她,剛剛那通電話是跟她有關係?

見他不說話,她又追問:“是江?”隱隱地好像察覺到了什麽,卻又摸不到頭緒。

他一聽,臉色更加難看,她知道江是她的誰,就成天名字不離口。

手機又響,她仿佛是尋到了救星,連忙又提醒:“接電話,季總。”

季宇凡瞥了眼手機的屏幕,是柳叔的,不得不接。於是,他接聽。

“喂?柳叔?怎麽樣?”

“好的,柳叔,謝謝你。我馬上過去。”

“砰砰砰”的敲門聲傳來,王姐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季先生,江小姐又醒了,在倒立呢。我沒有找到季小姐,您去看看呀?”

“王姐,我一會兒過去!”季宇凡朗聲喊道。

季宇凡的眉頭不由得緊鎖。這個丫頭眼裏還真是沒有他了!難道就她的姐姐是親人,他這個跟他生活了十八年,照顧了她六年半的人就不是親人了?

是的。剛剛第一個電話就是在告訴他,掬月和江德明是親子關係,而江尚宇跟江德明也是,那就是說掬月真的是江家人!

他不由得就有些氣惱,還有失落。如果掬月知道了這個身份,她會怎麽做?要認親嗎?要丟下他嗎?他的心裏一陣陣紛亂。

讓王姐給他拿衣服,說他要出門。於是肖掬月連忙鬼鬼祟祟地跑到江雨晴的房間。關上門,見沒人發現,心虛地撫了撫胸口。一轉身,卻見江雨晴冷冷的目光看向她……

肖掬月一瞬間有些發怵,就好像是被看穿了什麽似的。眨眼間,江雨晴又看向別處,裹著床單晃悠到牆邊。又是一個倒立,筆直地倚在牆上。

肖掬月以為自己剛剛是看錯了。江雨晴現在這種情況,怎麽可能有那種眼神?

“小晴?很晚了,要不要休息一下?”肖掬月蹲在地上,看著江雨晴倒掛的臉。她剛剛被季總折騰得夠嗆,實在是腿軟,沒有力氣陪著她倒掛了。

“小晴,下來好不好?”

“我陪你一起睡,好嗎?”

……

肖掬月是磨破了嘴皮子了。江雨晴好像又犯了病一樣,兩眼直勾勾的,麵無表情。她也隻好作罷。

江雨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再靠在牆上倒立了,躺在**睡著了。肖掬月不由得搖了搖頭,她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不禁有些灰心喪氣的。

季宇凡驅車趕往陌城監獄。江德明是被單獨關著的,在拘留所裏。一天三頓飯,衣食無憂。全天候有人看守著。

季宇凡趕到之後,按照柳叔的吩咐,給一個姓李的看守打電話。然後他被隱秘地引進一處,走廊很長,也比較黑。

那個姓李的提醒他不要張揚。季宇凡便跟著他走進了一個隻有幾平米的房間。一進去,就看到江德明坐在裏麵,閉目養神。

見到有聲響,他倏地就睜開眼,看到是季宇凡的時候,他先是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剛要起身,卻又想到了什麽,連忙就皺緊了眉頭,緩解了自己的情緒,又坐了下去。雙手抱著胸,冷眼看著季宇凡。

季宇凡衝著姓李的看守說道:“謝謝你,我隻跟他聊一會兒就走。”

那男人點了點頭,說道:“行,放心吧。我在門口,聊完喊我。”忽然想到什麽,他衝著江德明喝了一聲:“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招,老實點兒!”

江德明對這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惹惱,陰陽怪氣地說著:“你這私自在庭審前讓我見外人,可是犯法的!”

那男人冷哼了一聲:“死到臨頭了,還囉嗦!”許是江德明的話讓他有些煩躁,衝著季宇凡點了個頭,就出去了。

季宇凡摘下羊皮手套,在手中把玩著,饒有興趣地看著江德明。

他不得不佩服江德明,以他現在的態度來看,他一定是知道了是他出賣他的,否則,見到他怎麽會是這種態度?這麽短的時候,他被關在這裏竟然都能夠得到消息,還真是不簡單呀!

“江德明,知道我為什麽要來見你嗎?”季宇凡倚在門上,看著端坐在那裏的江德明,竟然還有著一股子視死如歸的架勢,讓他看了不由得惡心。

“我是不會寄望你能幫助我的。”江德明輕蔑地看著他,冷哼聲幾乎是從鼻子裏噴出的。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會對你這麽關心嗎?”季宇凡刻意加重了“關心”二字。他現在就像是把玩著老鼠的貓咪,似乎是像玩得對方精疲力竭,他才肯善罷甘休。

“哼,能夠把沉溺了六年的案子翻出來,我想你應該是肖成峰的兒子!”江德明果然是老謀深算,他看都沒看季宇凡,顯然對這一切已經分析出了原委。

季宇凡倏地就走上前,一把拎住了江德明的領口,眼神似是要爆發出火焰一般:“我父親的名字豈是你這個殺人凶手隨便喊的?”

江德明臨危不懼,哈哈大笑:“季宇凡!你以為你父親是什麽好東西?我把他當兄弟,他是怎麽對待我的?我讓他死,也是他罪有應得!”

季宇凡眯起眼,一把就將江德明的身子提起,抵在了牆上。砰地一聲,江德明被撞在牆上,悶哼了一聲。他還是不自覺地用手扶住了牆壁。

“江德明!你這個殺人凶手!你殺了我的父親和母親,我今天就讓你血債血償!”說著,手中就多了一把瑞士軍刀,已然抵在他的脖子上。

肅殺的氣息在整個不足十平米的房間裏冷的決然。

“你……季宇凡!你這樣做是犯法的!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江德明卻也淡定不了,他急切地提醒季宇凡,生怕他一時失手。

“哈哈哈哈!江德明,你以為我是怎麽進來的?難道讓你正常的死去,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是個難事嗎?”季宇凡一把就將他按在椅子背上,“啊?江德明,當初害得我家家破人亡,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季宇凡雙眼冒火,恨不得將江德明碎屍萬段!

“季宇凡!你別亂來!當初要不是你父親先背信棄義,我怎麽會對他下手?”江德明也豁出去了,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季宇凡將他推到在地,然後坐在椅子上,斜著眼睛看著他:“既然你是快要死的人了,我就不吝惜地給你一個伸冤的機會。如果你說的,入了我的耳,那麽我就讓你多活幾日。等到審判你的那一天!”

江德明索性就坐在地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臉色異常沉重。

他看向季宇凡,不禁搖了搖頭:“嗬嗬,是我眼拙,早該看出來,你那雙眼就跟你的父親一模一樣,就是一雙桃花眼!”

嗖的一聲,那把刀就對著他飛了過來,江德明僵在那裏,刀刃就劃過他的臉頰,然後撞到了後麵的牆上。當得一聲,竟然就立在水泥牆麵裏,刀把顫抖著,嗡嗡作響。

“嗬嗬,你以為是我對不起你父親?是他先對不起我……”江德明像是憋了許久一樣,現在講起來還是那麽的痛心疾首!

季宇凡第一次從江德明的口中,聽到了父親生前的故事。他和母親生前的緣分。

原來,江德明和肖掬月的母親楊若晴相愛,但是江德明的父親為了找個門當戶對的,不準他們來往。他暗中做了手腳,讓江德明和江尚宇的母親宋文意外有了孩子,然後不得奉子成婚。

但是江德明卻放不下楊若晴,依舊和保持著地下戀情。肖成峰和江德明是好朋友,那時候宋文盯得緊,江德明又已經參與家族的生意了,忙得脫不開身。他便拜托肖成峰幫忙照顧楊若晴。一照顧就是兩年,肖成峰和楊若晴假結婚,以夫妻相稱。肖成峰憐惜楊若晴,由憐生愛。然而楊若晴對江德明的愛卻是十分堅定。

突然有一天,楊若晴在醫院碰到了江德明陪同宋文去做產檢,宋文竟然又懷孕了。而當時那個孩子就是現在的江雨晴。這件事情對楊若晴的打擊很大。江德明曾經承諾她,除了那次意外,不會和宋文同床共枕,卻再次讓她懷孕。楊若晴傷心欲絕,不顧江德明的解釋,竟然與肖成峰私奔。江德明得知他們倆人私奔後,非常憤怒。對江雨晴由愛生恨,對肖成峰的背叛更是深惡痛絕。

他卻到現在都不知道,其實那天楊若晴到醫院去,是做抽血化驗,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孕。而當她發現自己真的懷了江德明的孩子的時候,欣喜若狂,想要去告訴他,卻不曾想在那裏碰到了那一幕。

江德明盡管已經年過半百,但是提起當年的事情的時候,聲音還是有些哽咽:“你父親,哼!朋友之妻不可戲,他竟然跟我最最心愛的女人私奔。虧我還那麽信任他,什麽都跟他講,毫無保留地信任他!從那一天起,我就發誓,如果我發現他的行蹤,一定要讓他到死無葬身之地!嗬嗬,也許是老天爺在跟我開玩笑。一晃就是十幾年,當我得知肖成峰的行蹤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我找人破壞了他的刹車,然後又安排了貨車司機……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若晴竟然也在車上!若晴啊!若晴啊!”

江德明坐在那裏說著竟然放聲大哭起來。